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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既把貓抱起來,看著相十方的眼神不帶善意,問:“你為什么要來?” 他那防備警惕的姿態(tài)讓相十方心感不快,甚至覺得自己才是被欺騙的那個,林既的愛意明明那么綿厚深遠,怎么可能消失得如此之快? “你……你到底怎么了?”相十方忍不住問,他所了解的林既,從不會對他冷言冷語。 “我以為昨天說得已經(jīng)夠清楚了?!绷旨纫廊煌A粼谠?,不愿靠近相十方,“我不想再見到你,你也不需要和我打交道,把以前斷得一干二凈,對你我都好。” “不好?!毕嗍桨欀?,語氣中隱忍著怒意。 林既嗤笑出聲,滿是嘲諷,“還不好?你事業(yè)有成,美人在懷,當(dāng)年的事我也沒讓你付出什么代價。反而自己送上去伺候你讓你cao了一年,還不夠?難道你還想結(jié)婚之后一邊享受妻子帶給你的利益,一邊上我?相十方,你不能因為自己一生順風(fēng)順?biāo)?,就覺得所有好事都該是你的?!?/br> “我沒有……這么想?!毕嗍降穆曇袈拖聛?,他確實沒有這么想過,可林既說的卻也是事實,他忘不了林既,割舍不了占有林既的感覺。 林既笑著搖頭,他自言自語道:“我怎么會愛上你這樣的人?” 相十方被這句話狠狠傷了一下,他幾乎是茫然失措地看著林既,語言能化作刀子,他切身體會到了這個涵義。 “你走吧。”林既說,“把鑰匙還我,別再來了?!?/br> “林既。”相十方小聲說,他第一次在林既面前低下頭。 林既把姑奶奶放下,他走到相十方面前。相十方的眼中被期許填滿,他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在被林既所擺布,上一秒他因為林既流血疼痛,下一秒林既又輕易治愈了他。 “昨天忘給你了。”林既伸出手在相十方面前攤開,里面是一把鑰匙。 相十方怔然。 “還有些其他的東西,今晚我找出來,明天我讓人送過去給你?!绷旨日f,他看相十方?jīng)]有要接的意思,嘴唇抿了抿,直接塞進相十方手里。 相十方條件反射一樣握住了林既的手。 林既臉色一變,立即抽回,但相十方不愿放。 “放手!”林既怒道,好像被相十方碰到是一件被冒犯的事。 “我可以補償你。”相十方緊緊盯著林既,想要找到他的一絲軟化,“當(dāng)年的事,我做得不對,我愿意向你道歉。” “道歉沒用!”林既眼鏡都有些歪了,他的體面被燃燒殆盡,那黑潤漂亮的桃花眼中,仿佛有惡龍在咆哮,“你的歉意沒那么偉大,它什么也挽回不了!” 林既終于抽回了自己的手,他側(cè)身指著玄關(guān),“出去。” 相十方受傷地看著林既,不言不語。 林既點點頭,“你不走也行,我走?!?/br> 說罷,林既大步走向門口。 “別……”相十方立即上前又抓住了林既的手,這次他懂得把握分寸,很快就放開,“我走?!?/br> 相十方拳頭攥得很緊,慢慢走到門口,他回首看著林既。 林既神情冷漠,毫無挽留之意。 相十方嘴唇顫了顫,他打開門,離開了林既家。 門關(guān)上后,林既像是被崩斷的弦,無力地扶著沙發(fā)背,否則他會沒形象地坐在地上。 他慢慢摸到沙發(fā)上坐下,低著頭像在承擔(dān)什么重刑,是一種很可怕的情緒,狂躁又難過,心里那個被綁住的人在瘋狂掙扎著,如果他掙脫了,會發(fā)生糟糕的事。 就好像當(dāng)年他抑郁癥發(fā)作時的感受。 姑奶奶跳上了林既的腿上,抻著脖子去蹭林既的下巴,呼嚕呼嚕的喵叫著。 林既眨了眨眼,腿上沉重、下巴刺癢的感覺在告訴他,姑奶奶還陪著他。 掙扎著的人安靜了下來。 “謝謝,謝謝姑奶奶?!绷旨缺еf,接著他松了口氣,小聲對自己說:“就這么做,林既,你做得不錯。” 林既不知道,門關(guān)上后相十方并沒有走,他靜靜地看著這扇門,眼睛如濃墨。 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低下頭,將額頭貼在門上。 林既…… 華福沅的年終會議召開地址選定在南方的一個臨海城市,冬天也不太冷,還有吃不完的海鮮水果。 但這個選擇被公司里以陳副總為代表的保守派所譴責(zé),說是多此一舉,讓那些小年輕們只想著玩,根本不好好開會。 林既知道他們其實針對的是自己,開股東大會的時候,“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個詞他們起碼說了三遍。 這次年終會上,陳副總又發(fā)言了,依然是矛頭對著林既,抓著他上班經(jīng)常早退、做事不積極、把個人生活放高于工作這些事來回的講。 但大家都知道他說的再可怕都沒有,因為董事長站林既這邊的。 可所有人,甚至陳副總自己都沒想到,林既發(fā)言時會說:“陳總說得沒錯,下半年我確實有太多不足,沒調(diào)和好生活和工作之間的矛盾。這樣吧,回去我交一個申請調(diào)任的報告,公司有意向南發(fā)展,我和負責(zé)人張總換一下,我去好了。” 一片嘩然,董事們小聲討論起來,宋廣峰臉黑得嚇人,狠狠瞪了眼陳副總。 會議結(jié)束后,宋廣峰把林既叫住,兩人單獨來到一個房間。 “你瞎決定什么?派張苕去當(dāng)負責(zé)人是我們討論好久才定下來的,他是最合適的人,你賭氣也不能這么來!”宋廣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