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唐梨疑惑地看向阻止她關(guān)窗的晏先生,眼帶詢問。 可是晏先生卻根本沒有看她,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屋內(nèi)某處,眼睛一眨不眨,眼底似乎有黑暗的風(fēng)暴聚攏而來,升騰而起。 唐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是韓景掛在床頭的艾jiejie墨寶,那幅畫又恰是韓景本人的肖像圖,所以他一向最是寶貝。 唐梨還以為晏先生只是對這幅畫感興趣,便稍微介紹了兩句:“這是我jiejie的畫……” 她還未說完,扶著窗的手掌心突然一空,窗框瞬間碎成了齏粉,窗玻璃轟然落地,碎了一地的渣滓。 半個多月來一直是彬彬有禮的晏先生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一般,神色暴怒,目眥欲裂:“她怎么敢?!”畫別的男人?! 他抬手一抓,墻上的畫迅速朝他飛來。晏先生把畫抓在手上,動作卻突然一頓。 “你jiejie?!” 他突然意識到唐梨剛剛口中說了“jiejie”兩字,猛然扭頭看她,唐梨被他那一手隔空取畫的能力和此刻眼中瘋狂的神色一驚,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可晏先生瞬間就逼上前來,驟然惡狠狠地掐住唐梨的脖子,將她抵在廊柱上,眼神猩紅地問她:“說,她在哪里?” “咳咳,”唐梨被他掐住脖子高高舉起,雙腿懸空,徒勞地在空中掙扎蹬踏,她憋紅了臉,嗓子里艱難地擠出一個破碎的音,“誰?” “阿瓷……在哪里?”晏先生的瞳孔里好似翻滾著巨大的漩渦,仿佛要將唐梨徹底吞噬進去,原本清俊的臉上帶了十足癡狂的神色,十分扭曲,似地獄里出來的羅剎惡鬼,讓人見了心驚。 “我,咳咳,不知……道。” 唐梨的腦子因為缺氧已經(jīng)不是很清楚了,但僅剩下的一絲意識仍然在提醒她——這人是個瘋子,想找艾jiejie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絕對不可以透露出一絲關(guān)于艾jiejie的事情。 晏先生手下毫不留情地用力,幾乎可以聽見唐梨的頸骨被擠壓得咯吱作響的聲音,他無情而冰冷地開口:“不說嗎?” 唐梨緊閉嘴巴不再回答,而是雙手死死地扒著晏先生的手,想從鐵箍一般的手掌下掰出一絲生存的縫隙。 “你不說,我也遲早會找到她的,”晏先生像丟下一個破布娃娃一樣隨意將唐梨丟在廊下的地面上,伸出手在她的心臟上方起了個古怪的手勢。 黑氣迅速籠罩住了唐梨的身體,她的臉色rou眼可見地灰敗下去,奄奄一息。 “也好,最后一絲別浪費了?!?/br> …… 韓雨琳回來的時候,只看見唐梨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瓢潑大雨中,艾瓷留下的那副畫竟絲毫不受雨水的影響,正在熊熊燃燒,那火焰還透著幾分詭異的黑色。 “梨梨!”韓雨琳沖上去抱住唐梨,“你怎么了?” 唐梨虛弱地抬起手指向屋外。 韓雨琳順著她勉力抬起的手臂望去—— 遠遠地,是一個黑色的清瘦身影漸行漸遠,最終徹底消失在雨簾中。 大雨嘩嘩地從天上潑下來,好像永遠沒有盡頭。 …… “所以……你是為了保護我,才用唐梨的名字來掩蓋我的存在?”艾瓷聽完了韓雨琳的敘述,神情很是凝重。 但姑且不論韓雨琳這個做法會不會有效,另一件事情更讓她在意:“唐梨不是倒霉,是有人偷了她的氣運?!本秃皖櫷ヒ粯?。 顧庭和唐梨的相通之處到底在哪里?為什么總有人對他們下手呢?她有種預(yù)感,這背后是一個極大的陰謀。 還有這個姓晏的。 在艾瓷的記憶里,從未有過這樣一個姓晏的人物。那他為什么一定要找她呢。 送走韓雨琳,艾瓷難得有些心情沉重。 對于習(xí)慣了一切盡在掌控中的艾瓷來說,這種有不明敵人潛伏在暗的感覺相當(dāng)不好。 …… 第二日。 黃導(dǎo)的動作是真的快,一天的工夫便找到了新的韓雨琳扮演者。 艾瓷這日又是早早地尾隨著顧庭來到劇組,確定一切無異常后就去了老地方窩著,不打算加入任何八卦新韓雨琳的小組中。 可田啟一碰見她就興奮地告訴她新的韓雨琳已經(jīng)進組了,也是個新人,看起來后臺很硬。艾瓷毫不意外。 ——她已經(jīng)知道來的人是誰了,還是個熟人。 “艾瓷艾瓷!我終于來啦哈哈哈哈哈!”溫爾熱情地在遠處沖艾瓷招著手,一路小跑過來,到她面前就立刻撲上來給了艾瓷一個大大的熊抱。 自從燒烤攤一別之后,她們就只能微信聯(lián)系,不過感情倒是沒因此變淡,反而因為有不少共同語言而急劇升溫。 溫爾抱著艾瓷的胳膊興奮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微笑的艾瓷:“……驚喜?!?/br> 溫爾接著憤憤道:“你是不知道我簽訂了多少不平等條約,割了多少地,賠了多少款,才換來江吾的讓步,讓咱倆能重新雙劍合璧,闖蕩娛樂圈!” 艾瓷揚眉:“江吾……會讓步?”那種男人控制欲那么強,當(dāng)初能容忍溫爾離家出走兩天一夜,她都已經(jīng)覺得不可思議了。 溫爾繼續(xù)憤憤道:“江吾那個人真是太過分了!當(dāng)時竟然闖進女廁所抓我,簡直是流氓!色胚!強盜!變態(tài)!還不給我機會和你道別!” 已經(jīng)在微信上收到過無數(shù)次這段話的艾瓷默默提醒她:“……你已經(jīng)把這段寫成了萬字討賊檄文,不必再強調(diào)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