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币蟪跻坏?，“爸爸、mama工作忙，你走后我不給他們添麻煩，所以你把錢給綿綿姐，綿綿姐買東西的時候順便幫我買。”

    “獅子大開口是不是？”殷小寶抬手給他一記爆栗，“綿綿的衣服全是高定，把你哥賣掉也養(yǎng)不起你。”

    殷初一道，“我有個好辦法?！?/br>
    “可惜，你所謂的辦法我不想聽。”殷小寶道：“就這么說定了。還有，今天的事不準告訴綿綿?！?/br>
    “綿綿還難受呢？”殷震皺眉，“這都幾天了？”

    殷小寶搖頭，“和狗沒關(guān)系，是初一沒事找事?！?/br>
    “你的人生大事欸?！币蟪跻徽f：“讓爸媽評評理，咱們周圍還有比綿綿更好的姑娘？也許有，但不需要咱們幫襯，家里沒亂七八糟的親戚，和寶兒三觀一致，孝順父母，而且還對我好的姑娘有嗎？”

    “除去最后一條，可以有?！币笮氄f。

    殷初一瞪眼，一拍桌子，“最后一條非常重要！”可惜站起來比桌子高一點的小孩說這話，非但沒威懾力，看起來還挺好玩。

    殷震忍不住笑道：“強扭的瓜不甜?！?/br>
    “我沒有?！币蟪跻话逯∧?，“綿綿的狗死了，綿綿傷心難過，沈綜安慰她好久都沒用，寶兒過去綿綿就不哭了。這一點還不能說明問題？寶兒比沈綜好用，別說綿綿把寶兒當成哥，沈綜才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哥?！?/br>
    “綿綿跟你講過她喜歡你哥？”賀楚問。殷初一癟癟嘴，“這是沒講過，但是我能看出來。mama，你要相信我?！?/br>
    殷小寶嗤一聲，“李淵還是你表哥呢，你都沒看出他有異心，你才認識綿綿幾年？殷初一，我平時不搭理你，不是無言以對，是懶得懟你。不管怎么說，我都比你大幾十歲，天天欺負你一個小孩，我也會不好意思的?！?/br>
    “呵呵，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殷初一拿起筷子，扶著賀楚的胳膊坐到椅子上，見他夾rou絲，抬手搶過來放殷震碗里。

    殷震黑線，“好好吃飯。寶兒的事你少cao心，別在綿綿面前亂講。過些天你哥走了，把綿綿說得對你哥有意思，你這不叫為他倆好，這是坑綿綿?！?/br>
    “爸，我就在寶兒面前講講，從未在綿綿面前提過?！币蟪跻坏溃骸拔业囊馑家膊皇钦f他倆一定得在一塊，是提醒寶兒優(yōu)先考慮綿綿?！?/br>
    殷小寶輕哼一聲，“爸，媽，我吃好了?！逼骋蟪跻灰谎?，看得他頭皮發(fā)麻，殷小寶才起身上樓。

    在一周之前，殷小寶只知道世上有個國家叫巴基斯坦，內(nèi)部很亂，但無論怎么亂，無論誰上臺，對華國都非常友好。

    十一月，看起來離現(xiàn)在還有三個月時間，但對殷小寶來說很短。自從殷小寶和風老確定好他去巴鐵的具體時間，殷小寶下班回到家就看關(guān)于巴基斯坦的資料。

    殷初一開學后，每周末殷小寶送殷初一到沈家立刻回家，一刻也不停留，引起沈綿綿注意，“你哥最近很忙嗎？都不進來喝口水。”

    “忙著辦出國手續(xù)?！币蟪跻幻摽诙?。

    “又胡說。小寶哥什么手續(xù)沒有?！鄙蚓d綿笑問，“你哥辦去哪國的手續(xù)？”

    殷初一打開盒子，拿出小提琴，“去巴基斯坦的手續(xù)?！?/br>
    “陪風老一起去？”沈緯緯問。

    殷初一搖頭，“自己去。而且我哥這次出差時間挺長?！苯銈z看過來示意他繼續(xù)說，殷初一眼珠一轉(zhuǎn)，“少則兩年，多則三年，期間不能隨意回來?！?/br>
    “小寶哥駐外？”沈緯緯猛地加大音量，沈綿綿嚇一跳，“真的？初一?！毙闹幸煌唬D時有種渾身無力的感覺。

    殷初一點頭，“當然。除了你倆，就只有我們一家人和翻譯司司長知道這件事?！?/br>
    “小寶哥瘋了嗎？”沈綿綿不敢置信道，“巴鐵那邊是比早些年好多了，可我大伯說那邊跟咱們這邊比，還是亂的不像樣?！?/br>
    殷初一聳肩，“我都想把我哥的護照、身份證全扔了，可是沒用，風伯伯點名要他過去。我爸也沒辦法?！?/br>
    “為什么？”沈緯緯也是不理解，“難道小寶哥在咱們都不知道的時候又搞出事，惹到風老？把他發(fā)配出去?！?/br>
    殷初一搖頭，“我爸說風伯伯這么安排是激勵在巴工作的華人。反正我也不懂他們大人怎么想的。我現(xiàn)在就希望，我哥出發(fā)那天突然病重，沒法去機場。噯，綿綿姐，緯緯哥，你說怎么能把我哥弄生病啊？瀉藥成嗎？我有錢，你們幫我買吧。”

    沈綿綿頓時顧不得擔心殷小寶到巴基斯坦后的人身安全，“誰告訴你到藥店能買到瀉藥？瀉藥得要醫(yī)生開的處方，沒有處方人家不賣給你?！?/br>
    “我同學講的。”殷初一道，“你不要騙我。我同學說他爸爸回到家就玩游戲，等飯做好了，吃了飯繼續(xù)玩。他媽說幾次沒用，就在他爸碗里下瀉藥，他和他媽一覺睡到天亮，他爸在廁所里蹲一晚上?！?/br>
    “……你同學他媽還真厲害。”沈綿綿無語，這都什么家長，給孩子爸下藥還告訴孩子，“你哥蹲廁所里一夜，就算凍感冒了，等他感冒好了還得去?！?/br>
    “是呀。初一，萬一再把你哥吃出個好歹，殷伯伯可饒不了你?！鄙蚓暰曇膊恢涝撜f什么，現(xiàn)在孩子怎么能這么熊，才多大點，“小寶哥有沒有說他什么時候走？”

    “沒訂機票，我也不知道?！币蟪跻粨u頭，“我回去問問。綿綿姐，我哥來接我的時候，你們當作不知道啊。他去巴鐵這件事不能對外說，而且怕大家擔心，不準備告訴你們?！?/br>
    沈綿綿鄭重點頭，“我知道該怎么做?！笨墒怯行r候有些事是不由人的。

    殷小寶傍晚來接殷初一，一碰上沈綿綿的目光，殷小寶總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開車到拐彎的路口，一看倒車鏡，沈綿綿還在門口站著，簡直像一尊雕像，“殷初一，你又在綿綿跟前瞎說什么？”

    “沒有?！币蟪跻恍闹幸煌?，回頭看一眼，見沈綿綿還在，很像望夫石，“哦，大概是綿綿姐突然發(fā)現(xiàn)你很帥，配得上她，覺得有你這么一位網(wǎng)紅男友帶出去也挺有面子，想和你培養(yǎng)感情吧?！?/br>
    “殷初一，不想我揍你就坦白?！币笮毜?，“我們現(xiàn)在是去商場，你最好在到商場的時候全交代了?！?/br>
    “沒什么好交代的?！币蟪跻灰桓彼镭i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如果不相信，就給綿綿打電話好啦。反正你套她的話特別簡單，都不需要用腦子?！?/br>
    “行，那我們直接回家?！币笮毐驹撝弊撸捯粢宦滢D(zhuǎn)個彎。

    殷初一點頭，“好啊，反正我也餓了。mama說今天做茶樹菇燉小雞，還有紅燒豬腳和五谷豐登，我可喜歡了。”

    “再吃你就成小豬了?！币笮氁姶吮阒缽乃炖飭柌怀鍪裁?，繞一圈又拐回商場，帶著他買買買，買了六袋衣服和鞋子，兩人才回去。隨后一個周末，殷小寶又帶殷初一去買一些文具和玩具，帝都的天也變涼了。

    帝都迎來第二場雪，也是入冬以來第一場大雪，十一月二十一號這一天，殷小寶也該出發(fā)去巴基斯坦了。

    第175章 小寶出

    二十一號早上, 殷初一兩眼一睜就往殷小寶房間里跑?？吹酱策吽膫€超大行李箱, 殷初一眼眶一紅，哇啊一聲, 大哭道, “寶兒，別去好不好？”

    “怎么了？怎么了？”殷震套著衣服跑過來, 看到大兒子滿臉黑線，小兒子淚眼模糊，也是無語，“初一，你哥又不是參軍。哭什么哭，洗洗臉下樓, 你媽該做好飯了?！?/br>
    “我不吃。”殷初一哽咽道，“爸爸，你跟姓風的講, 別讓寶兒去巴基斯坦好不好？”

    賀楚僵住, 下意識看身邊的人。風老好氣又好笑，“你們家這個小的……”沖著二樓高聲說：“初一，下來跟我說說誰是姓風的。”

    哭聲戛然而止。殷小寶想笑，點著殷初一的額頭小聲說：“我不在家，你早晚得把自己作死。”彎腰抱著他下樓, 胡亂抹一下他的臉。

    風老看到小孩雙眼通紅，腮幫子上面有一片水，鼻子上兩粒眼屎, 靠在殷小寶懷里，整個人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指著對面的沙發(fā)，“坐下。今兒咱爺倆好好嘮嘮?！?/br>
    “沒什么好嘮的?！币蟪跻徽б宦牭斤L老的聲音，小心臟一哆嗦，可是一見他爸媽去廚房，就知道風老沒生氣，“別讓我哥去那個什么巴基斯坦，我就喊你伯伯?！?/br>
    “小寶跟你說，我逼他去？”風老問。

    殷初一連連搖頭，風老眼神一閃，往后倚，手很隨意的搭在沙發(fā)邊，放松下來，“可是，你不講，我哥去法國，去英國也不會想到去巴基斯坦。”

    “去巴基斯坦是出國，去英、法也是出國，不一樣？”風老又問。

    殷初一這次同樣沒遲疑，使勁搖頭，“電視上說那邊經(jīng)常死人?！?/br>
    “聽你這么一說，好像歐洲不死人一樣?！憋L老道，“小寶，給他看看歐洲恐怖襲擊新聞。那邊死一次人可比巴基斯坦嚴重多了?！?/br>
    “但，但是那邊的人生活好。你說的地方，不但死人還窮?！币蟪跻幻蛎蜃欤胺凑也煌?。”

    “你不同意有用？”風老問，“你哥一走就沒人揍你了。初一，我覺得你得謝謝我?！?/br>
    殷初一渾身一僵，“我，我哥才沒揍我?！?/br>
    “經(jīng)常從你們家傳出來的哭聲，是鬼叫？”風老有兩個孩子，以他的了解，如果有人把風楊弄出去，風笑笑得跟對方拼命。殷初一是個小不點，風老聽他喊自己姓風的，不但沒往心里去，見他真心擔心殷小寶，倒覺得小孩滑頭歸滑頭，心性不錯，“或者你爸你媽揍你？”

    “我爸我媽才不打我?！币蟪跻幻摽诙?，殷小寶低笑，“別在這兒丟人了。叫爸帶你去洗臉，我和風伯伯說說話?！?/br>
    殷初一坐在他腿上不動，殷小寶把他放地上，朝他屁股上一巴掌，小孩拔腿就往廚房跑。風老哭笑不得，“這孩子欠揍啊?！?/br>
    “從你和我爸說讓我去巴基斯坦，他想起來就跟我鬧。”背后不敬，還被正主聽個正著，殷小寶怕風老回頭想起來，心中有點不舒服，繼續(xù)說：“沈緯緯打電話告訴我，這小孩叫沈緯緯幫他買瀉藥。虧他想得出來?！?/br>
    “給你吃瀉藥，沒趕上飛機就不用去？”殷小寶點頭，風老也忍不住笑了，“看什么看啊，說的就是你，丁點大的孩子，鬼主意倒不少?！?/br>
    “我又沒看你?！币蟪跻焕殖鰜?，瞪風老一眼，就往洗手間去。

    風老搖頭，“把我當成階級敵人了?！?/br>
    “平時都是我接送他，周末也是我?guī)鋈ネ?，跟我比較親。早些天風伯母過來剛好被他碰個正著，我跟他說司長派我去的，他也不信?！币笮毜?，“大概知道你最大，我爸也得聽你的，所以才記到心里?！?/br>
    “這樣挺好，長大后不會干忘恩負義，坑你們的事。”風老想一下，壓低聲音，“那孩子知道他親爸親媽的事？”

    殷小寶點頭，信口胡謅，“知道。我?guī)ソ涠舅鶅纱?，才跟他說他爸媽死之前是做什么的。初一除了覺得他爸媽可怕還是可怕?！?/br>
    “有沒有看過他爸媽的照片？”風老問。

    當然沒有。殷小寶道，“看過，就說倆字，好丑。后來盯著我爸媽研究半晌，說我騙他，其實那倆人根本不是他爸媽?！?/br>
    “你還別說，初一和你媽真有點像?！憋L老道，“前天晚上，你伯母出來遛彎，碰到你媽和初一，回去就說不知道真相的人都會認為初一是你親弟弟?！?/br>
    “是嗎？”殷小寶回頭看一眼，“我沒注意?！?/br>
    風老說，“大概你們看習慣了。我以前也聽家里的老人說過，誰養(yǎng)的孩子像誰。小寶，你云伯伯和大使館打過招呼，你到那邊，周末可以自由活動?！?/br>
    “我知道了。”殷小寶點頭，“風伯伯吃飯沒？”

    風老道：“吃過了?！币娰R楚端著碗出來，“有事直接打我的電話?！闭酒饋恚娨蟪跻怀鰜?，“姓風的要走，你不送送他？”

    “和風伯伯說再見?！币笳鹋呐乃男∧X袋，殷初一不甘不愿地說：“再見，風伯伯?！?/br>
    風老搖頭失笑，到家就忍不住和他夫人念叨，殷初一怕是恨上他了。風夫人問為什么。風老把原因一說，連警衛(wèi)和保姆也忍不住笑道，“初一只是開始。如果小寶的粉絲知道是你派他去巴鐵，就算不恨你，也得天天念叨你?！?/br>
    風老嘆氣，“要不是因為他們，我也不會讓小寶去巴基斯坦。雖說那邊安全，事情哪有絕對。”

    殷小寶十點的飛機，八點鐘出發(fā)，司機老李開一輛車，警衛(wèi)員開一輛車載著殷小寶的行李跟在后面。

    殷初一窩在殷小寶懷里，“寶兒，學校放假我就去看你。”

    “去看我也得等爸出差，mama沒事的時候?！币笮毜溃骸霸诩衣牥謰尩脑?，我給沈綜十萬塊錢，想買什么就給緯緯打電話，他說沈綜有空，你才能讓他幫你買東西。知道嗎”

    “知道?！币蟪跻贿€指望沈綿綿當他嫂子，殷小寶不說他也不會三天兩頭非常沒有眼色的麻煩沈家人，給沈家人造成一種殷小寶有個事兒逼弟弟的感覺，“寶兒，我覺得有件事我應(yīng)該告訴你一聲?！?/br>
    “又背著我干什么了？”殷小寶心中一突，有個很不好的預(yù)感。殷初一抬眼看看他，轉(zhuǎn)身爬到殷震懷里，殷小寶懷里一空，臉色大變，“臭小子，你不會真給我下瀉藥吧？”

    “沒有，沒有?！币蟪跻粨u頭，“我跟綿綿講，你今天的飛機。今天只有一班飛往巴基斯坦的飛機?！?/br>
    “所以？綿綿來送我？”殷小寶肯定得問。殷初一點頭，“也許，大概，已經(jīng)到機場了?！?/br>
    “你呀你，不給我找點事，你過不了一天。”殷小寶咬咬牙，給沈綿綿打電話，電話那端傳來沈綿綿焦急的聲音，“快九點了，你怎么還沒到？”

    “堵車。”殷小寶道：“再過十分鐘就到?！?/br>
    沈家四兄妹戴著口罩，在保鏢的保護下前往貴賓室。殷小寶一家四口到貴賓室就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

    沈綿綿剛想喊人，沈綜拉著他，示意還有別人。

    “殷部長？”沈綿綿身后躥出來一人，三兩步到殷震跟前，“您也去出差？”

    “不是?！币笳饟u頭，“小寶出去，我來送他。”拿掉口罩，貴賓室里的另外三人圍上來，其中兩個穿著軍裝。

    殷震不認識，但是能在要客貴賓室里等飛機，想來職位不低，“他們是沈毅之的幾個孩子。”

    “我們知道。”其中一位四十多歲的女人笑道，“我聽工作人員喊他小沈先生就猜到了。”看一眼沈綜。

    殷震點點頭，“他們來送小寶。小寶，把你的行李打開，檢查一下就上飛機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