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什么?”麥小芽大跌眼鏡,他不是和麥小言一起的嗎?怎么會突然出賣她幫自己?難道前世的記憶出了差錯?見沈星辰雙瞳的誠摯不像是假的,麥小芽的心糾緊了,不可能錯的,狼行千里吃rou,沈星辰不可能從一匹冷血的狼變成善良的狗。 沈星辰又重復(fù)了一遍,這一次,麥小芽算聽清楚了,他并非變得善良了,而是要她記住今天的恩典是他施舍的。 “謝謝你?!焙唵蔚乇磉_(dá)了謝意,麥小芽只想盡快離開,去梁思翰處打聽最新的消息。可沈星辰并沒有放她走的意思,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話,麥小芽也沒仔細(xì)聽,看出了她的敷衍難耐,沈星辰終于放過了她。 而就在此時,獄警傳來了危景天探監(jiān)的消息,麥小芽的心咯噔一跳,沉重地閉上了眼睛,回了一句“不見?!北銖街毕虮O(jiān)獄走去。 吃了閉門羹的危景天,在會客廳遇上了沈星辰。 沈星辰正為麥小芽的疏離不忿,可見危景天連人都沒見到,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陰陽怪氣地譏笑他:“喲,危兄,你也來找小芽?” “也?”危景天微微睥睨。 “不錯,小芽不但見我了,我們還聊了天。嘿嘿,你不會連面都沒見,就被趕出來了吧?”沈星辰露出小人得志的嘴臉,與麥小芽交談幾句話其實(shí)和征服麥小言沒有差別,不過五十步與百步的距離。沈星辰甚至相信只要他用心,天下沒有他搞不定的女人! 危景天淡然而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雖然很討厭他的嘴臉,但也不愿和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較勁,沈星辰的眼神太過復(fù)雜,他身上有種東西,危景天很不喜歡,卻又說不上來是什么。 在沈星辰看來,危景天的淡定與不計較是出于懦弱和羞慚,語氣越發(fā)輕慢:“軍人,也不怎么樣嘛?!?/br> 危景天還是沒有出聲。 “嘿,你!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沈星辰心生狂躁,難得挑釁別人,居然被人無視,他的虛榮心怎么受得了?在他看來,危景天就該暴跳如雷、上串下跳,才對得起他的出手。 可是,無論哪一樣,危景天都沒有做,僅僅斜睨了他一眼,就像他并不存在似的,從他身邊擦過。 “危景天!不就是個新兵蛋子嗎?你牛氣什么呀?有本事你把麥小芽撈出來!沒有我替她作證,她就別想出來!”暴怒的呼喝從身后傳來,危景天不用回頭,就能想象他是一副什么嘴臉。 “你的證據(jù)不過是畫蛇添足,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全身而退的證據(jù)。”低沉的男中音勝券在握,沒有預(yù)想的感謝或者暴怒,有的只是不屑一顧,就像沈思年被開除后,年幼的沈星辰受到的待遇一樣。 不屑,才是真正的折磨。 “你胡說!沒有我的證詞,根本定不了麥小言的罪!只要一天定不了她的罪,麥小芽就要背一天的鍋!”沈星辰自以為饜足的證據(jù),被貶為毫無用處的畫蛇添足,他還洋洋得意地在危景天面前炫耀。奇恥大辱! “你不過看見麥小言在挖烏頭,可我們掌握的卻是麥小言毒害麥克儉的直接證據(jù)?!蔽>疤齑浇枪雌鹆艘唤z淡然而驕傲的笑意,就像君王睥睨小丑,把沈星辰的居功自傲、狂躁自負(fù)反襯得歷歷在目。 正巧梁思翰取了一疊材料,向危景天走來,看也沒看沈星辰一眼。 “我們有事問你?!绷核己舶奄Y料交給了危景天,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聯(lián)手,雙方都十分重視。 沈星辰忙攔住梁思翰:“你站??!你們這是在私相授受!我掌握的才是一手證據(jù),你怎么不問我?” 梁思翰耐著性子勸慰他收手:“小弟弟,我們有正事商量,不要搗亂!” 沈星辰把他的手從肩上撥開:“去你娘的小弟弟!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的證詞才是一手證詞,你找他干什么?” “小弟弟,你的證據(jù)只是從旁佐證,不是關(guān)鍵證據(jù),我們還要研討這一堆材料,你一邊玩去?!绷核己驳膿淇四樣行╇y看,沈星辰先惹怒了麥小言,又鼓搗著要見麥小芽,周旋于姐妹之間,梁思翰本就不喜歡他,現(xiàn)在又諸多說辭干擾辦案,能告訴他原因已經(jīng)是開天恩了,奈何他還不知足! 沈星辰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梁思翰一口否定,帶著危景天徑直離開。被晾在原地的沈星辰就像一個跳梁小丑,氣急敗壞地摔了一下椅子。 “你以為公安局是你家,想砸就砸?椅子壞了,照原價賠償!”一個暴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星辰回頭一看,守門的保安正瞪大了怒目,把一張摔壞的椅子扔到他面前。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偷梁換柱 聽到要割rou,沈星辰在心里哀嚎了一句,剛想上去和保安干架,想到身處警察局,就不得不把怒氣往肚子里吞,甩了兩塊錢逃也似的離開了公安局。 翌日,在少年法庭,麥?zhǔn)辖忝迷俅我娒?,來自麥家、危家的親人們出席了審判。 當(dāng)法官傳嫌疑人的聲音過后,麥?zhǔn)辖忝梅謩e從后門被押解進(jìn)門。麥小芽淡定地沖著危景天和鄭怡揮了揮手,對麥家人視若未見,徑直走上了審判席。相比她的淡定,麥小言見到劉雪芬時,哭喊著不愿上庭,卻被翠姑和麥香秀齊聲咒罵,“讓法官判你重罪!” 麥小言死灰般的冷眼在看到麥香秀后,恨得快滴出血來,而麥香秀似乎很怕她,頻頻躲開目光不敢正眼瞧她。 雙方遞交了證據(jù),實(shí)體證據(jù)對麥小芽大有裨益,而支持麥小言的只有尸檢報告,經(jīng)過一系列佐證,麥小言因蓄意謀殺罪被當(dāng)庭判決進(jìn)入少管所勞改八年,而麥小芽因用藥不明略懲薄貸,被判決了三個月的拘役,相對于麥小言的判決來說,已經(jīng)法外開恩了。 麥小言當(dāng)庭翻供,指證麥香秀是她的同謀,麥香秀也抖出了不少她的黑料,麥香秀被判決三個月的拘役。 三個月后,危景天從部隊(duì)歸來,把一本嶄新的戶口簿放在桌案上,并從后屋帶出一個瘦弱但俊俏的女孩,那人正是麥小芽。 “小芽,以后你就是全新的你。再也沒有人能為難你了?!蔽>疤旆_戶口簿的第一頁,戶主赫然是危景天,而家屬頁赫然寫的是“危小芽”,不錯,麥小芽沒有看錯,那是一個楷體加粗的危小芽。 “景哥哥,這是?”麥小芽眼眸的不解愈深。 經(jīng)過數(shù)月的洗煉,危景天長得越發(fā)英武不凡,修得整整齊齊的鬢角和俊挺的身材、輪廓分明的五官,更有男人的輪廓和氣概。 “小芽,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蔽>疤焐铄涞捻訙厍橛縿?,一汪春水般的柔情似乎要把她眉間的愁容洗滌干凈。 麥小芽仍然不解,前世的她被麥小言算計,從劉德全事件開始,就沒有了還手之力,根本沒遇到今生的奇遇,“什么叫做你的人?”她的臉龐紅漲。 “我是說,以后你就是我危景天認(rèn)養(yǎng)的meimei。”見麥小芽的囧樣,危景天只覺她胭脂紅的雙頰越發(fā)純真可愛,“我已經(jīng)年滿十八歲,而且有了養(yǎng)活自己的能力。我托我外公的關(guān)系,辦了一本戶口本,以后你就和我一樣,都是城里人了?!?/br> 竹節(jié)般的手指指著一個陌生而熟悉的城市名,江城。 “危小芽?不行!我……”麥小芽怎么也沒想到出獄后的第一天,回到熟悉的白石村,她卻換了一個身份,一個農(nóng)村孩子夢寐以求的城市戶口,可她不能要,她的離開將給一雙弟妹帶來怎樣毀滅性的打擊,她無法想像。 深邃有神的眸子看穿了她的想法,危景天一只黝黑的手搭在她的臂膀上,笑得像一只狡猾的小狐貍:“為了讓你能安心地給我賺錢,我把小溪小寶的姓名戶籍也改了。” 麥小芽正在喝一杯水,聞言一口水“噗”噴了危景天一頭一臉,淋淋漓漓的別說多狼狽了,忙抽出手給他擦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我弟弟meimei……” 危景天并不介意,翻開戶口本的后頁,赫然多出了兩頁,一頁是危小溪,一頁是危小寶,戶籍卻保留了農(nóng)村戶口。 “我外公退休了,用他的關(guān)系只能改你一個人的歷史,你弟妹就暫時改了姓氏?!蔽>疤毂傅卣f。 麥小芽錯愕得快哭出聲來,“景哥哥,你……你都干了什么呀?”能和危景天同在一個戶口本,那是她前世今生都夢寐以求的事,一雙弟妹居然也摒棄了麥姓,她的良心上總覺得對不起麥阿大。 “你聽我說,因?yàn)榍岸螘r間麥家出了事,如果延續(xù)麥姓,將來你弟妹的命運(yùn)都會受到阻礙,所以我斗膽幫你做了這個決定?!蔽>疤斓穆曇艉茌p柔,循循善誘,讓麥小芽的自責(zé)輕了些。 有了新的身份,麥小芽在白石村的生活并沒有受到很深的影響,大家依然稱呼她為麥小芽,只是中考和高考的試卷上,寫上了“危小芽”。 再者,白石村上下都知道害死麥克儉的人是麥小言,對她同情多過苛責(zé),她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