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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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房間離開,留下秦雁回躺在這里。 …… …… 秦雁回恢復(fù)意識的時候,感到耳邊的聲音嘈雜,一點也不像置身在希臘的酒店里。 這里的聲音帶著一種他熟悉的感覺,一種自從回到楚嘉嘉身邊之后,就再也沒有過的感覺。 這個世界大多時候,對他來說都是安靜的。 沒有西北風(fēng)聲,沒有軍中漢子的高聲談笑,也沒有戰(zhàn)馬的嘶鳴。 可是現(xiàn)在,他又聽見了這些聲音。 這是怎么回事?秦雁回想,他又聽見了從前的人,又想起了從前的事。 他快要死了嗎? 這樣想著,他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眼前是一片喜慶的紅色。 眼前的景色很熟悉,是他剛封將的時候先帝賜給他的府邸,坐落在長街盡頭一處安靜的巷子里,門前種著兩棵槐樹,象征著封侯拜相。 槐樹下,有人在拿著線香伸長了手去點爆竹,引線一點就著,人一退開爆竹聲就響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捂住了耳朵,臉上卻滿是歡喜。 這個高于他們的視野讓秦雁回愣了一下,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自己正騎在馬上。 陪他出生入死,又陪他去了另一個世界的戰(zhàn)馬不知怎么也回來了,今天也裝扮得跟平時不一樣。 馬身上磨舊的護(hù)具全都去了,變成了新的,在馬頭上還頂著一朵嬌俏的紅花,不知是誰給放上去的。 秦雁回有些想笑,他在馬脖子上摸了兩下,又拍了拍它,然后松開韁繩,看向了自己的手。 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紅色的,跟整個環(huán)境整齊劃一,是在他的世界里成親的時候穿的喜服。 秦雁回沒有在這么近的距離看過這身衣服,卻莫名覺得它就是這樣的。 他頭上戴的帽子,腰間纏的腰帶,腳上踩的靴子,一整套都是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 甚至他的頭發(fā)也變回了第一次從地球離開前的長度,就像他沒有將這些剪斷,用來祭奠在地球跟楚嘉嘉一起度過的時間一樣。 秦雁回放下了右手,想著這里是真實抑或是夢境,他是要留在這里,還是要醒來? 旁邊傳來一聲高喊:“快看,花轎過來了!” “噢噢,新娘子要來了!” 秦雁回轉(zhuǎn)頭看去,看到在那里高聲喝彩的是一群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將士。 在陽光下,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鮮活的,一點也不像他記憶中死在戰(zhàn)場上的那些蒼白、慘烈的他們。 在他能夠想到更多的時候,自發(fā)聚集到長街盡頭的巷子里來的百姓們發(fā)出了喜悅的聲音。 秦雁回不由得將目光從他的將士身上移開,看向了巷口的方向,只見迎親隊伍從那里過來,正中是一頂花轎。 八抬大轎,明媒正娶。 他的心在這一刻輕顫了一下,因為想到了里面坐著的人。 那是她,也只有她,不會是別人。 隊伍一直行進(jìn)到他的府門前才停了下來,裝扮喜慶的媒婆走上前來,滿面笑容地對他福了一福:“恭喜秦將軍,新娘子來了?!?/br>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等著他動作。 秦雁回下馬來,隨著他的動作,爆竹聲復(fù)又響起。 在喝彩聲與爆竹聲中,他走向了花轎,一撩喜服下擺,黑色的靴子就踢在了轎門上。 轎門應(yīng)聲而開。 媒婆甩著手帕,歡天喜地地道:“新娘下轎!” 秦雁回站在側(cè)旁,看著坐在花轎里的人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上帶著他熟悉的戒指。 他幾乎立刻微笑起來。 在前兩次,在教堂與沙灘上舉行的婚禮,他都記得自己把戒指給楚嘉嘉戴上的那一幕。 只是,那些都是屬于另一個世界的浪漫,沒有哪一次是像如今這場婚禮一樣,虛幻又真實。 陪嫁的丫鬟撐著一把紅傘,罩住了新娘頭頂?shù)年柟?,媒婆彎腰把新娘背了起來,在眾人的注視中輕輕松松地把她背到了將軍府的臺階前,這才放下。 秦雁回手中被塞了一根紅綢,紅綢的另一頭被握在他新娘的手里,一朵紅花沉沉地墜在這紅綢中間。 從這一刻開始,牽引她的人就變成了他。 這根紅綢就像月老的紅線,把他們的余生徹底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在復(fù)又奏起的喜樂聲中,他牽著盛裝打扮的新娘,向著府中走去,一路走到了張燈結(jié)彩的院子里。 身后一群人跟著涌了進(jìn)來,不光是他麾下的將士,今日來這觀禮的百姓也得到準(zhǔn)許,進(jìn)了將軍府。 他們看著秦將軍娶妻,期望著今年就能再從他這里聽到好消息。 他們的將軍在戰(zhàn)場上保家衛(wèi)國,四處征戰(zhàn),一直都沒有娶親,而從今天開始,他總算不再是孑然一身。 媒婆一溜小跑,跑到了前方,整了整衣襟又再繞了出來,站在臺階上高聲道:“吉時到,新人行禮——” 在院子里供著的香案前擺放著兩個蒲團(tuán),香爐里點燃一對龍鳳呈祥的紅燭,秦雁回看著身旁的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跪在蒲團(tuán)上,不由自主地想著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楚嘉嘉,在這樣繁冗的陳俗里,臉上會有什么表情? 她是在蓋頭下無聊地打著哈欠,還是一臉的新奇緊張? 可是她所有的表情都被蓋頭給擋住了,秦雁回看不見。 自古以來,男女成親都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許多人在成親之前甚至都沒有見過對方的面。相比之下,秦雁回覺得自己已經(jīng)無比幸運,他要娶的人,就是他所愛的人。 比起其他人的期待與緊張來,他心中更多了一份柔情。 見兩人跪好,媒婆就在旁邊高喊:“一拜天地——” 秦雁回端正地拜了下去。 在他身旁,盛裝打扮的新娘做了同樣的動作。 紅色的蓋頭隨著她傾身而低垂,卻依然把她的臉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讓旁邊想趁機看看她的人頗為失望。 跪在蒲團(tuán)上的兩人直起身來,媒婆又高聲道:“二拜高堂——” 所有人看著他們重復(fù)了方才的動作,又向著香案拜了下去。 秦雁回是孤兒,自幼就在軍中長大,成親之日仍舊以天地替代了父母,承受新婚夫婦對高堂的這一拜。 兩拜過后,一對新人終于從蒲團(tuán)上站了起來。 來到最后一步,媒婆喜慶的臉上滿是笑容,待兩人站直之后就喊道:“夫妻對拜——” 秦雁回執(zhí)禮,看著站在對面的楚嘉嘉,兩人分別執(zhí)著紅綢的一頭,向著對方深深一拜。 媒婆深吸一口氣,宣布道:“禮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院子里驀地爆發(fā)出一陣歡呼,將外頭的喜樂與爆竹聲都徹底地蓋了過去。 第56章 新人被簇?fù)碇M(jìn)了內(nèi)院, 入了新房。 這間新房不知是誰布置的,秦雁回看到內(nèi)里擺設(shè)的第一眼, 腦海中就閃過這個念頭。 他的將軍府賜下來之后,他都沒有住過幾日,在這里的只有他麾下的將士,連個丫鬟都沒有。 然而這并不是什么問題,在這樣一個虛幻的夢境世界里,這點漏洞不值得關(guān)注。 在這里,能夠吸引他全部注意的,只有被扶著坐到了床邊的新娘。 秦雁回很想現(xiàn)在就走上前去,掀起楚嘉嘉的紅蓋頭, 看清她在蓋頭底下的模樣。 可是他的下屬們卻把他攔住了:“誒, 將軍, 還沒到你跟新娘子親熱的時候?!?/br> “是啊,還沒到時候?!?/br> “讓新娘子在這里等著, 你還要出去跟我們喝酒!” “不醉不歸!” “你平日里滴酒不沾,兄弟們就等著這一天,好找個機會把你灌倒哈哈哈哈哈哈!” 他被他的部下拉著往外走,穿著喜服的楚嘉嘉依然安安靜靜地坐在他們的新房里,一雙繡鞋從裙擺下露出來,仿佛小荷尖尖。 他終于一笑,收回目光,對圍在身邊的部下說:“好,本將就給你們這個機會。” 一群漢子笑了起來, 高聲叫喊著把今天的新郎官拉回了前院。 宴席正式開始,從軍中出來的男人向來豪爽,在席上輪番給秦雁回敬酒。 他們裝酒的器皿用的是大碗,一碗就能裝滿五分之一壇的好酒,每個人過來和他碰杯,一輪過了之后又是一輪。 每一個人來,秦雁回都笑著和他們碰杯,不多言語,仰頭飲下碗中酒。 他看著每一張已經(jīng)逝去的面孔,知道眼下這一幕就是他心底深處最想要見到的畫面。 在他成親的日子,這些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同袍能夠再來飲一杯酒,就好像他們說過的那樣,齊聚將軍府,把他灌得爛醉如泥。 只是那么多碗酒下肚,他卻是越喝越清醒,那雙春水般的眼眸也越來越亮。 酒壇子在一旁疊成堆,來敬酒的漢子臉跟脖子都紅成一片,身上滿是酒氣,每一個都像是在酒缸子里浸過一樣。 他們看著完全喝不倒的秦雁回,大聲叫著搬更烈的酒過來,好跟將軍喝個痛快。他們的將軍在戰(zhàn)場上英勇無比,所向披靡,喝起酒來也是千杯不倒,無人能敵。 有將士轟隆一聲倒下去,在地上躺了個四仰八叉,然后就像是會傳染一樣,他身邊的人也一個接一個地躺倒,鼾聲震天。 百姓們看著他們跟將軍拼酒,從一開始看熱鬧,到最后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在他們眼中,來者補擋的秦雁回已然突破到了另一個境界。 宴席從中午一直擺到傍晚,將士們個個喝得東倒西歪,沒有一個人能像想象中那樣放倒端坐在上首的秦雁回。 在將軍府吃了喜宴的百姓都告了辭,只有喝醉的將士躺了滿地,手邊還抱著酒壇子。 秦雁回仍然穿著那身喜服,端正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