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過佟雪，酒精除了可以侵蝕胃液，讓人頭痛異常之外什么作用都沒有......其實它有，它可以麻痹陣痛的神經(jīng)，可以讓人短暫的忘卻痛苦，大醉后說過的話不會記得，但醉過之后的感受，會記得。

    昨夜回到家中，像個瘋子一樣喝了不少酒，也只有醉眼迷離之后，我才能見到她的影子，才能鼓足勇氣去問她曾經(jīng)給我勾勒出來的美好是否還作數(shù)......我們，是否真的已經(jīng)成為個體。

    這是我的懦弱，不敢面對的懦弱。這何嘗又不是一種無奈？

    今早沒用鬧鐘，就被宿醉后的頭痛叫醒，跑去廁所解決一夜長尿，怔怔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皮膚白的嚇人，眼眶還有點青紫，我快不認識自己了，口口聲聲說她已經(jīng)不屬于我，但每個強迫自己入眠的夜晚，總會夢見她，夢見我們未來的生活......

    深刻的知道這種愛不該存在，它太過卑微，卑微到失去了自己，可我控制不住心緒的閘門，任由洪水將它摧毀。

    “啪。”

    昨夜在同一個位置我給了佟雪一巴掌，那是我第一次打她，用大學(xué)同學(xué)的身份叫醒了她...真他媽疼，她又是怎么忍耐下來的？

    惱怒，怨恨，質(zhì)疑自己為什么那么多事兒，去管一個跟自己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女人。

    直到點燃今天的第一支煙，我依舊沒有想明白為什么會做出那樣的舉動，我不想承認佟雪對我很重要，但我不得不承認，曾經(jīng)的她是全部。

    就這樣糾結(jié)著，矛盾著，突然很想在家睡一天什么都不去想，但想到已經(jīng)太久沒有接到有可觀收入的案子，還是強迫著自己去了律所。

    “最近有什么離婚案子嗎？”我敲了敲桌子，對張梓琪問道。

    “這倒是沒聽說?！睆堣麋鳑]抬頭，翻了翻記錄文案，說道：“倒是有兩樁刑案，王主任還沒有分配，你要不要試試？”

    “打住，我告訴你啊，這樣的案子我可不想接手，多半都沒法翻案，僥幸翻案弄不好還會背上罵名?！?/br>
    “......”

    張梓琪翻了個白眼，看著我說道：“幫著人渣離婚就不怕背上罵名？”

    “呵，誰能跟錢過不去？”

    “人渣?！?/br>
    “你罵誰呢？”不明覺厲的看著她，“請不要質(zhì)疑我的專業(yè)好嗎？”

    “幫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去欺負女人，就是你所謂的專業(yè)？”

    “嗯？”

    直覺告訴我，她一定是聽到了什么消息，難免會想到一年前的那場案子，可時過境遷，她為什么要提起？再者，那樁案子除了老王知道，也就只有孟陽清楚細節(jié)，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什么意思，說明白點好么?！?/br>
    “我沒什么意思，開工了陳律，請您不要打擾我?！?/br>
    “莫名其妙吧?！?/br>
    嘟囔一句，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腦子亂作一團......其實，我挺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的，不然我不會在李正誤解之后就極力地去挽回，甚至要用盡手段去證明。

    今天張梓琪突然上演這樣一出戲碼，是我所料不及，更是我不想面對的，只有蒼白無力的質(zhì)問，多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

    ......

    整個上午，都沒什么心思去干別的，以至于錯過了兩樁民事方面的咨詢，好容易熬到午休時間，孟陽又帶給我一個消息。

    那天打我的四個人被警察抓到了。

    “你聽誰說的？”

    “......大哥，我給你報的案，我是報案人，你說我聽誰說的？”

    “cao。”吐出一口氣，對他說道：“這幫孫子可算被抓住了，我他媽非得好好問問，是誰讓他們打的我?！?/br>
    聞言，孟陽笑了，他道：“著什么急，一會兒不就知道了嗎？公了私了？”

    “公了最多半個月，私了吧，至少我這住院費能有個著落?！睙o奈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妥協(xié)，不知是好還是壞。

    “成吧，咱先吃口飯，到時候我陪你去趟派出所?！?/br>
    “不用了，這點小事兒我自己就好?！?/br>
    “那我先走了?！?/br>
    “嗯......”

    自行來到派出所，用孟陽給我的電話聯(lián)系到了劉警官，在他的指引下，在拘留區(qū)，見到了他。

    “劉警官您好，這事兒讓您費心了。”客氣的遞給他一支香煙，感謝道。

    “嚯，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眲⒕贁[了擺手，沒有接下那支煙，他笑道：“不過，你這事兒有疑點啊?！?/br>
    “什么疑點？”我正色道：“我可以確定，是有人指使他們這樣做的！”

    “嗯，對，確實是有人指使?！眲⒕儋澩馈?/br>
    “誰？”

    “呵呵。”

    劉警官笑瞇瞇的打量了我一眼，說道：“真不好說?！?/br>
    “那我可以見見他們嗎？”

    “當(dāng)然?！?/br>
    跟著劉警官來到審訊室，我見到了那四個壯漢，他們蹲座在地上，沒有哪怕一絲悔改的痕跡，很明顯對進派出所這種事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你們要私了還是照著正常程序走？”劉警官的話，讓他們抬起了頭。

    “警官，就是這孫子！他找的我們，讓我們配合他演出戲，這怎么能報警呢？！”那次架著我的那人，義憤填膺的站了起來，怒道。

    “......”

    我直接愣在了原地，心道這怎么還會被反咬一口？

    “劉哥......我保證我不認識他們?！币妱⒕賾蛑o的盯著我看，趕忙解釋道：“再者說，這世界上怎么會有人傻到買兇打自己？”

    “我也沒說是你，你看你緊張什么。”劉警官拍著我的肩膀，笑了。

    “警察同志，我確定就是他聯(lián)系的我們，我都有他電話號?！泵偷?，男人將我的電話號說了出來，對我罵道：“是這個吧？你他媽玩我們是吧，辦完事還報警？！”

    “你怎么看？”劉警官看著我，問道。

    是啊，我怎么看，他能說出我的電話，并且言辭鑿鑿的說，是我指使他們打的自己，合乎邏輯，合乎情理。

    可身為當(dāng)事人的我，深知這是誣陷，我又怎么能白白承受？假設(shè)說我妥協(xié)了，那么我以后在律所該怎樣做人，我又該怎樣去面對李正？！

    這一切，究竟是他媽的誰要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