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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冠京華在線閱讀 - 第55節(jié)

第55節(jié)

    辜七被他伺候得極為舒坦,枕在裴池的胸口不肯直起身,好像她這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才好?!暗钕隆?/br>
    “嗯?”

    “殿下?!?/br>
    “嗯?!?/br>
    如此反復(fù)再三,裴池便笑喟著道:“我在這。”

    辜七在他懷中微微抬起頭,一臉好奇的問:“那時殿下問的是哪句話?”她所指的就是那日在木橋上,他來救自己時所問的那話——“辜七!你忘記我對你說的話了嗎?當(dāng)時情況緊急,辜七沒來得及問,可卻映在了她心中。

    這不提倒還好,偏辜七居然還一臉正色的問,裴池遲了片刻淡色反問:“你同你說的那些話,你都沒記住么?”

    咦,怎么還像生氣了一樣?辜七心內(nèi)嘀咕了一聲,倒是有些懊悔自己問了,她便主動在裴池臉頰上親了一口,“那時怕極了,我便想不出。”她只說自己當(dāng)時如何如何的害怕,回避了直接回答裴池。

    在乎她的人才會吃這一套,果然韶王殿下就不跟她計較那些了,反而心疼起了她當(dāng)日的驚險。

    若是沒經(jīng)歷這一事,辜七此刻必然會沾沾自喜讓自己糊弄過去了,可此時她卻因此而生出五味成雜之感。他對自己不惜以命相救,自己實在不該……辜七忽然從他懷中坐正了身子,她看著裴池,語氣平靜的開口:“殿下,七七有一樁事要同你說的。”

    裴池目光一斂,示意她往下頭繼續(xù)說。

    騙人的滋味總歸是不好受的,何況若不是自己承受不住,她也不至于會逃,也就不會身陷險境。先前她執(zhí)著刻意隱瞞,這會卻覺得她或許應(yīng)當(dāng)早就跟裴池坦白了。因而這時看著裴池時,她再沒那種心虛得恨不能立即轉(zhuǎn)身的念頭了?!暗钕拢_絳容的事……同我有關(guān)?!彼f完這話,一種輕松感就盈滿了全身。辜七本還想再繼續(xù)說,卻聽裴池已然開口了。他語氣平常,“我知道。”

    “殿下……?”這樣的語氣太過尋常隨意,辜七滿心的驚疑。要說羅絳容的事鬧得可不小,他……怎么能表現(xiàn)得如此不在意?

    裴池看出了她臉上的不確信,只好再次道:“我早就知道了?!彼謸崃藫峁计吣X后頭發(fā),細(xì)細(xì)軟軟的觸感十分好,他因貪戀而流連著不收回手?!拔抑朗撬刃钜庖δ愕?。”

    辜七因此而鼻子一酸,她以為裴池總要說些自己太過任性妄為的話,可他卻只是這樣說。就好像,他這話的意思是她沒錯的,一切都是羅絳容咎由自取?!暗钕隆还治液荻締??”

    “我?guī)讜r要怪你了?”裴池好笑,他怎么會怪她呢,倒是有些恨自己沒早發(fā)現(xiàn)了。若辜七沒察覺,只怕被郭正祥擄走了獻給沈括的就是她了。裴池不敢想那種后果,便將辜七摟入了懷中。

    辜七因為羅絳容的事越鬧越大而愈發(fā)心虛恐懼,卻不知道裴池從未將后來的事怪在她身上。一切都是沈括的詭計,同辜七又有什么關(guān)系,就算是沒有羅絳容,總還會有別人。

    辜七溫順的伏在他懷中不言語,為自己先前的想不開而懊惱??稍僮屑?xì)想想,又覺得很有些不對,這會她忍不住質(zhì)問了起來:“殿下那幾日都不來見我,怎么不是怪我了?”辜七這是得寸進尺同韶王翻起舊賬來了。哎,明明她為了示好還跟他求歡來著,可他當(dāng)時竟還推開了自己。每每一想到,辜七便覺得此人可恨!恨不能親自上去咬兩口。

    裴池也隨即想到她惱的是什么,溫香軟玉在懷又提了那檔子的事……可那兩日他的確是忙的不可開交?!暗饶闵院眯┝耍乙欢ê煤醚a償?!彼麎旱土寺曇舾蕉鷮λ驼Z,滿是旖旎。

    第95章

    辜七怎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 側(cè)過頭氣鼓鼓的瞪他, 雖自己剛才是想到了那上頭去, 可分明并不只介意這事, 誰叫他單獨的拿這事出來說了。因而嬌橫的開口道:“誰說那個了!”

    “哦?”裴池見她這模樣比先前垂垂欲死添了許多生氣,真是愛極了, 挑了眉故作不解的問:“那你指的是哪個?”

    辜七更是生氣了,明明是他不理人, 怎的還不知情的模樣?!暗钕履菐兹湛偛恢耍 彼盀榱肆_絳容的事還不至于害怕成那樣,還不就是因為他在那檔口一連數(shù)日不見, 這才叫她胡思亂想了。實則辜七這會怨他不理自己也是有些蠻不講理, 很有秋后算賬的意味。

    裴池縱著她的小性子, 他就喜歡她這么嬌嗲嗲一副磨人精的模樣。因而也不惱她的無理取鬧,溫聲的同她解釋:“那幾日實在忙,總也要給你收拾了殘局。何況……”

    說道這,他忽然語氣一滯,停頓了下來。

    辜七被他前半句話說得倒是消了兩分氣,正眼巴巴的等他后頭的沒說完的話, 等了片刻他卻再不開口了。“何況什么?”辜七心道,怎么這時候殿下還要拿喬, 還非得要別人催著問才說么?

    裴池?fù)u了搖頭嘆氣, 避開辜七熱切的目光,“還是不說了?!?/br>
    辜七覺得這可真是莫名其妙, 哪有好好的話說到了一半就不說了的道理。這樣欲言又止, 實在很不符合殿下的性格。辜七以為這其中還有什么了不得的隱情, 忙追著問:“殿下快說嘛,何況什么?”她求起人的時候,語氣就很軟糯,跟沾了糖一樣。

    裴池看了她好一陣,好似被她追問才勉為其難的開口:“……何況,你在時,我就總?cè)滩蛔∫阌H近?!睆那白x史見昏君為美人不早朝他是很不以為恥的,如今裴池也算是自己體會了一二。平日里也就罷了,那時候他再耽于床幃可真是要昏了頭,索性徹底避開了辜七。那日拂玉請自己去用飯,他本是忙中抽空去的,哪曉得她那樣大膽,竟是在飯菜中下了藥。

    “……”辜七聞言臉色漲紅快要滴出了血來,下意識的朝著周圍看,好在拂玉、挽玉和康mama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全部退了出去。“殿下!”辜七覺得裴池是越來越?jīng)]個正形了,怎么跟自己總要說這種事,她捂著耳朵道:“我還在病里頭,殿下不要說這種事了!”

    裴池就一臉無辜的嘆氣,直好像是在表示自己先前也不想說的,明明是她一直在追問。辜七的臉頰因為羞澀而通紅,裴池便忍不住捏了兩下,可見說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她現(xiàn)在的血色看起來是非常好的。裴池偏還不讓她捂著耳朵,掀開她一只手湊過去道:“若不是因為你病著,你覺得我可會跟你說這么多話?”

    什么意思?辜七露出疑惑的目光,直到見裴池意味深長的將視線停留在自己胸口微微敞開的胸口,才反應(yīng)了過來。她又羞又惱,將要用手捂過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他戲弄在股掌間??晒计哂植皇莻€喜歡落于人后的性格,這時候非但沒有避開裴池,心念一轉(zhuǎn)反而又嬌嬌的投入到了韶王殿下的懷中,語氣軟糯道:“殿下真是體貼。”說罷,她還跟貓兒一樣蹭了兩下裴池。

    懷中那人身上有股子特殊宜人的幽香,如此故意的撩人實在可惡又可恨,裴池覺得她真是膽子肥得很,居然膽敢在這時候撩撥他。裴池便咬著牙笑,“七七,你當(dāng)真要如此?”

    辜七其實很懂得見好就收,眨了眨眼睛,一臉懵然:“殿下?”

    裴池真是拿她沒有半分辦法,只捏了下她的翹臀,“男人……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控制力。”她要真的一意孤行,裴池也難保自己不會就要了她。

    兩人歷經(jīng)生死,自然親昵了好一陣,可辜七才剛轉(zhuǎn)醒,不一會就累了。她睡時握著裴池的手不放,裴池也就坐在床邊看著他入睡。有幾回分神,他幾乎要以為剛才那不過是自己的幻覺,她其實根本沒有醒來,好在,辜七是握著她手的,叫他知道她是真的醒過了。

    不多時,拂玉從外頭進來,見辜七已經(jīng)睡下了便輕聲問裴池:“王爺晚上還留在這嗎?”

    這幾日裴池一直是守著辜七的,即便到了夜間也是坐在他床前,略微閉一閉眼就又醒了。照理辜七醒了,他也應(yīng)該要好好休息一番,外頭成業(yè)昌在候著,所以拂玉才進來一問。

    裴池點下頭,忽然想到什么就又吩咐了道:“去備些的米粥,薄一些,防著七七夜里頭餓。”待見人要轉(zhuǎn)身出去,裴池忽然問道:“成業(yè)昌在外頭?”

    拂玉點頭應(yīng)是。

    “你讓他回去吧?!迸岢氐?。他轉(zhuǎn)過頭又繼續(xù)看向了辜七,因著夜已經(jīng)深了,暖閣里的蠟燭早滅了好幾盞,只留了一簇微弱的燭火。光線昏暗,裴池的目光停留在辜七的臉上,許久之后才合衣躺在了她的身邊。

    再過了三日,魏決回了來,他見裴池時臉色并不好,開口便只有四個字,“沈括跑了。”

    裴池倒是沒多大意外,沈括此人若是能這么容易被抓殺,恐怕早已經(jīng)就不再人世了。此處說話的地方正是王府的霧隱榭,是韶王議事的書房,同京城王府的書房同名。原先府中沒有辜七,他一應(yīng)起居也都是在此處的。只是這一陣,若非議事裴池的人總是在錦照堂的。

    “在哪跑了的?!迸岢貢坷镆回灢蛔屓怂藕?,他正自己磨著墨,語氣神態(tài)都顯得很漫不經(jīng)心。

    魏決是親眼見了裴池當(dāng)時說要“誅殺沈括”時的戾氣和殺意,知道他此時的閑適也不過就是表象而已。沈括實在太狡詐了,他追他的這幾日,幾番被他戲耍。此時的魏決也早被那人激出了滿腔的怒氣?!霸诓坏截S城的一座小鎮(zhèn),沈括跳入了魏水。”

    裴池研磨的手忽然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看向魏決,將心中剛生出的一個念頭化成了字問向魏決:“那地方是不是叫棋連鎮(zhèn)?”

    “……是啊?!蔽簺Q起先覺得這不過是個不知名的小地方,又不緊要就沒提名字,的確就是裴池口中所說的棋連鎮(zhèn)。棋連鎮(zhèn)就在魏水的邊上。他有些意外,怎么裴池會知道那地方,正要開口詢問卻見他臉上掩不住的震驚。

    此事如何不讓裴池驚詫,當(dāng)日他在魏水上救起辜七的時候就遣人去調(diào)查過,查出辜七上船的地點就是在棋連鎮(zhèn)。而今日,沈括竟然也是在棋連鎮(zhèn)跳入了魏水,這……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裴池忽然想到了前兩日圓勿所說的話,他問魏決:“怎么會跳魏水的?”

    魏決回:“他身上本就有傷,豐城一帶照理說都該在他的勢力范圍,那時我以為到了那邊總有人會接應(yīng)他。實際上那個時候沈括倒還真是在我們眼前消失了一段時間,可后來等我們再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一路追他去到碼頭,他就直接跳了下去。”

    此事的確有很大的可疑,裴池再次問道:“那人確定是沈括?”中間消失過一段時間,趁此時間換個人再出現(xiàn)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可能?!蔽簺Q十分肯定。他當(dāng)時在棋連鎮(zhèn)再見到消失的沈括時也有這樣的懷疑,他反復(fù)確認(rèn)過,絕對不可能認(rèn)錯了。他皺緊了眉頭回想,想要回憶出那會更多的細(xì)節(jié)來,他心中突然閃現(xiàn)一個念頭,“是了,當(dāng)時……他右手手臂的衣服被新劃開了一道口子。”

    “我覺得,大有可能是在棋連鎮(zhèn)本是有人接應(yīng)他的,可他自己手下人有人叛變了,這才有了他消失后又帶著新傷出現(xiàn)。跳入魏水也是被逼無奈,當(dāng)時他若是不跳,就會被我們給抓住。”魏決說了自己的猜測,說完之后他習(xí)慣性的要等裴池的回應(yīng),可卻見著書桌后坐著的裴池長久不言語,像是想什么出了神一樣。

    最開始,裴池并不怎么相信圓勿的話,可眼下發(fā)生的事卻讓他不得不去相信。一榮一損……辜七毫無征兆的醒來,而裴池落入魏水生死未卜,這豈不就應(yīng)了那四個字?裴池深吸了幾口氣,松開手中的墨條。墨條墜在硯臺上,濺出了上頭才剛研磨出的墨汁,不遠(yuǎn)處隔著的雪白宣紙被濺上了不少,斑駁著氤氳開。

    難道,辜七真和沈括有命理上的糾纏?

    沈括——

    裴池在心中默念了這兩個字,眼眸當(dāng)中忽然露出騰騰殺意的,不論圓勿那話是真是假,沈括……他必是要殺的。

    書房中一時靜默得可怕,魏決只見裴池神色翻轉(zhuǎn),也不敢輕易出聲。

    “派人沿著魏水一帶搜尋?!迸岢乇〈轿⒚?,開口。

    魏決應(yīng)下,遲疑了片刻又問:“那羅絳容……”韶王妃的被劫是突發(fā),在此之前他主辦的羅絳容那事。沈括竟在之前將羅絳容真送去了戎勒,羅毅愛女心切幾番要派人去營救。魏決覺得沈括有此安排,那事情就遠(yuǎn)還沒有結(jié)束。而羅絳容是羅毅之女,注定了這事不能以非常手段來草草了結(jié),真是有些棘手的。

    裴池斂聲道:“此事我已有主張。往后你只管搜尋沈括?!?/br>
    第96章

    這兩日,康mama變著法兒的叫廚房燉滋補的湯灌給辜七喝, 還非得一滴不許剩。說來也很是稀奇, 辜七前些日還病得跟快要不行了似得, 這短短幾日功夫倒又將人養(yǎng)了回來,雪膚透粉,氣色極佳。

    康mama見了放心不少, 直道明日還要換新的花樣給辜七做。

    “這些拂玉和挽玉也能做, 康mama忙了幾日自己快去歇著吧,您這腿是傷了骨頭的,應(yīng)當(dāng)要在床上靜養(yǎng)的。”辜七將喝完了湯的瓷碗遞給挽玉, 習(xí)慣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自她醒了之后就胃口極好, 比平常用的還要多些, 又都是些對癥的她能受用東西, 如何能不養(yǎng)的好。倒是康mama一直在她跟前忙活,看著是清瘦了幾分。

    “奴婢這不礙事, 還是王妃的身子要緊?!笨祄ama道。

    辜七就擰起了眉頭,“怎么不礙事, 那會您還昏過去了呢!”她瞧著是不對的, 可前兩日問了挽玉和拂玉也都沒問出個什么來。

    當(dāng)時這三人在混亂中也是分開了的, 康mama在屋子中被醫(yī)治, 挽玉和拂玉后來才見著她??祄ama那會醒了聽說辜七叫人劫持了, 當(dāng)即就要尋人。因此, 混亂之下也沒去問那大夫到底怎么回事, 何況她至此之后也都好好的。

    康mama的脾氣也倔, 并不是人人都能勸得動她的,就好比她打定了主意要在辜七跟前,就真杵著單腿在這忙前忙后了。她是斷了腿的如何會不痛,不是為了辜七強忍著罷了。

    辜七要喊拂玉和挽玉兩個扶著康mama回房去,一抬頭卻見兩個丫鬟在角落低著頭湊在一處說話?!澳銈冊谀钦f什么呢?”

    兩人皆是嚇了一跳,來到她身邊時還是拂玉忍不住先開了口:“前兩日小姐還沒醒,那方杭提了半籃子的雞蛋來看小姐?!?/br>
    “他提了雞蛋來看我?”辜七想到那日在客棧見到此人的場景不由笑出了聲,這還真是像極了他的作風(fēng)。說起來,辜七將這人帶回王府再沒管住他,原本是想著要薦給裴池的,可接連被幾樁事打斷,不想越拖了這么長時間。

    “小姐還笑,他可是為了這個吃了大苦頭?!狈饔癖г梗姽计邌?,她又將那晚外頭發(fā)生的事情就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辜七托腮聽了半晌,“……那這事是殿下去解決了嗎?”

    拂玉倒是點了頭,“殿下查明方杭并無做那等事,后來便放了他。可那小丫鬟當(dāng)時也沒說什么,事后回來卻哭哭啼啼,一口咬死了自己沒撒謊?!?/br>
    “她既覺得自己有理,怎的在殿下面前時不說?”辜七指出了其中的問題。

    挽玉插了話:“她是不是誣陷人誰清楚,可這么一哭倒弄的旁人都以為是王爺處事不公了,覺得王爺因為那方杭是王妃帶入府的人、顧忌王妃的面子,這才委屈了她。”

    “哪個小丫鬟?是咱們錦照堂的么?”辜七忽然出聲問,她記得……自己這錦照堂的人當(dāng)時都是她一一過眼的,瞧著都算本分。當(dāng)時她也許了好處,各個是表了衷心的。

    康mama先前是想攔著她兩人不讓說的,唯恐辜七聽了之后鬧心,眼下看是怎么都看不住了,只好自己接了話來說,“是前些日子錦照堂事多,所以又從別處調(diào)了些人過來幫忙?!?/br>
    她一開口,挽玉和拂玉兩個便也沒再說了。辜七目光從兩人臉上掃過,沉吟著道:“從別處調(diào)過來的?什么人調(diào)過來的?”

    辜七這一問可真問到了要害處,沒人回她,她倒是自己淺笑了笑:“是秦姑姑?”

    “她怕人手不足從旁的地方調(diào)了人過來,又只在外間干活幫忙,初衷倒是叫人尋不出錯來的。”康mama開口,可這言下之意……那就是另一重了。尋不出錯來又不是真的沒錯。

    辜七朝著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心中有數(shù)。她非但不怒,反倒是又笑了笑:“我也是閑著發(fā)悶,既然她覺得自己委屈了,那不如我來給她主持主持公道好了?!?/br>
    康mama本想勸她,想了想這么做也好。那位秦姑姑雖做什么都沒錯,可這手也忒長了。這般做事叫人尋不出錯來的,才叫人覺得厲害。

    挽玉脆生生的應(yīng)了聲出去帶人,不一會再進來時,臉上卻帶了些許惱怒之色,“小姐,那丫鬟不在了。”

    “什么是不在了?”拂玉沒跟著她一塊去,這時聽了這話自然就稀奇了。

    挽玉道:“奴婢剛才去找她,誰知這人已經(jīng)叫人給帶走了。奴婢真是奇了怪了,早不帶走晚不帶走,偏這會子被帶走了?”

    辜七用指腹不經(jīng)意撫了撫自己擱在腰下枕著那個靠枕,是攢金枝青金捻金鳳棲梧桐紋案,此時手指拂過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上頭起伏的紋路?!笆鞘裁慈藥ё叩模俊?/br>
    挽玉沒問出來,搖頭。

    “真是沒規(guī)矩,怎么還敢有人隨便從錦照堂帶人走的?且不論這人是不是來幫忙的,眼下她終歸是錦照堂的人,怎么可隨便什么人就帶了走?當(dāng)咱們這是什么地方了,想塞人進來便塞人進來,想帶人走就帶人走?!狈饔駳獠贿^,想那前兩日外頭廚房擠得跟什么一樣,她進去想幫小姐熬藥就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真不知這些人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故意來使壞的。

    康mama臉上露出幾分歉意,原她是要看著王妃這院子的,可出了這檔子事,她的一顆心也全都拴在了辜七身上,便也騰不出閑工夫盯著外頭了。

    這時,外頭織薇進來回話,“王妃,秦姑姑求見?!痹确饔裢煊駴]到雍州王府時,織薇也算是近身伺候辜七的丫鬟了,可她也是知趣,見王妃身邊兩個大丫鬟在,也就只在外間伺候。

    辜七問道:“秦姑姑不是腿不好要養(yǎng)著嗎?”

    她身邊的挽玉便接了話道:“王妃頭一日回來的時候她就來過了。”

    聞言辜七輕笑了道:“那趕緊請人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