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可不是嘛,我就說野豬種有什么好的,rou膻味腥就算了,還特別鬧騰!弛大媽,你可要想好了,要不要買這只!”云嫂長著一張好人臉,可那一肚子壞水比石來娣有過之無不及,只是善于掩藏、心機深重,在外人看來是老好人而已。 弛大媽的臉都綠了,“云嫂,他小姨子看不慣我,說點難聽的就算了,你瞎摻和什么勁兒?你不買豬仔就給我回家去,少不得老陽又出去惹事,被打得鼻青臉腫回去!” 云嫂只覺空氣中有一只隱形的巴掌,把她的臉扇得噼里啪啦,一口氣悶在喉嚨出不來,若不是有大人在,恨不得竄上去拎起麥小芽一通暴打,“喲呵,春香,只準你買?不準我賣嗎?看來你和麥小芽的關系也不怎么樣嘛,我是來買豬的,你把我往外趕,芽婆子聽了該多寒心!” 話語間一雙刀子似的眼眸瞟了麥小芽一眼,見她沒有說話,便繼續(xù)打嘴炮,“小芽,我說你死了爸、走了媽,反而變得比以前能干了!什么都能干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干不凈的人,送上門幫你做這個那個的?否則,憑你一個小丫頭,母豬一嘴撓子把你撓死了都沒人知道!” 她說話用的是輕飄飄的語氣,說出的話卻是比刀子還鋒,比詛咒還惡毒,麥小芽真想一巴掌把這只討厭的蒼蠅給拍死! “給我閉嘴!”麥小芽冷不防一句粗口,把云嫂那張堪堪能刮下二兩粉的大白臉給震懾了一下,剛想說點什么,卻被她殺人的眼神給喝止! 見她吃癟,石來娣煽風點火的興趣更高了,安慰性地拍了拍云嫂的肩膀,“哎喲,云嫂,你好歹是藥房的掌柜,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口齒伶俐,怎么連一個十歲的孩子都怕?” 麥小芽冷笑,二人果然狗咬狗一嘴毛。 云嫂偏巧不跟她斗嘴,把矛頭指著麥小芽,“小芽,你怎么能對長輩這么無禮呢?上次在陸家,你對我們家老陽做的那檔子事兒,可忒沒禮貌了。我知道你死了爹走了娘,可基本的尊老愛幼還是要的,不然住在危家,臟了危家的門楣可不好了!” 這話毒辣,連莫二和弛大媽都聽不下去,正要拿話反駁她,卻見一道影子從眼前掠過,麥小芽脫了鞋子,把一只臭鞋塞進了云嫂巴拉巴拉直動的嘴唇! 世界清凈了! 麥小芽一手叉腰,冷怒而霸氣地沖她冷冷道,“云嫂,你也知道什么叫尊老愛幼?。康降资钦l先出手挑事兒?都挑到我家門口來了!你要不想買豬仔,就給我滾回家去,好好學習一下尊老愛幼!” 同行買豬仔的有七八個人,誰也沒想到麥小芽會來這一手,從前的麥小芽是個受氣包,就算受了家人的氣,也只能躲著偷偷哭,可此刻看云嫂的嘴被臭鞋底撐得老大,像一只硬嘴鴨子,怎么看怎么滑稽,紛紛噗嗤笑出了聲。 云嫂還不知怎么回事,只覺嘴巴又痛又臭,取下那物才發(fā)現(xiàn)是只臭鞋,頓時氣得渾身篩糠般亂顫:“天煞的麥小芽!你這個……” “潑婦!”麥小芽cao起另一只鞋底,“要罵街請到街上去,在我的地盤你得服我管!”說著鞋底子在巴掌上噼里啪啦抽了兩下,分明是在示威,若是云嫂敢再說一句,就讓她藏藏被鞋底抽的滋味! 云嫂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什么話也說不出來,突然大哭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勁拍地面,拍起了一陣煙塵,“救命?。∫獨⑷死?!麥小芽這個殺人犯要打死我!來娣,你快去幫我把老陽和村長叫來!我就要被打死了!” 石來娣還沒理清腦回路,一聽讓她幫忙找村長,只要能給麥小芽添堵的事,她很樂意為之,答應著便撒丫子似地向村口跑。 卻不想才走下山坡,就被一個英挺俊秀的男人給攔了路,“站??!”低沉的嗓音充滿了威脅。 看著那張俊逸的側顏,石招娣晃了一下神,天底下還有這么俊逸出塵的男人?比起她家老頭子,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簡直沒法比。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請村長作證(5更) 可當看清他的正臉,石來娣就像看見了鬼,滿目駭然恨不得長了四條腿,可他的聲音像磁鐵一樣,令她腿軟走不動了。 “我說過,不準再出現(xiàn)在白石村,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危景天瞳孔微微瞇縫,本來他不屑于威脅一個鄉(xiāng)野村婦的,可她敢為虎作倀、欺負麥小芽,他得破了不打女人的前例。 石來娣兩條腿肚子顫顫巍巍,一股熱流從兩腿間流下,赫然是尿褲子。只要想起當日在莫家的一戰(zhàn),石耀貴的一雙手可算廢了,連碗筷都拿不了了。她聽說危景天離開了白石村,回部隊去了,才敢進村作威作福, 她時運不佳,危景天神出鬼沒,根本沒有離開村子,外人無一人知曉。 “危……危家少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您高抬貴手,別跟我一個鄉(xiāng)野村婦計較……我再也不敢了……”石來娣腿一軟撲通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四個響頭。 可危景天不為所動,從袖子里拿出一柄手槍,“石招娣是怎么死的,你也許不知道。當時,她看到我的槍,嚇得昏死過去,我不介意把她送上房梁!” 那腹黑陰森的語調(diào),不容置疑的神色,儼然一切是真的。 石來娣磕頭如搗蒜,把額頭磕破了都不敢抬頭,“壯士,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危景天收起了手槍,冷冷睥睨了一眼,“那好,你就將功補過,去把村長找來?!?/br> 石來娣抬起那張磕破的難看的面容,疑惑不解,不知要他要干什么,可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她比石招娣聰明一點,識時務者為俊杰,她爬起來,跌跌撞撞向村口跑去。 危景天盯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對身后揚了一下手,一個身材結實的男子出現(xiàn),“少爺,有什么吩咐?” “盯著她!”危景天沉郁的音調(diào)下了命令。 林兵得令告退。 危家,云嫂還在地上撒潑打滾,可絲毫不妨礙麥小芽賣豬,幾個村民見肥胖的豬仔都要被挑走了,都躍躍欲試下單,“小芽,我要那只黑額頭的!” “芽婆子,那只黑額頭的是我的!別讓人搶走了!” 麥小芽少不得平均分配,剛才的糟心事兒一點也沒影響她的心情,笑盈盈地招呼著:“好嘞!都有哈!每一只都長得膘肥體壯,體重差不多,外形不會影響豬仔的成長!” 為了留住客人,麥小芽給每只小豬便宜了二十塊錢,本來一百塊錢的豬仔本,只要八十塊就能買到,對于普通家庭來說二十塊還是很多的。 豬仔很快被一搶而空,麥小芽忙了半天,云嫂就在地上哭嚎了半天,鄉(xiāng)民們也懶得搭理她。 “云嫂,你快別在這哭喪了!我們來做生意,圖的是和氣生財!”有人奉勸她。 可她偏不順坡下驢,一個勁兒瞅著山坡下,暗想村長怎么還不來?豬仔都要賣完了,得了麥小芽實惠的人肯定選擇相信麥小芽??蓯旱氖瘉礞罚尤或_她! 云嫂是白石村有名的笑面虎,被麥小芽塞臭鞋不說,她的存在根本沒有阻止麥小芽做生意,眼見她大把大把錢入賬,眼紅心急,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趁著麥小芽招呼客人的功夫,把豬欄門拉開了。 兩只豬仔、兩只公豬和母豬紛紛跨過豬欄門,在院子里閑逛。 “看你怎么收場!”云嫂拍拍手,惡毒地淬一口唾沫,向山下走去。 “哎呀,小芽,你家豬跑了!”不知誰聽到豬的哼哼聲,大喊一聲,受驚的豬群在院子里亂竄,公豬的骨子里流著野性的血液,難得出欄一次,在地上亂拱撒歡,把院里雞窩的門給撞飛了,一群生蛋、孵雞仔的母雞“咯咯咯”滿天飛,撲得滿地灰塵。 麥小芽大呼不好,發(fā)現(xiàn)云嫂不見了,豬欄門開了,一定是云嫂干的,幾個村民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紛紛怒斥云嫂心太毒。 “大叔大嬸們,你們把自個的豬仔護好,千萬別跑了!”麥小芽慎重交代幾句,便把院門關上,關門前只見云嫂被什么人給押送回來了,她的白臉更白了,露出前所未見的驚恐、駭然,仿佛身后押送她的不是人,是鬼一樣。 可她身后的明明就是村長李世貴,麥小芽不禁好奇,李村長的威望什么時候這么高了!云嫂旁邊是同樣顫巍巍的石來娣,好家伙,鐵定是石來娣把村長請來,找麥小芽麻煩的! “小芽,我聽說麥家出了事,讓我進來看看唄?!崩钍蕾F帶著諂媚和哀求,趴在門縫里問。 麥小芽沒心情管他,來者明顯不善! “你們來干什么?我正忙著呢!”硬邦邦的口吻,麥小芽怒瞪了云嫂一眼,云嫂也正在得意而驚恐地看了她一眼,把目光迅速透過門縫往里拼命瞧,見院子里雞飛狗跳,心里好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