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偉大的法老此時回憶起昨晚的受挫,心情復(fù)雜之余,更覺得自己虧太大了。 他施施然伸手,打算將僥幸逃得一劫的王妃再撈到懷里,把昨天吃的虧用別的方式翻倍補回來,然而,手伸出去,卻并沒有撈到人。 艾爾利早已經(jīng)動作敏捷地翻身跳下了床。 他昨天被抱上床的時候就是這副打扮,盔甲將他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弄掉手套的雙手和脖子以上,也無怪奧茲曼迪亞斯不滿了。 幾乎不需要如何打理,他把凌亂的長及腰間的頭發(fā)捋了捋,全都甩到背后。再轉(zhuǎn)過身時,就又是那個容光煥發(fā)美麗動人的英靈了。 如今,這個美麗動人的英靈正用他那水潤而滿是誘惑的水藍雙眸注視著還在床上的男人。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被這樣的目光凝望著,還有理智在的話,恐怕都會毫不猶豫地認定他在刻意地引誘,要么就是欲拒還迎—— 要真的這么想,就太天真了。 “奧茲曼迪亞斯,你還不起床嗎?” 艾爾利的視線所代表的正確含義是詫異。 “時間肯定又不早了,我還得趕回去為master準備便當。嗯,我還答應(yīng)遠坂小姐找到你后和你一起回去,所以——” ——你怎么還懶懶散散地不肯動? 奧茲曼迪亞斯:“……” 難以置信自己的王妃竟然如此兢兢業(yè)業(yè)的法老呆了一瞬,不甘地決定做最后的嘗試。 幾分鐘后。 當他完全不加以掩飾——或者說,無比自豪地將王不著一縷的完美軀體展現(xiàn)而出時,他的王妃掃了他一眼,沒有移開視線。 但是,王妃的眼里寫著的不是任何王所想要看見的贊美之詞,而是: 為什么還不穿衣服?抓緊時間。 “……” 奧茲曼迪亞斯沉默了。 王妃是余自己挑的,自己挑的,再遲鈍再不懂風情——也還是自己挑的。 ***** 對于參加第五次圣杯戰(zhàn)爭的諸位御主來說,“贏得圣杯”便是當仁不讓的正事,沒有之一。 偷襲、暗殺同為御主的競爭者、設(shè)置圈套,為了取得勝利,依靠萬能許愿機實現(xiàn)心愿,這些在白日之下上不得臺面的手段放到圣杯戰(zhàn)爭,似乎成了被各方默認的潛規(guī)則。 當然,參戰(zhàn)者可以剛正不阿,堅決反對不擇手段,但這樣做的結(jié)局并不敢保證。 就算召喚出了相當強大的英靈,且自己本身實力過硬,也沒人能肯定自己不會在哪個疏忽的時候被敵人一腳踹翻在陰溝里。 前面說了這么多,其實只想點明一件事: 引得無數(shù)魔術(shù)師和英靈執(zhí)迷不悟的圣杯戰(zhàn)爭,終于,將要在今晚正式開始了! 對于做足充分準備只待斗爭開始的人們而言,這個消息是多么地令人心神振奮啊—— 嗯,“心神振奮”的范圍內(nèi),不包括rider組和caster組。 “已經(jīng)被提前告知圣杯是個黑圣杯而且誰也弄不到手,還讓我怎么振奮怎么激動??!” 遠坂凜提起這件事,還是有些耿耿于懷。當然,她埋怨的不是告訴他真相的艾爾利,而是跟□□似的圣杯本身。 本來,遠坂凜對圣杯的渴望很深,可中途來了這個意外,直接把她的興致盎然徹底打消了。 “我也并不想要圣杯,因為……caster先生已經(jīng)將我的心愿實現(xiàn)了?!?/br> 間桐櫻至始至終就只有這一個想法,有無圣杯對她來說都無所謂,現(xiàn)在的她很滿足。 rider組和caster組,估計就是此次圣杯戰(zhàn)爭中最消極怠工的組合了。 “對于其他人,不可能挨個找到他們,然后告知圣杯的真相,他們肯定不會相信,甚至會惹來麻煩。那么,我們只有靜觀其變了。” 遠坂凜皺著眉頭想了想,做出了干脆利落的總結(jié)。 他們這一方——就說等同于結(jié)盟了的消極怠工組合吧,當御主的對圣杯毫無興趣,做從者的心思更沒有放在圣杯戰(zhàn)爭上,整天就是變著花樣秀恩愛,秀恩愛,秀恩愛! 現(xiàn)在兩位御主都明白那兩個英靈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了,間桐櫻真誠地祝福了他倆,而遠坂凜在頗長的呆滯后,三觀臨近崩潰的接受了。 不管怎樣,這次圣杯戰(zhàn)爭都不會有結(jié)果。 艾爾利沒有告訴遠坂凜和間桐櫻的是,想要大圣杯出現(xiàn),首先要讓小圣杯吸納足夠數(shù)量的英靈的靈魂。 也就是說,要讓圣杯戰(zhàn)爭無疾而終,就不能有超過五名英靈死亡。 奧茲曼迪亞斯肯定不會殺死艾爾利,并且決不允許其他英靈對他們造成威脅,至少他們就占了兩個至關(guān)重要的幸存的位置。 以防不備,可以旁觀一下戰(zhàn)局,將存活人數(shù)再增加一個兩個。艾爾利盤算著到時候暗中觀察,確保圣杯戰(zhàn)爭一定會失敗。 他不為別的,只為了保證間桐櫻已經(jīng)改變的人生不會因為任何錯漏而崩盤。 還有一個細節(jié),艾爾利也想到過。 他目前還是一個不完整的小圣杯,按理來說,也具有吸納已死從者靈魂的功能。 但他考慮到還有一個正牌的小圣杯,小圣杯還活得好好的,怎么也輪不上他這個冒牌貨,因此便放心了,誰也沒告訴。 …… “時間差不多了。” 遠坂家的客廳,遠坂凜看了看時鐘,語氣略顯復(fù)雜地道。 雖然打定主意做旁觀者,但當事的心情,總沒有那么容易平靜。 “今天是第一天,可能不會有太大的動作……” 話音還未落下,在場的眾人突然神色頓變。 真是說什么來什么,而且,這動作——不僅是大,甚至可以說得上“轟動”。 打起來了。 不止一個地點,而是……不同的兩個方向! 在同伴們驚訝不已的時候,艾爾利并未在室內(nèi)。 他剛剛踏上屋頂,抬眼向遠方望去,在窺見將昏暗夜空染得通紅的巨大光芒之時,身形忽然微震。 在這一瞬間瞳孔收縮,內(nèi)心的震撼徑直蓋過了自體內(nèi)滋生而出的異樣。 ——有英靈戰(zhàn)死了。 ——為什么,靈魂,來到了他這里。 第27章 “caster先生他, 這兩天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坐在課桌前,間桐櫻垂下眼簾,凝視著手背上被繃帶小心纏繞住的令咒的位置,在難以心安的憂慮影響下喃喃自語。 發(fā)現(xiàn)這一異況的起因是今天中午的便當。 明面上難以察覺的真相往往就隱藏在細小的蛛絲馬跡中,就比如,間桐櫻在午休時照例打開了便當盒,看清便當盒內(nèi)的午餐時, 只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的東西。 從間桐櫻被艾爾利以“短時間找不到其他合適的房子我們就暫時借住在遠坂小姐家吧”的借口留在了遠坂家的那天起,她,還附帶了遠坂凜, 兩位少女的午餐都被艾爾利給包下了。 這還是英靈退讓了一步的妥協(xié)。晚餐由master親自動手,以此享受烹飪的樂趣,準備便當?shù)娜蝿?wù)自然要由他來承擔。 櫻已經(jīng)連著半個月沒有自己為自己準備午餐了,每天她從caster先生那里收到的便當內(nèi)容——包括便當盒的樣式都不一樣。 菜式換著花樣兒做, 講究營養(yǎng)與美觀完美結(jié)合,就連包裹便當盒的餐布顏色也要挑剔幾分。有時還能遇上幾次驚喜, 從過了一個上午還熱騰騰的米飯下面一翹,居然可以扒拉出一個完整的煎蛋來。 煎蛋火候剛好的蛋黃上方必定用醬汁兒畫出一絲不茍的笑臉,就像每一天早上出門,停在玄關(guān)那兒的時候, caster先生必定要用嚴肅的語氣說上幾句: “路上小心,master,這是你的便當。還是不需要我的接送嗎?好的,那我就在家等你回來?!?/br> 可是, 今天份的煎蛋沒有藏在米飯底下,而是格外坦然地平躺在最外,蛋黃上方也沒有任何醬汁的痕跡。 再往前追溯,更可怕的事情出現(xiàn)了。 caster先生今早并沒有按時出現(xiàn)在玄關(guān)門口。 不僅沒有出現(xiàn)在玄關(guān),家里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是了,caster先生沒在家,只有冒著熱氣還沒蓋上蓋子的便當盒放在廚房的炤臺上。 凜和她一起出門,當時雖然覺得意外,但也沒有多想。 “哈?應(yīng)該是跟rider一起不知道跑到哪兒去過二人世界了?就這一點,他倆絕對是慣犯吧。” 遠坂凜這么推測著,心里也確實是這么認為的。 經(jīng)常不跟御主打招呼就搞失蹤的rider是慣犯,和rider關(guān)系匪淺的caster被他拐走,也事先不說明就搞失蹤,想想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這也并非是凜太不關(guān)心英靈,只因為她的英靈太不按規(guī)則出牌,攔不住勸不住,本身也不需要她來擔心生命安全。和rider在一起,caster的安全也很有保障。 “……我還是覺得,唔……沒什么?!?/br> 間桐櫻當時只說到一半,就臨時將剩下那半句話咽了回去。 她覺得caster先生不會突然消失——或者說,不會在突然消失之前,什么話也不留下。 自那時便積累在心中的疑慮,終于在中午之時達到頂點,徹底地填滿了心口。 “很不對勁,好像是從前天……前天晚上開始的,可是,前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呢?” 不論如何回想,都找不到可以透出端倪的細節(jié)。 那晚他們幾個一直待在遠坂家沒有出去,感受著遠處強大的魔力波動,將“靜觀其變”嚴格貫徹到了最后。 caster先生也一直與他們待在一起……不,他在中途出去了一會兒,大約只有……兩三分鐘? 疑惑與憂慮宛如厚厚一層陰云,籠罩在間桐櫻的頭頂。 像她這樣習慣了逆來順受、平時基本沒什么主見的性格,在長久的遲疑下終究蓋不過著實的不安,竟是難得地下定了決心,在放學后找到了遠坂凜。 似乎這個時候就只能找到一個方法了。 caster先生沒有遇到生命威脅,說不定過一會兒就會仿若無事地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間桐櫻認為英靈隱瞞下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問,他一定不會說,所以,只能拜托跟caster先生關(guān)系最好的rider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