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危嚴滿目贊許:“太好了!那我們說做就做,明兒個我把田地翻新了,搭上土隴,就能播種了?!?/br> 意見得到了廣泛的認可,群眾基礎有了,那接下來就是怎么種、種多少的問題了。 翌日是星期三,照例麥小芽還得做好早餐,和一雙弟妹去學校上課的,她趁著露水兒沒散去,進山又采了一些蒲公英的種子。 采得多了,麥小芽也得出了訣竅,發(fā)現一些還沒開傘的花骨朵兒也能采了,放在籃子里擱上一天,放學回家后,傘子開了,露出白色的小絨毛,再把絨毛兒用手搓掉吹走,一把上好的蒲公英種子就到手了。 不知不覺,她也采了兩天的種子,足有三斤多,九月份的江南天氣溫暖,完全可以隨收隨播。 在危嚴把土地翻新之前,麥小芽照例每天晨起采種、進山挖采蛇舌草,可隨著天氣變亮,蛇舌草長勢變慢,她的收入就像被壓扁的海綿,錢財只出不進,不得不動用父親的撫恤金。 課堂上,麥小芽無神地翻看著語文課本,可每篇課文都沒提合適的生財之道,心下煩悶,便“嘩啦啦”翻了兩頁,啪地合上書,和自己賭氣。 新校長岳瑾瑜向她投來費解的一瞥,這小妮子從獄中回來,是越發(fā)沒心思讀書了,便不動聲色地向她扔了一顆粉筆頭,正巧打在她的額角,“誰丟我?”發(fā)出吃痛的嘶嘶聲,麥小芽蹭站了起來。 學生們做習題做得正煩,不少學生發(fā)出吃吃的笑聲,幸災樂禍地等麥小芽被校長懲罰。 “小芽,你干嘛呢?我們正在上課!”麥玲玲怕怕地瞄了岳瑾瑜一眼,扯了扯她的衣角。 鶴立雞群的麥小芽終于發(fā)現自己被幾十雙眼睛聚焦了,后悔腦子宕機當眾出丑,又見岳瑾瑜的臉色有點黑,只得后悔而尷尬地拍拍腦門,訕笑著坐下來。 岳瑾瑜走過來:“習題做完了嗎?” 麥小芽只當他要懲罰她,忙把寫滿的習題呈上去,“老師,我都寫完了。”岳瑾瑜快速查看了習題的答案,麥小芽居然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把二十道選擇題、五道造句和兩篇看圖說話、一篇小作文,都做完了,而且答案也完全正確,有些題目就是連大人也沒她想象力好,回答得很有深度。 尤其是作文題的答案,令岳瑾瑜對她刮目相看,作文題目是:如果你的父母想再生一個孩子,征求你的意見,你會怎么回答? 麥小芽的答案不同于其他學生或同意或反對,然后給出意見的理由,她說: “如果我父親還能活著生下一個弟弟或meimei,如果我母親愿意守在父親和我姐弟仨的身邊,我將感謝上蒼賜予我們團圓的機會。他們想生幾個就生幾個,我已經想好了養(yǎng)活他們的方法。 我只想一家人團團圓圓地在一起,不論生多生少,我們對彼此的愛和依戀,不會因為人多人少而有差異?!?/br> 看完答案,岳瑾瑜的喉嚨僵硬了。 生人作死別,要承受的悲痛,對大人、孩子,并沒有不同。 岳瑾瑜深深地看了這個面色瘦黃的女孩,越發(fā)疼惜她的身世可憐,可難能可貴的是她沒有被重壓擊敗,憑著十歲的肩膀挑起了生活的重擔,養(yǎng)活了一雙弟妹。 不過,岳瑾瑜在課堂上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成績再好的學生,當眾口頭表揚的時候,也是板著一張撲克臉的,收了麥小芽的習題,示意她坐下別干擾他人。 麥小芽摸了摸鼻子,翻起課本來。 這時,一個時髦婦人出現在教室門口,她穿著一套鵝黃色淑女連衣裙、留著披肩長發(fā),清純而豐腴,一瞬間吸引了幾十雙眼睛的注意,因為實在太養(yǎng)眼了。 她伸手敲了敲門,深不見底的眸子盈滿了笑意,看著岳瑾瑜。 “你怎么來了?”岳瑾瑜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問那婦人。 婦人見他沒有招待自己的意思,有些失落,臉上還是含笑地:“你幾天沒回家,我來看看你?!?/br> 岳瑾瑜沒有反駁她,也沒有解釋沒回家的原因,撲克臉有些黑,對學生說了一句“上自習”,便離開了教室。 麥小芽對校長的了解僅限于危景天的師兄,除此之外一無所知,不過,看得出來他也到了適婚年齡。 “這位是師母?”習題根本沒法壓抑學生們八卦老師私生活的熱切興致,麥小芽和同桌交換了一個眼神,嘻嘻笑開了。 “這要是師母,岳老師的孩子得多漂亮!”麥玲玲托著小手兒一臉花癡狀。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后桌是男神(4更) 麥小芽腦海里出現了一張空白的面孔,如岳瑾瑜的狹長單眼皮,點染些許夫人的陰柔,如畫的眉目完美無瑕,膚色當然要隨夫人的蜜合色,如鵝脂點綴著些微青春痘,應該很帥氣,嘴唇就來個櫻桃小唇吧,臉長得帥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哈哈,一副完美的男西施美人圖完工,麥小芽又翻開語文書走馬觀花地瀏覽著,不得不說她一個二十多歲的靈魂,拘在十歲的軀殼中,坐在匣子般的教室里上早已滾瓜爛熟的課程,是多么地無聊。 她偷偷抽出了一本醫(yī)書,翻到種植草藥的頁碼,讀得津津有味。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新來的四年級學生,洛一達?!辈恢螘r,岳瑾瑜領著一個少年,走上講臺。 在抬眸瞬間,麥小芽驚呆了,眼前的洛一達單眼皮、櫻桃小唇,皮膚是光潔白皙的蜜合色,一身灰色t恤和長褲,恰恰是她腦海的男西施美人圖活了過來,被她的驚呼吸引,寒星般的兩丸眸子向她看來。 麥小芽只道陸清妍是美人中的美人,沒想到洛一達的美貌比她有過之無不及,明明一個側影就能成光源聚焦所在,偏偏給了她一個大寫的正臉,麥小芽自問她是純粹的務實派,花癡什么的與她風馬牛不相及,卻不想洛一達的出現扭轉了她的世界觀。 她坦然而直白地直勾勾地盯著他,洛一達,一個男性得不能再男性的名字,卻放在一個妖孽般的世紀美男身上,麥小芽真不明白他的父母是怎么想的。 此時,洛一達也在看她,那目光清冷如月,仿佛墨黑的池水上浮著一層淡淡的霧氣,淡漠、疏離、微微詫異,不緊不慢地向別處投去。 “咳咳”岳瑾瑜的咳嗽聲把麥小芽拉回現實中,她尷尬地把頭埋在書堆里。 下課鈴響起。 洛一達被安排在她的后桌,平日那張桌子是張丫丫坐的,張丫丫的爸爸去世之后,她媽幫她辦了輟學,讓張丫丫在家砍柴挑水,照顧年幼的三個meimei。后桌就空了出來,洛一達剛好補上。 只見他斜挎著一個淡藍底飄白云的書包,洗得很干凈,纖塵不染,散發(fā)著薄荷的清香,麥小芽下意識抽了抽鼻子。洛一達抽出紙巾,在桌子、椅子上擦拭,那手指像修長長節(jié)的白玉,在本就干凈的桌上來回擦拭了幾遍,直到纖塵不染,這才把書包塞進桌子,抽出一本書來,麥小芽居然看不出那是什么書,因為它被一層書包同款的淡藍色、飄白云紙張給包裹得嚴嚴實實,直到他翻開露出兩個飄逸的行書字體:語文! “看夠了嗎?”清冷的聲音傳來。麥小芽以為她只是用余光側側偷瞄不會被發(fā)現,沒想到洛一達一語就戳破了她的偽裝,臉紅到了脖子根,麥小芽恨不得鉆進地縫里。 麥小芽見偽裝不成,揚了揚波波頭,向麥玲玲望去,噗,她的臉比麥小芽更紅,頭低得快趴在桌子上了,莫非洛一達說的是她? 被戳穿的麥小芽帶著破罐破摔的心態(tài),頗有幾分流氓氣息地來了一句:“咳咳,字寫得不錯嘛?!?/br> 洛一達那雙妖孽般好看的眼睛,幽冷地瞪了她一眼,不錯,就是眼皮微挑、瞳孔放大,帶點疏離的敵意瞪了麥小芽一眼。 麥小芽的女漢子氣被徹底激發(fā)了,嘿,好家伙,居然敢瞪本麥爺我!然后,麥小芽嘴角邪肆地咧了一下,“脾氣還挺大。” 洛一達輕輕地合上書,兩丸幽冷的眸子詫異地盯了麥小芽一眼,清脆微沉的聲音問:“你叫什么名字?” 麥小芽才不是第一次和帥哥搭話,和大帥哥危景天從小玩到大,要說危景天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七十五,長得五官如雕刻的玉面男神,對她溫柔體貼、寵溺有加,她早已過了和帥哥對視一眼就滿臉通紅的年紀,更別說帥哥和她搭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