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老太爺,四王爺?shù)男??!惫芗覄⒀陨锨?,將手里的信遞過去。 裴老太爺接過,打開…… 【裴戎安好,不過一場虛驚,裴老莫擔心。】 簡單扼要,簡單明了。 裴戎中毒,與江小芽的對持,被墨昶以一場虛驚直接掠過,意圖讓裴老太爺探究原委的想法都打消。 對裴老太爺,裴戎了解,墨昶也同樣清楚。如果讓他知道這些事,江小芽定然入他眼,但凡能治的住的裴戎的人,裴老太爺都稀罕。而這,是裴戎不想看到的,同樣的也是元墨不想看到的。 江小芽這個不省心的丫頭,還是不要太招眼比較好。 不明自己這占有欲的想法是因何而起。但,本能的就是這么做了。 蘄河 逸四叔?! 逸四叔! 墨昶猛喝一口水,讓自己暫時忘掉這膈應(yīng)人的稱呼,轉(zhuǎn)頭,看向從外回來的暗衛(wèi),淡淡道,“江小芽可有說什么?” 墨昶今日去探病是虛,想聽江小芽背后是如何看待他的才實。 所以,打著探病的幌子,讓江老太知道他的存在。那時,江老太有話問,江小芽自然也才有話說。不然,她絕對不會主動跟江老太說太多。江老太今日看到他,什么都不知情的反應(yīng),就是最好的證明。 暗衛(wèi)聽了,看看墨昶有些欲言又止。 “如實的說?!?/br> 不規(guī)矩的,讓人不愉的事,江小芽做的多了。所以,就算她說出兩句不中聽的,墨昶也不覺得奇怪,更不值得大驚小怪。 看自家主子一臉淡然的表情,暗衛(wèi)定定神,開口,力持聲音平穩(wěn)道,“江小芽跟江夫人說,不要看主子滿口關(guān)切,一副溫潤君子態(tài),就……就把您當好人了。她說,主子只是看看來是個好人,其實是個到處喜歡挖坑算計人的人?!?/br> 看來,那一紙協(xié)議,讓江小芽滿意的同時,也感覺被他算計了。 墨昶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一杯水,喝一口,“繼續(xù)說!” 看墨昶波瀾不起的表情,暗衛(wèi)神經(jīng)卻是越發(fā)緊繃,因為接下的話更是不好聽。 暗衛(wèi)咽了一口口水,繼續(xù)稟報道,“江小姐還跟江老婦人說:找夫婿一定不能找像主子這樣長的花里胡哨,滿肚子心眼,又連鋤頭都不會拿的。夫婿就要找省心乖巧的,像主子這樣的繡花枕頭絕對不能要?!?/br> 墨昶聽言,冷哼一聲,眼里染上絲絲火氣,幾多譏諷,嘲弄,“本王可從未說過要娶她,也絕不會娶她,她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點。” “江老太也是這么說的??山〗阏f: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特別她還長的貌美如花。所以,讓江老太多個心眼,別突然糊涂把她嫁給壞人了!”暗衛(wèi)說完,屏息低頭,已不敢大喘氣。 一般男人被這么嫌棄,也定然冒火。更何況主子絕非一般男子,只是去探了個病,不但輩分升了,還被人嫌棄了個徹底。如此,他能滿心愉悅才是見了鬼了。 “出去!” 墨昶話落,暗衛(wèi)如蒙大赦,咻的就不見。 “殺千刀的死犢子!” 一聲罵,墨昶冒火。 本以為能波瀾不驚的聽完,本預(yù)料著可能會聽到兩句不中聽的。結(jié)果……全都是不中聽的,如何能不冒火?! 說到底不是墨昶定力差,實在是江小芽太惱人。 墨昶什么都還沒做,她不但防備上了,還嫌棄上了?! 招來一肚子氣的男人,都弄不懂自己為何要去探究那些有的沒的。管她背后是怎么編排他的,何必要知道?! “癟犢子!早晚收拾了你?!贝衷挸隹?,腦海里江小芽那白嫩的身體乍現(xiàn)。如何收拾她,腦子還未動,身體先一步躁動起來。 不該有的反應(yīng)驟出,墨昶耳邊再次回蕩起那一聲脆亮的‘四叔’。 墨昶嘴角垂下,感覺被作了! “主子,出事了?!?/br> 聞言,墨昶抬眸。 另一邊…… 大寶看著江小芽,喘著氣,氣息不穩(wěn)道,“有個人,帶著好多人去元家,說元大老爺離開的時候把在宅子房屋都賣給了他,現(xiàn)在正在指使著人在收拾東西呢!” 江小芽聽言,眉頭皺了皺,往屋里望了望,聲音放低,“你在這里照看一下奶奶,我回去一趟,很快回來。” “好,你回去吧,這里我看著?!?/br> 江小芽點頭,快步離開。 直到江小芽走出老遠,大寶撓撓頭,心里忽然有些不放心,江小芽不會跟人起沖突吧?畢竟,江小芽也只是表面看起來綿軟,其實脾氣是相當不好。 想著,忽然有些后悔了,也許不應(yīng)該告訴小芽才對。 元家 “把這里,里里外外的都好好給我清理一下。” “還有主屋里的東西,也都抬出來清掃一下,小心點別磕著碰著了?!?/br> “正院,元公子的東西都拿到墳上去燒了給他……” 江小芽從鎮(zhèn)上回來,看到元家門口已經(jīng)圍了不少的人。而沉寂了幾個月的院子,此時熱鬧非常,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中間大聲指揮著,一眾仆役熱火朝天的忙活著。 江小芽看此,抬腳走過去。 而大門外,站在人群中的吳平在看到江小芽時,反射性的往后躲了躲。 事情雖已過去好多天了,可是看到江小芽,還是不由的心有余悸。 初時,不了解,還以為她是個嬌滴滴的兔子。可經(jīng)過下巴差點從臉上掉下來的痛,才徹底知道人們常說的人不靠貌相是幾個意思。相比江小芽,他自己才是那不堪一擊柔弱又無助的兔子!而江小芽,就是一頭會吃人的狼。 “大叔,請問你們是?” 孫百旺轉(zhuǎn)頭,看到江小芽,反問,“你是誰?” “我是元公子的丫頭,也是現(xiàn)在守著元家的人。你是……” 孫百旺聽了,語氣稍微客氣了一些,“我來時聽鄉(xiāng)親說元家還有一個丫頭守著,原來就是你呀!” “是。” “我是孫百旺,是綏縣人,跟你家老爺是老朋友,這個宅子你家老爺在臨走時賣給我了,現(xiàn)在我過來收了。你既是元家的丫頭,如果你愿意可以繼續(xù)留在這里做事?!睂O百旺直接了當?shù)馈?/br> 江小芽聽了,恭敬道,“多謝孫老爺抬舉,奴婢感激不盡?!闭f著,抬頭,看著孫百旺,懇切道,“孫老爺,奴婢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孫老爺能答應(yīng)?!?/br> “你說?!?/br> “老爺既把宅子房屋賣給您了,那一定有地契買賣的協(xié)定,可不可以讓奴婢對著抄寫一份兒,然后奴婢到我家公子墳前燒了給他。如果他地下有知,也好讓他知道,回家的路已經(jīng)改了?!苯⊙恳荒樇冋鎽┱埖?。 沒別的意思,這只是作為奴婢的最后衷心,只是想告訴元墨。元家已不再是他的家了,就算還是有什么牽掛,也不要再來元家了。 孫百旺聽了,看著江小芽道,“你這丫頭還真是有心。不過,你識字嗎?” “公子曾教奴婢認過他和老爺?shù)拿??!?/br> 聽言,孫百旺看著眼前長的好看,卻一臉純真的丫頭,垂眸,伸手從懷里拿出一張紙遞過去。 “多謝吳老爺,多謝吳老爺!” 看江小芽感恩戴德的樣子,孫百旺擺擺手,“去吧,抄寫下來趕緊給我?!?/br> “是,奴婢這就去?!苯⊙空f完,快步往元墨曾經(jīng)住過的屋子跑去。 孫百旺看此,看一眼身邊小廝。 小廝會意,默然跟了過去。 良久,小廝回來,江小芽隨后走過來,把手里地契雙手遞給孫百旺,“奴婢寫字慢,讓孫老爺久等了?!?/br> 孫百旺接過地契,不咸不淡的應(yīng)了嗯了一聲。 “孫老爺,奴婢可否再在這里住一晚,把少爺?shù)臇|西歸置一下,明天都給搬了出去?” 孫百旺聽了,也沒拒絕。元家這個宅子,元家最后的一個奴婢都看過了,什么都沒說。那么,其他人就更不敢說什么了。如此,她想收拾元墨的東西就讓她收拾吧。 孫百旺答應(yīng)了,江小芽再三謝過,離開。 去了鎮(zhèn)上跟江老太說了一下,等到晚上時分又回到了元家。 “江小芽,你會回來了。” 聽到聲音,看著眼前小廝,“你是……?” “我是孫家的下人,老爺讓我留在這里守著宅子?!?/br> 是守著宅子?還是監(jiān)督她? 孫百旺無論是怎么想的,江小芽都無所謂,因為對她都沒差別。 “原來是這樣呀!那你先坐著,我去收拾一下公子的東西?!?/br> “去吧!記得貴重物品千萬別碰?!?/br> “我明白。” 看江小芽走進屋內(nèi),小廝在椅子上坐下,臉上表情不明。 夜色漸晚上,就在小廝快睡著的時候,江小芽走了過來,手里端著水,還有兩個雞腿,“大哥,這是我回來時在鎮(zhèn)上買的,你若不嫌棄也吃一個吧?!?/br> 小廝聽了,看了看江小芽,拿起一個雞腿,但卻沒吃,直到江小芽拿起另一個開啃,他才下嘴。 “大哥,敢問你貴姓?” “我姓周?!?/br> “原來是周大哥呀……” 吃著,喝一口水,不咸不淡聊著閑話。很快吃完雞腿,江小芽轉(zhuǎn)身去了屋里繼續(xù)收拾東西,而小廝又坐了一會兒擋不住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在小廝睡過去的那瞬間。屋內(nèi),江小芽放下手里的衣物,從懷里掏出那一張紙,展開,看著上面的字,眸色深遠暗沉。 這一張地契買賣協(xié)議,落款有元老爺?shù)拇竺?,還有他的印記,以及官方大印??雌饋頉]任何問題!可是,這也不意味著它就一定是真的。 元墨尸骨未寒,元老爺傷心欲絕離開蘄河可以理解,甚至把宅子都賣了也不值得大驚小怪。不想再回到這片傷心的地方,也不想再看到和元墨一起生活的地方,不愿再觸景生情,這些都說得通。 可是,元老爺絕對不會把元墨所葬身的那一塊地也給賣了。但,這一紙契約中卻將那塊地也包含了。 所以,該探究的明白的,就一定要探究明白才行。 地契上,元老爺簽下的大名,江小芽已經(jīng)臨摹了下來。現(xiàn)在就差核對筆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