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曹丕:“偏了三寸?!?/br> 曹植扁扁嘴,剛要開口再試,卻聽到方才他砸過去的方向傳來一聲“哎喲”的叫喚。 這顯然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 曹丕疑惑:“好耳熟哦?!?/br> 曹初立即辨認出了聲音的主人,連忙拉著曹丕跟曹植兩個人嗖的往樹后一藏。 曹丕問道:“阿姊聽出來是誰了?” 曹初豎起食指,警惕道:“噓,是司空西曹掾,叫陳群?!?/br> 身為罪魁禍首的曹植伸出兩只小手捂住嘴巴,示意自己很乖。 曹丕壓低聲音喚道:“阿姊?!?/br> “嗯?”曹初雖答應著,眼睛卻緊盯著陳群那里的動靜。 “你躲陳曹掾好像……很熟練的樣子?!辈茇榱艘谎圻吷系牟苤?,也捂住了嘴。 就連陳群的反應都猜到了?。?/br> 曹初聞言往兄弟倆那邊瞄了一眼。 只見一大一小兩個人同時以一模一樣的姿勢捂住嘴巴,正雙雙看著她。 正當曹初準備開口胡編一個理由的時候,曹植把手挪開一點縫隙,小聲低呼:“他走過來了!” 第52章 抓住郭嘉 曹初倏地把觀察情況的腦袋縮回來, 打手勢示意曹丕和曹植藏嚴實。 陳群的腳步聲愈來愈近了。 曹初不禁扼腕——明明司空府那么大, 院落也分得很清楚, 偏偏經(jīng)常出意外。 陳群走到樹前, 眨巴眨巴眼, 盯著樹干。 曹初屏住呼吸,輕輕掰下一塊樹皮,借著陳群看不到的角度, 悄無聲息地往前面的樹那兒一彈。 陳群果然被驚動, 轉過身來, 想要往有動靜的地方走。 就在此時, 三道看不清的影子一閃而過,曹初曹丕曹植三個人極有默契地從樹后跑了出來。 曹初是干脆翻墻, 而曹丕則是借著對司空府的熟悉, 迅速抄小路開溜。 至于曹植……他被曹丕一把拎起領子帶走了。 雖然被提著領子有點難受,可曹植知道二兄是在幫他,捂緊了嘴巴沒出聲。 陳群再次被驚動, 又轉過了身。 可惜這會兒那三個人早就跑得影子都沒了, 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陳群攤開拳頭,里面躺著一顆成熟的棗子,樣子十分誘人。 他不為所動, 毫不留情地把它扔掉了。 …… 過了休沐,曹初就要去御史府赴任。 御史府又叫憲臺, 在宮內, 和荀彧的尚書臺離得還挺近。 而且御史臺隸屬朝廷, 治書侍御史更是正兒八經(jīng)的漢臣,與符節(jié)郎共平廷尉奏事。 曹初每次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就覺得曹cao安排這個官職應該有深意。 治書侍御史是歸御史中丞管,于是曹初就被領去見了徐庶。 徐庶笑道:“子劭來了啊。” 曹初拱手道:“徐中丞?!?/br> “印綬我已在幾日前給你送去了?!毙焓c頭。 曹初雖然名義上其實是徐庶的屬官,可由于身份特殊的緣故,要管她確實有點為難。 而且徐庶才剛升官沒多久,御史中丞這個位置空出來還是因為上回荀彧和曹初查出來的幾個?;逝杀晦哿讼氯?,恰巧徐庶又立了個比較重要的功勞,這才被升官。 待在這個放在外邊能被人擠破腦袋的官職上,可謂是春風得意。 徐庶拿起一卷竹簡給她:“看看?!?/br> 曹初謝過他,在一旁坐下。 其實徐庶心知肚明曹初在這個官位上待不久。 曹cao決定打破傳統(tǒng)的規(guī)矩任用長女,肯定是因為她有非常特殊的地方,既然如此,曹初就絕對不會一直負責糾察彈劾。 曹初一邊瀏覽者竹簡上的注意事項,一邊問道:“另一個侍御史呢?” 徐庶往外看了一眼:“前些年他本是負責糾察監(jiān)視百官,現(xiàn)在倒是反過來整理彈劾奏疏去了,說來也好笑,自從那件事之后,若非要事,他絕不踏出憲臺一步?!?/br> “還有這種變化?!辈艹鮼砹伺d趣,“哪件事?” “先前他路過司空府突然遭襲,被人打暈送回御史府,可那惡人卻也只是把他打暈而已,身上什么都沒少,當真怪哉。”徐庶搖頭。 曹初覺得這件事莫名耳熟,問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徐庶回憶:“似是建安二年罷。” 曹初心里一虛:“他是不是一直在找好酒的人?” “子劭也知曉此事?”徐庶挑眉,“確實,他說襲擊他的應當愛酒,只是這天底下好酒之人如此之多,自是沒能找到?!?/br> 曹初輕咳一聲,心虛道:“是啊,也是樁舊事了,現(xiàn)在找起來怕是更麻煩?!?/br> 她想起來了。 曹初第一回見到郭嘉就是因為她要躲這個御史,這才誤打誤撞地碰了面。 至于打暈人家送回御史府什么的……也是她干的好事。 曹初下意識地轉移了話題:“以后我就要監(jiān)察百官了?” 徐庶點頭:“御史臺負責的東西很多,監(jiān)察只是其中一種,依照司空的授意,你無需去管刑獄,只消糾察便是,大朝會也不用去?!?/br> 他頓了頓,低聲道:“且司空另有吩咐,教你盯緊司空府治下百官。” 曹初頷首,瀏覽完徐庶給的竹簡后就開始試著處理公務。 畢竟是第一回,她處理的速度不算快。 …… 這些日子曹cao還挺開心的。 崔鈞帶回來木牛流馬的圖紙被工匠做出來了。 盡管之前崔鈞辭官隱居,但因為與司空有舊以及有他的一干友人和曹初作擔保的緣故,他要見曹cao還算容易。 木牛流馬一出,不但平日里種糧食的人運糧方便,也意味著以后出征的時候運糧很方便。 時間是個很重要的東西,先前運糧動輒十天半個月,經(jīng)常會造成一些困擾,現(xiàn)在則省事許多。 不過這種事情到底是機密,經(jīng)過一番思慮之后,曹cao就斟酌著要給崔鈞一個官職。 畢竟他和崔鈞曾經(jīng)一起討伐過董卓,算是故人了嘛。 且崔鈞曾任虎賁中郎將和西河太守,資歷足夠,所以曹cao才提起了這件事。 于是崔鈞受任典農校尉。 這是個什么官呢……就是掌管屯田,雖然不是什么位高權重的職位,但勝在不用管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沒什么人會來打擾,而且官位也不低。 作為不算太熟的故人,曹cao這個舉動可以說的上特別貼心了。 崔鈞當然很感動。 …… 議事之處。 曹初立在一旁,她的邊上站的是史官。 曹初好奇地看了史官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板著臉不停地在寫。 這次議事是關于北上的,雖然是大事,但并不緊急。 每次郭嘉開口,曹初都下意識地往那里看。 當然,看郭嘉的人不止一個,是以曹初這樣做也不突兀。 許都的御史似乎總喜歡板著一張嚴肅臉,好像不板著臉就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御史一樣。 曹初默默地控制住想笑的沖動,面無表情,故作嚴肅。 陳群立在人群中,嚴肅的表情比御史還像御史。 事實上陳群腦子里的儒家思想根深蒂固,并且始終覺得曹cao讓長女出仕的做法太過離經(jīng)叛道,只是他憋著沒說而已。 本來嘛,春秋時期的儒家跟現(xiàn)在的儒家就不是同一個儒家。 他轉頭看曹初,心中微有些不滿,可他在卻逐漸發(fā)現(xiàn)曹初時不時就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一眼郭嘉。 陳群登時把那些不滿拋到了九霄云外,覺得自己找到了隊友。 ——果然女公子也對郭奉孝放浪形骸的樣子看不順眼! 能被叫來議事的都屬于曹cao親近的下屬,除了許攸不太老實之外,其他人都在標準范圍內,更別說觸犯漢律了。 曹初低頭盯著空空如也的竹簡,實在覺得沒什么好記的。 儀事完畢,人群散去。 陳群嚴肅地走過來:“曹憲司,那郭奉孝……” “與主公同席而坐?”曹初問道。 陳群點點頭:“女公子有監(jiān)察之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