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解不開的謎
我怔怔地看著張嘯林,半晌沒有言語。 我能夠懂得他話里的意思:如果我不放手,就一定要給張瑤最為完整的愛情,這樣她才會快樂的活著;同樣的,也正是由于我的不放手,她會長時間的活在愧疚里。 博瑞是她父親的心血,如今在她手中出現(xiàn)了問題,不論是董舒菡的逼宮,還是其他那些股東虎視眈眈的準備瓜分她的利益,都足夠讓她疲于應付。 所以,她的父親,很可能想到了通過政治聯(lián)姻的方式來度過這個難關。 戀人的愛情與維護父親的心血,此刻正在折磨著張瑤,縱使如此,她在面對我的時候,依舊是那么的溫柔,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柔情予我,寬容予我,信任予我...... 這樣的女人,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愛護? 在指間這支香煙燃盡的時候,我長吁了一口氣,終于對張嘯林回道:“理智告訴我放手,愛情又告訴我不能放手......這種謎題,我解不開,我也不想解開。為什么,就一定要給我出這樣的難題呢?” 我這是在問張嘯林,也是透過問他,來提問生活與命運。 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卻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拆散,不管從哪種角度來看,都是不公平與不合理的。 “因為你的一無所有。” 張嘯林沒有絲毫的掩飾,將答案很直白的告訴了我。 一個我已經(jīng)看透,卻無法接受的理由。 “她的聯(lián)姻對象會是誰呢?陸偉嗎?” “他們只是朋友?!?/br> “哦......”我沉吟片刻,再度開口說道:“用這種方式讓公司度過了難關,你覺著在這之后,會很好的運營下去么?驅(qū)狼趕虎,永遠不能根治問題?!?/br> “那你有什么辦法?” 張嘯林笑著對我反問:“以瑤瑤的條件與家室,找到條件優(yōu)渥的公子哥兒絕對不是什么難事兒,待到博瑞穩(wěn)定之后,她有足夠的能力去將博瑞經(jīng)營的更好,不是嗎?”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又不得不承認,張嘯林說的是事實。 張瑤如果沒有能力的話,博瑞早就會在董舒菡第一次反擊的時候改朝換代了。 “用她余生的幸福,換來公司的穩(wěn)定,虧她父親想的出來?!?/br> “不,你錯了?!睆垏[林側(cè)過頭,盯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這是瑤瑤自己的主意?!?/br> “這不可能!” 聽過他的話后,我立刻就開始反駁。 因為這從邏輯上來講,就是錯誤的,假使一切都是張瑤的意思,那么她又何必來顧忌我?她完全可以不再理會我,恰巧我們之前又是分開的狀態(tài)。 所以張嘯林的這番話,根本就是沒法站住腳的! “有什么不可能?你覺著我有騙你的必要嗎?” “你確實沒有騙我的必要......可是,你不覺得自己的這番話有些太過荒誕了嗎?”我蹙起眉頭,分析道:“按你說的,這一切都是張瑤自己的主意,那她為什么會跟我重新走到一起?你也知道,之前的我們是分開的?!?/br> “你又有沒有想過,她的本意不是想跟你重歸于好呢?” “轟......” 這句話就像一記重錘,砸在了我的心臟上。 我的思緒不禁回到了那天下午,在老小區(qū)的院子里,她蹲在地上無聲的哭泣,我走了七步,卻再也落不下步子,因著我們以往經(jīng)歷過的事情,恍若一部默片,在我腦海中上演。 我發(fā)現(xiàn)自己沒法做的決絕,所以我才轉(zhuǎn)身決定擁抱她。 可至始至終,張瑤都沒有說過要跟我重歸于好的話,那天的一切,都以我作為主導。 結(jié)合張嘯林的分析,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或許他是對的。 張瑤之所以去找我,并不是想要跟我重歸于好,她也有可能只是想讓我接受她給我介紹的工作......出于一個女人的善良,不想看她愛過的男人,繼續(xù)在這座冰冷無情的城市中苦苦掙扎而已。 至于其他的,不過是我單方面加上去的戲碼。 那她,又為什么會跟我擁抱,并且愿意跟我回到從前呢? 大抵,是由于她在我這邊,從來不會拒絕吧? 我揉了揉臉,神色復雜的看著張嘯林,問道:“是她讓你來找我,告訴我這一切的嗎?” “不?!?/br> “那你的這些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br> “你已經(jīng)相信了,不是嗎?” “我會找她問個清楚的?!?/br> 聞聲,張嘯林笑了笑,沒有再來糾結(jié)這個話題,而是問了我另一個問題。 他手指向樓下,說:“陳默,你看到了什么。” “高樓大廈。目所能及處,盡是繁華,陽光都沒法融化的冰冷的繁華......” “是啊,繁華,我看到的也是這個?!睆垏[林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的說:“能夠站在這座城市頂端的男人,才可以對腳下的這座城,對我們眼前所見到的一切來指點江山......而你,只能默默付出,一言不發(fā)的往上去爬,這座的城市的繁華,還輪不到你品頭論足,不管它是冰冷的、還是其他什么的,你知道嗎?” “所以呢?” “放手吧,我meimei那樣的女人,就跟這座繁華的城市一樣,終究不會屬于你?!?/br> 我感受到了屈辱。 這種屈辱不是來自我旁邊的男人,因為他說的是對的。 屈辱來自于現(xiàn)實,無情且冰冷的現(xiàn)實。 “為什么我就不能站在這座城市的頂端?” “要多久?”張嘯林就這樣的看著我:“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博瑞可能等你那么久嗎?” 我沒有言語,因為我知道一切言語在此刻都是蒼白無力的,除了會在另一個男人面前顯示出我的無能之外,什么作用都沒有。 我不禁會想:如果我還是個孩子該有多好,這樣我就可以任性一些,用那些豪言壯志來告訴他,我陳默,真的可以,也有足夠的資格擁有張瑤。 可這又會是一個難解的謎題,一個我不愿意去面對的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