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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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我又闖禍了! 頓時,我臉色煞白,呆在了那里,腦子里就像炸開的油鍋,劈里啪啦地咋咋作響…… 老爸拖著不方便的腿去隔壁攤上撲火,還連連向攤主賠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無奈火勢很大,根本無法撲滅,那一攤漂亮時髦的絲巾沒多久就化成了灰燼。 攤主急紅了臉,沖著我爸吼道:“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嘛?!我看你是眼紅我的生意比你好,故意放火燒我的攤位吧!” 我趕緊沖了過去,扶住老爸,誠懇地向攤主鞠躬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不要為難我爸!” “說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了事了?你知道我這些絲巾進價都很貴的嗎?”攤主嘶啞咧嘴,指著左邊燒焦的絲巾邊,“這是土耳其進口,”又指著右邊的那團黑焦,“這是愛馬仕工廠代工的正品……” 攤主的聲音揚得老高,引來不少人圍觀。 “靈子,你站一邊去。”老爸將我護在身后,客氣地對絲巾攤主說,“請不要為難我女兒,不就是賠錢嗎?多少錢,我賠給你!” 聽老爸這么一說,攤主的態(tài)度緩了一些,jian商的本質也顯露無疑。他眼珠一轉,說:“這可是你說的,賠我五萬塊,這事就當過去了?!?/br> “五萬?!”我立馬反駁,“你蒙誰呢,就你這種質量的絲巾,值五萬塊嗎?!有本事,你拿你的進貨單什么的出來看看!” 攤主也被我堵得半天無語,圍觀的吃瓜群眾也在一旁跟著附和我。 隔了好一會,攤主又扯著嗓子,趾高氣昂地吼:“怎么,不服氣?我沒告你們故意縱火算是客氣了!” “……”這下輪到我無語了。 老爸倒是毫不示弱,說:“告就告,誰怕誰!” 我們爭執(zhí)不下,維持市場秩序的協(xié)警過來了。他盤問一番圍觀的群眾后,責令攤主拿出進貨單據。在協(xié)警和圍觀群眾的壓力下,攤主無奈拿出了進貨清單。 最終,賠償金額為定為三萬元。 雖然只有三萬,但這對我們這樣的家庭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數目,大半年的生活費,一下就沒了。 我很自責,老爸卻沒有怪我,我心里更過意不去了。老爸拿出計算器合計了一下家里所有的錢,就差五十元。 老爸試圖和攤主說情,可絲巾攤主得理不饒人,兩人就為了這五十塊,糾纏不清。 為了快速解決問題,我拿起老爸的手機撥打了蘭夕的電話。 “夕夕啊……”我的聲音有些艱澀,那句“你能借我一點錢嗎”卡在喉間,說不出口。 講真,我長這么大,從來都沒跟任何人借過錢。即使蘭夕是我的死黨,我也有些難以啟齒。 我話未出口,蘭夕就帶哭腔對我說:“靈子啊,我怎么辦?” “夕夕,你怎么了?”我擔憂道。 “靈子,你記得前幾天打電話給我,我說遇到麻煩的事了嗎?” “是的,到底怎么了?” “我第一筆業(yè)務虧大了,現(xiàn)在欠了一屁股債,老爹還趁機把我銀行卡凍結了,我怎么辦啊……” 蘭夕這番話對我來說無疑又是個晴天霹靂,看來的她的情況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她都這樣了,我哪里還有臉再開口問她借錢。 只是,欠絲巾攤主的五十塊,欠雷震宇的那三百萬美金,該怎么辦?是徹底走投無路了嗎? 此刻,我的腦子里亂成了一團麻,怎么都理不清,頭頂的天空更是一片漆黑…… 我發(fā)著愣,不知誰推了我一把,我猛一個踉蹌,“哎呀”驚叫一聲,差點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一直好聲好氣跟絲巾攤主求情的老爸瞬間怒了,沖上去狠狠給了隔壁的絲巾攤主一拳,正中其臉,大聲警告道:“叫你打我女兒!” 絲巾攤主用手捂住了鼻子,疼得吱哇亂叫。待他放開手時,手上沾了些血跡,他裝腔作勢地嗷嗷直嚎:“呀呀呀,打、打出血了……” “打的就是你這個王八羔子!”老爸仍然不解恨,揮起拳頭又要一拳下去。 現(xiàn)場一片混亂,連協(xié)警都管不了了。 我忙上前拉住老爸,勸解道:“爸、爸!別打了……” 老爸依舊很沖動,他揮起拳頭,還要往前,嚇得隔壁攤主連連退后。 “你等著……我讓你放火燒攤,不賠錢,還打人,好!我今天不但要讓你一分不差的還錢,我還要讓你蹲拘留所……”隔壁攤主邊躲邊掏出手機,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喂,110嗎……” 我慌了神,行動完全不經大腦控制,猛沖上前拉住了攤主的手搶過電話,瞪著他,無比堅決地說:“不就是五十塊錢嗎,好!” “靈子……”老爸擔憂地看著我。 我指著絲巾攤主,狠狠道:“你等著,我會一分不差的給你!” 我咬了咬牙,硬著麻木的頭皮,沖出了人群,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算是我粉身碎骨,也不能讓老爸因為我的過失受到一點委屈! * 半小時后,我站在了rays金字塔的塔尖。從我剛才來到這里,就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攔,一切那么順理成章。 雷震宇穿著墨色的修身西裝,悠然自得地坐在他的鐵王座上,似乎對我的到來并不意外。 “你好啊,葉小姐?!彼貑柡蛄宋乙痪洹?/br> 每次看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我都有想要沖上去打人的沖動。但我不能那么做,我是來求他的。 我滿臉漲得通紅,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一話:“我愿意接受你的‘好意’!” “哦?”雷震宇裝作很意外的樣子。 我厚著臉皮說:“不過在那之前,能不能請你先借我五十塊錢!” 我發(fā)誓,我長這么大,從來沒這么丟臉過。但為了老爸,我特么豁出去了! 聽到我的訴求,雷震宇目光一滯,并沒有立刻答復我。 辦公室里一片靜默,我越來越不安,心臟怦怦直跳,也不敢看他,右手的食指下意識地撥動起我的下唇。 每當我緊張、糾結、或害羞時,我都會不自覺地重復這個小動作,根本停不下來…… “葉小姐……”雷震宇略帶慵懶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我剛一抬眼,他一把拉起我撥動著嘴唇的手,只稍稍一用力,就將我拉了過去。 “雷先生!”我驚呼著,整個人都撲在他身上。 “嗯?”雷震宇的右臂圈住了我的腰,那張酷似洛辰的俊顏靠我越來越近。 我整個人被迫緊緊貼在雷震宇身上,全身的血液在血管里翻滾,內心激起無數的恐懼和慌亂,那顆緊張不安的心也強烈地敲擊著我的胸腔,似乎要從我的胸口迸出來一般。 我用力將頭往后靠,想要拉開與他的距離,并再次請求他說:“能、能不能請您先借我五十塊!” 他邪魅一笑,拉著我的右手放到他微涼的唇邊,語氣曖昧的問:“你是以寵物的身份,請求主人嗎?” 他微涼的唇瓣輕輕觸過我的指腹,濕熱的氣息纏繞在我的指尖,挑起我全身一陣戰(zhàn)栗。 盡管我害怕,盡管我不甘心,盡管我覺得很屈辱,我也要硬著頭皮頂著,咬牙道:“是……” “很好?!?/br> 他嘴角浮現(xiàn)一絲滿意的弧度,輕輕放開了我,然后拿起桌上一疊不薄不厚的白紙甩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那疊紙,又看向他,“什么?” “協(xié)議。”他冷冷吐出兩個字。 “協(xié)議?什么協(xié)議?” “你說呢?” “雷先生,我不知道你要給我協(xié)議做什么,但我現(xiàn)在真的很需要拿這五十塊去救命,其他的事情,能不能等我救完人再回來談?不管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的,只要能救老爸,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雷震宇冷眼看我,抿唇不語。 “雷先生要是信不過我,大可以讓你的人陪我走一趟,等我辦完事情,我就回來找你!你要簽什么協(xié)議也好,要我做什么都好!求求你!” 我說得非常誠懇,眼中不禁泛起了淚光。 他望著我,有一瞬,我似乎看到他深邃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但轉瞬即逝,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雷先生,求求你……”我再次真誠的求他,聲音里有些哽咽。 他避開了我的目光,拿起辦工作桌上的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l(fā)ucy,準備好五十塊放在前臺?!?/br> 我先愣了一下,隨即又反應過來。大概他這么大的老板,身上不會帶現(xiàn)金吧。 不過,聽他跟lucy說的話,應該是同意我的請求了。 火燒攤位的事總算塵埃落定,我終于舒了一口氣,可我不知與雷震宇做了這樣的交易后,等待我的將會是怎樣的命運…… * 等我順利處理完絲巾攤主的賠償問題,再次回到金字塔大樓,夜幕已然降臨,“魔王之眼”里的海底世界在夜里顯得愈發(fā)神秘詭譎。 從“魔王之眼”看向外面,黑暗里點綴著闌珊的燈火,好像星云璀璨的宇宙。雷震宇閑適地坐在他的鐵王座上,仿佛他就是宇宙的中心,掌控著一切的命運。 辦公桌上擺著先前那份協(xié)議,黑色桌面與白色紙張形成鮮明對比,強烈地刺激著我的眼球。 “簽吧。”雷震宇冷冷吐出兩個字,像是命令,又像是催促。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辦公桌上的那份協(xié)議,封面上白紙黑字,清楚地印著——“協(xié)議書”三個字。 我心里一緊,這所謂的協(xié)議書,就是我的“賣身契”,一旦簽下這份協(xié)議,往后的三百天,我就是他的“寵物”了。 我并不清楚那到底意味著什么,但我自己跟他做了交換,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畏懼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夜色光影中,他盯著我的眸子是深暗的,仿佛一張網,而我仿佛是他的獵物,無路可退…… “我……我是答應跟你簽約,但、但……我并沒說今天就簽!”我不知哪里來的勇氣。 他冷笑著起身,朝我走來。 我屏息后退,說:“雷、雷先生,我還沒簽約呢!” 他步步逼近,將我逼到了墻上。 我背靠墻壁的那一刻,他的雙臂順勢撐在墻上,將我禁錮在墻壁和他之間。 “雷、雷先生……”我抬頭仰望他,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 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語道:“我能理解葉小姐的心情,你今晚盡管好好準備?!?/br> 濕熱的氣息在我耳邊拂過,我猛地一個哆嗦,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什么?” 雷震宇轉身走向辦公桌上,拿起桌上的協(xié)議甩給我,“明天早上八點,逾期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