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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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景瑞微微垂下了眼眸,自己當然了解陸言修,曾經(jīng)他與自己日夜相對,曾經(jīng)他們是最親密的關系,曾經(jīng)他們甚至許諾終身…… 兩人一時間相顧無言,但因為心中各有心事,倒也不覺得氣氛尷尬。 “安睿已經(jīng)下旨,將皇位傳與安景行。”過了好一會兒,陸言修才重新開口,看著安景瑞,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皇兄還是和以前一樣厲害?!闭l知道安景瑞卻坦然地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安景瑞的確不意外,在他被關入天牢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這個結果,所有的情緒,早在這幾日里發(fā)xiele出來,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安景行的動作會這么快,而且聽陸言修的意思,父皇竟然寫下了詔書。 “不及你厲害?!闭l知陸言修卻冷笑了一聲,對安景瑞的說法嗤之以鼻。 安景瑞聽到陸言修諷刺的話語,只覺得心下一抽,低下眼眸,便不再說話。 以前他們并不是這樣的,曾經(jīng)不器還說過,要將自己與他的關系告訴陸將軍與陸夫人……想到這里,安景瑞的呼吸就頓了頓,沒錯了,陸家……已經(jīng)不在了。 “我會讓安景行放你走?!标懷孕逈]有理會安景瑞心中的想法,垂了垂眼眸后,將自己今日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安景瑞猛地抬起了頭,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陸言修,他有些不明白陸言修說這話的意思,是因為對自己…… 就在安景瑞心中猜想的時候,陸言修卻開口打破了安景瑞的幻想:“算是還你一命?!?/br> 陸言修的確欠安景瑞一條命,當初回京之時,如果不是安景瑞,陸言修恐怕會直接死在回京的路上,哪里能夠在后來耍手段騙過安睿?哪能幫安景行布局奪得皇位? 但是……僅此而已。 “不器……”安景瑞心中卻“咯噔”了一下,陸言修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要和他劃清界限! 想到這里,安景瑞連忙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陸言修的衣袖。 陸言修則是將自己的手猛地抽了回來,抬頭看著安景瑞,眼中的神情有些復雜,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神情不言而喻。 “不器你聽我解釋……”安景瑞看到陸言修的反應,下意識開口,但是說完之后,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解釋,怎么解釋?解釋當初冷梟的所作所為不是自己授意,而是父皇越過自己直接下達的命令?冷梟是自己的人,這話說出來自己都不信,不器怎么可能信? 解釋當初父皇下旨株連陸家九族的時候,自己其實是不同意的?解釋了又如何?現(xiàn)在陸家已經(jīng)沒了。 解釋陸言蹊的死自己的確不知情,皇后娘娘的所作所為與自己沒有關系?皇后娘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自己這話又怎么說得出口? 安景瑞第一次有了百口莫辯的感覺,分明陸言修一個字也沒有說,但他卻覺得啞口無言。 陸言修也沒有等安景瑞的解釋,陸家的事與安景瑞沒有關系,他已經(jīng)從旁人口中知道了,即使如此,陸言修也不能再與以前一樣面對安景瑞,他們中間,到底隔著一個陸家。 “一開始你接近我的目的便不單純,現(xiàn)在也算是不負初心,”陸言修諷刺地笑了笑,“但你救了我一命也是事實,這一命,今日我還給你?!?/br> 說完陸言修便站了起來,今日他來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陸言修也不愿意在這里多加停留。 “你……知道?”安景瑞看著陸言修,神情有些復雜,不器竟然知道?既然知道,為什么當初還要那樣對自己? “知道,”陸言修說著頓了頓,“從一開始就知道?!?/br> 安景瑞接近自己的手段不算高明,就算再高明的手段,陸言修也不會絲毫不懷疑安景瑞,因為安景瑞的身份,便已經(jīng)是一大疑點。 當初相處時,安景瑞說起季幼怡語氣中對季幼怡多有敬仰,父親因為太子的緣故與季家的關系并不算融洽,安景瑞卻要千方百計接近自己,就已是不正常。 疑點重重的情況下,陸言修若是一點也不懷疑,恐怕也對不起陸言蹊給他那“笑面狐貍”的稱呼了。 安景瑞聽到陸言修的話后,則是低下了頭,好半晌之后,才緩緩開口:“如果沒有父皇當初的命令……” “沒有如果?!标懷孕薏幌矚g做這樣的假設,如果沒有安睿當初的命令,陸家依舊是以前那個陸家,大哥不會身首異處,父親也不會在死后還晚節(jié)不保……假設有多幸福,現(xiàn)實就有多殘酷。 安景瑞聽到陸言修的話后,便不再開口,他原本想問,如果沒有父皇當初的命令,陸言修是否愿意如同當初所說,與自己相伴一生。 陸言修現(xiàn)在的回答看似否認,可安景瑞也隱隱猜到了陸言修心中的答案。 見安景瑞安靜下來之后,陸言修也不再停留,從牢里走了出去。 陸言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這里一趟,明明自己只需要與安景行商量后,讓下人來通知一聲便罷,可還是親自過來了一趟—— 恐怕,還是因為有些放不下吧。 第232章 前世·06 “四弟?”安景行看著陸言修, 有些驚訝,二哥怎么會替四弟求情? “對,”陸言修也很坦然,點了點頭, “我希望你能留他一命?!?/br> 陸言修這話說得空乏, 安景行將安景瑞一輩子關在天牢也是留他一命, 將安景瑞放走也是留他一命,陸言修對于讓安景瑞怎么活著,竟然一點要求也沒有提。 “為什么?”安景行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完全拒絕陸言修的要求, 陸言修不是無緣無故會提要求的人,但是這個要求非同小可, 安景行至少要知道,陸言修說這話的原因。 “我欠他一條命?!标懷孕薮沽舜寡垌?,沒一會兒便抬頭看著安景行,“以前我……” 他與安景瑞的關系沒有什么好隱藏的, 現(xiàn)在都過去了,陸言修說起來的時候,語氣也很平靜,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安景行怎么也沒有想到,曾經(jīng)陸言修與安景瑞……他竟然毫不知情。 或許是安景行臉上的驚訝太過明顯, 陸言修抬頭看著安景行:“原本想要過些日子就告訴言蹊的,結果誰知道……” 結果誰知道,陸家便出事了。 以前陸言修只知道安景瑞接近他是有原因的, 但是卻沒有將事情想得太過復雜,他只以為是受到了貴妃的命令,安景瑞只是替安承繼辦事,只想著等事情結束,便去找安景瑞,與安景瑞重修舊好。 但是在知道了安景瑞才是安睿屬意的繼承人之后,陸言修只覺得當初自己與安景瑞的相處,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好,”聽完陸言修的話后,爽快地答應了這個要求,“我放他走,但不是現(xiàn)在?!?/br> “謝謝?!标懷孕抟仓?,現(xiàn)在安景行不可能放安景瑞走,至少在安景行穩(wěn)定朝堂之前,不可能放安景瑞走。 自己提出的要求本就不合理,現(xiàn)在放過安景瑞,無異于縱虎歸山,安景行就算一直將安景瑞關著,陸言修也說不出一個“不”字,更何況,現(xiàn)在的結果已經(jīng)比預料地好了不少。 安景行聽到陸言修的道謝,正想說什么,暗月便從門外走了進來:“主子。” “什么事?”暗月的臉色不太好,安景行直覺便是出事了。 “逍遙王,”暗月說著看了陸言修一眼,剛剛陸言修去天牢看安景瑞的事,不算隱蔽,“逍遙王在天牢自盡了?!?/br> “什么?”陸言修轉頭看著暗月,有些不相信,剛剛看著人還好好的在,自己才走了多久?現(xiàn)在就出事了? 安景行也皺了皺眉,自己剛剛才答應陸言修放過安景瑞,結果暗月就來說安景瑞自盡了? “據(jù)看守人的說,”暗月見兩位主子都是這樣的反應,看了看陸言修,“公子走了之后不久,逍遙王便有些不對勁,但是他們沒有放在心上,之后逍遙王就說自己要睡一會兒,看守的人就沒有太注意,聞到了血腥味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逍遙王用碎瓷片劃破了手腕。” 說到這里,暗月也有些懊惱,看守逍遙王的那兩個人沒有什么經(jīng)驗,他們原本想著將逍遙王關押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搜查過了一遍,確定過了身上沒有什么兵刃,誰知道還是出了事? “人呢?現(xiàn)在怎么樣了?”雖然陸言修這樣問了,但是卻不怎么抱希望,從暗月的語氣與神情也能夠猜出來,安景瑞現(xiàn)在恐怕是兇多吉少。 “手下的人察覺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人沒有救回來?!卑翟碌土说皖^,陸公子對逍遙王說了什么,他們無從得知,但是從現(xiàn)在陸公子和主子的反應來看,暗月卻知道,他們恐怕不希望逍遙王出事。 陸言修聽到暗月的話之后,只覺得心里有一塊地方,暗暗塌陷了下去,雖然他剛剛走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以后再見安景瑞一面,但是他依舊希望安景瑞活得好好的,現(xiàn)在人卻…… “二哥?”安景行看著陸言修出神的樣子,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自從陸家出事之后,陸言修就一直是波瀾不驚的模樣,當初言蹊出事的時候,安景行自己都很混亂,也沒能顧上陸言修的反應,所以安景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陸言修有較大的情緒波動。 “嗯?”陸言修聽到安景行的聲音之后,漸漸地回過了神,看著安景行,但是沒一會兒,眼神又開始放空,但是這一次,陸言修好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陸言修是回過了神,可是安景行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像是知道了安景行的左右為難,陸言修先一步開口了:“我想去看看他。” “去吧。”安景行點了點頭,也沒有提剛剛陸言修在自己面前說不會再見安景瑞的話。 陸言修轉頭便向門外走去,這一次的步伐比起剛剛來,卻沉重了不少。 安景瑞不是一個會輕易輕生的人,陸言修不愿意承認是自己對安景瑞造成了影響,卻又不得不承認。因為除了自己,就沒有旁的原因了。 這個時候,陸言修心中盡然有些微微的后悔: “如果沒有父皇當初的命令……” 剛剛安景瑞說這話的神情語態(tài)似乎又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陸言修有些微微的后悔,如果當時自己就算騙一騙他,他是不是就不會…… 想到這里,陸言修的腳步又沉重了一些。 陸言修原本以為,經(jīng)過了父母陸家、經(jīng)過了小弟,他再也不懼任何人的死亡,也再也不懼任何離別,可是在聽到安景瑞的死亡的時候,陸言修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走到天牢外面,陸言修深知有些不敢走進去,他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這么堅強。 但是逃避不是陸言修的行事風格,在天牢外站了一會兒后,陸言修便抬腳走了進去。 * 安景行則是在陸言修走了之后,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他突然想到了以前言蹊還在的時候,還曾經(jīng)與他興致勃勃地討論過,以后二哥會娶一個什么樣的妻子。 當時言蹊邊說,物極必反,慧極必傷,二哥將世間的事情看得太過通透,恐怕尋常女子不能入二哥的法眼,希望二哥以后能夠找到一個可以與之相配的女子,恩愛一生,也不至于孤獨終老。 當時言蹊與他并不知道,二哥與四弟還有這么一層關系,言蹊甚至還在擔心,二哥以后會不會因為看不上任何人而孤獨一生。 現(xiàn)在安景行才發(fā)現(xiàn),雖然言蹊有些事情沒有說對,但是有些話可能會成為事實。想到剛剛陸言修聽到安景瑞死訊的時候的反應,安景行隱隱覺得,陸言修恐怕真的會……孤獨終老。 就在安景行在心中想著這些事的時候,暗影從門外走了進來,剛剛安景瑞的消息他已經(jīng)知道了,現(xiàn)在自己帶來的消息,不知道對安景行來說,是好還是不好。 “什么事?”安景行抬眼便見到了暗影站在門口,不敢進來打擾的樣子。 安景行知道,自從言蹊出事之后,暗影就有些不敢面對他,因為當初帶著言蹊走的人是他,可是現(xiàn)在他還活著,言蹊卻沒了。 雖然知道這件事怪不得暗影,安景行卻依舊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對暗影。在言蹊的事上,安景行總是有些不講理,所以對暗影難免有些遷怒。 察覺到了安景行的情緒,暗影也鮮少單獨來見安景行,大多時候都是讓暗月替代,現(xiàn)在來了,就肯定是因為有事。 “皇……季幼怡她……”暗影說到一半,像是反應過來了似的,連忙改了稱呼。 “她怎么了?”安景行的語氣微微冷了下來,他一直沒有去見季幼怡,就是因為還沒有想好要怎么處置季幼怡。 季幼怡先與他有殺母之仇,后有殺妻之恨,甚至還有景卿的一條性命,就是將季幼怡抽皮扒筋,也難解安景行心頭之恨。 “季幼怡想要自盡,”暗影見安景行冷了臉,也不再猶豫,“不過已經(jīng)被制止了?!?/br> 安景行為什么一直留著季幼怡,暗影也能猜到原因,現(xiàn)在季幼怡想要自殺,安景行又怎么會同意? “自盡?”果然,安景行聽到暗影的話臉色便變了變。 一個個都想著自盡?安景瑞自盡與否,安景行并不關心,可是季幼怡不行,想要輕輕松松地死?想得美! “是。”暗影低了低頭,“季幼怡知道安睿已經(jīng)寫下了詔書,并且也見到了心蓮,知道您已經(jīng)知道了當年皇后娘娘去世的真相,便想要……” 季幼怡是一個聰明人,知道在自己做了這么多之后安景行一定不會放過她,所以便想要自我了結,畢竟痛快地死去,總比痛苦地活著好。 可是與看守安景瑞的人不同,看守季幼怡的人都是墨羽中的精英,從季幼怡的神態(tài)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從而在第一時間就阻止了季幼怡的動作。 現(xiàn)在季幼怡想要自我了結,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