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書迷正在閱讀:紅蓮赤焰、綿綿的愛情故事、魔教妖女從良啦、心蠱弦、君子如錫、遙遙無欺、宵行、仿生人會有數(shù)字愛情嗎、在逃生游戲里被碰瓷了、魔方七日夢
徐升的側面很凌厲,線條干凈利落,說話不緊不慢,貌若紳士,實則高傲。就像沒有誰可以入他的眼,所有人在他眼里都不分性別,沒有美丑,都是塵土中的一顆。 湯執(zhí)站了一會兒,怕徐升覺得自己多余,也想上樓,還沒轉身,突然聽見徐升開口:“下午談得怎么樣?” “很好,鐘律師很專業(yè),”湯執(zhí)說,頓了頓,又真心實意地告訴徐升,“謝謝徐總。” “不必,”徐升隔著幾米,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只要你讓可渝滿意,我不會食言?!?/br> “一定,”湯執(zhí)連連點頭,“一定?!?/br> 去婚姻登記處的路上,徐可渝坐在湯執(zhí)身邊,她好像有些焦慮,所以湯執(zhí)拍了拍她的肩膀。 徐升去接他們的母親了,不知從何處得知消息后,她也希望到場。 徐可渝和湯執(zhí)提過,說她母親年初時母親體確診胃癌,術后情況不理想,一直住在醫(yī)院繼續(xù)治療。 湯執(zhí)沒見過徐老太太,不知她的性格,因此也有些忐忑不安,看著車窗外的街景,在心中做無用的祈禱,盼望時間再過慢些。 轎車載他們下山,在高樓林立的市區(qū)中穿行,繞過窄小的巷弄,來到濱港西區(qū)的婚姻登記處。 申請表已有人替他們填好,湯執(zhí)和徐可渝要做的不多,只要注冊最后的宣誓便可。 沒有等多久,徐升也到了。 他親自推著輪椅從電梯里走出來。 輪椅上坐著的女士手上還打著吊針,面容間依稀與樓梯照片中婦人有所相似,但要蒼白瘦弱許多,她打量著湯執(zhí),又看了看徐可渝,說:“這么大的事,都不提早告訴我。” 徐可渝對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江言上午在電話中和湯執(zhí)對過口供——湯執(zhí)是濱港大學的法律系畢業(yè)生,與徐可渝高中時認識,秘密戀愛八年,終于修成正果。 在等候注冊時,徐女士和湯執(zhí)聊了不少,說自己得病后,想了很多,后悔工作太拼命,忽略了女兒,又說自己的預感很準,剛和兒子說過,想看到女兒找到可以托付的人,女兒就真的要步入婚禮殿堂了。 湯執(zhí)怕自己說漏嘴,一直提著精神,直到她轉身又與徐可渝說起話來,才松了一口氣,借故去了盥洗間,想洗把臉,冷靜冷靜。 婚姻登記處是棟很舊的樓,盥洗室的燈或許剛換過,白慘慘地掛在房頂上。 湯執(zhí)脫下身上的新西裝,掛在墻壁的鉤上,又取下袖釘,挽起袖子,才打開出水口,捧起一抔水,俯身往臉上壓。 水很冰,他打了個寒顫,抬起臉,看鏡中的自己。 對面的湯執(zhí)好像被未來岳母的拷問嚇得面無血色,濃艷的五官也像被水泡化了,變得柔和,水從睫毛間掉進他眼睛里,他閉上眼,又潑了幾下水,抬手胡亂摸著扯了幾張紙,把臉上的水擦干了才站直。 轉過身,他發(fā)現(xiàn)徐升站在盥洗間門口,看著自己,也不知站了多久。 “徐總?!睖珗?zhí)叫他,突然想,為什么時常和徐升在盥洗室碰上。 徐升“嗯”了一聲,問他:“你很熱?” 湯執(zhí)搖搖頭:“還好,有點緊張?!?/br> “我表現(xiàn)得還可以嗎?”他又詢問徐升,努力做一個謙卑的乙方。 徐升微微頷首,對湯執(zhí)道:“沒什么好緊張的,她對你很滿意。” 湯執(zhí)扯了扯嘴角,誠實地對徐升說:“不可能不緊張啊?!?/br> “為什么?”徐升問他,語氣顯得高高在上,又很矜持,讓湯執(zhí)覺得好笑。 “因為要說很多謊,”湯執(zhí)說完便自覺失言,立刻補救,“開玩笑的,結婚當然緊張。等徐總自己來注冊的時候,說不定會比我還緊張?!?/br> 徐升沒接他的話,平靜地說:“臉洗完了就出去,可渝還在等你?!?/br> 湯執(zhí)快速地扣上袖口,又穿上外套,要從徐升身邊過去時,又被徐升攔下來了:“湯執(zhí)?!?/br> “你臉上有紙?!毙焐糁喙值木嚯x,指了指湯執(zhí)的眉骨。 湯執(zhí)“哦”了一聲,抬手抹了抹他指的地方,什么都沒抹到,又求助他:“在哪里?” 徐升的表情有點嫌棄,又隔了老遠指了一次:“這里?!?/br> 湯執(zhí)再次嘗試,還是沒有摸到紙的蹤跡,只好再次看著徐升,禮貌地問:“到底在哪里?!?/br> 他覺得徐升看自己的表情像維持著基本的禮貌,在看一個白癡。不過頓了兩秒,徐升還是抬起手,很輕地在湯執(zhí)的額頭上拭了一下。 徐升的指腹比湯執(zhí)想象中熱,也比湯執(zhí)想象中軟,是一雙大少爺?shù)氖帧?/br> 熱度在皮膚上停留了一秒都不到,將紙屑從湯執(zhí)臉上擦去后,就移開了。 徐升迅速地抽回了手,說:“好了?!比缓笞呦蛳词峙_。 湯執(zhí)沒回頭地往外走,聽到身后傳出的水聲。 第6章 事后再回憶時,湯執(zhí)會認為陪徐可渝籌備婚禮的日子,像他有生以來過得最閑散的一段時間。 他成為了徐可渝法律上的丈夫,徐升法律上的妹夫,不過仍舊睡在客房,像徐升買來逗徐可渝開心的玩具,實用性不佳,好處是隨傳隨到。 徐可渝對婚禮的要求很高,要準備的東西繁瑣雜亂。 她想要一場夢幻的儀式,要最美的場布,攝像司儀也得精挑細選。徐可渝沒有朋友,都要湯執(zhí)陪她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