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商扭頭，抱著沈蘇的胳膊使勁撒嬌：“你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br>
    “那火鍋行不行？”

    沈蘇點點頭。

    “游戲城邊上的火鍋店超級好吃啊，特別是那個番茄鍋底，清香開胃，豬牛羊的rou也新鮮……”

    沈蘇看眼陸謙，問他想不想去。

    “行吧，”知道沈蘇是想去的，他再不想帶著一群電燈泡，也只得無奈地點點頭說，“去吧去吧，吃火鍋就要人多熱鬧?！?/br>
    ……

    成功說動沈蘇跟陸謙。

    夏商商抿唇笑了，站起身說：“等我去整理下包啊！”

    “真要去游戲廳啊，”路之遙樂哉，放下筆，“師父，你也一起去的吧？”

    顧寧止：“……師父？”

    他們一行人就真拋下游戲機，改去游戲城玩了。本來顧寧止是要回家的，莫名其妙地被路之遙拽著一起去。他們路過一條街，又被絆住。

    陽光斜斜照在路上，兩行行人匆匆走過，沒有幾人停留。旁邊有個小攤子，光把白色網(wǎng)格上掛著玩具娃娃映得仿佛在發(fā)亮。

    夏商商停住腳步，有點移不開眼，拉著沈蘇說：“我們?nèi)ネ嫱鎲h！”

    眼前是占著空余地方擺道具的小攤子，有投彈力球進桶和套圈，還有打槍和射弓箭。都是二十塊錢各有幾次機會，中幾次各是某某某獎品。

    這種小攤位近兩年好像不常見，反正夏商商是越來越少遇到。難得看見，還正好趕在她手臂的石膏拆掉，難免手癢起來。

    她對獎品沒興趣，只是想要玩弓箭。

    沈蘇說：“我不會玩，還是你自己玩吧?！?/br>
    “那你想要什么，我?guī)湍隳?！”百分百熱誠。

    陸謙聞言，慢條斯理地說：“沈蘇要什么當(dāng)然是我來拿?！?/br>
    “你會嗎？”夏商商把錢交給攤主，拿到五支箭，姿勢輕松地拉弓搭箭，笑說，“沈蘇小朋友，想好要幾等獎了嗎？”

    “隨便，我都喜歡?！?/br>
    “行……”

    說完，手里的箭一松，筆直地往中間紅心射去。

    輕而易舉沒入紅心。

    “哇！”沈蘇沒想到她會那么游刃有余，不由鼓起掌來。

    “她射準(zhǔn)是應(yīng)該的，” 陸謙面不改色地說，“我們小時候都去少年宮學(xué)書法學(xué)樂器，只有她是跑去箭館練傳統(tǒng)弓的?！?/br>
    沈蘇都不知道還有箭館，嘆道：“好酷啊。”

    轉(zhuǎn)眼，夏商商五支箭都射完。按理說是沒射中一箭就換旁邊的靶子繼續(xù)，夏商商卻完全沒動，直接在一個靶上射完了五箭。

    箭箭擠在紅心中間。

    放下弓，她回頭笑嘻嘻地說：“沈蘇小朋友，你不覺得女生玩這個會太野蠻嗎？”

    “哪里野蠻了，‘射者，仁之道也?！?/br>
    “什么？”禮記的話，夏商商沒聽懂。

    “禮樂射御書數(shù)，君子六藝?！?/br>
    “……”

    夏商商其實還是沒怎么懂。但見沈蘇滿臉認真，不由笑著伸手摸摸她的頭發(fā)。

    “老板，把那個最大的拿給我吧?！?/br>
    攤主臉上帶著客氣又狡黠的笑，略不好意思地說：“小姑娘，你只能拿個手串。要射滿五個靶心才能拿最大的娃娃，你只射了一個啊?！?/br>
    牌子上確實寫好的規(guī)則：射中五個紅心靶子，一等獎。

    “嘿，”夏商商聞言笑了，沒去質(zhì)問他剛才怎么不說，而是道，“那好呀，您這兒有幾個大的娃娃？我多玩兩次?！?/br>
    “……”

    老板沉默一下，轉(zhuǎn)身去幫她把最大的娃娃拿下來了。

    滿臉心疼地遞過去。

    見他那么識時務(wù)，夏商商不由有種欺負人的感覺。

    她接過半個人高的娃娃，仔細看眼，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只綿羊。而且做工還不錯，圓圓的身子，頭頂兩只小角。呆萌可愛。

    夏商商想要遞給沈蘇的動作微頓，轉(zhuǎn)頭看了眼顧寧止，果然跟他視線對上。

    他很快轉(zhuǎn)移目光。

    “……”

    夏商商不知道是因為什么，顧寧止很久前就對綿羊類的玩具抱著獨特的喜愛之情。真的莫名其妙。她考慮幾秒，突然把綿羊塞給顧寧止，對沈蘇說：“我覺得還是那只小虎崽適合你！”

    顧寧止突然被塞到綿羊玩具，不由愣住。

    他張張嘴，想說什么又沒有說出口。

    懷里抱著圓滾滾的綿羊垂下眼，微揚揚唇。

    沈蘇在他們之間看一眼，翹起唇笑，問老板說：“能不能多給點弓箭，不要獎品?！?/br>
    老板忙連連點頭：“那就二十塊錢十支，不對，二十支吧?！?/br>
    “真的不要？小老虎多可愛呀?！?/br>
    “不用，你就好好玩弓箭吧。”

    “好吧……”夏商商有點不情不愿地應(yīng)聲。

    陸謙跟路之遙也要了幾只箭玩。

    他們都沒有夏商商射得好，陸謙差不多五次射中三次，還有兩次也離紅心不遠。

    路之遙直接一箭飛到街邊去，嚇得老板再也不肯給他玩了。

    ……

    游戲城里。

    他們玩了幾次射擊。夏商商投籃球的時候，沈蘇去了趟衛(wèi)生間。等她回來，就發(fā)現(xiàn)剛還其樂融融的氣氛又變了。

    遠遠地就看見顧寧止和夏商商不知為何，又吵起來了——

    “你是不是當(dāng)我傻?！?/br>
    “是啊?！?/br>
    他們兩人面對面，眼瞪眼，之間彌漫著開火，藥味十足的氣氛。但站遠處的人看去，難免覺得有點傻傻的，像兩個幼稚園小朋友似的。

    沈蘇揚唇笑了笑，剛走近兩步，突然就見——

    路之遙不知是看不下去，還是怎么腦抽。

    他忽然從他們身后輕輕掠過，伸出手，把兩人的腦袋往中間一按。

    夏商商就跟顧寧止親到一起了。

    “……”

    “……”

    “……”

    所有人都頓了三秒。

    夏商商雙眼瞪大，僵硬著，不敢置信地轉(zhuǎn)過脖子，去看路之遙。

    她臉色黑里泛白白里又透青，想打翻的調(diào)色盤，總之臉色很精彩很可怕。

    “我想起來家里還有點事，先走了啊。”

    路之遙反應(yīng)過來頓覺不妙，抓著包，趕緊就要溜走。

    還沒走幾步，被夏商商隨手扔的飲料瓶直直擊中后腦勺。

    “……”

    沈蘇忙跑過去。

    ——

    周一上學(xué)。

    路之遙頂著烏黑的眼圈，遲到進教室喊：“報告。”

    劉靜嫻看見他的臉，微愣下，問道：“你臉怎么了，不好好學(xué)習(xí)終于被家長揍了？”

    “沒…沒睡好而已?！?/br>
    “進來吧?！?/br>
    他垂頭喪氣，委屈又心虛地躲開夏商商的怒目。

    那天，要不是沈蘇攔夏商商，路之遙就要享年十八歲卒了。

    悻悻然地坐下，他轉(zhuǎn)頭對沈蘇說：“您的大恩大德，我來世再報！”

    沈蘇茫然：“……”

    “第幾頁?。俊彼S手翻開書問。

    “三八！”旁邊的人隨口答。

    “你才三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