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麥小言的撒嬌功夫從沒失敗過,最近卻在危景天和梁思翰身上頻頻出錯,跟麥小芽有關(guān)的男人真是晦氣,占不到便宜只好戲精般恢復(fù)了正常,氣憤憤地一屁股歪坐在椅子上。 梁思翰哂笑,感嘆麥小言演戲之佳簡直能拿奧斯卡了,鋪開筆錄開始審訊,“在4月15日,也就是昨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麥小言露出不耐煩,不配合審訊:“梁警官,你要是有證據(jù)呢,就直接控告我,不要問我這些?!?/br> “你不是處女了吧?”梁思翰不為所動,拋出一個令麥小言大跌眼鏡的問題,她在慌張了兩三秒后,面色漲紅,怒罵梁思翰,“色狼!猥瑣!關(guān)你什么事?” 從她的反應(yīng)來看,梁思翰已經(jīng)知道問題的答案了。 “讓我來說吧。”梁思翰整理了一下從麥小芽處獲得的信息,板著撲克臉繼續(xù)攻擊麥小言的心理防線,“昨天下午三點,天正下著小雨,你從家里穿了一件白色襯衣去了河邊,挖了一捆烏頭,準備用火烘干拿回家當藥物,因為你知道你親爺爺患有高血壓,用烏頭剛好能對癥下藥。至于你為什么想給你爺爺找草藥,是因為麥小芽救了他一次,你想爭寵?!?/br> 麥小言的神色有了一絲松泛,眼眸碩亮,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樣,頻頻點頭稱是。 梁思翰繼續(xù)說,“可是一個男人見到了你,他以烏頭有毒為由,誣陷你要對麥克儉或者別人投毒,你們爭執(zhí)不下,他開始對你動手動腳,把你的清白奪走,你不是心甘情愿的,但又不得不順從于他?!?/br> 麥小言點頭如搗蒜,眼泛淚花,“梁警官,你要為我做主??!”并竊喜成功轉(zhuǎn)移了案件的審訊方向,至于梁思翰為什么知道這么多和這么說的原因,她的智商已經(jīng)不足夠去計較了。 這并不是梁思翰需要的答案。 “今天麥克儉高血壓發(fā)作,吃了麥小芽的藥物后死亡,你接連兩天之內(nèi)遭受了雙重打擊,所以情緒激動,才有在麥家和剛才的表現(xiàn)?!绷核己材媚笾~句的輕重,步步下套直到麥小言徹底放棄了抵抗。 麥小言原本認為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相信自己是無辜的,從施害者變成受害者,和麥小芽的位置徹底換了過來,她的情緒瞬間崩潰了,“太好了!麥小芽,看來梁思翰對你也不怎么樣!要是知道梁思翰得到了這樣的口供,你應(yīng)該會很痛心吧?” “所以,只要你讓那個男人為你作證,就能離開局子了?!绷核己埠敛唤?jīng)意地拋出了終極問題,大喜過望的麥小言上當了,“是他!他也來了!梁警官,你幫幫我,讓沈星辰給我作不在場的證據(jù)!他會的!他答應(yīng)過我的!” 梁思翰唇角冷笑,原來是這樣!早就聽聞麥小言和沈星辰過從甚密,原來還有這檔子事在,而沈星辰在麥家揚言要幫助麥小芽看守蛇舌草,可見他心里沒有麥小言什么位置。 “你等等?!绷核己步o了她幾分鐘的空閑,獨自去了審訊室的反光玻璃后,他能清楚地看到麥小言的一舉一動,她卻看不到他。 讀著沈星辰的口供記錄,原來沈星辰根本沒有替麥小言遮掩:“我在河邊散步,見麥小言在沙渚上挖烏頭,數(shù)量一捆,足有兩斤藏在衣衫里,我質(zhì)問她是否害人所用,她沒有否認,在我的引導(dǎo)下,她承認是除了治病之外別有用途。” 沈星辰的言詞謹慎,字字撇開自己的關(guān)系,把麥小言偷帶烏頭的事實坐實。但這也不能讓麥小言的罪名落實,證據(jù)還是不足。 在審訊過程中,梁思翰驚覺自己似乎在有意無意中幫助麥小芽,對她的同情干擾了他審訊的方向,忙抽了一根煙,把這種思想壓下去。 審訊走進了僵局。 麥小芽關(guān)進了嫌犯監(jiān)管室,房間就在麥小言隔壁。 已經(jīng)是一天一夜了。麥小芽坐在小黑窗下,室內(nèi)的溫度有點低,她也有點害怕,可想到只要熬過這一關(guān),她就可以徹底搬出麥家,她打起了精神。可梁思翰傳喚她的時候,告訴她證據(jù)不足,一切只是猜測。 “不可能!整件事絕對還有人知道!”麥小芽不解,從麥香秀入門到麥克儉中毒身亡,總覺得還漏掉了什么環(huán)節(jié)。 梁思翰沉默了一下,“辦法不是沒有,但這樣做對你姐弟仨太危險了?!?/br> “什么辦法?只要能證明我的清白,把我弟妹送到危家住一段時間,絕沒有問題!”麥小芽急切地說。 喉骨上下滑動了一下,梁思翰說:“把你們放回去,先對外聲稱麥克儉是死于腦溢血,而不是中毒,引蛇出洞,讓壞人現(xiàn)原型?!?/br> 麥小芽疑惑:“可行么?”梁思翰點頭,便回去部署了警察時刻監(jiān)控二人的行為。 為了演繹一場完美的審訊,梁思翰又讓人問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在關(guān)了兩天后,把麥氏姐妹放了回去。 期間,危景天送給麥小芽兩本醫(yī)書,她看得津津有味,這次進局子就當是免費的培訓(xùn)時間,平日上課、課后忙著賺錢養(yǎng)家,空閑時間對麥小芽來說彌足珍貴。 危家小院,麥小溪破天荒地沒有掉一次眼淚,直到麥小芽平安歸來,才抱著她的大腿哭得稀里嘩啦,“jiejie,我聽你的話,這幾天都聽景哥哥的話,沒有哭?!?/br> 正文 第九十九章布局抓兇 含糊不清的話語伴隨淚水鼻涕,沾了麥小芽一身,麥小芽卻是感動:“沒事了!不要擔(dān)心,你們在危家要聽話,不要擔(dān)心我。” 麥小寶放下手里的竹飛機,看不上二姐動不動就哭鼻子的毛病:“你剛說過不哭的,又哭了……不過,大姐你可算回來了。”說著擦了一下發(fā)紅的眼睛。 習(xí)慣性替弟弟整理了一下衣服,麥小芽心懷著慈母的心腸,發(fā)誓一定要從麥家潑給她的臟水中安然脫身,就當是為了一雙弟妹。 “姐沒事,你們沒事,jiejie就安心了?!毖谧『韲档倪煅?,麥小芽一手攬住一個孩子擁入懷中。 鄭怡從廚房出來,在圍裙上擦了一下手,面上憂慮的表情變成了驚喜:“小芽,你回來了!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麥小芽搖搖頭,一頭扎進鄭怡的懷里,眼淚巴拉巴拉流個不停,她也只是一個十歲的女孩子呀!剛失去父母,被麥克儉算計陷害在先,如今又被麥小言誣陷毒殺親爺爺,若不是重生之后心臟強大了不少,她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鄭怡是她的干娘,二人之間惺惺相惜,她早就把鄭怡當親娘了,“干媽……”滿腔委屈還沒出口,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兒,在場者無不感慨嘆息。 “小乖乖,你受委屈了?!编嶁阉o緊摟住,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她除了心情差點沒有缺一塊rou,才詢問起審訊的情況,“今天我去村長家談戶口,聽到田花花打電話報警,我就說你不可能害人!警察來的太快,我就把小溪小寶接到家里了?!?/br> 一陣暖流從麥小芽粗糲生疼的心靈流過,抬起澄澈的眼眸:“干媽,謝謝你?!睆倪M屋到現(xiàn)在,總覺得危家不太一樣,原來少了危杏杏這個高音喇叭。 “杏杏姐呢?”麥小芽擦了一下眼淚問。 “她去姥姥家了。過會兒回來?!编嶁哪锛以辉诔悄湘?zhèn),是大城市里的老干部了,她父親退休之后,在城南鎮(zhèn)的竹嶺山下買了一塊地皮兒,解甲歸田過起了男耕女織的退休生活。麥小芽是真羨慕危杏杏,永遠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仿佛從沒有一件事掛在心上,不過她不是麥小言那種善妒的性子,危杏杏是她沒有血緣的jiejie,過得好她只會為對方開心。 鄭怡又簡單詢問了一下審訊的情況,麥小芽如實相告,危景天微皺的眉頭展開:“看來,案件沒有結(jié)束?!?/br> 麥小芽也深有同感,當天攜帶弟妹回到麥家的時候,遠遠就聽見了咒爹罵娘的打鬧聲,麥克儉的死帶給麥家的悲痛被憤怒鬧得煙消云散。 “麥小芽!這個賤人怎么還不回來?去危家就能躲過災(zāi)禍了?”麥阿大對著中廳神臺前親爹的尸體咒罵。 翠姑帶著濃郁的家鄉(xiāng)口音,一邊哭一邊罵,“老頭子,你就這么橫死在家,讓我一個人怎么活??!該死的芽婆子,你怎么不把我也毒死?。俊笨尥晖蝗黄鹕頉_到里屋,把門鎖一腳踢開,把椅子、桌子掀翻,又撲到床上把被子、席子又撕又扔。 麥小芽沖進屋,原本簡陋的房子里桌椅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床的衣服被子枕套,全部被撕破剪爛,白色的棉絮狼藉一地。而翠姑正在櫥柜上翻找什么,麥阿大像門神一樣鎮(zhèn)守在旁?!澳銈兏墒裁??”在最初錯愕的兩秒后,麥小芽錯愕的眸子射出理性而震懾的光芒,挺直腰桿邁著鏗鏘的步子走進熟悉而陌生的房間。 麥阿大退縮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什么,捏著沙包大的拳頭氣勢洶洶向她走來,順帶掀翻了一張椅子,“你還敢回來?” “大伯,警察沒把我抓起來,你敢打我?”麥小芽揚起倔強的表情,凌厲的目光在對上兇悍的麥阿大時,也沒有半分軟弱和退縮。 麥阿大一愣,揚起的拳頭沒敢打下去。 “你!你把你爺爺毒死了,還敢在這耀武揚威?!”麥阿大終究不敢打她,只敢對她語言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