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劃
她聲音輕飄飄的,在這樣的夜里顯得有些不真切。 祁央聞言一頓,忽地死死地盯住她,眼中黑云密布。 聞映聽他厲聲道:“這就是你的法子嗎?” 她目光微滯,卻仍舊篤定道:“可你想要我,一直都是。” 祁央被她氣笑了,索性放開她,站起身來:“你這么上趕著要把自己獻(xiàn)給我,就不怕我用完就扔?” 腰帶卻被人拉住,聞映坐起身來,也不管敞開的中衣和外泄的春光,只是輕輕道:“你是我的夫君,不會不管我。而且,我想要取悅你?!彼羯崦?,目光灼灼。 說罷,又低低道:“便是不管我,我也認(rèn)了。” 祁央垂落身側(cè)的手不自覺地緊握,猛地轉(zhuǎn)身將她抱起來,扔到了床榻上,聞映被扔得粗暴,身上疼得緊,蹙起了眉尖。 男人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把扯過旁邊的被子蓋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毫不憐惜道:“我現(xiàn)在不想要你,睡覺!” 聞映被他裹得只剩下腦袋露在外面,一雙眼還泛著紅,是剛哭過的模樣。 她扯開一點被子,望著他道:“我睡這里,你睡哪?” 祁陽冷笑:“我還有事,要走,怎么,難道還要同你一起睡?” 聞映理直氣壯:“我們是夫妻,自然要同榻而眠。” 祁央打斷她:“還沒成呢。” 聞映帶了笑看著他,卻不再爭辯,祁央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同她斗嘴了。 但也只有這么一會兒,祁央見她不說話了,便拿起旁邊的刀,準(zhǔn)備離開。 聞映知道自己還有正事,連忙叫住他。 男人皺眉回頭。 她坐在床上,捂住被子同他道:“阿央,我有話跟你說?!?/br> …… 半柱香過去,聞映大致講完了陳如珍的話。 祁央坐在床前,沉默不語。 聞映知道他向來有計較,并不擔(dān)心,只是問道:“可需要我做什么?” 祁央搖頭,淡聲道:“我們來赤血寨,是與縣衙的交易?!币娐動滁c頭,他又繼續(xù)道:“縣衙需要剿匪之功,我們要銀子,各取所需?!?/br> 聞映了然,祁央鎮(zhèn)守西北多年,西北軍數(shù)十萬人,全都是他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可有多大的勢力,就需要多大的家當(dāng),銀錢上的需求在所難免。 聞映只是沒想到,他會這么缺錢。 赤血寨在關(guān)口稱霸數(shù)載,搶奪來無數(shù)金銀財寶,富得流油,光看這寨內(nèi)環(huán)境就知道,陳設(shè)擺件都是大戶人家的模樣,屠嘯定然十分有錢。 從陳如珍那里,聞映知曉祁央獻(xiàn)計讓屠嘯去搶軍餉,屠嘯本來忌憚祁央的名頭不愿碰軍中的東西,祁央為了打消他的疑慮,主動要求帶人前去。 得手了便歸赤血寨,若是出事了他一人承擔(dān)。 反正他也不是赤血寨的人。 屠嘯答應(yīng)他,祁央便領(lǐng)著人出去了,聞映猜測,他們西北軍應(yīng)是演了一出戲給屠嘯看,好最后調(diào)虎離山,將赤血寨老巢洗劫一空。 而這個計劃,反對得最激烈的就是方長鶴。 祁央今日回來,應(yīng)該是成功了,方長鶴勢必會找準(zhǔn)時機(jī)絕地反撲。 陳如珍告訴她,方長鶴想趁著祁央去搶軍餉帶著兄弟劫殺他,做成他逃跑的假象。 而又擔(dān)心她這個夫人出什么岔子,便叫陳如珍以說話的名義看住她。 祁央說這些,只是要讓她明白情況,以免節(jié)外生枝,因此不再多言,囑咐道: “記住我的話,無論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出來,方長鶴那里我自有打算,不必?fù)?dān)心,至于你說的陳如珍,她若再來找你,能帶就帶,帶不了便罷了?!?/br> 走出房門前,還是說了句:“我會派人來接你?!?/br> 聲音依舊冷冰冰的,聞映卻紅了眼眶。 她好像再次看到了她的阿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