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沈寧聽說只是找人這種小忙,二話沒說就應下了,就算不提四寶和督主的關系,四寶平時也是個討喜又會說話會做人的,一口一個叔叫的親近,他不介意幫這點小忙。 沈寧想了想道:“人是什么時候不見的?!?/br> 四寶沉了沉心:“前天不見的,昨天深夜那管事勾結牙人的事情敗露,今天上午我才知道的。” 沈寧轉頭吩咐道:“命人先去那些沒正經(jīng)的青樓楚館暗娼館畫舫這些地方搜索,若是這里沒有,就去酒樓畫舫之類的,若是還沒有,就召集那些三教九流,爭取先把那牙人找出來,再審問詳細?!?/br> 四寶一聽臉都嚇白了:“青青青青樓?” 沈寧對里頭的門道顯然很清楚:“自然,一般正經(jīng)的牙人和青樓楚館絕不敢收下來路不明的女子,哪怕是傾國傾城呢,他們也絕對不敢,萬一鬧出來就吃不了兜著走。只有這些野路子的牙人才會做這些私下買賣?!?/br> 四寶聽的心肝直顫,左右坐也坐不住,干脆跟他們一起翻公文查線索。 北鎮(zhèn)撫司辦事果然效率出眾,沒到半個時辰就查出了些眉目,說是長明河邊有家暗娼館昨日新收了個女子,時間相貌都跟鶴鳴吻合。 四寶拿著證據(jù)就要去找人,沈寧拉住她道:“你知道那些暗娼館里養(yǎng)了多少打手嗎?你仔細被人揍個鼻青臉腫出來?!?/br> 這點四寶倒是胸有成竹:“您放心,我在恭儉胡同還認識不少弟兄,等會兒我就過去拉他們一道去那個暗娼館要人,反正他們是干違法生意的,畢竟底氣不足,到時候我拿了銀子帶了人軟硬兼施,他們也沒必要硬留著鶴鳴不放?!?/br> 這法子倒是不錯,沈寧沒想到她還有這份處事能耐,稍稍改變了對她往日不靠譜的印象,但想了想竟把謝喬川叫來:“雖說這種暗娼館一般不會有特別硬的后臺,這家似乎也沒什么背景,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他也跟你一道去吧?!?/br> 別的錦衣衛(wèi)和東廠番子都有差事在身,他不知道督主因為吃了一桶老陳醋才把謝喬川調走,想著兩人畢竟是熟人,辦事也方便。 四寶顧不得多想,三言兩語跟謝喬川說清楚情況,拽著他就往恭儉胡同走,沒想到她的朋友都派出去當差了,要過上一陣才能回來,她現(xiàn)在正趕時間哪里等得起?急的簡直要抓破頭皮,還是恭儉胡同的監(jiān)官見她著急,出了個主意:“你留個地址下來,他們回來了我讓他們去那里幫你。” 四寶忙把沈寧給的暗娼館地址留下來,謝喬川思忖片刻:“咱們先去那里探探情況如何,再做決定?!?/br> 四寶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她現(xiàn)在不怎么信得過趙家,于是也沒把這事兒告訴趙家,兩人就這么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挽救失足少女行動。 沈寧左思右想還是覺著有點不放心,干脆命人遞話給了在宮外辦事兒的陸縝,讓他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 陸縝禁不住按了按眉心,這小東西還真沒有一天消停的時候,最可恨的是明明愛惹事卻非要事事瞞著他,看回頭他怎么收拾她! 第六十一章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兩個太監(jiān)并肩逛青樓! 謝喬川和四寶兩個太監(jiān)就并肩往長明河走,長明河不少中等的青樓楚館,不過大都是沒過明路的,官府屢禁不止,到后來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了,兩人按著地址往哪家暗娼館走,數(shù)著門牌號,老遠就見一家名叫‘含情軒’的楚館。 含情館不大,看起來也不是什么上檔次的楚館,一眼就能望到頭,四寶擺出一副暴發(fā)戶的德行,昂著膀子吊著眼睛進了含情軒,立刻有龜公上來迎人:“兩位少爺來了,想要找什么樣的姑娘?” 四寶被問的卡了殼,下意識地瞄了眼謝喬川,他也是想了想才答道:“要清倌人?!?/br> 四寶從錢袋里摸出一錠最大的銀子遞過去,忙附和道:“對,要清倌人,而且只要清倌人,小爺我不差錢,不許拿那些塞了魚鰾鴿子血的糊弄小爺我!” 這下?lián)Q謝喬川對四寶刮目相看了,這還是個姑娘嗎!太特么淵博了,這種事兒都知道! 龜公面露為難,下意識地往最后一間小屋瞟了眼:“清倌人倒是有,不過是才送來的,性子暴烈著呢,恐怕傷著您…您若是喜歡年紀小的,小的找?guī)讉€溫柔小意的年輕姑娘來服侍您,如何?” 四寶一聽有門,順著他的目光往最后一間小屋看了眼,心里頭有了底,堅持道:“不成,都跟你說了小爺不差錢,只要清倌人,別的絕對不行!” 龜公又下意識地往后面瞧了眼,仍舊伏低做小地陪著笑臉,不過話卻不留余地:“一看就知道您是個金貴人,把那些沒調解好的清倌人叫出來伺候怕傷了您,我們可賠償不起,您若是有興致,不如留個名帖下來,趕明我們調教好了您再來捧場?” 四寶仍舊搖頭,一臉蠻橫:“不成,小爺就今兒個有興致,你手頭有人就別藏著掖著了,出了事兒我自己擔著!” 楚館的人雖說愛財,但也自有一套規(guī)矩,不是客人說什么就是什么的,龜公見她執(zhí)著若此,心頭已經(jīng)起了疑心,使了個眼色讓館里養(yǎng)的打手過來,眼看著就要把兩人團團圍住,他邊賠笑道:“實在抱歉,這是真不行。” 四寶還要再說,忽然見周遭已經(jīng)有人圍了上來,她悄悄拉了下謝喬川袖子,她面上做出掃興狀:“罷了罷了,真?zhèn)€掃興,虧小爺我還聽了別人的介紹特地尋摸到你這里來,什么破地方!” 龜公見她一副紈绔少爺?shù)募軇?,疑心消退幾分,仍舊殷勤地送她到門口。 兩人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四寶一出門就面露興奮地對謝喬川道:“我可能知道鶴鳴被他們藏在哪了!” 謝喬川方才也看見了那龜公的眼神,兩人躡手躡腳地繞到后巷,這座楚館的后墻很高,四寶估摸著兩人疊羅漢也疊不進去,沿著高墻細細地摸索一番,終于摸到一處一尺多寬,外邊雜草叢生的狗洞。 她比劃了一下身高,估摸著謝喬川鉆不進去,自己悄悄探進去半個腦袋,就見幾個打手在最后一間屋前后來回巡邏,隱約還能聽見女子地沉聲叱罵,模糊中能聽出是鶴鳴的聲音,聲音雖驚而不亂,四寶禁不住悄悄攥了攥拳頭,看來鶴鳴也在想法自救,她心里更有底了。 四寶正要把腦袋縮回去,就見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妝容艷麗,看起來應該是老鴇的女人扭著腰肢沉著臉進了最后一間小黑屋,身后還跟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她心里一沉,暗道一聲不好,缺見一個打手已經(jīng)巡視到這邊了,她只得無奈先退出去。 她把方才見過的事兒飛快跟謝喬川說了一遍,壓低聲音道:“他們怕是見鶴鳴拼死反抗,要用些強硬手段了,咱們來不及等人過來了,先想法兒子鬧一場才是?!?/br> 謝喬川忍不住問道;“你一個姑娘家,怎么對這些青樓手段這么熟悉?” 四寶總不能跟他說這是上輩子瞎幾把上網(wǎng)看帖的下場,只好敷衍道:“姑娘怎么了?沒見過學識淵博的姑娘嗎?” 謝喬川:“…”這他媽哪兒跟哪兒??! 四寶急的頭上快冒煙了,拉著謝喬川跑到巷子口轉了一圈,見巷口有賣煙花爆竹的,她眼睛不由得一亮,看過無數(shù)電視劇的腦子在這一刻發(fā)揮了價值,她買了十好幾個最大最響的爆竹,借著夜色的遮掩悄悄繞到后巷,由謝喬川投擲,點燃了挨個扔到含情軒的后院里。 幸好含情軒只是小地方,沒養(yǎng)太多打手,查的也不是很嚴,兩人這才得以實行計劃,轉眼三個二踢腳炸響,含情軒的后院里很快傳出了女人的尖叫聲和喝罵聲。 四寶趁機又從狗洞里扔了一個進去,不過含情軒里的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意識到有人搗亂,cao著棍棒就要出來收拾人,不過他們不傻,四寶和謝喬川更精,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硬是繞著后巷跑了大半圈沒讓他們逮到。 于是陸縝來到這長明河后巷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么一副奇景,四寶和謝喬川滿臉黑灰地蹲在一處隱秘的地方,好幾個打手繞著那處走了好幾回都沒發(fā)現(xiàn),反而由著四寶一個炮仗接一個炮仗扔進院子里。 陸縝差點給生生氣笑,這小混蛋說她膽子大吧,對著他大半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慫樣,說她膽子小吧,什么樣膽大妄為的點子都敢想敢干,他簡直是哭笑不得,跳下馬車走過去,才說了一個字:“你…” 四寶已經(jīng)忙暈了頭了,聽到聲音二話沒說就往他懷里塞了一個炮仗:“趕緊扔別廢話,這個扔完了咱們還得換地方?!?/br> 陸縝:“…” 謝喬川已經(jīng)意識到不對來了,一轉頭看見陸縝,臉色不禁一變,四寶還沒得到回應,不耐煩地轉過頭:“手腳麻利點,回頭咱倆被逮住了都吃不了兜著…走,恩?!” 她看到陸縝那張臉差點沒嚇得跳起來,手里的炮仗嘩啦啦灑了一地:“?。。?!艸?。?!” 陸縝:“…” 四寶慌道:“您怎么來了?”她頓了一下又道:“您來找姑娘?”臥槽不會這么巧吧,陸縝出門嫖個娼都能遇到她?! 陸縝:“…” 他身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咬牙道:“找的不就是你這個…” 他說到一半,才意識到謝喬川在旁,冷哼了聲:“混賬。” 謝喬川也起身行禮,見陸縝拉著她胳膊想把她拉起來,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攔著,不過他下手看似很重,實際上小心控制著力道,他這才收回手,但心里不由得冒出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來。 這時候幾個打手重新追了上來,眼看著搗亂的人就要被逮到,cao起棍棒獰笑道:“兩個小兔崽子…” 陸縝只蹙了蹙眉,不知道從哪里摸出幾個穿著尋常衣裳的番子來,三拳兩腳就把幾個打手干翻在地,讓他們連近身都沒近成。 四寶跟著陸縝大搖大擺地出了后巷,正好她在恭儉胡同叫的弟兄也趕了過來,陸縝還沒來得及問她一句,她就匆匆把陸縝推到馬車邊兒上:“這事您還是別插手了,您一插手就怕皇上也知道了,我來解決吧?!?/br> 陸縝甚至沒來得及過問,四寶就轉身跑了,謝喬川躊躇一瞬,也跟了上去,他只能沉著臉看著兩人。 成安靠在馬車邊,見四寶一揮手就召集人殺入了含情軒,不由得嘿嘿笑道:“四寶這小子膽子大是大,不過還挺有主意的,人緣也不錯?!?/br> 他才說完就被陸縝的冷眼看了個透心涼,忙改口道:“不過人緣再好也不能胡作非為,像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要惹出潑天大禍來,得好好教訓教訓他才是!” 他沒想到陸縝面色更冷:“要教訓也輪不著你來教訓,這不是你該cao心的事,管好你自己?!?/br> 成安:“…”tat西湖的水他老成的淚啊~~~ 督主護短真的都護到這個份上了?! 既有了人手,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四寶就懶得再跟他們繞彎子說廢話,直接走進去對含情軒的掌柜的說:“要么把你們昨日收進來的姑娘乖乖交出來,我再給你一筆銀子,要么我砸了你這館子,再把人帶走,你選一樣吧?!?/br> 掌柜的面上陰晴不定,雖然含情軒有后臺,但背后也只是個從六品的閑差,他不知道眼前這人的來路如何,不敢輕舉妄動,正要陪著笑臉試探幾句,四寶已經(jīng)重重一揮手,身后有個虎背熊腰的哥們一拳把柜臺打穿了,她厲聲問道:“放不放一句話!” 掌柜的臉色忽青忽白,左右權衡一番,還是保下整個館子比較重要,反正好看的姑娘還能再買,館子被人砸了想要開起來可就難了,他咬了咬牙,命人把鶴鳴架上來。 四寶先上下打量她一番,見鶴鳴身上的衣裳還算完好,不過臉頰高高腫起,纖纖手指上還有幾個針眼,可見被人用了容嬤嬤的神針絕技,眼睛半閉著,神智也不大清明,應當是下了藥。 四寶一見就怒從心頭起:“這是誰干的?” 那個老鴇打扮的女人被人瑟縮著推了出來,四寶二話不說就在她臉上扇了幾耳光:“瞎了你的狗眼,誰的人你都敢動!自己扇!” 老鴇哭喪著一張臉開始扇自己嘴巴子,四寶走到外街掏出幾兩銀子,對二十多個熟人拱手道:“今天辛苦諸位了,這些是茶水錢,勞煩諸位收下,我回頭有空了請大家吃飯?!?/br> 雖說關系好,但該盡的禮數(shù)還是要盡,眾人推讓了幾句便笑著散了。 四寶見鶴鳴神色迷迷瞪瞪的,架著她出去想幫她倒點涼水,沒想到鶴鳴一到外面,被清涼的夜風一吹,神智竟然恢復了幾分。 她呆呆地看了四寶半晌,四寶還以為她被嚇傻了,小心問道:“鶴鳴,你沒事吧?” 鶴鳴嘴唇顫了顫,突然伸手緊緊地抱住她,聲音帶著哭腔:“四寶,我…” 四寶有點尷尬,不過還是輕拍著她的背哄道:“我在呢我在呢?!?/br> 趙清瀾不眠不休了一夜,幾乎把親娘得罪完了,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系終于找到管事聯(lián)系上的那個牙人,他騎馬拎著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牙人才趕到長明河,就見到鶴鳴緊緊摟著四寶這一幕… 他在街頭,陸縝的馬車正好在街尾,而謝喬川就在不遠處,四寶和鶴鳴站的地方又極醒目,相擁的身影在蓮燈下?lián)u曳,近看遠看都宛然一雙璧人,此情此景幾乎可以入畫。 趙清瀾是暗自懊惱,都是他來遲一步這才讓鶴鳴屢屢遇險,平白讓她受了這么多苦,也難怪鶴鳴傾心于大沈兄弟,要是他能再快些就好了! 陸縝想著這小混賬忙里忙外了一天,到現(xiàn)在連句囫圇話都沒跟他說,就為了眼前這宮女,現(xiàn)在兩人還當著他的面摟摟抱抱,他是死人不成?! 謝喬川想的就更復雜了,四寶不是姑娘嗎?為什么會跟另一個姑娘抱的如此親密,難道她… 于是站在或遠或近的三個男人越想越是醋海翻波,活生生把自己腦補成了三壇醋缸,打翻了幾乎要淹沒整個長明河… 四寶對妹子抱沒什么感覺,哄了鶴鳴幾句,眼見著趙清瀾也過來了,她今日雖然對趙清瀾諸多不滿,還是輕聲道:“趙公子來了?!?/br> 其實趙清瀾來的也不算晚,但對女人來說,誰把她從苦海里救出來總歸是不一樣。鶴鳴怔了怔,這才福身道謝,有些過意不去:“又麻煩少爺了?!?/br> 她不說還好,一說趙清瀾簡直慚愧的無地自容,歉然道:“本就是我娘的不是,若不是她執(zhí)意要讓你離開趙家,你也不會被歹人所害…” 鶴鳴雖然這幾天沒少吃苦頭,但說話還是很公允,平靜道:“少爺,夫人的話其實沒有錯,你有大好的前程,不能被我耽擱了,我也是自己要走的,只是沒想到發(fā)生這樣的意外,你千萬不要為此自責。” 趙清瀾見她平靜的面容,心頭悶痛:“我…” 四寶對接下來的狗血劇情沒啥興趣,但沒想到自己還要迎來一波更大的狗血,她正要退場,謝喬川走過來似乎有話想問,她張了張嘴,半個字還沒吐出來,陸縝又突然橫亙在兩人之間,伸手在她臉上刮了刮,語調親昵:“在外頭玩瘋了嗎?這么晚了還不回宮?” 兩人在屋里的親密動作比這多了去了,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秀恩愛讓四寶的臉徹底紅了,被他刮過的地方火辣辣,半晌才憋出一句來:“這,這就回?!?/br> 她想走卻有點邁不開腿,是自己個兒回去呢,還是跟陸縝一起回去? 陸縝忽然傾下身攬住她的腰,貼在她耳邊笑嗔了句:“自個走不了嗎?還是這么愛撒嬌,拿你無法?!?/br> 四寶只能看見他前襟繡著的云紋,祥云紋路不斷擴大,就連上面的銀線都更瞧清,接著就是一股如蘭似麝的香氣充入鼻端,她就這么被他緊緊攬入懷里,臉已經(jīng)燙的喪失了知覺,心里只想著完蛋了完蛋了,以后沒臉在朋友跟前做人了。 她掙扎了片刻,才把腦袋從他懷里掙扎出來,強笑著給自己挽尊:“您說笑了?!辈贿^因著皮膚泛紅,這話說的也像是情人之間的調笑一般。 兩人之間流轉的曖昧情愫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來,鶴鳴先是迷茫地呆住了,過了會兒才死死地捂住嘴,用盡全身的力氣才不讓自己尖叫出來,四寶竟然和督主…這兩人怎么會! 趙清瀾也是一驚,不過南邊龍陽之風比北地更盛,他鎮(zhèn)定的可比鶴鳴快,再看陸縝衣著相貌行止清華無匹,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七八分,不覺暗自扼腕。他覺著四寶雖然相貌娘氣了點,但為人處世絕對稱得上是豪氣大義了,對朋友也很夠意思,沒想到委身于自己上司了。他這時候也不覺得幸災樂禍,只是有點替四寶惋惜。 最震驚的是謝喬川,他臉色忽青忽白,不可置信地看著四寶,覺著耳邊的聲音都有些模糊了,差丁點就沒忍住把四寶從陸縝的懷里強拽出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指甲已經(jīng)刺進rou里,肩膀不自覺地微顫著。 陸縝邊在四寶身上輕輕拍著,邊抬眼看向謝喬川,見到他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和腦分,他譏誚地揚了揚唇角,眼底浮起了一層碎冰,忽然袖子被四寶輕扯了一下,她咬著牙根道:“咱們能回去再…這樣嗎?” 他似乎是嘆了聲,眼底的寒意盡消,無奈化成了似水柔情:“就依你,回去再…”他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