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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對啊?!币慌酝德牭恼{酒師插了句嘴,“段明煬要真這么有錢,為什么還天天在我們這種小破酒吧打工?” Andy哼笑:“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為了體驗窮人的生活唄?!?/br> “可他的mama不是生了病,需要很多錢做手術嗎?他爸也不資助一下?” “這我哪兒知道,我就知道他其實很有錢就是了?!?/br> 黎洛的手指在吧臺上敲擊著節(jié)奏,心里琢磨著這些話有幾分可信度。 就段明煬那股傲勁兒,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要真是什么大少爺,哪兒肯住在那種廉價破舊的出租屋?哪兒肯忍受這種群魔亂舞、煙酒味夾雜著臭汗味的惡劣工作環(huán)境? 除非他更不能忍受其他的。 比如來自他爸的幫助。 對了,那一晚,段明煬是怎么評價他爸的來著? “他欺騙我媽的感情,拋棄了我們很多年,現(xiàn)在卻又想接我回去。我媽同意,我不答應?!?/br> 這話再結合Andy的敘述,所有事似乎都能解釋得通了。 段明煬之所以能付得起如此高昂的學費,大概是因為他爸送他來這兒讀書,替他出了學費。估計他媽也在其中推波助瀾,否則以段明煬對他爸的痛恨程度,必然不會同意。 到了國外后,他爸還想為他做點什么,但他媽不在身邊,他不用再有所顧忌,不肯向拋棄自己的生父低頭,寧可自己生活條件差一點辛苦一點,也要守住自尊和傲骨。 好一出剪不斷理還亂的家庭倫理劇啊。 黎洛在腦海中腦補完一場大戲,不禁為自己的推斷力和想象力折服。 “阿洛,你想什么呢?”調酒師的話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 “???哦,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呢?”黎洛看向Andy,“段明煬有錢沒錢,關我什么事?” Andy:“我這不是好心勸您嘛,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金錢,他不屑,也不值得?!?/br> “他不值得,難道你值得?”黎洛冷惻惻地說,“我管他到底是什么背景,我就是想追他。就算不追他,也看不上你,懂么?” Andy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但惱怒的目光卻不是沖著他來的,而是瞪向了他身后。 黎洛回頭,被身后的段明煬陰鷙的目光驚得心頭一跳,也不知道剛才的話他聽見了多少。 “有意思嗎?”段明煬冷眼看著Andy,“在員工間里沒說夠,還要出來說是嗎?” Andy正愁有火沒地發(fā),罵了幾個臟詞:“不說了不說了,我可惹不起你這位大少爺,要是你一不開心,讓你爸來找我麻煩,我不就——” “砰!” 黎洛愕然起身。 調酒師嚇得失手打碎了一個玻璃杯。 連在舞池中打碟的DJ都停了下來,其余客人聽見音樂停了,察覺異樣,紛紛朝巨響傳出的方向看熱鬧。 “說夠了嗎?” 段明煬一步步走到被自己踹飛的Andy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渾身散發(fā)出森冷陰沉的煞氣。 “說夠了,就給我閉嘴?!?/br> 黎洛看呆了,咽了口唾沫。 cao,太酷了吧? Andy捂住肚子疼得發(fā)抖,氣急敗壞地沖調酒師大喊:“愣著干嘛!報警??!他打人!” 不少客人也看見了段明煬動手的那一幕,紛紛附和:“是啊報警吧!” “太嚇人了這服務生……” “看他那樣子,兇神惡煞的……” “這種酒吧以后誰還敢來啊!” “就是,讓老板辭了他……” 段明煬微微側頭,議論聲瞬間止了大半。 他一把扯開制服領結,往地上憤而一扔,大步走進員工間,取來了自己的衣服和背包,不顧他人的指指點點,徑自出了酒吧大門。 黎洛回過神來,立馬跟了上去,在門外張開雙臂攔住了他。 “等等!你就這么走了?” “他要報警,我還留在原地等著被抓嗎?” “沒事,我可以幫你擺平的。” 段明煬繞開他:“是,你有錢,你可以擺平,但我不要你的恩惠?!?/br> “你可別誤會,我不是給你恩惠,我只是單純地想幫你忙?!?/br> “為什么?” 黎洛笑笑:“什么為什么,我不是說了我要追你嗎?幫喜歡的人的忙,不是很正常嘛?” 段明煬的腳步剎?。骸啊矚g?” “是啊,我沒說過喜歡你嗎?”黎洛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撒嬌似地搖了搖,“我很喜歡你,不然干嘛問你能不能當我男朋友?!?/br> 段明煬沉默片刻,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你騙我?!?/br> 確實是騙你的,我可不喜歡男人。黎洛心里這么想,嘴上卻委屈道:“你怎么可以懷疑我的真心呢?我聽說今天是你的生日,還特意給你準備了禮物?!?/br> 段明煬看了眼他手里提著的禮品袋子,說:“我從來不戴首飾。” 黎洛笑了:“這不是給你的,這是女款——” 段明煬瞬間抽出了手臂,理都不理他,直接往自己的住所方向走。 黎洛自知失言,連忙邊追趕邊補救:“哎哎!這是買給我媽的!我給你準備的禮物是蛋糕!等等我??!那蛋糕必須得是我簽收才行,你就帶我回去唄……走慢點啊段明煬!” 興許是他的執(zhí)著不懈感化了段冰山的心,也興許是段明煬實在忍受不了他的聒噪,總之,最后黎洛終于如愿以償?shù)氐诙芜M了那間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