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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寧家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柳牧原陪著賓客吃吃喝喝,到了月上枝頭,才算是打發(fā)了一眾賓客,有些年輕的朋友還想去鬧洞房,被柳牧原和寧善勸了回去。

    寧善見人都走了,便要回了寧府。柳牧原還想留寧善在柳家住一夜,寧善擺擺手,“夜了,就不打擾妹婿的好事兒了?!?/br>
    柳牧原送寧善出了門,“回去吧,莫送了?!?/br>
    寧安安靜的站在良九身邊,良九蓋著喜帕坐在床邊忐忑不安。

    “老爺萬福?!绷季怕牭介T響,寧安給來人行了福禮,便知道自己的夫君來了。良九忐忑的心又緊了一些。

    喜娘拿了一桿喜稱,“請老爺挑喜帕?!?/br>
    ☆、第二十七章 新婚

    喜娘高喊著“老爺揭喜帕嘍”,柳牧原聽到房間外面有輕微的腳步聲,怕是幾個醫(yī)堂里的伙計玩心甚重,打算在這兒“聽墻角”。

    柳牧原一挑起喜帕,看到了燭光中沒得不可方物的嬌俏小臉。

    “夫君,良兒就把自己交給你了,還望夫君將良兒妥帖收好,好好珍重啊!”良九學(xué)著喜娘在她出嫁前教的惹夫君憐愛的話語,俏臉紅了紅,眼神中卻滿是堅定。

    女子出嫁從夫,今后她可不是就是夫君的附屬物件兒。一個女子,一生最大的愿望也不過就是嫁個如意郎君,日日將妻子捧在手心,免她受苦,免她蒙塵,時時照拂。良九看著柳牧原被燭光映照的臉龐,心神一動,手便撫上他的臉頰。

    喜娘和寧安識趣的退了出去,關(guān)好了房門。寧安陪著良九在新房里站了一整天,此時早已手腳酸麻,就要轉(zhuǎn)身回房間去休息,喜娘卻一把拉住了寧安。

    “寧安姑娘,你這是干啥去?等會兒老爺和夫人還會叫人進(jìn)去伺候呢!”寧安不解,“老爺和夫人不是該就寢了嗎?”

    喜娘一張老臉笑的滿臉菊花褶子,“哎呀,我說寧安姑娘,你還是個姑娘家不懂哩!只管在這兒守著,怕是過不了一會兒,老爺和夫人可就要讓姑娘進(jìn)去聽差使?!睂幇舶胄虐胍傻母材镌诜壳暗淖呃壬献拢犞材飮Z嘮叨叨說一些坊間誰誰嫁給誰誰,過的多么幸福美滿,誰誰又娶了誰誰,第二天就納了妾云云。

    柳牧原與良九喝下了合巹(jin三聲)酒,飲畢,一人將匏瓜正放,一人將其倒置,寓意夫婦雙方男為天,女為地,陰陽調(diào)和,琴瑟和鳴。

    喜娘在外間聽到了動靜,知曉定是有三五個小伙子正趴在后墻根兒“聽墻角”,待到約莫著房間里的兩人喝完了合巹酒,便將他們都趕了回去。

    “去去去,老爺和夫人的墻角也是你們幾個毛頭小伙子能聽得的!就不怕聽完爛你們的雀兒!”幾個伙計一哄而散,喜娘一搖三晃的往回走。剛在前頭的宴席,她也就喝了幾杯水酒,現(xiàn)在在房外冷風(fēng)一吹,腦袋倒是暈乎起來了。

    寧安見喜娘走路不穩(wěn),忙上前攙扶著,“mama,您可還好?”

    喜娘擺擺手,“不礙事,幾杯水酒還難不倒我老陳?!?/br>
    房中的兩人都除了衣飾,“夫人。”柳牧原的眼中滿是憐愛,“能娶到你,真是我柳牧原三生有幸?!?/br>
    良九依偎進(jìn)柳牧原的懷中,“當(dāng)初只一眼,夫君便認(rèn)定良兒,這可不就是天注定的緣分?!?/br>
    柳牧原笑了,將良九摟的更緊,“對,咱們就是天注定的緣分。夫人,夜了,咱們也該就寢了。”

    良九聽到“就寢”二字,猛然想起出嫁前,喜娘給自己講的那些“夫妻之禮”,頓時羞紅了臉,“先讓寧安備些熱水進(jìn)來罷。”

    寧安聽到房里柳牧原在喚她,急忙要進(jìn)去,喜娘拉著寧安,“別進(jìn),就在外面聽。”

    “寧安姑娘,勞煩備桶熱水,我與夫人要用?!绷猎糁T吩咐,寧安這才想起自家小姐就要與姑爺……一張玉臉滿是紅霞,“是,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br>
    喜娘與寧安一起將浴桶抬進(jìn)了新房。

    柳牧原橫抱起她,轉(zhuǎn)過屏風(fēng)。

    “你先洗,我就在外頭等你?!绷猎挥X自己心頭在微微顫抖,想必也是激動不已。

    良九握住柳牧原的手,“夫君,一起可以嗎?”

    饒是定力十足的柳牧原,在聽聞良九的話后,也是身軀震了一震?!胺蚓倍志托惺窃谧约盒暮锿断碌囊活w石子,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加上良九軟糯的語調(diào),更是柳牧原把持不住那蠢蠢欲動的心。

    “好,一起?!?/br>
    衣裳在她面前一件件被除去,露出堅實的臂膀,良九紅了臉,閉上眼。

    此時燭火搖曳,將兩人的身影映照在新貼的窗紗上,漸漸合二為一。

    一桶水從guntang洗到冰冷,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分開。匆匆揩干身上的水漬,柳牧原將良九打橫抱起,回到了床上。

    被翻紅浪,鴛鴦交頸。

    一室旖旎。

    陡然清冷下來的寧府讓人頗有些不適,寧家默默拆了紅綢與燈籠,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生活。

    寧家四位兄弟并德十坐在一處閑談。

    “老六,如今這府中,九meimei嫁了出去,你可要多多cao心十meimei了?!睂幧凶趯幧粕鲜缀炔瑁表鴮幧葡褚粸┸浤嘁话惆c在椅子間,仿佛是個沒骨頭的大蟲。

    寧儉淡淡一笑,“除了老十,剩下的兩個也該多多考慮。”他指的是寧謙與寧善,寧謙在一旁沉默不語,寧善卻率先跳腳,“該考慮也是四哥的事兒,我都還未弱冠,何必……”

    寧謙笑道,“還未弱冠就知道將銀子淌水兒似的往花樓的娘子手里送,要是到了弱冠可還了得!”

    寧尚也十分贊同,“是該找個霸道些的娘子管住你才是?!睂巸€與寧謙也是但笑不語

    眼見著寧謙四兩撥千斤的將矛頭轉(zhuǎn)向了自己,寧善心里只恨恨道,這只老狐貍!

    寧善如今心思滿在德十身上,不僅每日清晨將跑步從三圈增至五圈,更是連德十院子中的所有葷菜一律換成素菜。德十不是每日對著偌大的寧府痛恨不已,就是對著清湯寡水,沒有半點油星兒的飯食哀嚎連連。

    值得慶幸的是,德十的身材以可喜的速度消瘦下去。與當(dāng)初一比,現(xiàn)在的德十簡直是可愛至極。

    這日,寧善閑來無事,與寧福二人換了衣衫,悄沒聲兒的從后門溜出了府。

    “爺,去逛窯子這事兒萬一被兩位主子爺抓個正著,咱們會不會……”寧福做了個“砍頭”的手勢,被寧善一腳踢出去老遠(yuǎn)。

    “怎么說話呢!什么叫被他們抓個正著?我這是去體察商情,往后我可是個要開窯子的……砰!哎喲!”寧善話還沒說完?!芭椤彪m不是寧善發(fā)出的聲音,“哎喲”卻是寧善的慘叫。

    寧?;琶θシ鑫嬷亲拥膶幧疲拔业臓?,您沒事兒吧?”

    原來是寧善只顧著與寧福說話,忘記了看路。一個沒留神撞到了來人的身上。那人胸膛堅硬,倒是寧善,被撞的鼻子一酸,眼淚都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圣誕快樂!

    ☆、第二十八章 傅京

    寧善與寧福吃了一驚,望向來人。

    那人身量較之寧善,簡直可以用“云泥之別”來說。寧善的發(fā)頂堪堪到那人的下巴,兩人若想看清那人長相,須得抬頭仰視方可。再一見那人面目清冷,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好相與之輩,寧善不禁打了個寒噤。

    “這位兄臺,對不住,你沒事吧?”寧善慌忙起身道歉,卻見那人身著白錦袍。一般若是相貌差些之人,身著白錦袍定會丑陋無比,可那人穿著,竟硬生穿出了幾分瀟灑俊逸的味道來。寧善平日里最討厭比自己英俊的男人,趁著向?qū)Ψ降狼傅目障叮瑢幧圃谀侨松砩狭粝铝藘傻离y看的手指印。

    那人只是微微皺眉,對身上的臟印子不甚在意。“你可是……寧家人?”那人驀然開口,嗓音低沉,竟讓寧善聽得十分愜意。

    “在下寧善,敢問兄臺?”寧善行了一揖。不怪那人有此問,乃是此處是寧家的后巷,平日里來往于此的不是寧家人,就是與寧家相熟,但又不愿讓他人知曉的人。

    “相爺可在?”寧善便知這人不是寧謙官場上的同僚,就是他手下的黨羽,“在的,恐怕此時正在書房。這位兄臺可要小人帶路?”寧福覺得自家主子對這位爺?shù)膽B(tài)度,類似伺候家里兩位主子爺?shù)膽B(tài)度。心里正納罕著來人究竟是何來路時,自家爺發(fā)了話,“寧福,送這位去四哥院子?!?/br>
    “傅京?!蹦侨宿D(zhuǎn)身之際自報了家門,惹得寧善一震,“原來是大理寺卿大人,恕在下眼拙,失禮了?!备稻├浜咭宦暎瑢幧频墓ЬS不置一詞。

    傅京跟著寧福進(jìn)了后門,寧善揩了揩額頭上的汗,“我的老天爺,‘鐵面書生’竟恁地駭人!”

    人道大理寺卿傅京傅大人,鐵面無私,剛正不阿,加之其年紀(jì)尚輕,面貌出奇的俊俏,所以人稱“鐵面書生”。在他手里所斷之案,不徇私,不講情,只論法辦事,因此又得了一個“鐵石心腸”的名號。

    寧善站在后門口等寧福出來,左等右等之下竟不見人回來。

    “這個寧福,又跑到哪里耍去了?”寧善正欲回府尋寧福,就見寧福帶著傅京又出來了。

    “傅大人可是要走?”傅京冷冷打量寧善,個頭不高,身形瘦弱。全身若說出彩的地方,就唯有一雙眼睛讓人稱道。一雙桃花眼若是在女人身上,或許還能讓人覺得驚艷,但在寧善的臉上,這雙桃花眼就為他平添了一股女相。雖是一位少年人模樣,若是不細(xì)看,還以為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姐。

    那桃花眼顧盼之間神光熠熠,像是無時無刻不在算計一般,活像只小狐貍。

    一身寶藍(lán)色緩袍,更襯得他面容俊秀,倒教人不得不稱贊一句,“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寧善見傅京不停在打量他身上的衣裳,不由想起剛剛自己自己在他身上抹上的手指印。不禁向后退了兩步,唯恐他找自己算帳,讓他把他唯一一件好衣裳給脫下來。這可是他平日里去花樓見花娘時才會穿的衣裳!

    “嗯,這就走。你這是要去哪兒?”沒有稱呼,沒有尊稱,一個“你”字倒是著實的不妥了??墒歉稻┛雌饋砝硭?dāng)然的樣子,讓寧善不由咬了咬牙。

    “回傅大人的話,小人奉了我兄長之命,到兩條街外那里辦些差事?!备稻┨裘迹瑑蓷l街外,那里不是……

    傅京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寧善喜上眉梢,終于送走了大佛,可以安心出去耍上一耍了!

    ……

    寧善躺在大床上,正望著帳頂發(fā)呆。

    他是怎么到這兒來的?他好像什么都記不得了……

    昨晚,好像他去了花樓。見到了他平日里最愛點的鶯鶯花娘。當(dāng)他正欲與鶯鶯“大戰(zhàn)三百回合”之時,好像有誰踹開了房門?然后……

    然后,自己就躺在了這張床上。

    那人到底是誰呢?寧善揪著頭發(fā)苦苦思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放假了沒有?小的明天放寒假,就可以肥家啦~

    ☆、第二十九章 花娘鶯鶯

    傅京眼見著寧善帶著隨從進(jìn)了花柳巷里最出名的花樓。

    “滿月樓,哼!”傅京站在滿月樓下,看著滿樓的紅袖招,“倒是好生的會享受。”

    傅京信步而進(jìn),早有花娘瞧上了這個俊美的男子,遂有不少花娘壯著膽子上前搭話。

    “公子,小女燕燕,能否請公子喝一杯否?”

    “公子,可想聽曲兒?”

    “公子,小女舞跳得極好……”

    傅京全然不理這些,只在大廳中掃了一眼,“寧善在哪兒?”

    花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見傅京面色不善,都不敢貿(mào)然出聲。

    傅京又道,“是他家人讓我來尋他?!?/br>
    “我知道,寧家六爺在二樓,今兒他來點的是鶯鶯的牌子!”花娘只道傅京真的是來找人的,便一股腦的都給說了出來。

    花娘們眼見著傅京一陣風(fēng)似的上了二樓,面面相覷。

    ——

    寧善與鶯鶯相識于一年前。彼時,寧善還在商行做個小管事,平日里也就做個安排安排人手,給寧儉跑跑腿兒的活計。鶯鶯,也不過是個剛剛?cè)胄械摹凹松薄?/br>
    像往常一樣,寧善還在柜臺上與老管事閑磕牙,那一雙眼睛卻在進(jìn)來的一雙女子的身上亂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