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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浩然:等我接你,咱不在那兒吃。 岑兮笑著放下手機,突然想起面前正坐著連諾呢!按照陶浩然那個性格,哪能讓他見到連諾,便又立刻發(fā)微信讓陶浩然不要過來??商蘸迫淮丝虥]再看手機了,而是正往這邊跑來。岑兮急得不行,又不能催連諾快點吃,就打算自己先走。 連諾早看到了之前那幾條微信,想到陶浩然叫岑兮“遙遙”,心里就嗤笑,覺得這對師生可真是夠虛偽的。可他卻裝作有點不舍地道:“岑老師,您要走了?” “啊,是的?!?/br> “您再陪我坐一坐吧,現(xiàn)在學校里沒人愿意跟我說話了,連食堂里的阿姨們都瞧不起我呢。” 岑兮語塞,心想,這能怪誰呢?卻也覺得連諾的確可憐,便勸道:“人這一輩子很長很長,誰能不犯錯呢?關(guān)鍵是能改正。連諾,你還年輕?!?/br> 連諾心中一動,忍不住抬頭看向岑兮,眼神更加復(fù)雜起來。 岑兮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連諾很快收回眼神,低頭又吃了一個生煎,壓下了心中那么一絲絲的負罪感。他又拉著岑兮說了一番話,岑兮一向心軟,便耐心地陪他講了一番話,直到陶浩然的聲音在背后響起,“老師!!” 陶浩然的聲音中滿是憤怒與擔心,還有不屑。連諾全部聽了出來,他抬頭,與陶浩然對視,陶浩然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上前走到兩人面前,“老師,我們走?!?/br> “嗯,好的?!贬馍滤麄冇袥_突,對連諾笑了笑說:“我先走了?!蹦闷鹗謾C,端起那碗粥,就想趕緊走。趁著岑兮去放餐盤的空檔,陶浩然回頭伸手點著連諾說:“怎么?看岑老師心軟好騙,又想什么壞主意?” “你想多了。岑老師這樣的人,我怎么忍心?!?/br> 陶浩然跟聽笑話似的,“你有不忍心的事?連諾,你給我記著,要想以后的人生平安,就給我老實點兒!”說完轉(zhuǎn)身追上了岑兮。 連諾,埋頭又狠吃了一大口面,再抬頭時,那兩人已經(jīng)不見了。他笑了起來,他已經(jīng)這樣了,他的人生還會更黑暗?最黑暗也不過就如此了。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起身將吃得精光的粥碗、生煎碟與面碗都收拾好,認認真真地將桌子擦干凈,將它們送去回收站,換掉身上的工作服,不顧后面的人問他干嗎去,大步往外走去。 陶浩然知道岑兮今天從本科那邊過來會很晚,就提前讓家里阿姨做了飯,用保溫盒裝好帶到學校,可因為堵車,差了那么一會兒,此刻他們倆一起到停車場拿了飯,再往文新樓走去,他“教育”道:“老師你以后可千萬不能騙紀姨了,紀姨每次都以為學校給另外準備了午飯,每次都不給你帶飯,也沒人給你送飯。我今天又堵車,不能按時過來,你餓著了怎么辦?” “不想讓紀姨辛苦。況且食堂的飯挺好吃的,那碗粥就不錯?!?/br> “往常就算了,食堂離你的辦公室近,現(xiàn)在該關(guān)的都關(guān)了,剩下這十幾天,我每天給你送飯來?!?/br> “哪就那么麻煩了?!?/br> “老師,你要聽話?!碧蘸迫谎哉Z認真,表情更加認真。 岑兮覺得好笑,笑出了聲。 “老師你還笑,那個連諾,你怎么會碰上他?他怎么在食堂?!” 岑兮嘆了口氣,“他也是可憐。”將連諾的那番話告訴了他。 “老師,就那種人,說的話你也敢相信?” “算了,他已經(jīng)這樣了。你別再使壞了,他找到這樣一份工作也不容易,就當之前的兩清了吧,他也得到該得的教訓(xùn)了?!?/br> “我使壞?!” 眼看著陶浩然又要發(fā)作,岑兮趕緊道:“好了好了,不說他了,不值當,趕緊去吃飯。你是不是也沒吃?” “嘿嘿,我要和老師一起吃?!?/br> 岑兮瞪了他一眼,走出了電梯,陶浩然跟上去,小聲道:“老師,你放心吧,就連諾,他不配被我收拾。就按你說的,前面的事兩清了,他要是真的認識到錯誤愿意老實了,誰還會去在意他???” “嗯?!贬獯蜷_辦公室門,又嘆氣道:“希望如此吧,希望他真的改正了。” “不想了,來吃飯?!碧蘸迫淮蜷_大到夸張的保溫盒。 兩人坐在安靜的辦公室內(nèi),有說有笑地一起吃還溫熱著的中飯。 第79章 當校園禮堂門前的大樹上開始掛上手折的千紙鶴時,眾人都知道,這一屆的畢業(yè)生真的要畢業(yè)了。這是學校的一個傳統(tǒng),每個畢業(yè)生會事先在紙上寫下自己這三年的感悟,與對未來的展望。本來有些教條的行為,一次次演變后,變得越來越人性化,學生們也從開始的形式主義,變成現(xiàn)在主動參與。尤其幾年前一個學生帶頭將薄薄的一張紙疊成紙鶴狀掛在榕樹上,取代往常的貼在布告板后,這一行為更是成為了每個畢業(yè)生最期待的事情之一。 秦悅磨磨蹭蹭地寫了幾張,都不滿意。 李雪源早就疊好自己那只鶴了,走到她身邊,“怎么還沒寫好?隨便寫寫就好啦?!?/br> “萬一到時候被挑中了,拆開讀怎么辦!” 這也是學校的傳統(tǒng),校長當天會隨機抽出三名學生的紙箋,與大家分享。 “抽到就抽到了,反正我寫得很好,紙?zhí)舻煤芷?,紙鶴也疊得特別可愛!” 秦悅笑著搖頭,最終停筆,終于寫好了自己那張。是乳白色的紙,四角均有淺綠色的花朵。她細心地將它疊好,很快,桌面上多出了一只清新的小紙鶴。兩人趁著尚有余暉,一起去禮堂門口掛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