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想到了那晚岑老師嘴唇的觸感,軟軟的,卻又涼涼的。讓他既害怕,卻又隱隱地希望還能觸碰一次。 待陶浩然回神的時候,他已經吻住了岑兮的嘴唇。 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他立刻站了起來,往后踉蹌著退了一步,再也不敢看一眼床上躺著的岑兮,轉身就慌亂地往外跑。 藍祺見他下樓了,松了口氣,“師兄來喝甜湯,紀姨新煮的。那位于先生先回家了,我們晚上都住老師家!” 陶浩然卻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直直穿過餐廳往大門走去。 “?。俊彼{祺不明所以,等他走出去查看時,陶浩然已經不見了。 他突然有點自責……他是不是多嘴了,如果他不告訴陶浩然那個男人過來找老師的事,是不是現(xiàn)在就不會這樣了…… 他哪里知道,陶浩然本來就是去找岑兮的。 紀姨端著甜湯出來,“祺祺?過來喝甜湯了。” “哦!”藍祺走回餐廳,見她端著另一個托盤,似乎要上樓,“紀姨,師兄也回家了?!?/br> “浩然回家了?怎么沒說一聲?這孩子!這荒郊野外的,他沒開車來,又喝了酒,怎么回?!”說著紀姨便著急地令人出去找陶浩然。 藍祺望著這一切突然變得兵荒馬亂起來,更加自責。總覺得都是因為他多嘴了那么幾句。 他看到陶浩然的外套還和他的掛在一起,“唉!”,他嘆了口氣,走過去打算拿下來,讓去找陶浩然的人給帶去。不料拿到手上,便摸到了一處不對勁,內袋里明顯有東西,一看便知是禮品袋。 他想了想,拉住一個要上樓照顧岑兮的人,“麻煩你把這個放到老師床邊吧。” 對方愣了愣,卻微笑著答應了,“好的。” 藍祺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喝完了自己那碗甜湯。覺得愛情是很煩啊,想到自己那兩個朋友,正是因為一個是始終無法掰彎的直男,現(xiàn)在直接老死不相往來了。他真的不希望,老師和師兄也變成這樣。 紀姨是知道陶浩然手機號碼的,連連打了許多的電話,手機在線,卻始終不接。她皺眉,“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出事了怎么辦?” 她又再打了一次,陶浩然終于接了。 “浩然?你去哪里了?” “紀姨……我有朋友來上海,臨時告訴我的,他一個人,我去接他……”其實陶浩然這話說得前言不搭后語,漏洞百出,但他此刻實在想不出什么其他解釋的話。 紀姨卻是信了,畢竟在她眼里,陶浩然是個十分好的孩子,又尊重老師,如若不是這樣的原因,他斷然不會突然離開,溫聲道:“那你臨走前告訴紀姨一聲啊,這處你怎么打車?我讓司機去接你?!?/br> “不……” “必須要!我讓司機聯(lián)系你?!奔o姨說完掛了電話。 陶浩然掛了電話,直接在路邊坐了下來。十二月的上海已經很冷了,他連外套都沒有穿,卻沒有絲毫的意識去感受涼意。 與司機聯(lián)系后,車子很快便停在了他腳邊。司機載著他往機場駛去,車廂里十分安靜,他靠在角落里,翻出手機,慣性使然地打開微信,調到聯(lián)系人那欄。岑兮的姓名在最上面,上了星標。他還記得當時,岑老師手機里的微信,是他給裝的。 他也是岑老師的第一個好友,當時他很高興,為人冷漠的岑老師卻將自己的手機給他隨意擺弄,他因為岑老師的信任而高興,甚至興奮,立即就給岑老師上了星標。 之后哪怕岑老師不再用微信,他也沒有點掉那顆星星。其實他很少,甚至基本不看聯(lián)系人,此刻再看,心里突然涌上漫無邊際卻又莫名其妙的恐懼感。他關機閉眼。 到機場后,恰巧還有一班十點多飛往北京的飛機。與司機道別后,他匆匆走進機場,買機票,再過安檢,乃至坐上飛機。動作十分之快,似乎慢一點,就能被什么猛獸追上似的。飛機起飛后,他望著地面上越來越小的路燈,松了口氣。 岑兮半夜醒來,他閉著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一分多鐘后,手撐著床緩緩坐起來,黑暗中的雙眼有些無神。他摸索著想去打開床頭的臺燈,卻碰觸到一團觸感很好的布料,似乎是衣服。 他打開燈,看到了那件疊放整齊的熟悉,卻又不熟悉的大衣外套。不熟悉是因為那并不是自己的衣服,熟悉卻是因為那是陶浩然今日穿的衣服,他記得清清楚楚。疊好的衣服中間鼓出了一塊,方方正正地一塊。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又喝醉了,難道是陶浩然送他回來臥室?可是陶浩然的衣服為什么在這里? 望著那鼓出的一塊,岑兮從枕頭旁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想給陶浩然打電話,卻看到時間正是凌晨三點一刻,他又放下手機。伸手撫上那凸出的一塊,他從小的教養(yǎng)從來不允許他私自觸碰或者探索他人的物品,可此刻,心底隱隱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一定要去看看那是什么。 岑兮的手頓了幾秒,伸出雙手,散開那件外套。從內袋里拿出一個紙袋子。 莫名地,岑兮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明明知道不應該,他還是伸手從紙袋子里面拿出了兩個盒子,一大一小,一長一方,他先打開那個長方形的盒子,包裝得十分漂亮,岑兮面色十分平靜,雙手卻泄露了他的真實情感。他既害怕又期待,越著急越是難以拆開包裝,等他終于將盒子上綁著的絲帶解開時,再也無法按捺住性子,直接扯開了包裝紙,露出了里邊墨綠色的絲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