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陸炤晚上開車回去, 腦子里構想了一幕幕歲月靜好的場面。 比如窗口透出來的昏黃色燈光,窗簾后的窈窕倩影。比如開門后廚房里的清粥米香,玻璃杯里溫熱的牛奶。又比如開門后迎面而來的一個熊抱,某人穿著睡衣揉著眼睛問他為什么這么晚回來…… 然而, 現(xiàn)實是……家里冷冷清清, 烏漆嘛黑的一盞燈都沒有, 陽臺上的窗戶還嗖嗖竄著冷風。 “周蕪?”陸炤換了鞋, 上了二樓臥室。 他輕輕叩了幾下門,里頭毫無反應。陸炤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踮著腳進去。 床上的人縮成一團, 頭埋在了被子里。 陸炤舉著手機照明走到床頭,將被子往下拉了一節(jié)。 周蕪眼睛上戴著眼罩,耳朵里還塞著耳塞,嘴微微撅起, 半張著。 陸炤將人推醒,“晚飯吃了嗎?” “嗯……”周蕪翻了個身, 右手從被子里伸出來,然后一巴掌打在了陸炤臉上。 “啪!” 聲音清脆得很,迷迷糊糊的周蕪抬手摘了眼罩, 揉了揉自己泛紅的手背。 “你回來了?” 陸炤低頭撫了撫自己的臉頰,活動了一下腮幫子, 又問,“吃飯了嗎?” “???”周蕪歪著頭,將耳塞摘了, “你說什么?” “我問你吃飯了沒有?!?/br> “沒……” 他不提吃飯還好,一提周蕪倒是真的餓了。 肚子里空空的,不時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起來?!标憺葜苯酉屏怂谋蛔樱苁徬乱庾R就去搶。 陸炤手長動作快,周蕪連被子沿都沒摸到,整個人就已經(jīng)暴露在陸炤的視野下了。 她沒穿睡褲,下身只一條內(nèi)褲…… “你看上癮了是吧!”周蕪沒想著擋,一巴掌拍在陸炤的肩膀上。 陸炤一驚,連忙拉過被子給她遮好,“褲子怎么不穿?!?/br> 周蕪揪了揪身上的長袖睡衣,“找不到配套的了。” 這是一個時尚的美妝博主最后的執(zhí)著,睡衣褲必須配套。 “一會兒換套其他的?!?/br> 周蕪點點頭盯了他一會兒,覺得陸炤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也不急,慢悠悠地開始掀上衣。 衣服掀到了小腹,陸炤才反應過來不對,連忙起身轉(zhuǎn)頭對著衣櫥,“你干什么?” “換衣服?。 ?/br> “我在這兒,你換什么衣服……” 周蕪靠在床頭,“那你還不出去,要我請你嗎?” 陸炤手握成拳咳嗽了兩聲,低著頭往外走。 周蕪笑得用被子擋住了臉,這人臉紅的樣子還挺可愛。 “你在煮什么?”周蕪換好了衣服下樓,身上披了一件長款的浴袍。 “拉面?!?/br> 周蕪一聽,就皺起了眉頭,“你這兒有辣椒嗎?” 那清清淡淡的湯底她是真沒食欲。 陸炤:“沒,這是上回岑清丟這兒的,藤椒雞味,應該是辣的。” 周蕪眼睛亮了亮,“可以!” 陸炤撕開湯底包倒進鍋里,順便看了眼包裝上的日期,“正好下周就過期了……” 周蕪嗦完了一碗藤椒面,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我要洗澡,我看樓上衛(wèi)生間沒浴室?!?/br> 客臥旁邊的衛(wèi)生間里就光溜溜地擺著一個馬桶和一個洗漱池,洗漱池旁象征性地掛這條白毛巾,那水龍頭緊得怕是買來就沒用過。 “在樓梯右邊,一會兒我?guī)湍汩_浴霸?!?/br> 陸炤接過她手里的碗進了廚房,然后趕周蕪上樓拿洗漱用品。 幫她放熱了水,用暖風機烘暖了浴室,陸炤才上樓。 洗完澡后,周蕪擦著頭發(fā)上去。 客臥在東邊,主臥就應該在西。 她推開了緊閉的門,“你有吹風機……嗎?” 陸炤正彎腰套睡褲,正對著門口。 見她進來,陸炤連忙套上的褲子,隨后忙不迭去拿睡衣,顧不得正反直接套在身上。 周蕪咽了咽口水,上前幾步。 陸炤擰著眉,倚在柜門上。 “女人,你這是在玩火?!敝苁復嶂^,“好像一般的霸道總裁都會這么說?!?/br> 陸炤哼笑了一聲,抬手摸了摸鼻子,“然后呢?” 周蕪指了指那張兩米的大床,“然后會把女主角一把抱起,往床上一扔……” 下一秒,周蕪雙腳離地,眼前有些發(fā)黑。 陸炤抱起她后轉(zhuǎn)了半圈走到床邊,故意松了手腕,懷里的人往下掉了掉,周蕪嚇得伸手環(huán)住陸炤的脖子,腦袋埋在他胸前。 不知道是沐浴露還是洗衣液的味道,陸炤身上散著淡淡的草本香味。 “扔在床上?”陸炤將人往上一拋,隨后又松了松腕子。 等周蕪下落了幾個厘米,他才彎腰才將人接住,“你確定要扔嗎?” 周蕪嚇得叫了一聲,然后賠著笑臉求饒,“不扔不扔,扔壞了你舍得?” 陸炤勾了勾唇?jīng)]理她,彎腰將人放到床上坐著,“老實坐著,我去給你拿吹風機?!?/br> 他進了浴室尋吹風機,翻箱倒柜地。 周蕪在床頭一口銀牙都咬碎了,揪著毛巾上的商標出氣。 她早就說了以陸炤這老古董性格,她就算脫光了躺床上都不會發(fā)生什么,岑清還偏偏要給她寄那些個沒什么布料的內(nèi)衣。 現(xiàn)在好了,穿都穿上了,明天要換洗,她都不敢把內(nèi)衣往陽臺上晾。 第43章 “剛搬來的時候買的, 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了?!?/br> 陸炤拆了包裝盒,將纏繞整齊的電源線一圈一圈散開。 “好古老的樣子……” 周蕪起身接過吹風機左右看了看,是某小家電的名品牌,樣式是好幾年前的舊款了, 不過還是嶄新的。 “你都不吹頭發(fā)嗎?吊牌都沒拆?!?/br> 陸炤抬手抓了抓頭發(fā), “不吹, 沒幾根頭發(fā), 一擦就干?!?/br> 他頭發(fā)不會留太長,一般用毛巾擦擦, 然后晾一會兒就干了。 吹風機上掛著的吊牌滑落, 周蕪蹲下身子,撿起來看了兩眼。 周蕪身上穿的是睡袍,料子輕薄順滑,隨著她彎腰的動作, 領口處露出大片肌膚。 側(cè)邊的系帶開了,肩頭一側(cè)的睡袍滑到了小臂處。 右肩和后背暴露在空氣中, 隱隱能看見一側(cè)的蝴蝶骨和內(nèi)衣。 這件是岑清送的好幾個款式里最保守的了,黑色的,沒有鏤空和花邊。 款式十分新穎, 兩側(cè)各有十余根細細的帶子,而且是掛脖系帶的。 周蕪看了吊牌上的介紹語, 說是能給另一半拆禮物一樣的興奮感。 興奮不興奮周蕪不知道,剛才洗完澡穿的時候倒是給她折騰出了一頭的火。 流蘇一樣的帶子要一根一根的系上,她系了幾根手就酸的不行。 而且照了鏡子覺得……很丑。 誰知道拿過包裝盒上的模特圖一看, 人家是十根一摞一塊兒系的,害得周蕪又一個一個拆了。 陸炤微微撇過頭去,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看見蝴蝶結就想拆,這是個怪癖,得改。 周蕪拉好衣服起身,晃了晃手里的電吹風,“插哪兒?” “床頭?!?/br> 周蕪走到床頭自然地坐下,拔了他的手機充電器,然后打開吹風,側(cè)著頭吹頭發(fā)。 水珠打到了臉上,周蕪心疼她的護膚品不敢用手抹掉,“有紙巾嗎?” “旁邊床頭柜里。” 陸炤這會兒立在床頭一動不動,雙手插兜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蕪熄了吹風機,彎腰去拉開床頭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