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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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不覺得有哪里不對,然而他們沒注意到,白及剛才隨手做動作時,周圍神仙們的交談聲都忽然小了下,引得不少人側目。側目末了,瞧見這一幕的神仙們還彼此默不作聲地對視幾眼,以表驚訝之情。 不怪他們吃驚,若如此做的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是一貫冷情冷面的白及仙君。他看著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但僅小小一個細節(jié),便能看出他對待這個小弟子頗為柔情,且看這小姑娘的反應,也能猜出她平日里是極受寵愛的。 如此這般,這白及仙君與弟子交流的方式,倒是著實令人意外。 仙人宴席動輒許多時日,群仙之宴整整要持續(xù)一月。仙人本不食人間煙火,因此參加宴會多是品品玉液瓊漿,嘗嘗天宮的珍饈美饌,大多淺嘗輒止,喝醉了稍憩片刻也是風雅,但通常不會吃飽。因而像云母這般因為太無聊只好拿著筷子吃東西的竟是少見,她本來也只偶爾夾一點嘗嘗味,可干坐著終究無聊,她食量又不大,一會兒一小口一會兒一小口的居然真吃飽了。 狐貍吃飽了就容易犯困,她揉了揉眼睛,撐不住地打瞌睡,很想化成原型鉆師父懷里睡覺,但又擔心自己自顧自地化為原型在這樣的宴席上不禮貌,只好強忍著。云母腦袋一點一點地忍了半天,哈欠也不是很敢打,直到她遠遠地瞧見有兩個仙人喝醉后化作原型一躍飛到桌子上開始比賽打鳴,云母懵了懵,轉頭看向白及,這才猶豫地拽他袖子,問道:“師父……” 天帝辦群仙宴,終究還是希望與群仙同樂的,故而席上其實隨意得很。白及見她滿臉困意,一頓,道:“睡吧?!?/br> 云母心里一松,總算干脆利落地“嗷”了一聲,化了狐貍麻利地朝師父身上鉆。她拿腦袋頂開白及隨意擱在一側的胳膊,爬白及的膝蓋時后腿無意識地蹬踢了兩下,等白及抬手將她托上來,便十分自覺地尾巴一圈團好,扯他的袖子蓋在自己身上,瞇著眼準備睡。在睡著前,云母想起自己和少暄約好看石英的事還沒和白及講,生怕醒來忘了,忙道:“師父,等群仙宴結束后,我想去長安看一趟哥哥,我剛才碰到了少暄,他也說要同去……” 白及順了順她腦袋上柔順的白毛,沉聲問:“可要我陪你?” 云母本來只想支會一聲,哪兒好意思開口讓師父大老遠地陪她,但師父主動問起了卻又不同。云母連忙點了點頭,但點完頭又后知后覺地紅了臉,問:“可以嗎?” 白及瞧她,便是心腸本來是硬的現在也放軟了,真不知道她為何到了如今還會覺得提要求不行。他略一頷首,緩聲道:“……自然?!?/br> 云母又驚喜地“嗚嗚”叫了兩聲,臉側蹭了蹭白及的衣角,終于滿意地睡了過去。 云母蹭得高興,卻不知他們短短幾句對話間這一席上又掉了一地眼珠子??v然白及中途就掐了訣,其他人聽不見這對師徒說了些什么,云母又藏在桌案底下,旁人看不見她動作,但白及仙君讓弟子爬他身上睡覺已是驚人。好在有了先前的鋪墊,旁人們驚歸驚也不曾露出破綻,看看就過了,宴席上仍是相安無事,倒未有人多想。 因是第一次參加群仙宴,云母各處都不是很熟悉,醒醒睡睡,醒來后偶爾到處走一走,算是熟悉環(huán)境。待到半月之后,她已放開了不少;待一月之期到時,她甚至結識了幾個比她大不到一百歲、也算年紀相仿的女仙,收獲頗豐。 群仙之宴結束后,云母也不耽擱,只跟著師父會旭照宮修整了幾日,便按照之前說好的去與少暄會合。 這一日少暄早早就在約定地點等著云母,但他不曾想會見到白及,因而當他看到云母隨白及同乘一片云遠遠飛來時,立刻就被嚇了一大跳。 少暄急忙將云母拽到一邊,問道:“你師父怎么也來了?!” 少暄話里問得急切,但身后的尾巴毛卻是繃得緊緊的。他當初在旭照宮里停留了很長一段時日,那時也受過白及仙君指點,盡管未曾正式地拜過師,起初他還與旭照宮鬧過一點不愉快,但多少也算與白及有一點點師徒之緣,他內心其實是敬重仙君的。同時,因著白及冷淡的模樣,少暄不怕觀云,不怕赤霞,不怕單陽,更不怕云母,卻多少有些怵他,這會兒見到白及,立刻就緊張得很。 云母略有幾分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師父愿意來陪我?!?/br> 少暄驚道:“你師父離宮陪你……不要緊嗎?” “不要緊的?!?/br> 見少暄問得愈發(fā)吃驚,云母臉上愈發(fā)有羞赧之意,她忙解釋道:“如今我?guī)熜謳熃愣汲鰩熾x開旭照宮了,單陽師兄雖未出師,但短時間內亦不會回來,目前也未從他那里聽聞歸期……我和你一起去見哥哥后,若師父還留在旭照宮里,他反而無事可做的?!?/br> 少暄愣了愣,倒不知觀云與赤霞居然已經出師了。他“哦”了一聲,算是表示明白。其實他倒是也不介意有白及跟著,只是到底有些不自在。少暄看了眼白及的臉色,默默地將本來想問云母到底對象是誰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居然不大敢問了。 三人一同飛了一路,少暄便不自然地繃著尾巴繃了一路,等好不容易到長安城郊,他才總算松了口氣。 令妖宮還是先前的令妖宮,只是從一般靈狐的居所成了仙居,故而周遭在一片亂糟糟的妖氣中,還混進了一股醇厚溫良的仙氣。石英早知他們要來,早早地就命了自己門下的小妖前來迎接,待進到內殿,云母就瞧見石英正以原型臥在他的妖王石座上,雪白的狐貍拖著九尾,眉心一點鮮艷的紅印,猶如雪中一朵紅梅。他未開口,這來自原型的優(yōu)雅之態(tài),竟是斂了幾分他周身的傲氣,看著居然頗為清雅。 石英這十數年來生長并未停止,又與妖物常伴,原型早已比云母大了一圈,原型看著已有八分像長成了的公狐貍。他本以為來得只有云母,看到白及還不算太意外,但瞧見少暄亦在此,便不解地挑了挑眉。 不過石英卻也不是生氣的樣子,他朝三人隨意地打了個招呼,便從王座上站起來,身子一晃,輕盈地跳了下來。 少暄亦不含糊,見石英是原型,他也就化了原型昂首闊步地走過去。云母回頭看她師父,白及摸了摸她的頭,道:“去吧。” 話完,他沉了片刻,又道:“我去打坐?!?/br> 說著,他便當真尋了個位置一撩衣袍坐下,閉上眼調整氣息。云母沖師父道了謝,一轉身也化成白狐,與哥哥和少暄聚到一處。 他們三只狐貍本是同齡,可少暄長得快不過石英,卻又比睡了近二十年的云母來得大,如此一來,居然是三只狐貍三個大小。他們聚在一起坐著說話,從上往下看就是兩白一紅三個大大小小的毛團,正在“嗷嗷嗷”地叫著聊天。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三只狐貍圍在一起聊天,只聽石英問云母道:“你說你要來找我,怎么連你師父一起來了?你這么大只狐貍,出個門還要師父陪著不成?!?/br> 云母被哥哥話里的調侃之意弄得臉色通紅,幸好還有白毛擋著。她與師父實際彼此相慕又互通心意的時間還不是很長,正在熱戀之中,能不分開,云母自然是不愿意分開的,可這種實話她著實羞于說出口。她回頭看了眼正閉眼凝神打坐的白及,仗著師父聽不懂狐語,索性躺平一攤,嗷嗷叫著撒嬌想糊弄過去。 石英俯身拿額頭一頂,一下就將翻過身抱著尾巴打滾耍賴的meimei翻了回來,他斜睨了云母一眼,卻也未多說什么,算是接受了她的撒嬌。石英九條長尾自然一擺,他又看向少暄,揚眉道:“你又如何會在這里?說起來……你叫什么來著?” 云母連忙替兩人介紹道:“哥哥,他是少暄,是青丘少主?!?/br> 說著,她又看向少暄,介紹石英道:“這位是我兄長?!?/br> 云母同少暄一并來時,已經同他說過哥哥的名字,此時倒不必再說太多。少暄對云母點了下頭,又將目光投向石英,說:“我們先前那一戰(zhàn)還未分出勝負,我是來同你了結的?!?/br> “哦?” 石英便是從云母那里聽了對方的來路也絲毫不露怯色,反倒顯出了些許感興趣的神情來。但他也曉得現在剛一見面就立刻開打許是要嚇到自家膽子小的meimei,故而石英想了想,說:“既然如此,那我們改天找個時間便是?!?/br> 少暄亦看了眼云母,點頭贊同。 三只狐貍又在哪里嗷嗷叫了好半天,聊得云母開始有些擔心讓師父久等了。她跟兄長和少暄打了聲招呼,便扭身朝白及跑去。白及原本閉著眼沒有聲響,故而云母擔心師父是入了定,便不敢打擾他。她十分輕手輕腳地跳到了師父膝蓋上,誰知她剛擺了擺尾巴想要趴下休息,就感到白及的手落在了她的腦袋上,溫柔地摸了兩下。 云母回過頭,高興地朝他叫著搖尾巴,努力伸頭去蹭師父的手。 云母蹭師父的手在那里玩得開心,卻沒注意到這會兒石英和少暄還看著他們。 少暄與石英兩人皆是善用火的狐貍,性格上都有傲氣之處,這么個共同點雖說讓他倆容易互看不順眼,卻亦讓他們有默契之處。這會兒兩人的視線都在云母身上,但少暄只看了一會兒便了無興味地收回視線,九條火焰般的紅尾煩躁地四處亂擺。見云母應該聽不見他們說話了,他看了石英一眼,終于略帶幾分躁動地問道:“喂,所以你說你meimei已經有了對象,到底是真的假的?。俊?/br> 問到這里,少暄口中已帶了狐疑。 石英一愣,見自家meimei一走,這紅狐貍居然立刻就問這個,他亦若有所思地掃了少暄一眼,只見他眉頭微蹙,狐臉上滿是解不開謎題的煩悶,顯然糾結這個不是一日兩日了。石英頓了頓,瞇了瞇眼,問:“你這么在意這個做什么?” 少暄有些不知該怎么答,遲疑片刻,才道:“呃,我……” 見他半天支吾不出個所以然來,石英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啊”了一聲,同情地道:“你暗戀我meimei?” 說完,他又憐憫地勸道:“云母她很遲鈍又很死心眼的,認準了約莫就不會改,你怕是沒機會了。” “不是!” 少暄幾乎是立刻就炸了毛,毛發(fā)底下的臉頰瞬間紅成一片。 他的確是有一陣子腦袋簡單太沖動了,當年扛著聘禮跑去旭照宮向只見過一次面的小白狐求婚的事被青丘的長輩笑了十幾年,現在逢年過節(jié)還經常要被當笑料提起調侃,少暄在這方面敏感得很,石英一提,他渾身的毛就惱羞成怒地豎了起來,急著辯解,故而索性一口氣說道:“我當初懷疑她喜歡的人是在旭照宮,可是白及仙君總共五個弟子,其中三個男弟子,年紀最長的元澤仙人云母見都沒見過幾次,觀云仙人已要訂婚,我原本想來想去覺得可能是單陽,可是單陽多年前就出去遠游了,至今未歸也沒見云母怎么傷心,剩下的總不能是赤霞仙子……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到底是對誰有意——” 少暄說得暴躁得很,是當真有些被石英的話激惱了。然而他一股腦兒地分析下來,一抬頭,卻見石英目光微妙地看著他。少暄張了張嘴,問:“怎么了?我說得可有哪里不對?” 石英問:“你真的沒察覺到?” 少暄疑惑地皺眉:“察覺到什么?” 這下石英看著他的眼神是當真有幾分復雜了。少暄知道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多,按理來說不該猜不到才是。石英猶豫了一會兒,又看向正在玩耍的自家meimei……其實他照理來講不該多言,可是…… 石英想了想,突然抬手在少暄眉心一點,少暄沒料到他會突然有這樣的動作,猛地一驚,惱道:“你做什么?!” 石英道:“我覺得你自己也快猜到了,只是云母信你,我卻不熟悉你的性格,不曉得你可信任與否,所以干脆提前下個術,免得你亂講?!?/br> 少暄生為青丘神狐自是高傲得很,哪里肯就這樣被人下術,然而石英轉瞬之間就已完成了仙法,少暄頓時整只狐都暴躁了,正要發(fā)飆理論,心中卻突然一驚,只覺得石英這話里像是能分析出什么來。他覺得他快猜到,也就是說他先前那些分析縱然不準,亦不遠矣……少暄心里一動,驚訝地朝云母看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云母在那里與師父一道玩好,回頭又要瞧哥哥和少暄的情況時,卻看到原本蹲了兩只狐貍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只,哥哥還在,但少暄卻不見了。云母奇怪地“咦”了一聲,問道:“少暄呢?” 石英安靜地坐在那里瞧他們,已經瞧了有一會兒,見云母問起亦早有準備,就輕描淡寫地道:“那只紅狐貍在外面透風懷疑狐生呢,不必理會他,估計明早就好了?!?/br> 其實云母與白及先前顧及場合也未有太親密的舉動,只是他們到底情濃之時,她又不會隱藏情緒,眼里滿心滿眼的愛意哪里藏得住,白及眼里亦滿是含蓄的柔情,故而少暄一旦有了懷疑,仔細看了一會兒就發(fā)覺端倪,大受打擊地出去蹲著吹冷風了,反倒留下石英覺得迷惑得很。 他看了眼白及,只覺得不知這白及仙君在神仙眼中到底是個什么形象,明明并非是很難想透的事,偏偏過去這么久了居然也沒人往他身上想。 云母聽石英這么說,疑惑地歪了下腦袋,十分不解少暄怎么說跑就跑了。云母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去看看情況……片刻后她回來,已是滿面通紅,羞澀地往白及懷里一扎就不肯出來了,只露一條胖尾巴在外面晃來晃去。 白及亦有幾分尷尬,但他們尷尬過后,也總算不必再顧及這里還有人不知道他們關系了,反倒輕松許多。 石英的令妖宮如今成了仙宮,盡管布置格局皆還未改,妖物們也不知該弄個什么名目留下來,在仙宮之中不算大,但要弄出幾間客房來還是綽綽有余。當晚石英就給少暄白及安排好了房間住下來,云母則本來就給她留了屋子,就在石英的房間邊上。只是當晚云母一個人獨睡,翻來覆去還是不太睡得著,想來想去,她便起了身往外走。云母一路跑到令妖宮宮外,她遠遠地就瞧見大門未關,還未出宮門,就已看到有人坐在門口的石階上飲酒。她的步伐慢了下來,待走到對方身邊,便喚道:“哥哥?!?/br> 石英早聽見了她的腳步,并不意外,淡淡地笑著“嗯”了一聲,隨手一指他身邊,道:“坐吧?!?/br> 云母便理了理衣衫坐下。石英單手持著酒盞小酌,另一只手手肘撐地,慵懶地靠著望月。月光灑在他身上,將他整個人攏在清透的月華之中,仿佛浮著一層光。他眉心有一點紅,膚色白皙,今晚又穿了清雅松敞的青衣,嘴角微微帶笑,他的側臉看著便極像玄明。 注意到云母的視線,石英側過頭,隨口問:“怎么了?” 云母知他不喜歡自己提起玄明神君的事,怕自己一開口就說破壞了此時的氣氛,趕緊搖了搖頭。她想了想,舉頭望月,懷念地道:“我記得哥哥你小時候很喜歡月亮?!?/br> 今晚是圓月,月光分外明亮。 云母暈了暈,忽然覺得重要的日子似乎總是滿月。 石英笑道:“現在也是如此。說來,你小時候還怕黑呢,現在不怕了?” 云母當即就紅了臉,趕緊搖了搖頭。 其實若是全無亮色的雨夜與白天相比,她當然還是喜歡白天,但這樣有月光的夜晚,卻沒什么好怕的。 但搖完頭,云母臉上又顯出些低落之色,她道:“說起來,我們小時候總是在一起玩鬧,但從我拜入仙門后,就再也沒有一起玩過了……” 石英笑了笑,放下酒杯,道:“你可是說如此?” 云母一愣,還沒懂他是什么意思,就突然感到石英用仙氣引了她變作原型,緊接著石英自己也變了原型。他周身被法術籠罩,只見石英的身體迅速地縮小,等淡光消失,他已用法術變回了團扇似的狐貍,只有一條尾巴,額間卻有一抹鮮艷的紅色,正是云母記憶中那個陪伴她時間最長的兄長。 沒等云母反應,石英一把將她撲翻在地,云母“嗚嗚”地叫了兩聲,重新翻過身來。她這些年盡管長得慢,但到底還是長了些,見兄長如此,她趕緊也用法術將自己縮小了幾分,然后又朝兄長撲了回去。 月光之下,兩只小白狐互相追逐打鬧,撲來撲去,難分勝負,倒是勢均力敵,同過去一般。 縱然都將身體縮小,但彼此力量其實還是有差距的,石英比她多了十多年的修煉時間,云母自是能察覺到哥哥有意收著力道讓她,只是陪著她玩兒,不過本就是玩鬧,原本就不需要用全力分勝負,云母也就收著力道,只單純地追著玩鬧。兄妹倆許久不曾這么玩過,但仍是有趣,因此互相撲了好久才盡興,等玩鬧過后,就并排坐在地上蜷著尾巴賞月。 他們看了一會兒月亮,石英感覺到云母發(fā)呆,便湊上去拿額頭頂了她一下,笑問道:“怎么了?”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云母被兄長不輕不重地頂了一下,便也“嗚嗚”叫著親昵地頂了回去,然后云母輕輕地垂了眸,懷念地道:“我想起以前賞月時,娘也總是在的。我們玩鬧之時,娘她總怕我們不知輕重要受傷,便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護著,稍有過頭就要介入將我們分開……” 云母未說下去,但石英已懂了她的意思,輕輕地擺了擺尾巴,卻未多言。 他們兩人現在還可以一起玩,但母親尚未成仙,目前也不知道她的情況,偏他們還無法去幫忙,云母擔心自然是很正常的。 石英其實也擔心,他這段時間也想了許多。他想了想,對她道:“娘的情況的確令人擔憂,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你早早地拜了白及仙君為師可能不知,娘的修為其實應當比你想得還要強上許多?!?/br> 略微停頓片刻,石英又道:“娘她過去總催我們成仙,但她自己又何嘗不知若她不成仙,與……呃,那個玄明終不能成眷屬。故而這些年她雖尋訪各處,但從未懈怠過修行,否則怎么能這么快生出那些尾巴?她許是以情為道,又遇上一些機緣,可若是沒有修為撐著,總沒有那么順利。你仔細想想,我們被叫去仙宮與天帝對峙那日,娘雖然見到玄明時激動了些,可其余時候并未顯出多少慌張……她約莫是對這一日早有心理準備,也做好了承擔罪罰的打算,只是未同我們說過罷了?!?/br> 聽石英這樣說,云母仔細回憶了一下,便覺得確實如此,又安心了些。但她旋即顯出些低落的神情,又道:“即便如此,也不知娘何時才能成仙……” 石英說:“你又不是不知狐貍的九尾玄妙得很,有時修為未至也可生出九尾,有時便是生了九尾也成不了仙;有人機緣到了頃刻之間便能生尾成仙,有人便是蹉跎一生也只得停在八尾不得進展……我是不覺得成仙有什么非成不可的必要,但對你和娘來說顯然并不是如此。你要是實在擔心……不如我明日就去找娘,強拉她一把?” 聽石英說起來像是只要她點頭,他立刻就去破壞天帝給出的條件的認真樣子,云母趕緊搖了搖頭。其實即便是神仙也沒有什么能讓人一定成仙的絕妙之法,除非是點化童子,可這對白玉來說顯然無用……石英若是去了,無非也是強渡她仙氣,或者說點神仙的道法,與當年玄明教白玉修煉實際上別無二致,不一定能成功不說,說不準還要給娘惹上麻煩……玄明還有四世未歷,即使要破釜沉舟也不該是現在。哪怕云母贊同,想來娘也不會同意的。 見云母搖頭,石英亦不堅持,只說:“那就算了?!?/br> 兩只狐貍又安靜下來,云母見之前兩人撲鬧時,哥哥身上的毛發(fā)有些亂了,她便小心地湊上去替他理了理。石英倒是沒躲,只是他側頭看了云母一眼,亦親昵地低下頭替她理了理。兩只小狐貍互相蹭了一會兒,云母猶豫一瞬,觀察了一番石英的神情,終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哥哥……” 石英揚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