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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升官發(fā)財死后宮在線閱讀 - 第52節(jié)

第52節(jié)

    “干嘛呢,人家都睡過去了,你能把刀收起來不?”

    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鹿青崖搬上榻后,陸棲鸞便見蘇閬然幽幽地看著他,頓時一陣胃痛。

    “你別看他這樣,其實我覺得他是個好人。”

    蘇閬然:“你之前說王師命也是個好人?!?/br>
    他一句話說得陸棲鸞的少女心痛得不能自已:“他跟之前那幾個心機男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你都把小名告訴他了。”

    “……不然你讓他喊我什么?鳥姑娘?”陸棲鸞說完又覺得不對,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兒?”

    “陸姨說的?!?/br>
    陸棲鸞:“……你學(xué)壞了,你從前不是這樣的,說,我娘還跟你抖了我什么黑料?”

    蘇閬然沒說話,忽見外面又是一陣火把攢動,掀開窗縫往外看去,只見西北面那把守森嚴(yán)的正堂處,鹿獠親自出迎,接著一個熟悉的落拓青衫,入了正堂。

    “怎么了?”

    陸棲鸞也走了過去,一眼望去,便是一愣。

    “老葉他……怎么堂而皇之地被請進來了。”

    ……

    “二爺、二爺,快醒醒,大公子氣得不行,一大早便去主公面前告狀了!”

    鹿青崖一息前還在做著跟小鳥兒姑娘種菜花的夢,被暴力搖醒后,坐起來就黑下了臉。

    “又怎么了?”

    “您忘啦,昨天晚上大公子派了兩個瘟奴來……咳,您不是讓我們割了瘟奴的腦袋扔去大公子院子里了嗎?”

    鹿青崖揉著眉心道:“是啊,你們沒吃飯?沒扔進去?”

    “扔進去了,大公子一房小妾今天早上就發(fā)了熱,說是您故意讓他的姬侍染瘟疫,鬧到了主公面前?!?/br>
    “哦,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兒。”鹿青崖坐起來癔癥了片刻,眨了眨眼,忽然反應(yīng)過來道,“小鳥兒姑娘呢?她昨天晚上受了驚嚇,都怪我睡過去了,你們給她送藥了沒?”

    “送過了,大夫們說,姑娘體質(zhì)強健,正是百病不侵的年華,喝藥反而有害?!?/br>
    ……哦,那他就放心了。

    稍稍拾掇了一下,鹿青崖下了樓,便見窗欞投下的晨光落在新搬來的書案上,他未來的小媳婦提筆寫著什么,見了他來,把寫好的東西給他看。

    “這是(我弟的)生辰八字,你的呢?”

    真是美得跟一幅畫兒一樣。

    鹿青崖已經(jīng)不知所謂了,愣愣地告訴了她,見她把他的八字也寫下來,問道:“你寫這些做什么?”

    “我們老家的規(guī)矩,要定親前要把生辰八字給公公看一看,說來我都在這兒枯坐一天了,還沒見過你義父,能不能……”

    “能、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走我們這就去?!?/br>
    旁邊的隨從見鹿青崖又開始犯蠢,連忙道:“主公昨夜與貴客詳談了一夜,此時怕是不方便。”

    “什么貴客?”

    “昨天二爺回來后,易門的封骨師便來訪了,主公十分高興,把人迎了進去?!?/br>
    封骨師……

    陸棲鸞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心想王師命不是在京城嗎?片刻后她便想明白了……王師命沒殺人前好像和葉扶搖認(rèn)識已久,而葉扶搖多半也知道他的江湖身份,多半是冒充他了賊寨。

    ……老葉膽子可真大啊,就不怕被人識破以后釀釀就沒了爹嗎?

    鹿青崖這會兒清醒過來了,道:“封骨師不是說被一個出巡的狗官抓到京城去了嗎?這么大的人物,栽在個小官兒手里,也不嫌招人笑話。來我青帝山做什么?”

    陸狗官剛剛對鹿青崖產(chǎn)生的那么一點好感又被殘忍地懟了回去,面無表情道:“若是不方便,改日也行?!?/br>
    “改什么日,就今日,走!”

    作者有話要說:

    小鹿哥哥是真的喜歡小鳥兒

    但小鳥兒……她真的是個狗官?。。?!

    ……

    誠如大家所言,我們家仙女兒的良心已經(jīng)在官場中腐爛了。

    第58章 大忽悠

    “……老夫膝下有二子, 大兒乃親生,體弱多病,承了他娘的性子, 寨中弟兄都覺得不像老夫。反而是那義子, 性情豪爽,對老夫十分盡心, 各分堂堂主也大多服他而不服老夫大兒。如今老夫年事已高, 打拼半生留下這般基業(yè), 若是給了大兒, 怕他鎮(zhèn)不住, 給了義子,又怕他坐得名不正言不順。先生乃易門中人,有洞徹世事之能,可否相教?”

    一枯蠟, 兩盞茶, 青帝寨里少有的安靜對談,到天明時, 才從朝廷局勢談到繼位之爭。

    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平民百姓, 繼承人的事總是最煩心的那一茬。葉扶搖聽?wèi)T了這一套, 曉得鹿獠這種在江湖上混得久了的人, 捧誰誰倒霉,嘴和心一樣,看著都紅, 芯子里是黑的。

    “鹿盟主有所不知,在下在京中暫歇了數(shù)月,偶有所聞朝中奪嫡之爭,一旦失妥,便會動搖根基。為人父,為人君,總要今早抉擇才是。”

    為人父,為人君……

    鹿獠沉默片刻,道:“聽聞皇帝寵庶子,讓庶子聽政,致嫡子抑郁而終,可有此事?”

    葉扶搖笑道:“看來鹿盟主心中已有計較?!?/br>
    說話間,外面?zhèn)鱽硪坏狼謇事曇簟?/br>
    “義父,我把人家的八字帶來了,您找人幫我相一相吧?!?/br>
    鹿青崖興沖沖地抓著陸棲鸞的胳膊把她帶進來時,一眼便看見一個青衫人坐在與他義父相當(dāng)?shù)奈恢蒙?,面上浮出疑惑之色,道:“義父在忙?”

    “不忙,只是和貴客聊得久了,耽誤了些時間。這丫頭便是……”

    ——果然是老葉,誰都不服就服你個大忽悠,龍?zhí)痘ue你丫是真敢來啊。

    葉扶搖見鹿獠的準(zhǔn)兒媳幽幽地瞥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換了個坐姿,伸出四根手指輕輕敲著耳側(cè),眼里那笑意怎么看怎么氣人。

    ——第四個了是吧,你笑我是吧?再笑本官回去搶你的釀釀給我醬醬做壓府貓媳!

    在陸棲鸞的表情變得猙獰之前,鹿青崖扯了扯她的袖子:“小鳥兒姑娘,義父叫你呢。”

    “哦?!标憲[整理了一下神色,道,“小女遂州人氏,見過鹿盟主?!?/br>
    鹿獠也聽說了昨天晚上的事,面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接過那八字,轉(zhuǎn)而對葉扶搖道——

    “老夫平生無所愿,待義子勝于親兒,聞易門玄術(shù)通神,還請先生為吾兒看一看八字?!?/br>
    陸棲鸞眼里老葉是個很謎的人,說是個大夫,從沒見他看醫(yī)書,總是聽其他軍醫(yī)說這人治過的動物比人多,平日里躺在搖椅上要么是在擼貓要么是在打盹,活似個快要作古的老年人一樣。

    陸棲鸞總覺得這等尸位素餐的人養(yǎng)在府里簡直就是國家的蛀蟲,但你問個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即便是跟他一點不沾邊的東西,也都難不住他。

    果然他看了不到片刻,開口就一串一串的八字排盤,一會兒“佛燈火”、“劍鋒金“,一會兒“破軍星君通火氣”、“六疏遠(yuǎn)親立權(quán)衡”,云里霧里地忽悠了一陣,最后以“命中遇貴人必有轉(zhuǎn)折”為結(jié)尾,說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王師,說了這么多,您還沒說另一個呢,她怎么樣?”

    “不急不急?!比~扶搖把陸棲鸞給的八字兒拿遠(yuǎn)些瞇著眼看了看,道:“……從八字上看倒是個老實孩子,勤勉刻苦,樂天知命。但再看這位姑娘面相,倒是與這八字不太合,唇薄眼媚,命中天生桃花煞,若叫我說,少主還是考慮考慮吧?!?/br>
    鹿青崖當(dāng)即就不太高興,正想說些什么,鹿獠忽然開口道——

    “玄易之說終究是冥冥天命,如王師所言,天命之來去并非凡人可捉摸,若真是劫難,也不是毀了這一樁婚就能避得過的。吾輩綠林中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何況區(qū)區(qū)小劫。”

    “鹿盟主豁達(dá)?!比~扶搖暗笑若是尋常人家,稍稍上心的父母,誰不是忠言逆耳,反倒是這人,倒真是父子情深……

    顯然鹿青崖對鹿獠的崇拜又更上一層,道了聲謝義父成全,便開開心心地拉著陸棲鸞出了門。

    陸棲鸞回頭看了一眼正堂,心里古怪,跟在鹿青崖身后試探道:“你就真不怕我是個不祥之人嗎?”

    “那都是他們胡說八道,你別往心里去。義父通達(dá)灑脫,你嫁、嫁過來后也不用擔(dān)心,明天我就發(fā)帖子請南武林的朋友,想請你認(rèn)識認(rèn)識。”

    “為什么?”

    “這亂世女子難安身,多認(rèn)識一個朋友就多半條命?!痹掝}說不到兩句又嚴(yán)肅了,鹿青崖話風(fēng)一轉(zhuǎn),道,“我看你這兩天菜花吃膩了,你還喜歡什么?我找來給你?!?/br>
    “我不需……”陸棲鸞剛說到一半,忽然瞇起眼看向墻頭上滴溜溜跑過一條白色影子,叼著一塊火腿,后面跟著兩三個綠林,拿著菜刀追在墻下。

    “快、快!竟敢偷吃老子的火腿,看老子不活拔了你的皮做紅燒狗rou鍋!”

    一把狗糧一把毒糖奶大的狗,陸棲鸞哪能不認(rèn)得,在鹿青崖疑惑的目光下啊了一聲,墻頭的醬醬耳朵瞬間豎起來,搖著尾巴便順著墻邊跑過來跳到了陸棲鸞懷里。

    “這狗是誰的?”

    鹿青崖回頭一問,后面氣喘吁吁追來的伙夫道:“二爺見笑,這條死狗不止偷了我的火腿,還咬爛了籠子、放了后廚的一籠子山雞,小的一時怒極,就追到這兒來了。”

    “那確實不像話,小鳥兒——”

    鹿青崖剛一看向陸棲鸞,就見她抬起頭泫然欲泣道——

    “狗、狗狗那么可愛,竟然紅燒……不,竟然吃狗狗!”

    鹿青崖:“……”

    鹿青崖:“聽見沒,以后寨子里都不準(zhǔn)吃狗rou!讓我看見了,小心我拿他下鍋!”

    伙夫一臉懵逼,愣愣地回去了。

    “小鳥兒姑娘,你這是……”

    陸棲鸞抹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淚,正色道:“我見這狗與我有緣,能養(yǎng)它嗎?”

    “能,能能能,你想養(yǎng)多少都行。對了,這狗兒四處亂竄,我怕它去過后面的瘟井了,帶它去找大夫弄點藥湯喂一喂防疫吧?!?/br>
    “瘟井?”

    想到這個,鹿青崖臉色微冷,道:“在東側(cè)那邊那座荒山后,有一個深谷是養(yǎng)瘟奴的,這些人是從流民里收攏來的,關(guān)在一起,左右也治不好了,就在他們死前給好吃好喝的,有送命的事便讓他們?nèi)プ??!?/br>
    ……難怪,官軍要那么多軍醫(yī)和藥材,是吃了這兒的苦頭。

    大災(zāi)之后必有大疫,如果戰(zhàn)亂再平不下來,流民只會越來越多。

    想到這兒,陸棲鸞也不再追問,隨著他去了后面的醫(yī)寨。

    先前與她在一起的軍醫(yī)們一個也沒少,都被安排到里面救治傷患了,見她安好,稍稍松了口氣,趁鹿青崖與外面的人說話時,一邊給陸棲鸞找藥,一邊低聲道——

    “陸大人,聽賊寨里的風(fēng)聲,你當(dāng)真要委身給賊人?”

    陸棲鸞捋著醬醬的毛,低聲道:“賊寨的形勢比我想得復(fù)雜,可能和官軍叛徒有勾連,總而言之先周旋著,你們保護好自己,切莫暴露梟衛(wèi)身份。昨天我已經(jīng)和雁云衛(wèi)取得了聯(lián)系,一有機會脫身,我定會帶你們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