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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不屑:[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你能找出來一張丑的算我輸。] 江小芙大罵:[你和我哥一樣不要臉!] 黎洛權(quán)當夸獎,將手機往副駕駛座位上一扔,一腳油門駛出了停車庫。 外頭夜色已深,炫亮的跑車在各色霓虹燈中慢慢騰騰地前行,大城市中心的路上依舊車水馬龍。有的人加班晚歸,疲憊不堪地握著公交車的把手,搖搖晃晃地前行。有的人出來尋歡作樂,興致高昂地?zé)嶙h要去哪一家酒吧通宵,嬉鬧成群。 而有的人,正孤身一人,捧著七零八碎的心,去赴一場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失望透頂?shù)募s會。 黎洛自己開著車去了段明煬在市區(qū)常住的那處別墅,路上拐了個彎,跑了趟藥店,又稍微堵了會兒,到的時候十點半,比約定的時間遲到了半小時,然而別墅里的燈仍舊黑著。 他沒有鑰匙,只能將車停好,靠在門口等。 高級住宅區(qū)一到深夜便萬籟俱寂,一聲野貓野狗的叫喊都聽不見。門廊頂上的燈光投映下來,將他的身形拉出一道長長的黑影。 此情此景,像極了當年,他等在段明煬的出租屋樓下,只有昏黃路燈相依為伴的場景。 黎洛兀自笑了聲。 還不如回到過去。 起碼那時的段明煬,拒絕就是拒絕,不留一絲余地,更不會搞三心二意那一套。 哪像現(xiàn)在,一邊泡著老情人,一邊玩著老仇人,哪邊都不耽誤,真是有夠爽的。 唯一令他慰藉的是,段明煬對蘇芷,或許是喜愛的,但根本就談不上什么忠貞不渝。偷情的動機,興許五分是出于喜愛,五分是出于對段興燁的憎恨報復(fù)罷了。 但無論如何,總比半分垂憐都沒有的他強。 等了大約一刻鐘,那輛熟悉的邁巴赫才緩緩駛來。停穩(wěn)在跟前后,司機率先下車,打開了后座門。多日未見的段明煬一步跨出來,臉上的神色依舊冷冷淡淡,沒有半點兒見情人的曖昧。 若不是黎洛親眼看見了他的應(yīng)允信息,差點以為自己是在擅闖民宅了。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我等了好久。” “你不是一刻鐘前到的么。” 黎洛詫異:“你怎么知道?” 段明煬徑直走過他面前,開門進去,撂下一句話:“門口有監(jiān)控?!?/br> 黎洛聽見這兩個字就寒毛一豎:“你是有多愛偷拍別人。” “只偷拍過你而已?!?/br> “說得像什么好事似的,我還得感到榮幸是不是?”黎洛沒副正經(jīng)樣兒地插著兜,跟他進了屋,往四周環(huán)視了圈,沒發(fā)現(xiàn)其他人來過的痕跡,一回頭,段明煬都已經(jīng)上樓梯了。 “誒你等等我?。 ?/br> “我去洗澡,你要一起?” “那算了。”黎洛擺擺手,“您先請,我去房間等著。” 待段明煬進了二樓的浴室后,他立即踮起腳,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像個變態(tài)似地耳朵貼著門,偷聽里面的動靜。 直到聽見水流的聲音,他才放心地進了隔壁臥室。 臥室里的布置如同以往,床鋪整潔,沒有看見多余的東西。 還好還好,來之前設(shè)想過的口紅、梳子和女士內(nèi)衣等罪證統(tǒng)統(tǒng)沒有出現(xiàn),否則黎洛覺得自己可能維持不了這般鎮(zhèn)定。 如果段興燁所說屬實,那段明煬每天吃的安眠藥應(yīng)該就放在床頭柜里。 黎洛鎖定目標后迅速走到柜前,毫不猶豫地一把拉開抽屜,結(jié)果卻一愣。 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藥瓶,竟然是那個老款錢包。 他分明記得段明煬將這個錢包鎖在私郊別墅的書房抽屜里了,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跑到市區(qū)別墅的臥室抽屜里來了? 只有一種可能:段明煬隨身攜帶著它。 黎洛頓時心情復(fù)雜地看著那錢包。 確實和段明煬曾經(jīng)送他的那款是同款,不過也不知是長期攜帶皮革磨損了還是怎么的,有些地方顏色稍暗些,有些地方稍亮些,看著不太美觀。 若不是過往發(fā)生的種種歷歷在目,他幾乎要以為,這是段明煬特意為了和他同款而買的了。 然而鑒于段明煬曾經(jīng)對他的所作所為……還是不要自作多情比較好。 不過黎洛倒是好奇了,這樣一個破破舊舊的錢包里,真裝著段興燁所說的照片? 他對段興燁的話雖然沒有百分百全信,但段興燁應(yīng)該也不至于蠢到口說無憑,撒這種一問當事人就會露餡兒的謊。 既然段興燁敢讓他去向蘇芷和段明煬求證,那起碼,蘇芷必然是那樣坦白了,但段明煬這兒……他其實還殘留著一絲絲希望。 或許只是蘇芷的一廂情愿呢?或許段明煬對蘇芷也只是玩玩兒呢?或許他們兩個在私郊別墅只是聊人生聊理想呢?或許…… 或許只是他在垂死掙扎罷了。 多想也沒用,最后的物證就在眼前,一看便知。 拿都拿出來了,黎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嗒”一聲打開了錢包的扣子—— ……還真的有照片。 而且這張照片,他是見過的。 當年陪著段明煬回國,第一次去到他家中時,曾在臥室看見的那個相框里,就裝著這張照片。 當時黎洛印象最深的是照片中段明煬酷酷的笑臉,依稀記得周圍有一圈男女同學(xué)圍著,并未多留心??扇缃襁@張夾在錢包里的照片,被剪裁成了合適的尺寸,畫面中只剩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