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卓婉相當清楚大掌柜的口是心非,他一大把年級了也未曾有個孩子,店鋪里,在他面前最吃香的也總是那些最小的伙計,現(xiàn)在有一大群孩子圍著他轉(zhuǎn),他心里歡喜著呢,這信里都帶著一股活潑氣兒。 卓婉從大掌柜的信里的得到了點感觸,又想起了外祖父家不喜讀書的小魔頭,便有了畫十二小兵傳記漫畫的心思,這樣不識字的孩子有能跟著看懂,其他談不上,說不定能培養(yǎng)出英雄情懷。她外祖父是真的cao心不怕天不怕地的小魔頭走了邪路。 她現(xiàn)在比較糾結(jié)的是,她想給小魔王看這種q版孩子氣的,但她一著不慎,在給筆友的信里稍微說了一下這個想法,他們這群心理年齡極度低幼化的人開始嗷嗷叫著要看,不僅要看,還點出了要看美形版本的,真實不真實不強求,但人物形象一定要滿足他們的審美。 如果滿足了,他們專門寫個她的定制文分文不取,如果滿足不了,翻倍。 就是這么地無理取鬧。 擱在以前,她連瞥他們一眼都不帶瞥的,但好巧不巧的,她現(xiàn)在缺錢,不,是他缺錢。 能省出一點,就能多修一米的水渠。 這種高風亮節(jié)、克己奉公、大公無私的優(yōu)秀品格,舍我其誰。 卓婉花朵式捧臉,陷入了“我真棒棒噠”的自戀中。 勒安謙把奏折交給負責的暗五,看向了糖包。 “捧著自個的小胖臉,在想什么呢?”勒安謙捏著她臉蛋上的rou,笑著問道。 卓婉拍開他的手,把自個臉上的rou壓了壓,“青衣說了,我這是嬰兒肥,等我長兩年,臉上的rou就能消下去了?!?/br> 勒安謙挑眉,“你確定?”他從她的眼里看出了一股心虛。 “確定!”卓婉昧著良心,回答的鏗鏘有力。 勒安謙忍不住地笑出了聲,把她從對面摟到懷里,低頭輕嗅了下她的發(fā)絲。她什么樣子他都喜歡。 “安哥哥~” “嗯?”勒安謙好笑地咬了口她的耳垂,每次有求于他時必是這個諂媚的語氣。 “請你幫個忙唄。”卓婉把宣紙鋪在矮桌上,“你在左邊畫畫,我在右邊畫畫,咱們一起完成這個絕世佳作,好不好~” 勒安謙拒絕不了她這樣撒嬌語氣的央求。 “畢竟是紀實性話本,所有人物畫像要貼近他們真實的樣子,但要美化一下。比如王安龐,他瘦下來一定美絕人寰,就畫他瘦下來的樣子。再比如二根,他不傻笑的時候還是很帥的,全畫成他不笑的樣子,至于雷子,他就是太瘦太黑了,畫的時候給他貼上點rou。你看著畫。宗旨是既要貼近真實又要好看?!?/br> 卓婉覺的這份比較艱巨,需要給他點動力,補充道:“如果畫的好,他們的定制文就能免費給你,到時候省下來的錢又能讓你安置十幾個你手上受傷的將士了。” “嗯?!崩瞻仓t聽到這里,開始認真對待這件事兒了。 老軍師從青衣這里聽到了小財神關(guān)于連通沙城和內(nèi)城水道的大計劃,打心底敬佩她的長遠眼光,這樣的大工程,他們這些幕僚想都不敢想,她不僅想了還打算這樣做。 如果是旁人,他也許會譏笑這人的異想天開。 但如果是小財神的話,他不得不想到那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卓婉活動著脖子車廂中下來的時候,就看見老軍師眼含淚花地看著她。 “你怎么了?”卓婉被這眼神看的渾身瘆得慌。 “你打算連通沙城和內(nèi)城之間所有城鎮(zhèn)的水道?” “對呀?!弊客襁€沒找到老軍師這幅感動到哭樣子的原因,決定多聽少說,靜觀其變。 “你……”看著她淡然的絲毫不覺這個工程會造福多少百姓的樣子,老軍師笑著抹去淚,鎮(zhèn)定地問道:“有具體實施的方法了嗎?” 卓婉看著終于恢復正常狀態(tài)的老軍師,松了一口氣。 她原本猜測著老軍師是不是因她修水道而感動,但這個猜測在她腦子過了一下就沒了,畢竟跟她那個世界的萬里長城南水北調(diào)什么的比起來,她只是把幾個城鎮(zhèn)的水道通了通,整個里程連北方的四分之一都沒有,老軍師實在沒必要為這個感動成這樣。 現(xiàn)在老軍師恢復正常,她猜測老軍師剛才哭成那樣定是沙子進了眼睛,現(xiàn)在淚水一沖就好了。 她覺的她真相了。 “錢已經(jīng)開始慢慢地積累,等書鋪的整條線路建成后,就有了持續(xù)的資金支持。具體技術(shù)方面的,我還沒找到懂這片的人,你要是有,就推薦過來,他可以全權(quán)掌握,我只給錢不插嘴,錢管夠?!?/br> 老軍師皺眉,思考了片刻,心中已經(jīng)有了合適的人選,“我這里有個擅長治水的老家伙,但脾氣梗的厲害,前幾年被小人所害,罷官抄家,正是流放到了沙城?!?/br> “脾氣梗不要緊,只要的他有真本領(lǐng),脾氣大的話再給他安排個□□臉的協(xié)助一下就可以了?!弊客窨缮瞄L應對這種脾氣差的人,她商隊里的二掌柜就脾氣差的不行,她給安排的六掌柜脾氣軟的不行,兩人一塊共事,效率蹭蹭地翻倍。 “他家世代與水打交道,我敢說,整個朝廷沒有比他更懂水的人了?!崩宪妿熥鰮?。 卓婉對這種真技術(shù)流一向敬仰,心里暗戳戳地琢磨著能不能把這個人拉到書院做老師。 書院雖然還沒建起來,但她老老老老祖宗說的對,人才比啥都重要,有人沒錢,行;有錢沒人,不行! 她要高瞻遠矚,現(xiàn)在就把這些人才給盯上,到時候琢磨出他的喜好后,就能一舉拿下。 卓婉想著她能發(fā)現(xiàn)這個人才也多虧了老軍師,便從包裹中拿出了一塊新的紗布給他。 “越接近沙城,風沙越大,這個給你擋沙子?!?/br> 老軍師又是感動的兩眼含淚。 卓婉躲遠。 作者有話要說:明晚五點更新。 第64章 鷹部 小雨綿綿。 遮上防水布的車廂中,卓婉手中的眉筆在宣紙上畫著細柔的線條,她不知她的筆友是怎么創(chuàng)作的,但她畫畫的時候心里總是充滿了歡喜。 歇息的時候她會想到那個雖壞但對她很好的小魔頭,這時便又充滿了動力,她能想象的到他拿到這個畫本時的興奮,他一向喜歡她送給他的東西。 青衣打開窗戶,讓清新的空氣鉆入車廂中,隨之而來的便是濕潮。 青衣從甕罐中倒出石粉灑在車窗四周,把粘膩的濕氣吸走了許多。 看小姐仍低頭畫畫,她又從包裹中找出一個散發(fā)著白熒光的夜明珠放到桌子上。 桌上的三顆夜明珠把車廂照的宛若燦陽高照的白日。 卓婉放下筆,揉揉脖子看向桌上多出來的夜明珠,比她之前拿出來的那兩顆還大還亮。 “青衣,你也跟著他們?nèi)ソ朔肆???/br> 青衣笑著點了點頭,把她拿回來的包裹遞給她的小姐。 卓婉眼睛锃亮地打開包裹,這次的包裹沒有經(jīng)過二次處理,完全還原了山匪的財務狀況,金銀珠寶樣樣俱全。 青衣又從車廂角落里拿出一個碩大的包裹,“給你找的?!?/br> 卓婉打開包裹,看清里面的東西,眼睛宛若桌上的夜明珠,明亮的讓人欣喜。 青衣滿臉笑意地看著她歡快的樣子,可愛的讓她想咬一口。 卓婉把包裹中精致的小玩偶挑出來幾個耐摔的擺在桌子上,抬頭看向青衣,“我可以挑出來幾個送給其他人嗎?” 青衣笑著點點頭,“你開心就好?!?/br> 卓婉小心翼翼地在書柜中找了個穩(wěn)當?shù)牡胤剑寻诺嚼锩?,她打算畫完漫畫后,把這些東西一塊郵寄給小魔頭。 卓婉收拾好包裹,眼巴巴地看著青衣,“青衣~” 青衣笑著看向她。 卓婉揚起肥臉蛋,自覺地伸到青衣的面前。 青衣如愿地咬了一口,兩手捧著她的臉蛋,擠著玩了一會,“手感越來越好了?!?/br> 卓婉無聲地嘆了口氣,她心已滄桑。 青衣瞧著小姐這幅無奈且縱容著的小表情,大笑著又在她的臉蛋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牙印后,笑道:“這些小玩偶是被山匪綁到山里做飯的廚子雕刻的,以前都是拿蔬菜練刀工,被綁山里后不想給那些惡貫滿盈的山匪好好做飯,便換成了木頭。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問勒安謙,他知道的更多。” 卓婉正準備下車去找勒安謙,他已從純黑的車廂來到她的車廂內(nèi)。 勒安謙看了眼她腳下綴著珍珠的繡鞋,“路上泥濘,你好好地待在車里?!?/br> 卓婉收回腳,“我正要去找你?!?/br> 勒安謙進入她的車廂,看到散落在桌上的金銀珠寶,掃了一眼正準備出門的青衣,看向糖包,“中飽私囊?” “瞎說什么胡話?!弊客駬?jù)理力爭,“青衣又不領(lǐng)你的月俸不是你的手下,她冒著生命危險去剿匪,這是她應得的勞務費?!?/br> “勞務費挺多。” “高精尖人才嘛,應該的?!弊客窨隙ǖ攸c了點頭。 勒安謙笑著掐了一把她粉撲撲的臉蛋。 卓婉摸摸臉,她的臉蛋今天三番兩次地遭受災難,心疼。 臉不是白捏的,卓婉從他手上得到了廚子全部的資料,看著從他袖籠中拿出來的紙條,卓婉對他的信息源有了極大的興趣。 “是三二他們?”卓婉很早就從秀衣那里知道了皇族中人都有自己的暗衛(wèi),包括她外祖父家的小魔頭也是有暗衛(wèi)在暗地里保護著,不傷至性命,他們不會輕易現(xiàn)身。 “不是,是鷹部,只負責探查消息?!崩瞻仓t用內(nèi)力把紙條化成了粉末,飄出窗外。 卓婉湊近他,佯咳了兩聲,帶著淡淡的羞意問道:“那……鷹部缺錢嗎?他們接不接私活?” 勒安謙尚未回答,一個清涼的激動的聲音傳了進來,“缺!接!” 卓婉眨巴眨巴眼睛,眼瞅著他的臉漸漸地黑沉下來。 一眨眼的功夫,卓婉清晰地聽到一重物“噗通”一聲地從樹上摔到了地上。 卓婉撩開窗簾,在漸漸遠離的樹下看到了一團黑影。 男人的面子呀,勒安謙就是要死撐著。 卓婉正想著要不要私底下問問十一,勒安謙就從她的脖頸上抽出紅繩,指著黑曜石道:“他們看到這個,會聽從你的命令?!?/br> 卓婉想了想,從荷包中取出十張銀票,“給他們的見面禮?!?/br> 勒安謙面不改色地接了過去,扭動了下他攜帶的劍柄。 車廂慢慢地向前移動,就在卓婉又畫了一頁紙后,勒安謙淡淡道:“他們到了?!?/br> 車廂停在遮擋了綿綿細雨的蒼天大樹下。 勒安謙拉著卓婉的手緩緩地從車廂走下來,似乎是怕她沾濕了繡鞋,他摟著她的腰,讓她站在他的腳面上。 卓婉拍拍箍在她腰上的手,想讓他松開,這個親昵的樣子太不莊重了,她以后還要委托他們辦事,嚴肅端莊的形象必須樹立起來。 勒安謙箍的更緊了,甚至把她往他身上托了托。 卓婉臉色羞紅,扭頭橫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