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你就是個騙子
我一度認(rèn)為,自己跟佟雪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我們曾一起走在一條用愛意建造的小路上,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們終于分開,成了兩條完全沒有交集的平行線。 而現(xiàn)在,佟雪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我錯了,至少,我們之間還有關(guān)系,有且只有一種,那便是同學(xué)...... 我怔怔地看著笑顏如花的她,沒有挽留,沒有將我心中的疼痛向她講述......就這樣的看著她,然后自己也咧了咧嘴角,用一個絕對稱不上帥氣的笑臉,對她說道:“再見了,小雪同學(xué)......希望你回到老家后,有一個穩(wěn)定的工作,也能擁有一個視你如命的男人陪伴。” “再見。” 佟雪挪動了步子,沒有停留,也沒有回頭;留給我的,只有從我們的位置上,到咖啡廳門口的這幾十米距離,她的背影很瘦小,她的短發(fā),很利落...... 我忍不住會問自己,她真的會如同我所祝福的那般,遇見一個愿意將她當(dāng)成第二生命的男人么?可作為一個心里還存在幾分善意的男人,我希望她能遇見,這樣一來,我還能好過一些,畢竟,曾經(jīng)將她當(dāng)成第二生命的人......是我。 門被推開,又被合上。 佟雪終于消失在了我的目光里。 我們有聊了很多,可關(guān)于孟陽還有張瑤的事情,我一個字都沒有提及,雖說在這種時刻,最適合傾聽的人是她,但,我沒有一個跟她傾述的身份。 同學(xué),有哪個同學(xué),愿意去聽自己最為痛苦的事情呢?又有誰,愿意去跟同學(xué)講述這些? ...... 我坐回了座位,也許是因為余下的半杯咖啡,也許是因為深海里的冷氣足夠涼爽,氣氛也足夠安靜。 這一刻,我不是在享受安靜,而是在享受處于這個氛圍之中,所能給我?guī)淼乃伎伎臻g,我也確實很需要思考:自己有做錯了什么,讓一個被我當(dāng)做兄弟的人背后捅刀子;我又為什么會失去理智,去愛一個根本就不會有結(jié)果的女人,還有,我繼續(xù)茍活在北京這座城市的意義在哪? 前者,我找不出一個答案,只有孟陽才清楚他自己為什么會做那些事情,所以只有等我去找他問個明白的時候,我才能知道真相......至于張瑤,她給了我選擇,也只有一個選擇,無論我接受與否,都要學(xué)著去接受。 最后一個,茍活在北京,真的需要意義嗎? 這是最讓我糾結(jié),也最讓我難辦的一件事兒。 佟雪決定離開,這點我早就知道,只不過之前只是覺得她是為了遷就我才會那樣說,可在今天,當(dāng)我再一次遇見她,僅存的關(guān)系只剩下同學(xué)的時候,她再度告訴了我,要離開這座城市。 她是個有野心也很有主見的姑娘,當(dāng)初剛離開大學(xué)校門的時候,她就奔向了北京,因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實現(xiàn)價值,在哪座城市更加合適。 至于我,這個跟她扎進(jìn)北京的男人,則是完全因為她,當(dāng)時我不知道自己來到北京的意義是什么,正如此刻,我不知道留在北京的意義是什么一樣..... 好似,一開始我所有的人生道路,都是佟雪給我指引的。 想到這些,我笑了,很無奈。 原來,我人生的前二十六年中,都沒有過關(guān)于未來的切實計劃,就算是有,一切的計劃的中心,都是二十分鐘前坐在我對面的那個女人。 我端起了咖啡杯,里面的東西,被我刻意的忽略了它的本質(zhì),甜、苦、香醇,這些味道都被我遺忘了,這一刻的它是酒,它能麻痹我的神經(jīng),不讓我去痛苦。 仰頭,喝干。 淡淡的苦澀,深深的哀愁,二者在我那顆已經(jīng)傷透了的心臟里交織在一起,我真希望這幾天里經(jīng)歷的事情是假的,甚至我還會去奢望,漂在北京的這幾年就是一場夢。 夢醒之后,我還是跟佟雪在一起......我們剛剛要出校園去實習(xí),她想去北京尋找生命更多的可能性,我則是第一次違背了她的意愿,強(qiáng)迫她跟我回家結(jié)了婚,然后我們一道考取了公務(wù)員,我進(jìn)了法院,她去了稅務(wù)局;朝九晚五,我們過的是一種一眼就能看到未來,但卻足夠被很多人羨慕的生活,溫馨平淡中,還有一種獨(dú)屬于我們的小確幸。 夢,現(xiàn)實;現(xiàn)實,夢。 我還是能夠區(qū)分清楚的,我終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打算離開這里,在路過吧臺的時候,我還沒忘揶揄顧薇一句: “jian商,加了糖之后,咖啡的味道就不純粹了?!?/br> 說罷,沒有理會她的表情,我離開了深海。 ...... 門開的一霎,一股子燥熱瞬間將我包圍,我覷起眼,輕輕抬頭,發(fā)現(xiàn)天空藍(lán)的很徹底,陽光很足......盛夏,距離日落,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 我來到了地鐵站,買好回到六里橋的車票后,便隨著人潮涌上了地鐵,無論什么時候,北京的地鐵里人都不會少,仿佛從早班到末班,都是一個高峰期。 里面的空氣,潮濕之中夾雜著汗味,這一切都是那么的讓人熟悉,我已經(jīng)來這座城市四年了,這會是最后一個年頭,還是新的開始? 我不禁又一次的陷入了迷茫之中。 而將我從迷茫中解救出來的,是王雨萱的電話。 “喂......” “你這個王八蛋,你不是去吃飯了么?怎么跑到我爸那兒了?” “我確實是去吃飯的,去老王那邊,也僅僅是我想去看看而已。” 王雨萱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你就是誠心去告我狀的吧,幸虧我聯(lián)系他聯(lián)系的及時,才讓你沒有得逞,對不對?” 我不得不驚詫于她的被害妄想,如果這是在平時,指不定我就會跟她逗弄一番,可現(xiàn)在,我實在沒有那個心情,輕輕咳了一聲,我對她說道: “我說王玫瑰,我要是告訴你爸的話,隨時隨地都能給他打電話,犯得著這樣的天氣特意跑到他那里么?拜托你長點腦子,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