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白璐說完,摔傷門回了房間,路菲坐在沙發(fā)上氣得渾身發(fā)抖,她總是斗不過她。 白璐嘴利心狠,說到做到,路菲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苦頭。 她恨恨的咬碎了牙,指甲幾乎陷到rou里。 這個女兒生來是像她討債的吧! 霖市天氣一天比一天冷,窩在被子里幾乎讓人難以自拔,白璐迷迷糊糊聽到手機響起時,正沉浸在睡夢中。 她蹙著眉頭掙扎的伸出手。 那頭傳來景言的聲音。 “還在睡覺嗎?” “嗯…”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 “周末約好帶你去聚會?!?/br> 他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白璐驀然清醒,睜開沉重的眼皮盯著天花板,手機還放在耳邊,那頭傳來輕淺的呼吸聲。 白璐低聲道:“我太困了,就睡到了現(xiàn)在?!弊蛞拱鬃榆幱肿鲐瑝袅耍挚抻拄[,白璐半宿沒睡,直到天邊泛白,才把他哄好。 景言輕輕的嘆息一聲,嗓音無奈:“那你收拾一下,我過來接你?!?/br> “好?!卑阻磼斓綦娫挘鐜酌?,掀開被子下床,換好衣服刷牙洗漱,隨意抓了兩把頭發(fā)就下樓。 不過短短十來分鐘,景言的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樓下。 “你怎么開進來了?”白璐打著哈欠過去,拉開門上車。老巷子狹窄人多,車子開進來諸多不方便,平時景言都是在巷子口的馬路邊等她。 “天冷,怕你穿得少。” 他側頭過來,看了她這一身之后顧自笑了:“嗯,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白璐今天穿得很保暖,嚴嚴實實的牛仔長褲包裹住雙腿,腳上是一雙系帶小靴子,沒有像以往一樣露出纖細白嫩的腳踝。 身上穿的是一件寬松的白色針織毛衣,依稀和上次那件有點像。 外頭套著件駝色大衣,長款極膝,厚實又好看,透著一股子韓劇女主角的氣息。 清純又漂亮。 別問他怎么知道韓劇女主角的氣息。 秦子然最近新交了一個女朋友就是這款,天天在他們面前吹,和韓國哪個哪個女明星氣質百分百相似。 說還不夠,一定要調出兩人的對比照,放在他們面前得意炫耀。 “看,是不是一模一樣?!?/br> 幾人湊過去一瞧,還真是有幾分相像,然而景言那一瞬間腦子里卻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了白璐的身影。 他想,白璐可比這兩個女的都好看。 車子行駛在路上,寒冷的天氣,外頭依舊繁華熱鬧,人來人往的街道,擁擠的馬路,交錯的立交橋和密密麻麻的車輛。 白璐還有些倦倦,倚在座位上神色懶懶。 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fā)有些凌亂,看得出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此刻隨意散落在臉頰兩側,偏生又為她更添了幾分嫵媚。 景言手癢,忍不住過去揉她的頭發(fā),白璐飛快打掉他的手,睨他,語調清冷:“開車不要分神?!?/br> 景言悻悻收回手,專注的看著前面車況。 抵達目的地,白璐下車,踱步幾下,看著眼前的這所會館面露思忖。 外頭可謂是裝修別致復古,大門石獅,大紅燈籠,邊上還有兩顆大榕樹,石臺階從門中間蔓延而上。 白璐側頭打量著景言,似笑非笑:“景少爺,這可和你們之前去的地不一樣啊?!?/br> 景言輕咳兩聲,似有些無奈:“我們平時來的最多的就是這種地,只是那些娛記老愛蹲那幾個點而已?!?/br> “說起來還是我們記者的不是了?”白璐難以置信的瞪眼,景言連忙認錯,半摟著她往里走去。 這座小院單看外面古色古香,沒有太多出奇,豈料一進門就是別有洞天。 面前樓閣錯落,回廊曲折幽深,兩邊掛著燈籠,幽靜清雅。 順著回廊走了幾分鐘,隱約聽到喧鬧,女人嬌笑聲,男人的勸酒聲,嬉鬧聲,旁邊黝暗的池塘傳來了魚兒的撲騰聲。 細碎的,尾巴敲擊水面的聲音,撲騰,撲騰,與不遠處的人聲混在一起,像是兩片天地。 白璐捏了捏景言的腰間軟rou,湊過去低聲私語:“你這里,不會是什么拉皮條的地方吧。” 景言嘶的吸了口氣,不知是因為腰間那一掐還是因為白璐的話,他瞪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罵道:“把我當成什么人了呢?!” 白璐輕笑兩聲,不說話,又走了幾分鐘,拐過了前頭轉角,視線驟然開闊,里頭人聲鼎沸,好生熱鬧。 景言放下在她腰間的手,拉著白璐走了進去。 第5章 兩人方一進門,里頭的動靜便停住,眾人目光齊刷刷望了過來,景言顯然對這種場面已經(jīng)習以為常,頷首點頭回應著上前來的招呼聲。 白璐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四周。 寬大的屋子被分隔成了幾間房,有紅木桌椅麻將四人組,還有真皮沙發(fā)茶幾撲克局,不遠處的玻璃屏風內(nèi),傳出了桌球的撞擊聲。 里面還有個幾間屋子,不知道是什么項目,白璐暗自冷笑,倒是個樣樣俱全的地。 景言帶著她在一旁落座,一位穿著高領毛衣的男人立即嬉皮笑臉湊了過來。 “景少,這是嫂子吧?!” 他染著一頭奶奶灰的發(fā)色,長眉細眸,面容張揚,五官帶著絲艷麗。 白璐極少會在一個男人臉上用這個詞,但面前這人第一眼便給了她這種感覺。 景言聞聲踢了他一腳,輕罵:“秦子然,好好說話。” 白璐恍然,原來他就是那個秦子然。 景言罵完側頭去看白璐臉上神情,卻見她依舊盯著秦子然看,景言微惱,掰過了她的頭,瞪眼,不虞。 “你看他這么久干什么?” 秦子然長相偏艷,擅長花言巧語,上至大齡婦女,下至情竇初開小meimei,老少通吃,只要他出馬幾乎沒有失手。 景言突然有些懊惱,不該帶白璐出來見他。 秦子然察覺,回眸對上白璐的視線笑得越發(fā)妖孽,白璐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因為他生了一雙丹鳳眼。 顧名思義,這種眼型極細長,內(nèi)勾外翹,眼波流轉時嫵媚動人,再加上秦子然膚白唇紅,難怪會讓人對他冒出艷麗這個形容詞。 白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夸贊:“你長得倒是好生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嫵媚動人?!?/br> 這句話用來夸贊男人,不亞于是說一個女人孔武有力,秦子然臉上笑容驟然消失,生無可戀的轉向了景言。 “你這個女朋友不了得,好厲害的一張嘴吶!” 白璐無辜瞪眼:“我是真心的?!?/br> “就怕你真心!”秦子然伸出一根手指頭顫巍巍的指向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景言在一旁低笑,秦子然這人平日里最得意他的相貌,老說自己是萬人迷,眼睛一眨,萬千少女前赴后繼。 但卻容不得人說他一絲漂亮,尤其是夸他眼睛嫵媚,誰一說,保準就立刻炸。 景言看著他破裂的表情,瞬間心情大好。 閑聊幾句間,旁邊打牌玩鬧的人通通散了場,一起聚了過來,圍著這張大紅木圓桌落座。 白璐環(huán)顧一圈,大概十余人左右,剛好可以坐下,菜是已經(jīng)點好的,景言一發(fā)話,旁邊的服務員立刻通知上菜。 借著頭頂明亮的燈光,白璐看清了那一張張臉龐,其中有不少是面熟的,大部分都是景言商業(yè)上合作對象和攜帶的家眷女伴。 幾乎沒有景言那些傳說中的女性朋友在場。 白璐低頭喝了口茶水,掩飾住嘴角浮起的譏諷弧度。 景言全程倒是周到,給她夾菜挑刺,端茶倒水,桌上的人何時見過他這么一幕,頓時紛紛感慨,這位正宮娘娘怕是地位篤定。 于是對白璐的態(tài)度頓時熱絡幾分,尤其是在場的女眷們,誰不想和景家搞好關系,這未來的景太太可要伺候好。 吃完飯,一群人又開始找樂子,打牌的打牌,調情的調情,白璐先前在席上水喝的有點多,于是起身去了洗手間。 她一走,一群斯文紳士的公子哥頓時原形畢露,秦子然放松了身子倚在沙發(fā)上,盯著景言玩味道。 “景少爺,您是從哪里找來這么一只小白鴿?” 今日白璐一進來可謂是讓人大跌眼鏡,清純是清純,漂亮也算頂漂亮,但和景言在一起總感覺莫名不搭。 景言之前的女朋友不是端莊優(yōu)雅的名門淑女,便是貌美如花姿色妍麗的美人,還有像蘇婉兒那樣貴氣的天之驕女。 亦或者偶爾換換口味,電視臺知性女主持,會所清純小可人。 景言身邊的女伴換得極快,或許還沒到達女朋友的地步,兩人就已經(jīng)沒有聯(lián)系了。 但今天這個確實有些讓人吃驚,白璐全程話不多,幾乎沒有聽到她怎么開口,偶爾出聲也是和景言低頭私語。 沒有太大存在感,就像一只毫無攻擊力的小白鴿,美麗足以,卻無太多出彩。 氣質倒是有幾分特別,但也沒有讓人移不開眼的地步,總體來說比其他之前的那些,有過之但也不是無法取代。 放在普通人家可能是追著捧著,但景言對她這么無微不至,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要知道這位少爺什么時候主動照顧過身邊女伴,無一不是仍由她們在一旁自生自滅,然后自己玩得好生快活。 心情好想起來了就逗一下,心情不好想不起來就放在一邊,饒是這樣,那些女孩依舊對他死心塌地,又愛又恨。 話語間,陳天昊已經(jīng)從西裝里上方內(nèi)袋拿出一包黃鶴樓,雙手恭敬遞到了景言手里。 見他神色懶懶拿出一根夾在指間,立刻掏出打火機俯身過去幫他點好,方才開始在兩邊左右分發(fā),一時間只聽到打火機的摩擦聲接連響起。 “她可不是小白鴿?!?/br> 景言緩慢的回答,盯著面前緩緩升起的白煙,突然抬頭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