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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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嘮不嘮叨你知道?”風夫人問。 風楊道:“笑笑聽綿綿說的,綿綿說她媽比她婆婆能嘮叨,稍稍一點不順眼能念叨半天,和你一樣一樣的。” 風夫人一窒:“我,我這樣才正常?!?/br> “是是是,你正常,殷家所有人都不正常,行了吧?!憋L楊快速跑上樓,“我去書房等他?!?/br> 殷小寶端著茶和點心上樓,風楊正打瞌睡。聽到咣當一聲,猛地驚醒:“來了啊,坐吧?!?/br> “昨晚幾點睡的?”殷小寶問。 風楊道:“回到家碰上我爸還沒休息,老爺子精神好,愣是拉著我暢談半個多小時,我想打哈欠還得強撐著。最后見我眼睛水汪汪的才放我去睡覺?!?/br> “這事有點難辦。”殷小寶把資料遞給他,“昨晚那幾通舉報電話,其中兩人如今就住在亓伯伯隔壁。” “安家還是柳家?”風楊問。 殷小寶道:“安家。如果是柳家還好辦。柳家親李,家桁去跟柳將軍說一聲,柳將軍一頓皮帶炒rou就好了。安家是程家姻親,這個節(jié)骨眼上找安家麻煩,你爸也為難?!?/br> “照你這么一說,就這樣算了?”風楊冷笑,“咱們昨天幸虧沒開你拿的酒,喝亓伯母買的葡萄汁。否則,我今天就得趴在床上跟你講話。” 殷小寶嘆氣:“離全國會議召開還有一個半月,你爸,翰林他爸今年都退下來,這個時候整他的人,不是給人家難堪么。” “他初一,還不許我十五?”風楊揚眉,“你擔心殷伯伯收拾你,這事我來,不需要你插手。我老丈人才五十九歲,離國家規(guī)定的退休年齡還有六年呢。” 殷小寶擺手:“既然你執(zhí)意收拾安家,跟你爸說一聲,這事我爸來辦。” 風楊猛地瞪大眼:“殷,殷伯——” “你出手都是小打小鬧,沒意思。你爸動手不合適,我爸啊,他的陰招多著呢。”殷小寶道,“別急,聽我說完。我以前做事直來直去,有時候想掩飾一下,如今看來都很可笑。換成我爸,他公報私仇,有媒體跟著帶節(jié)奏,全國人民也會說他大公無私?!?/br> “說的也是?!憋L楊仔細一琢磨,“殷伯伯偶爾由著性子來,網友也是一副‘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誣賴我殷局’的模樣?!?/br> 殷小寶點頭:“我什么時候能混到我爸那個程度就好了。別說了,我還得回家吃飯?!?/br> “我送送你。”風楊隨他一起到門口,風老的車子停下來。 “小寶找你干嘛?”風老望著殷小寶的車屁股。 風楊看警衛(wèi)一眼,幾名警衛(wèi)立刻回屋。風楊把昨晚遇到的事跟風老一說,風老沉吟片刻:“我跟你云伯伯說一聲,權當不知道。” 殷小寶和亓煊等人說,新上來的兩位挽留殷震,殷震還會再撐一屆。豈不知殷震早已打定主意,年底退休,明年愛誰誰。 當天晚上聽到殷小寶說起酒駕一事,第二天早上,殷震派親信查安家?guī)讉€小輩,緊接查安家人所在的部隊,以及安家這邊的親戚。 十月六號,周一上午,安家老二入股的公司法人被帶走,理由是嚴重偷稅漏稅和行賄行為。 周一下午安家老大安家銘的姑父被紀委小組帶走,理由是嚴重瀆職罪名。如果說公司被查是誤傷,也很正常。畢竟公司法人明面上和安家沒有任何關系。 安家銘的姑母給安母打電話,安母緊接著找她meimei,也就是程澤的母親。 離全國會議開始還有一個半月,程母不敢找事,何況人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帶走的,這時候想把人撈出來,程母只能給程父打電話。偏偏程父在外地,不在帝都。 程父晚上接到電話,安排秘書去辦。秘書找紀委要人,人已被收押,逮捕命令是上面下的,證據確鑿。 程父下意識想到紀委老大殷震。當年殷震在一線城市申城混得風生水起,威名赫赫時,程父只是一個二線省會城市的市長。 來帝都之前,程父只是見過殷震幾次。等他來到帝都,殷震之前在公安系統(tǒng),后來轉紀委,這兩個地方相對獨立,以致于程父沒怎么跟殷震打過交道。 程父以前還擔心殷震上臺會動他的人,后來發(fā)現(xiàn)他想多了??墒俏迥甓紱]動過他的人,怎么突然發(fā)難? 想不明白,程父也不敢找殷震要人。論起來殷震是國家級正職,他是副職,就算他不久的將來轉正,如今也不能找前輩要人。于是就告訴他手下人,過兩天回去再說。 怎奈十月七號,駐部隊的紀委小組帶走幾名干部,其中一名后勤干部是安家銘的姑父的弟弟。十月八號下午,程父回國,整個帝都軍區(qū)九名少校以上,包括少校,少將以下,包括少將的軍官被帶走。 八號下午,程父還在飛機上,十幾名被抓的軍官和政府公務員的罪證被公布到網上。全國民眾拍手稱快,紛紛贊殷書記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程父下飛機,接到家里的電話,上網一看好險暈過去,有圖有真相,想找人頂包也得找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程父回到家,客廳里老人孩子和夫婦,滿滿一屋子,哭哭啼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程父怒問。 “爸,殷震欺人太甚!”程溫急吼吼告狀。 啪! 偌大的客廳里忽然寂靜??摁[的不哭了,程父也忘記生氣,循聲看過去,只見大兒子收回手,小女兒左臉上五個紅紅的手指印,足矣看出程澤用多大力氣。 “程澤,我草——” “啪!”程澤抬手朝meimei右臉上一巴掌。 “程澤,你干么?!”程父懵了。 “她該打?!背虧呻p手抱膀,“你們別哭了?!睂ε蚤L輩說,“爸沒回來,我也不好說什么?,F(xiàn)在你來了,我告訴你們怎么回事。八月十五晚上,殷小寶一群人在亓老家聚會,她和家銘以為人家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自己駕車回去,兩人就打電話舉報他們。后來估計被殷小寶查出來了。殷書記沒把姨夫帶走,是給你老留面子了?!?/br> “他們本來就喝酒了!” “放屁!”程澤道:“保潔阿姨倒垃圾的時候看到垃圾箱里一堆瓶子,也以為是葡萄酒,念叨他們把洋酒當水喝。我到那邊一看,全是進口氣泡葡萄汁。” 程父身體一晃,程澤忙扶著他:“你,你們啊,怎么就,就這么能找事啊。” “也是怪我沒攔著他倆,我以為他們和圈里那些人差不多?!背虧擅蛎蜃欤拔艺胰舜蚵犨^,殷書記手下的那群人最近都在加班,十一長假也沒休息,也不知道到底掌握多少證據。由著他這么搞下去,你就成光桿司令了?!?/br> “除了他還有誰?”程父問。 程澤道:“風老和云老按照行程出去了?!鳖D了頓,“他一人還不夠咱們受的。你又不是不了解那位,風老和云老默許,他敢把天捅個窟窿,何況只是抓幾個貪官污吏?!?/br> 第282章 游戲直播 程父腦門一抽一抽的痛:“我去找他?!?/br> “殷書記不在帝都?!背虧刹换挪幻Φ卣f, “今天上午在榕城調研。我還沒收到他回來的消息。巴基斯坦問責局局長來了, 他明天上午得見那一位。事情從這邊出的, 我建議先去隔壁。” “亓老在家?”程澤點頭, 程父嘆氣,把包遞給程澤, “我過去看看。” 亓老見程父進來, 放下手中棋子,拿掉老花眼鏡, “怎么不在家歇歇,找我有什么事?” 程父聽他說話的口氣, 一時也弄不清他到底知道多少。這位自打退下倒是安安靜靜養(yǎng)老, 風老等人不親自邀請, 他一般情況下不出去:“殷書記最近挺忙的, 您知道?” “殷震啊,他就沒閑過?!必晾咸裘?,“等等,不會把你的人抓起來了?手機給我?!睕_窗戶邊的勤務員喊。 勤務員不動彈:“亓大哥說手機輻射嚴重?!?/br> 亓老一愣, 繼而想到什么, 臉色驟變:“拿來!” 勤務員嚇得一哆嗦,連忙把手機遞過去。亓老上網搜殷震,蹦出一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勤務員輕咳一聲:“前天上午?!?/br> 亓老恍然大悟:“難怪亓煊上周日把幾個孩子放在家里,合著是想拴住我們的手腳, 讓我們忙得顧不得看新聞。我給殷震打電話, 太胡來了。” “老領導——” “老首長且等等。”勤務員打斷程父的話, “我隱約聽見亓大哥和大嫂說,殷書記也不是故意找程書記麻煩。您還是先打給亓大哥?!?/br> “我知道怎么回事?!背谈赴褟膬鹤幽抢锫牭降氖聰⑹鲆槐椤2贿^,把女兒程溫漏去了。 亓老聽得直皺眉:“不對啊,那天晚上我知道,一群人在這里鬧大半夜,可沒沾一滴酒,交警查他們也不會為難。何況他們的車一看就不一般,交警天天跟車打交道,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br> “具體的程澤不是很清楚?!背谈竾@氣道:“所以想請您老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怎么回事。殷書記忙,別打給他,找,找亓煊就成?!?/br> 亓老點頭。片刻后,亓老放下手機。程父不禁坐直。亓老嘆氣:“那天晚上開車的人是風楊。” “風,風楊?”程父傻眼。 亓老點了點頭:“小寶以前由著性子來,這些年歷練得越發(fā)圓滑。剛才聽你說,我心想是不是剛畢業(yè)的大學生沒認出他,大半夜刁難他。否則殷震怎么會參與,合著是對上風楊?!?/br> “風楊怎么知道舉報人是小程的外甥?”亓夫人問。 亓老瞥程父一眼。程父連忙說:“您,您老盡管說,這次是安家的孩子不對,回頭我教訓他?!?/br> “小寶那小子機警,交警隨口提一句接到舉報后出來的。他就派人查誰打的電話?!必晾暇徔跉?,繼續(xù)說:“其中兩個是從隔壁打出去的。交警到那里十分鐘,風楊到了。時間掐這么準,他們也就當真了?!?/br> “殷,殷小寶,怎么反應這么快?!背谈覆唤麌@氣。 亓老道:“智商比別人高,十九歲去翻譯司實習。說起來他如今才三十三歲,卻摸爬滾打十四五年了?!?/br> 程父之前想不明白,一手提拔他上來的風老為何由著殷震抓人。程父揉揉額角:“我現(xiàn)在該怎么做?老領導?!?/br> “我給殷震去個電話,適可而止?!必晾弦娝畹陌β晣@氣,“你家那些親戚也是個事,怎么一抓一個準?!?/br> “我以為只是小問題,嚴查也不過是一兩年的小罪名,就沒當回事?!背谈覆桓艺f以前被老婆糊弄過去,一忙起來就忘了,“給您添麻煩了?!?/br> 亓老擺手:“不是什么大事,給殷震借題發(fā)揮的機會罷了。不過,你家親戚是該梳理,缺錢也不用親自下場。有門路買些新股,倒騰出資金交給職業(yè)經理人打理,或者投資一些好片子,這么多來錢渠道,貪墨軍費可以說是下下策?!?/br> 程父連連點頭:“您老說得對,我記住了,以后一定注意。” “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殷震家的老小昨兒跟我說他爸打算退下來?!必晾习参康?。 “退下來?”程父猛地抬起頭,“離大選還有一個多月,又出這檔子事,別人會認為是我做的。那以后,我,我是一不得民心,二不能服眾?!?/br> 亓老笑道:“想多了。過了年殷震虛歲七十,也到退休的年齡?!?/br> “老亓,上屆書記退休時七十四周歲?!必练蛉诵÷曁嵝?,“網民可不講道理。何況安家人還挺能得罪人?!?/br> “這個殷震啊??炱呤畾q的人,怎么火氣還跟二十年前一樣?!必晾献屑氁蛔聊ィ刹皇沁@個理,“我找他,你放心,不會讓你難做?!?/br> “殷書記會聽你的?”程父很懷疑。 亓老噎住,猛地想到他在任上那些年,殷震每次搞出大事,不是他在國外無暇顧及,就是他在飛機上。 “他不會又借題發(fā)揮?”亓老一時也不能確定,“如果,我是說如果……” “那也得給我留些可用的人,總不能讓我變成光桿司令?!背谈覆坏貌煌讌f(xié),畢竟這次被查的是風楊。 亓老道:“有你這句話殷震那邊就好說。別多想,有些人留在身邊只能給你招黑。” 程父心說,我現(xiàn)在也知道了,“風楊那邊麻煩你了。” “他們也被這兩天的新聞嚇得不輕,不會揪著這事不放?!必晾险f著話,一頓,“殷震估計是做好干完這一票就退休的準備,才折騰這么多事。我跟他說再撐幾年,他一準安分下來?!?/br> “殷小寶,我爸剛才可是打電話了,殷叔叔打算什么時候收手?”亓煊掛斷他爸的電話就打給殷小寶。 殷副司長也犯愁:“早知道他這樣胡來,我當初就不該攔著風楊。” “程老找到我家,給你爸提個醒,差不多得了。”亓煊說,“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鬧太僵挺尷尬的?!?/br> 殷小寶道:“我已經說了,他說他有分寸。說得多了,他說他是我老子。你別瞎想,云伯伯和風伯伯騰出時間會找他開會。” “那我可就丟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