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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兮事先便已言明自己并不會喝酒,陶大志夫婦自然不勉強他。因而至席末,陶大志醉得最厲害,陳小英還算清明,先送陶大志回酒店,又令陶浩然送岑兮回家,臨走前還告罪道:“岑老師實在不好意思,下次再來上海,我們再聚!今日只能讓浩然送你回家?!?/br> “沒關(guān)系,陶先生與夫人快些回去休息吧?!?/br> 如此客氣了幾番,陶大志夫婦才離開。 岑兮這才徹底地松了口氣,回身看到一旁站著比自己還高上些許的學生,“你晚上住哪里?” “什么?” “我送你過去?!?/br> 陶浩然想到自己早上的不禮貌,見岑兮這般,還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岑老師,我自己回去,我在上海有房子?!?/br> 岑兮點了點頭,也不再客氣,推門便要離開。 陶浩然卻突然上前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岑兮不解地回頭。 “老師,——”陶浩然下定決心要說出口,卻依然支支吾吾。 岑兮卻早猜出他想問什么了,“是問田夢的事?”見陶浩然拼命點頭后,他道:“具體如何我也不知,下課后我和秦悅在電梯里遇到了她,隨后一起吃了一頓飯,席間并無聊到任何你想要知道的訊息?!?/br> 聽到岑兮最后一句話,陶浩然難得的尷尬起來。向一個老師問這樣的問題的確太不恰當,而作為老師的岑兮還真的回答了,他一時無語,并不知要說些什么。 岑兮見他沒有再問其他,自顧自地推門離開。 第7章 再從市區(qū)開車回郊區(qū),到家中時,岑兮已是疲憊不堪,他并不擅于與人打交道,今日這么一鬧,勞心又費神。紀姨拿著熱毛巾過來幫他擦臉,嗔道:“這么晚就不用再回郊區(qū)了。瞧你累得?!?/br> 岑兮本來閉著眼,此刻笑著微微睜眼,“那邊許久不住,冷清得很。紀姨,我餓,想吃黃魚煨面?!?/br> “好~廚房里湯給你煨著呢,紀姨去給你做?!?/br> 岑兮笑著目送她往廚房走去,他伸手在沙發(fā)上摸索著,拿來平板,又點開一篇文章看了起來,正看到一半,有視頻請求發(fā)來。他本來因為疲累的眉毛瞬間舒展開來,接受了對方的視頻請求。 屏幕上出現(xiàn)一張與岑兮有七成相似的臉龐,只是對方是個女人,很漂亮的中年女人,此刻正坐在清晨的陽臺下,微微笑著看向屏幕這方的岑兮。 “mama?!?/br> 對方翹起嘴角,“還不睡?是不是又在看書?” 岑兮換了個姿勢側(cè)躺,神色十分輕松,“才看了不到十分鐘?!?/br> 母子兩人聊了許久,待岑兮與她講到今日有學生家長過來給他送禮時,對方大笑出聲,竟是連平常穩(wěn)穩(wěn)保持的端莊形象都破裂了那么幾十秒。 岑兮自己也在笑,“說好不笑的啊mama,你還笑我。” “好好好,我不笑,不笑我們遙遙。” 此刻紀姨正好端著托盤走來,“遙遙,就在廳里吃?”說完才發(fā)現(xiàn)岑兮在視頻聊天。 屏幕中的女人皺眉道:“你那兒都晚上十點了,才吃?” “還沒跟你說完嘛,晚上那兩位家長非要請我吃飯,吃得不自在嘛。”岑兮的聲音在平常十分冷淡,此刻卻仿佛帶上了一絲絲撒嬌的味道。 女人擰眉道:“趕緊去吃,我和紀姨說兩句?!?/br> 紀姨笑著道“夫人”,便接過了平板電腦。 岑兮滑下沙發(fā),坐在地毯上,就著矮幾吃那碗面,邊吃邊看身邊的兩個女人聊天,偶爾插話幾句,即便是郊區(qū)中的大棟別墅,看似毫無人氣,此刻卻溫暖得很。岑兮吃完后,靠在沙發(fā)上再不愿動。 屏幕中他的mama笑著連連催他起來走幾圈,好說歹說,岑兮答應(yīng)之后,那邊才終止聊天,只是終止前,她猶豫著開口道:“八月你爸爸生日——” “媽,我知道了。”岑兮卻立即打斷。 她無奈又無謂地點頭道:“那遙遙早些睡。” “mama晚安。”岑兮放下平板電腦,抬頭看向身邊站著的紀姨,“紀姨,那件事千萬不要告訴我mama?!?/br> 紀姨抿著嘴沒有說話。 “不是怕誰,我用得著怕誰?只是不值得?!贬獾穆曇粲只謴统赏舻睦涞?。 “好——那八月,生日?” “再說吧?!贬庥行┎荒蜔┑卣酒饋恚鶚巧献呷?。 卻又沒料到,隔日,陶大志夫婦再次找上了岑兮,隨行的還有陶浩然。 這次是在本部辦公室,文新樓六樓,岑兮的常駐地區(qū),還是陶浩然把他們帶過來的。 岑兮聽到敲門聲前,本趴在桌上一堆書中間睡午覺,驚醒后揉了揉眼,又使勁地甩頭,再拿起一邊冰冰的濕巾擦了臉,確??雌饋韷蛘:?,看了眼亂七八糟的書桌,拿起一張報紙就將桌面蓋住,這才戴起眼鏡去開門,于是陶家三口子看到的又是那個冷淡自制充滿書卷氣的岑兮副教授。 一看到這家人,岑兮的頭不自覺地就開始疼,但還是得引進來,請他們在沙發(fā)上坐。 他起身去飲水機跟前倒水,陶大志踢了自家兒子一腳,陶浩然不情不愿地走過去,“老師,我來?!?/br> “啊?”岑兮愣了下,被陶浩然搶走了手里的杯子。 陶大志哈哈笑著說:“昨晚讓岑老師見笑了!我這一激動就喝多了,實在太不應(yīng)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