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原來如此,不僅是伯爵大人,還有這么多人,真的,都將他遺忘了嗎……” “我了解得也不多,但是,我可以毫不猶豫、無比確定地這么告訴你們——” “他善良,美麗,他能獲得見過他的所有人的‘愛’。而他的名字,是……” ——艾爾利。 這短短的,三個字音。 當伊麗莎白輕聲說出這三個字時,淚水從巖窟王那憤怒的、猙獰的面龐滑下,而這淚水,卻如就在他心中的未知的火焰一般炙熱。 “……啊?!?/br> 鈍痛。 那火焰真的在燒灼他的心。 “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啊——啊啊啊啊?。?!” 幾乎,將他正用手死死按住的胸膛燙穿。 ……到第三個特異點了。 事到如今,被找到的英靈基本上都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他們與那異世界的聯(lián)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一次居然有兩個……狂王,還有天草……說起來,天草是怎么來到迦勒底的,為什么我忽然間想不起來?真是,越來越奇怪了?!?/br> ——是的,master 天草在心里默默地回應(yīng)。 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在計劃失敗迎來死亡之前,意外地闖入迦勒底……很奇怪。 很奇怪。 就在他思索之時,腳下已然踩到了什么柔軟的東西。瑪修在旁邊沒能忍住,小小地驚呼了一聲,思緒回轉(zhuǎn),這時,天草才和御主藤丸立香一起,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狂王—— 在同行之人發(fā)呆的時候,庫丘林已經(jīng)徑直走上前去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被同樣生長得旺盛的花叢淹沒了一半,各色的花瓣剛好能抵到他的腰間,他身上的尖刺和尾巴硬生生地在花海中破開了一條凌亂的小路。 沒過多久就尋找到,花海的主人是一個女人。 女人的眼睛看不見,但是聽到身邊之人對庫丘林和天草的形容,她竟然一下就認出了他們。 “那個時候,我一直在沉睡,也沒有親眼見過你們,但在我的夢里,艾爾利哥哥給我描述過你們的樣子,還告訴我,berserker和ruler幫了他很多的忙。” “個子很高、還有一條長尾巴的是berserker,看起來很兇,很冷酷的樣子,但實際上,berserker懶洋洋的,一點也不可怕,還喜歡吃巧克力。個子矮一些,白發(fā)的少年是ruler,不僅特別可靠,而且還是一個偉大的圣人,就是沒有自己的愛好,還瞞著不少事情這兩點很讓他擔心……” “他說,能夠遇到他們,真是太幸運了。” 可是—— 庫丘林不喜歡吃巧克力?;蛘哒f,他根本就沒有吃過。 散發(fā)著甜膩味道的東西,那里好吃了? 他甚至難以想象,自己竟然會和天草四郎時貞這樣的男人留在這里維護過一個——愚蠢,就用愚蠢來形容吧——愚蠢的家伙。 “啊,他消失了,還被遺忘了嗎?怎么可以……像他那樣溫柔的人,怎么可以被忘記……” “親愛的?!迸撕鋈粚κ卦谒磉叺哪腥苏f:“金,你見過艾爾利哥哥,就用筆把他畫下來,交給他們吧?!?/br> 叫做金的男人覺得這個任務(wù)很棘手,但是,他也沒推脫,很爽快地提筆在空白的紙上唰唰作畫,沒過多久,“艾爾利”這個英靈的畫像就完成了。 “……” “……” “不,這個抽象的火柴人……” 抽象得就是由幾根木棍組成的人物像,被金在大概是頭發(fā)的地方特別標注:藍。在大概是眼睛的地方也有特別標注:藍。 好……吧,至少線索也逐漸拼湊起來了。 名字是“艾爾利”,男性,藍發(fā)藍眼,據(jù)見過他的這些人重點腔調(diào),他——特別美麗。 庫丘林還是沒有被說服。 他不信。 眼里只有敵人與殺戮的“武器”,怎么可能為一個無所謂的英靈停下腳步。 不知為何,男人這么想,心緒卻完全無法安寧。 藍發(fā)藍眼,藍發(fā)藍眼,藍發(fā)……藍眼……藍色! 他被莫名其妙生起的奇異的情緒所掩埋了,如果有人知曉,或許能夠告訴他,這種情緒是迷茫,又像是突然間失去了獵物的野獸徘徊已久后,發(fā)出的不安的躁動。 他還感覺到非常地不舒服,在殺戮的過程中受到的重傷,也無法讓他感受到這般直刺靈魂的疼痛。 男人的眉頭緊皺著,看似冷漠的目光落到了天草的身上。這個家伙跟他不熟,但一直以來就是讓他很不喜歡,此時,忍住厭惡之情,他看過來,只是想確認一下這家伙臉上的表情—— 天草沒有看他。 白發(fā)的英靈正呆呆地盯著遠處的只有一片綠色的花田。 為什么,在群花的環(huán)繞下,距離花海中心這棟木屋最近的地方……會有一片由薄荷組成的小小天地。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想不起來。 第四特異點,誰也沒想到,被線索牽連上的竟然是吉爾伽美什。 那般高傲的英雄王,以他這基本上從不聽人好好說話的性格,居然也會…… “雜種,現(xiàn)在你最好跟本王解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則——” “……” 被突然出現(xiàn)的金光閃閃的家伙威脅的男人,只看了他們一眼,就淡然地放下了筷子。 “許久不見,父親大人。” 這個人——居然叫吉爾伽美什“父親大人”! 宇智波斑:“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只是他當時讓我這么叫的。所以說,我那個十幾年也長不高的哥哥,神出鬼沒很不靠譜的老師,還有——艾爾利叔叔呢?” 前面提到的那兩個人不出現(xiàn)也沒關(guān)系,外表冷靜的宇智波斑只想知道,他最期待見到的艾爾利叔叔為什么沒有來。 然而,在聽完藤丸立香心情沉重的解釋后,宇智波斑先是一愣,隨后,神情漸漸陰沉。 他站了起來,以完全不輸于英雄王的氣勢面向吉爾伽美什。 “看來是發(fā)生了非常嚴重的事情啊,不然,我相信,您不可能庇護不住他?!?/br> 吉爾伽美什的赤眸陰冷,卻是不怒反笑:“這么看著,確實有一點被本王教出來的模樣。你還想說什么?” “我只打算把您曾經(jīng)教給我的一個道理,再還給您?!庇钪遣ò哒Z氣淡漠地說。 “對于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一旦抓住了就不會放手——您是一開始就沒有抓住,還是,想要在失去記憶的這個‘中途’放開手?” 太大膽了。 就是這個男人曾經(jīng)見過吉爾伽美什,并且跟他有頗深的淵源,但面對此時對他毫無記憶的英雄王,竟然還敢說出如此大膽的話! 可是,宇智波斑就是故意的,雖然他其實并不想這么說。 他也就沉默地注視著顯露出巨大憤怒的金發(fā)的王,在將要殺死他以作懲戒之前,停下了。 “本王……放手了?” “不可能?!?/br> “如果,那真的是本王的私有物——怎么可能,會·放·手!” 在前往最后一個微小特異點之前,迦勒底那邊,還出現(xiàn)了一個插曲。 找到了。 第三個還殘留有些微感應(yīng)的人。 紅archer偶然間去了日本的冬木市一趟,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紫發(fā)的少女。 “我隱約覺得,有一個特別溫暖的存在,曾經(jīng)在我的身邊停駐過,他改變了我,他拯救了我,可是,我卻想不起來他是誰。” 間桐櫻不止有這么一個印象,她還對紅archer、吉爾伽美什、奧茲曼迪亞斯有反應(yīng),后者的反應(yīng)就要強烈多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認定,她見過他們。 但是,在哪里見的,為什么會見到……這些問題的答案沒了下文,因為,就像是缺少了位居中心的樞紐,讓零碎的線索無法串聯(lián)。 在間桐櫻說出那定論般的話時,奧茲曼迪亞斯便不禁放聲大笑。 “看到了嗎!凡人們啊,余的堅持是正確的。那個人確實存在過,只是暫時離去,余沒有忘記他,余沒有錯過他!” 可是,他明明在笑,臉上的表情卻不沒有任何一分自得或是真正的笑意,而是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此世最尊貴之王面容之上的悲傷。 “余現(xiàn)在知曉了,他名為艾爾利,雖被抹去了存在,余卻毫不質(zhì)疑,此人……定是余永生之摯愛!” 吉爾伽美什自從第四特異點回來的那一天,就再也無人見到他的身影。還在迦勒底的恩奇都說,他回了烏魯克,正如同瘋了一般尋找某一個人曾經(jīng)存在過的痕跡。 還有幾個英靈同樣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狀態(tài),無論如何回憶,無論如何尋找—— 找不到。 找不到。 在“這里”,是找不到的。 通過斬斷“繩索”來修復(fù)特異點的任務(wù)早就被遺忘,亦或者,干脆被修改了。試圖引導(dǎo)他們?nèi)財嗟臇|西,是羈絆,是那個英靈與這些失去記憶的愚者們僅剩下的唯一的聯(lián)系。 不·行。 一切都還是個謎團,并且,這個謎團隨著他們的深入挖掘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就像是偌大無底的黑洞。 第一特異點的“繩”,干脆越過所有人,牽到了誰都沒有注意到的一個男人身上。 似乎低調(diào)得過頭了啊,因為,那條線的顏色比之前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淡,淡到不用他們“修復(fù)”,再過不久,就會自行消失了。 不知為何尤其沉默的羅曼,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了靈子轉(zhuǎn)移的儀器。 特異點那一邊,看上去比醫(yī)生還要頹唐廢柴的銀發(fā)天然卷挖了挖鼻孔,平日里無神的赤眸終于多了點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