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曹初冷汗連連:“我牽著玩兒的……” “是嗎?”曹昂微笑,“坦白從寬?!?/br> 曹初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曹昂不為所動。 片刻,只聽她微弱的聲音傳來:“兄長放我出去吧……” 曹昂蹙眉,嚴肅道:“你要去哪兒?” “阿母大病初愈,我想去譙郡祭祖?!辈艹趸卮稹?/br> 譙郡和許都都在豫州境內(nèi),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路途倒是挺安全。 她給出的理由倒是合情合理,母親病愈,回曹cao的家鄉(xiāng)去告慰一下祖宗保佑。 曹昂聞言欣慰地點點頭:“初兒長大了?!?/br> 曹初努力壓住心虛:“兄長同意了?” 曹昂點點頭,笑道:“待我去稟報父親,再準備幾日你便可帶人回去了。” 兩日后,議事之處。 袁術稱帝之后就被呂布揍了個鼻青臉腫,這會兒正尋思著找個機會把他碎在地上的面子撿起來。 呂布是肯定打不過了,那打誰呢?袁術的選擇是欺負看上去好欺負的曹cao。 反正在十幾年前、他們都還是洛陽官宦子弟的時候,他就看曹cao不順眼了。 當年的曹cao整日跟著他那個庶兄混,都不來找他玩,哼! 袁術既然攻下了許都邊上的陳國,那曹cao肯定不能坐視不理啊,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嘛。 所以曹cao決定親征。 曹初安靜地坐在一邊聽著謀士們對于討伐袁術的議論。 “到底還是不合禮法?!钡紫掠腥送底該u頭。 眾人散去之后,曹cao招她上前:“你若要去祭祖,也幫孤告慰一番,早些歸來?!?/br> 曹初應聲。 …… 譙縣似乎和別的地方?jīng)]有什么不同。 曹初沒有拖延時間,祭拜完畢之后就準備上路了。 “女公子,這……”身側的隨從有些猶疑。 是不是走錯方向了呀! 哪里是要回許都喲,她分明是半刻不停地在南下! “嗯?”曹初挑眉。 望著她略帶威脅的眼神,隨從很識相地選擇閉了嘴。 拿著文書,曹初在離開譙郡的路上并沒有受到什么阻攔。 …… 另一邊,曹昂隨著父親高高興興凱旋之后,卻收到了曹初拜托丁夫人送給他的信。 望著信上端端正正的漢隸,他的神情在那一瞬間頓時變得陰云密布。 翅膀硬了,膽子不?。?/br> …… “往南是揚州袁術,往西是荊州劉表,往東是徐州呂布……”曹初拿著粗略的地圖思索。 劉備這會兒投奔了曹cao,被表為豫州牧,正在跟呂布兩軍相持。 正在思索著呢,曹初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包圍了。 在這種沒有治安的地方,盜匪之類的人實在是多如過江之鯽。 “小娘子要往哪里去?”領頭的人笑道。 曹初沒理他,繼續(xù)往前。反倒是一旁的隨從一副想要上前拼命到底的樣子。 果然,幾把白花花的環(huán)首刀橫在了她眼前,泛著陰冷的殺意。 “可惜了這么漂亮的小娘子,倒是硬氣的很?!蹦侨藫u頭,狀似憐憫道。 “休得無禮!”曹初身邊的幾個隨從也相繼抽了刀。 曹初默默握緊了佩劍:“都一邊去?!?/br> 她深吸一口氣,上前迎敵。 與她鋒刃相擊的匪徒只覺眼前的劍尖密集而迅捷,氣勢如虹,堪稱絕無破綻! 她的劍勢并非以力見長,招招都是四兩撥千斤的巧勁。 刀光劍影,伴隨著金屬劃破空氣的嗚聲,一點寒涼已至頸側—— 第一次殺人,曹初倒是格外冷靜。 或許是一早就知道她根本避免不了這個,又或許是在這個年代生活了如此之久,變得麻木了。 青鋒泛著寒芒,鮮血飛濺。 圍攻她的人早就能跑則跑了,余下的也瞬間被收割了性命。 似乎是第一回實戰(zhàn)無法收放自如的緣故,她的劍勢不但沒有停滯,反倒愈發(fā)凌厲猛烈了。 遠處,與童淵結伴而行的王越瞧見了她使劍的路數(shù),登時訝異地睜大了眼。 ——他早在董卓亂洛陽之時就隱居不出,又什么時候教過這么一個女娃兒? 第7章 水鏡先生 王越邊上的童淵也咦了一聲,捋著白須:“這便是你收的那個徒兒?” 王越搖頭:“不是她?!?/br> 快醒醒啊喂!他歸隱山林的時候這女娃兒估計才剛會走路好嗎! 童淵嫌棄他:“還劍術大家呢,你連你教過誰都記不清楚?!?/br> 遠處,曹初收劍還鞘。 她身側的隨從也默默收起了血都沒來得及沾上的刀。 見她要走,王越立即上前一攔。 曹初好奇地看著他:“何事?” 王越攏了攏袖子,作高人狀:“你的劍術是誰教的?” 曹初眼珠滴溜一轉:“反正不是你。” 王越眨巴眨巴眼:“……我也知道不是我呀。” 全場安靜。 童淵及時上前打破了僵局:“我這老友見小娘子使劍的路子與他如出一轍,故才有此一問。” 曹初眼睛一亮,翻身下馬和童淵互相見禮之后轉頭問道:“你姓王嗎?” 王越點頭。 曹初笑了,對他一禮道:“那就是了,我?guī)熥婢褪钱斈甑耐鯇④娧健!?/br> 王越倒是很訝異:“你劍術比你那師父倒好上不少?!?/br> 曹初乖巧道:“不敢?!?/br> “認親”就在這幾句話當中結束了,王越倒也沒問她來歷就把曹初帶了回去。 對于一個劍術大家來說,不需要什么花言巧語,只消看她使劍的路數(shù)就知道師出于誰了。 讓曹初訝異的是王越身邊的那個人——童淵。 童淵擅槍,而他的名聲倒是沒有王越那么如雷貫耳,不過他教的三個人就比王越的弟子要有名氣多了。 張任、張繡和趙云。 張任她倒是不怎么熟悉,可后兩個名字曹初知道?。?/br> 一個是上回讓曹cao在宛城險些吃了個大虧的張繡,另一個則是歷史上在長坂坡單騎救主的趙云。 趙云先前在幽州公孫瓚那里,后來兄長病逝他才離開回來拜訪童淵。 童淵召他上前,對王越笑道:“你常說門下沒人能跟我這弟子打,如今可不來了一個,不若你們二人切磋一番?” 曹初睜大眼睛,望著眼前那足有八尺高、手握銀槍的趙云,仰頭仰得脖子都酸了。 趙云也有些為難——這不是欺負人嘛。 暴脾氣的王越倒是不干了:“你這老兒忒不要臉,初兒分明比他矮上了一輩!” 而且趙云還曾在公孫瓚手底下效力過,已經(jīng)成名多年,他的乖徒孫卻連實戰(zhàn)都是第一回。 童淵笑瞇瞇:“開個玩笑嘛。” 王越憤憤:“你自己一個人去荊州吧,老夫就不陪你一起了?!?/br> 曹初好奇問道:“為何要去荊州?” 明明許都也很好嘛! 童淵解釋道:“荊州牧開設學官,廣招天下之士,許多人都去那里避難?!?/br> 曹初聞言,掏出竹簡默默記下。 ——宣傳是個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