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跪下喊祖宗
“你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顧行知突然出聲拉回了穆然的思緒。 穆然這才記起旁邊還站了個人。 她扭過頭,朝著顧行知看了過去。 顧行知以為穆然沒明白他的意思,指著穆然的脖子說,“紅了好大一片兒,看著挺嚴(yán)重的,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br> 穆然搖頭。 是挺嚴(yán)重的。 可也只是看著嚴(yán)重。 她的皮膚她了解,隨便磕了絆了都能青上好幾天,其實傷得沒那么重。 她“受傷”只是為了證明許商有病,如今,物證有監(jiān)控,人證有警員,人證物證具在,去醫(yī)院什么的,就大可不必了。 “沒事兒,我回去抹點藥就成了?!蹦氯豢戳丝词直?,按了電梯下鍵,說,“都快一點了,先去吃飯吧。等吃了飯,我送你去書店?!?/br> “穆然?!鳖櫺兄暗馈?/br> “有事兒?”穆然回頭看著顧行知,笑了起來,一手拍拍顧行知的手臂,道,“顧同志,看在我倆共患難的份兒上,絕對不請你吃豬心?!?/br> “我不是說這個?!鳖櫺兄@得很糾結(jié),“我是看不明白,你和那個許經(jīng)理。” “哦,這樣啊?!蹦氯稽c點頭。 顧行知一開始覺著她利用趙梅靜整治許商,想要許商聲名狼藉,鋃鐺入獄。后又覺得她證明許商有病,是在幫許商脫罪。 真別說,她這一會兒一個主意的,真挺迷惑人的。 看顧行知那糾結(jié)的小眼神,明顯是被繞進去了。 穆然看得于心不忍,收起笑容,非常認真的忽悠顧行知,“顧同志,雖然說,整治社會敗類,人人有責(zé),但也不好太過絕情。既然監(jiān)獄和精神病院都是銅墻鐵壁,那他喜歡哪里就去哪里嘛。有的人就是喜歡人多點,大家說說笑笑的,就是圖個熱鬧?!?/br> 顧行知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只是跑進精神病院里和人說說笑笑…… 這樣的說法,也只有穆然可以面不改色的說出口。 聯(lián)想到穆然對付顧云的那些招數(shù),顧行知兩眼亮晶晶的,越發(fā)覺著自己尋到了寶。 電梯到了,穆然只顧著進去電梯,沒注意顧行知的神情,自然是錯過了那一閃而過的精彩。 下樓的兩三分鐘里,兩人很默契的沒有再說話。 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穆然剛邁出去,趙梅靜就湊上前了,討好的喊道,“同學(xué)。” 趙梅靜經(jīng)過一番惡戰(zhàn),絲襪破了,頭發(fā)亂了,整個人都顯得灰頭土臉的,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穆然順勢靠在墻壁上,長長的喲了一聲,道,“這不是經(jīng)理夫人嗎?經(jīng)理夫人不跟著經(jīng)理去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有空跑我跟前來了?” 趙梅靜被穆然的一聲經(jīng)理夫人喊得面色漲紅,似是想起什么,趕緊從衣兜里拿出一把鑰匙,兩手捧了給穆然遞過去。 溫聲說,“同學(xué),保險柜已經(jīng)給您開設(shè)好了,這是鑰匙?!?/br> 穆然看都不看一眼。 只是笑著說,“這最后一個不是你給你弟弟留的么,怎么能給了我呢?再說了,銀行的保險柜又不是拿來裝暑假作業(yè)和草稿紙的?!?/br> “您來得早,這保險柜本來就該是給您開設(shè)的?!壁w梅靜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賠笑,“至于裝作業(yè),同學(xué)說笑了?!?/br> “我可沒說笑?!蹦氯徽UQ劬?,“我一沒有金銀財寶,二沒有房產(chǎn)房契。也只有你慧眼如炬,一眼就能看出來我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窮學(xué)生?!?/br> 穆然伶牙俐齒,句句都在點子上,挖苦人不說,還能把人說得啞口無言。 趙梅靜說不過,三兩句話就敗下陣來,目光一轉(zhuǎn),移到了她以為的沉默寡言又講道理的顧行知身上。 “同學(xué),我承認我做錯了,也是真的知錯了?!壁w梅靜雙眼氤氳,可憐巴巴的求顧行知,“我找到這個工作不容易,你跟你朋友說幾句好話,讓她不要投訴我行不行?” 穆然嗤笑。 現(xiàn)在知道不容易了,剛才用鼻孔看人的時候不是挺容易的嗎? 有本事瞧不起人,有本事就別求人啊。 而且,求她沒門兒,求顧行知,同樣沒門兒。 這不,顧行知善心大發(fā)的給趙梅靜支招兒,“她脾氣不好,勸不了的。她剛才不是讓你給她道歉嗎,你按照她說的來做就是了?!?/br> 趙梅靜感恩戴德的跟顧行知說謝謝。 回過頭,放低了姿態(tài)跟穆然說,“同學(xué),是我狗眼看人低,做錯了事情。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見識?!?/br> 默了默,趙梅靜壓低聲音的喊了聲,“祖宗?!?/br> 穆然卻像是沒聽到似的,擰著眉頭問,“什么?” 趙梅靜舔著臉,又喊了一聲,“祖宗。” 穆然哦了一聲,沒說原諒不原諒,只是抬頭去看天花板。 趙梅靜不解,再次向顧行知求救。 顧行知看了一眼趙梅靜,嘆了一口氣,狀似無奈的搖頭,“不是這個?!?/br> 趙梅靜想起來了,穆然之前說的——你給自己兩巴掌,跪下來喊我們祖宗,再給我們道歉! 面上不由得一白。 不管是給自己兩巴掌,還是下跪,都是十足十的侮辱人,連自尊都沒有了。 可要是不做呢? 顧行知嘆息,“現(xiàn)在要找這么安逸的工作確實不容易,能當(dāng)個組長什么的,就更難了?!?/br> 趙梅靜一想,就是??! 她平日里仗著和許商的關(guān)系,沒少得罪人,現(xiàn)在許商被警察帶走了,她的后臺倒了,那些受過她白眼的人怎么可能不落井下石? 這步田地了,要是再加上一個投訴,她的工作絕對保不住了。 工作啊,是她的搖錢樹,也是她進入上流社會的體現(xiàn)! 她怎么能丟呢? 趙梅靜狠下心,啪啪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是真的打! 兩個巴掌下去,白皙的臉頰上登時多了幾個手指印。 穆然看著都疼。 下一秒,趙梅靜就跪在她跟前了,喊,“祖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