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我書包里?！币蟪跻幌胍幌拢偷氐纱笱?，“完啦！”殷小寶看過來，“我們老師布置個作業(yè)，就是把出去玩拍的照片弄成ppt。老師把消息發(fā)爸爸手機里，爸爸說過一次，我給忘了。哥，現(xiàn)在怎么辦？”

    “ppt？”殷小寶不敢置信道。殷初一點點頭，怯怯道：“我也不是故意忘記的?！?/br>
    殷小寶無語，“我沒怪你。你們那是什么老師，可真能作。用不著ppt的家長誰會特意學它。把你們送學校里學習知識，不是家長再教育?；厝ジL伯伯說說，這都特么什么學校。”

    “沒法說。不是學校要求，是班主任要求的，別的班沒這么多屁事。你快別罵了，趕緊想辦法啊，哥。”殷初一也顧不得喝牛奶吃雞蛋，“爸爸好像不會，mama好像會，可是沒照片啊。”

    “下去拍。”殷小寶指著雞蛋，“吃完，我再查查還少什么。”打開書包，見作業(yè)本和課本都在。去臥室里把自己的筆記本拿出來。

    最重要的作業(yè)沒完成，殷初一也不敢再磨嘰，吃好喝好，不需殷小寶催他，就先一步跑到樓下找他媽。

    殷小寶跟著把書包遞給賀楚，牽著初一到使館門口拍兩張照片。

    殷初一欲言又止，眼看快到機場了，小聲說：“哥，就兩張啊?！?/br>
    “別著急。”到達機場，八名警察幫忙把行李拿下來，殷小寶就讓初一站在懷抱真槍的八人前面拍一張照，隨后又讓殷初一抱著槍拍一張，“媽，你跟他們一起辦托運，我和初一在貴賓室等你們?！睅е蟪跻坏劫F賓室，殷小寶把手機里的照片傳到電腦上，十來分鐘，殷初一假期旅游圖就做好了。

    “發(fā)給誰？”殷小寶問。

    殷初一道：“我們老師說這個會在班里播放。哥，這兩張合適嗎？”指著有槍入鏡的照片。

    “她敢要求，就沒什么不可以?！币笮毞浅２幌矚g殷初一的班主任。以前殷初一小，要求小孩子帶出游照片去學?！，F(xiàn)在大了，居然要ppt，一年比一年能作，“回到帝都見著綿綿，叫她帶你去她大伯游艇，和私人飛機上拍兩張照片，照著我現(xiàn)在格式寫?！?/br>
    殷初一點了點頭，“知道了。”

    “發(fā)給爸爸，然后傳給你們老師？”殷小寶問。

    殷初一搖頭，“爸爸會寫進行程表里，不然就會忘記。你，你發(fā)給綿綿姐。”說著，雙眼一亮，“哥，把我資料上的家長聯(lián)系電話改成綿綿姐，可好？”

    殷小寶淡淡地瞥他一眼，殷初一訕訕笑笑，假裝自己什么也沒說。不過，在殷初一和賀楚上飛機以后，殷小寶還是給沈綿綿打個電話，拜托她帶殷初一拍幾張裝逼照。

    沈從之的私人飛機停在帝都國際機場，游艇在港口，離帝都市區(qū)非常近。年初四，殷初一來沈家，當天上午就把作業(yè)搞定了。

    沈從之本來以為沈綿綿跟他開玩笑，然而看到沈綿綿帶著初一回來就認真做ppt，也是服氣，“現(xiàn)在的老師可真能折騰。小紀，老師有沒有要求你們帶出游照？有的話爸爸給你買一架直升飛機，咱們就拍開直升飛機的小視頻?！?/br>
    沈紀心累，“我才十五歲?！?/br>
    “那又怎樣?！鄙驈闹溃骸拔胰绻且笮?，才不弄什么游艇照，看著就俗氣。爸爸帶你去航天集團，拍兩張在飛船里的照片?！?/br>
    “沈叔叔，我們老師第一次要求我們帶出游照，我哥想讓我拿和風伯伯或者云伯伯的合照?！币蟪跻坏溃骸昂髞硐胂肷蟻砭统鐾跽ǎ院缶蜎]得出。結果，你看，被我哥說中了?！?/br>
    “我想起來了?！鄙驈闹溃骸澳谴稳让?，你哥還特意把你抱到馬背上拍照?！?/br>
    “好了?！鄙蚓d綿按下“保存”，“初一，是現(xiàn)在發(fā)還是你開學的時候發(fā)過去？”

    沈從之搶先道：“老師問初一的時候，你再發(fā)過去。我感覺你現(xiàn)在發(fā)，老師很有可能把后面四張全刪掉，只留兩張在大使館門口和批發(fā)市場的照片?！?/br>
    正月十六，殷初一所在幼兒園開學第一天的第一節(jié)課，多日不見的小朋友們見面就問，“你們去哪兒玩了？”

    殷初一聽到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心里美滋滋的，面上裝作很是憂郁的樣子。

    殷初一的前桌發(fā)現(xiàn)他不對勁，便問：“初一，你哥今年又帶你去哪兒玩？”此言一出，班里靜下來，二十來個孩子不約而同地圍上來。

    “那個ppt是你哥做的還是你爸爸做的？”

    “我猜一定小寶哥哥做的?！?/br>
    “也許是部長大大做的呢?！?/br>
    殷初一掏掏耳朵，“都別爭。我哥做的。但是——”剛想開口說“猜對啦”的小孩又把話咽回去，“我哥說我們班主任是個神經(jīng)病，要求幼兒園小孩做ppt，簡直給家長找麻煩?！?/br>
    “咦，我mama也這樣說。”殷初一的前桌說著話往周圍瞅瞅，沒有老師，依然很小聲說：“我媽是法醫(yī)，整理資料是助理的事，沒用過ppt。我爸爸是個軍官，只聽說過ppt。本來我們說好，等他們放年假，除夕去奶奶家，年初二去外婆家。

    “因為這事，今年誰家都沒去。年三十帶我出去拍照，年初二從外地回來就研究怎么做ppt。我跟你們講啊，我媽說如果殺人不犯法，真想把咱們班主任分尸。”

    “我媽做ppt可漂亮了。”其中一個小女孩說，“不過我媽那是工作。還說幸虧她會，如果她不會，就讓我跟老師說，她和我爸吵架離家出走，沒人幫我做?！?/br>
    “我媽和我爸因為我的作業(yè)吵好幾回了。”站在殷初一身邊的小胖子道：“我還以為就我媽和我爸那樣，沒想到初一的哥哥也很生氣?！?/br>
    殷初一說：“大冷的天，我都不想出去，我哥好不容易休息幾天，不但幫我拍照，還得吭哧吭哧做ppt，擱誰都生氣?！?/br>
    “噯，初一，你還沒說你哥帶你去哪兒玩呢?！?/br>
    殷初一道：“待會你們就知道了?！辈]有讓小朋友們等太久。殷初一的班主任發(fā)現(xiàn)只有他的旅游記錄沒發(fā)給她，就問：“初一，是不是你爸爸mama工作忙，沒時間帶你去玩?！?/br>
    “可能是我爸爸忘了，老師，手機借我用一下，我打個電話。”老師把手機給殷初一，一分鐘后，老師的電腦叮一聲，郵件里多出一份文件。

    殷初一給大家使個眼色，等著看好戲吧。

    殷初一的作業(yè)最后交上來，老師一邊下載一邊打開別的同學的作業(yè)。

    有的做的非常漂亮，有的做的非常簡單。但大家都等著看殷初一放大招，根本沒心情欣賞別人的照片。終于輪到殷初一，打開一看，老師愣住，“這是在哪兒？”

    “駐巴基斯坦大使館門口啊?！币蟪跻徽酒饋砘卮穑骸袄蠋煟厦嬗袊?，國徽你都不認識嗎？”

    底下傳來低笑聲，老師臉一紅，“認識，認識，只是沒注意到。”往下拉，“這又是？”

    “伊斯蘭堡最大的批發(fā)市場?！币蟪跻坏溃骸拔腋缯f類似咱們國家的小商品市場?！?/br>
    每一個學生的作業(yè)，老師都會評價。然而她只聽說過“巴基斯坦”四個字，其他的估計還沒殷初一一個六歲小孩知道的多，干脆往下拉。

    “哇哦！”小孩子們發(fā)出一陣驚呼，“初一，好帥?。∧莻€搶是真的嗎？”

    殷初一得意道，“當然。這八個是保護我哥哥的警察。我在巴基斯坦玩的時候，他們也天天跟著我們。”

    “巴基斯坦在哪兒？”

    “離帝都遠不遠？”

    “我們去巴基斯坦也能跟這么多警察叔叔拍照嗎？”

    “安靜，安靜，安靜！”老師拔高聲音，小孩子們正襟危坐，眼睛卻往殷初一這邊看。殷初一也坐下，卻也沒忘記提醒，“老師，還有呢?！?/br>
    第192章 長相談

    老師呼吸一窒, 抬手關掉照片，“下面我們——”

    “還有呢, 老師，下面的圖片是我mama幫我拍的?！币蟪跻谎b作很不明白, “別的同學的旅游照都看完，我的為什么只看一半??？”扁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對啊, 老師，為什么？”有幾個比較早熟的男生故意問：“你不喜歡初一嗎？殷初一他人很好, 你布置的作業(yè), 他完成的也很好?！?/br>
    “殷初一出去玩還給我們帶巧克力和糖果呢。”雖然沒有她mama買的巧克力好吃，但是從巴基斯坦帶來得欸。她長這么大還從沒吃過巴基斯坦巧克力呢。

    老師下意識看向殷初一，只見殷初一苦著臉, 大有她再猶豫一秒，眼淚就出來。深吸一口氣，“剛才是老師手滑，不小心碰到鼠標, 對不起啊, 初一小朋友，我們繼續(xù)看?！敝匦麓蜷_，一下子拉到最后。

    殷初一站在飛機羽翼上, 站在游艇上笑得那叫一個燦爛。然而這兩張照片都沒有殷初一和八個警察合影帶來的沖擊力大。

    小孩子們看著無趣極了，嫌棄道：“我還以為有坦克、飛船呢。原來只是私人飛機和游艇啊?！?/br>
    “我也以為會有坦克?！痹缡斓暮⒆勇牭竭@話，故意道：“老師, 什么時候再布置一次這樣的作業(yè)？初一，到時候叫你哥帶你去開坦克和飛船。”

    “好啊?！币蟪跻宦冻鲂θ荩郯桶屯蠋?，等著她快點說。老師一陣暈眩，下意識扶著桌子。殷初一憋著笑，叫你作！下次再干布置這樣的作業(yè)，小爺我直接出王炸，砸暈你！

    “媽，老師差點被我們氣暈了?！币蟪跻坏郊揖蛯W給賀楚聽。

    “罷課？”賀楚問：“你起的頭？”

    “怎么可能。”殷初一道：“罷課這種大招，也只有我哥，不對，我哥也不敢。也只有我爸上輩子敢干。”

    “那是怎么回事？”賀楚好奇。

    殷初一道：“其實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覺得扎心了吧。幾十歲的人，活得還不如一個六歲小孩，又是去巴基斯坦，又是私人飛機、游艇啥的?！鳖D了頓，“我一直不明白她讓我們帶出游照，還擱班里評頭論足的意義在哪里。今天想了想，估計是為了向其他老師顯擺她班里的學生家里都牛逼。”

    “電話響了。”賀楚道：“不是你哥就是綿綿?！?/br>
    殷初一一看，“喂，你好，我是殷初一，請問你找哪位？”

    “初一，是我?！彪娫捘嵌藗鱽硇『⒌穆曇?，“把你哥幫你做的寒假作業(yè)發(fā)我一份。你不知道，我回來家跟我媽說，你的作業(yè)一出，老師臉色都變了，我媽現(xiàn)在還哈哈笑呢。還說，她得發(fā)朋友圈，艾特咱班主任，提醒她以后這樣的作業(yè)得多來幾次，那樣我們不出帝都就能看到咱們國家在駐外的大使館?？禳c發(fā)我啊?！?/br>
    “我發(fā)給你是沒關系?！币蟪跻华q豫，“但是回頭老師給你穿小鞋咋辦？”

    小孩下意識看向他媽，隨后說：“我媽說沒事。小學不在這個學校上了，老師都什么玩意啊。對了，初一，你小學去哪個學校？國際學校還是公立？”

    “公立小學?！币蟪跻坏溃骸拔腋缫呀?jīng)幫我找好，離我家也近?！?/br>
    小男孩仔細一想，“離你家近，那離我家也不遠?；仡^我也去那個學校?？禳c把文件發(fā)給我媽?！彪S后報郵箱地址。

    “知道啦?！币笮毑唤籽邸?/br>
    殷初一的同學的家長的聯(lián)系電話，賀楚那里都有。賀楚找號碼的時候，殷初一給沈綿綿打電話，叫沈綿綿把文件發(fā)他媽手機里。

    隨后，賀楚把文件發(fā)過去，“你同學的媽可真會玩?！?/br>
    “我們班主任是個事兒逼?！币蟪跻坏溃骸拔疫@位同學的爸媽為了家庭作業(yè)的事吵好幾回了。難得有機會，是我也想出一口惡氣?！?/br>
    “那你這半年老實點?！辟R楚道：“作業(yè)只有咱們和你們班主任有。你同學的媽發(fā)朋友圈，老師一想就知道是你給的?！?/br>
    “哎呀，媽，她不敢教訓我?！币蟪跻坏溃骸拔野脂F(xiàn)在都快成了吉祥物，甭說她一中年婦女，就是風楊的老婆當我班主任，也不敢給我臉色看?！?/br>
    “別胡扯，人家風楊還沒女朋友。”賀楚道：“你這張嘴啊，不收斂點，哪一天被人揍，不對，有你爸在，沒幾個人敢揍你。哪一天被你哥吊起來打，你就老實了?！?/br>
    “才會呢?！币蟪跻淮騻€哆嗦，“明天是周六，我想去綿綿家?！?/br>
    賀楚點頭，“我送你過去，剛好找綿綿的爸媽也有點事?！?/br>
    殷初一知道她去沈家什么事，到沈家就拉著綿綿上樓，把殷小寶買的銀手鐲拿出來，“給你，綿綿姐。我哥選了老半天，我等他都快睡著了，他才選好?！?/br>
    “好漂亮啊?！鄙蚓d綿雙眼一亮，“這上面的花紋是什么？看起來好精致?！?/br>
    殷初一搖頭，“都說我快睡著，哪里知道啊?；仡^你打電話問我哥?！苯又室饫f，“綿綿姐，我跟你講啊，你和我哥幫我做的作業(yè)，可把我班主任收拾老實了?！?/br>
    賀楚坐到沈毅之和夏萌萌對面，也沒拐彎抹角，直接說：“我這趟去巴基斯坦和小寶談過?！?/br>
    “小寶怎么說？”沈毅之問。

    “他啊?！辟R楚道：“他是很喜歡綿綿。不過，綿綿年齡小，按照周歲算也才十七歲。小寶擔心等過兩年綿綿長大，有別的想法，卻迫于和他的關系壓抑自己。到時候對他們倆都不好。”

    沈毅之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呢，不擔心他倆有代溝，小寶早兩年還跟著小紀，小綜一塊瘋玩，和綿綿處的挺好。也不擔心小寶先提出分手。他這個年齡，又在外交部歷練幾年，一旦想定下來就是奔著結婚去的。我最擔心的就是綿綿不夠成熟，畢竟，就像你說的，她還太小?！?/br>
    “所以這也是小寶一直猶豫不定的事?！辟R楚笑道：“不是我夸小寶，那小子平時看著不著調，有時候說話辦事有點大男子主義，但是，假如他和綿綿成了，肯定知道照顧人?！?/br>
    剛從沈綜口中得知沈綿綿喜歡殷小寶，夏萌萌和沈毅之嚇一跳。兩口子后來一合計，周圍的青年，也就殷小寶最優(yōu)秀。不得不承認女兒眼光好，也就裝作不知道，由著兩人聯(lián)系。不過，夏萌萌也提醒大兒子，見著殷初一的時候暗示他一下。

    賀楚果然沒讓他們等太久，來到也沒故意拿喬。

    夏萌萌很滿意賀楚的態(tài)度，笑著說：“這一點我們都知道。初一那么小的小孩他都有耐心，何況是綿綿?！?/br>
    “我的想法是小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就讓他們先處著，等小寶從國外回來，倆人交往一段時間，綿綿覺得沒問題，就讓他倆訂婚。”賀楚說：“綿綿什么時候想結婚，再結婚。小寶的年齡雖然比綿綿大，我和殷震不著急抱孫子?！蓖鶚巧峡匆谎?，“初一一個就夠我們頭疼的了。”

    “說起初一。”沈毅之也頭疼，“小紀上幼兒園，老師都不要求做什么ppt，這才幾年啊，現(xiàn)在的老師可真能折騰?！?/br>
    賀楚笑道：“碰到個奇葩，有什么辦法呢。希望初一上小學的時候能好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