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林施洛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透過一絲縫隙便就看見了那些記者們將慕言擠到了死角處。 一直強忍著的淚水在此刻突然迸發(fā)出來,她看著慕言拖著受傷的手臂站在那,沒有經(jīng)紀(jì)人和保安,他如此孤獨的站在那里。 “要我把他請過來嗎?”陸衍生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徹底不耐,他幾乎是粗暴的擦掉了她的眼淚,有些繭的手心蹭紅了她的眼瞼處。 回到病房后,外面的嘈亂聲很快便就平息。陸衍生有些煩躁的點燃了一根煙,但聽到了林施洛輕咳的聲音后便就直接丟到地上用力踩滅。 他一把扯開的窗戶,外面陰沉壓抑的天空仿佛正在醞釀著一場風(fēng)暴。 病房內(nèi)的氣氛詭異的可怕,直到傳來一擊碎裂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寂靜。 林施洛瞪大眼睛看著陸衍生的拳頭砸在了梳妝臺的鏡子上,鏡子上的碎裂滲著了他的血跡。 “你……”林施洛說了一個字后便沒了下文,陸衍生的模樣有些可怕,生生止住了她所有的話。 “我到底是你什么人?”陸衍生將那血淋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你會心疼我嗎?哪怕慕言拋棄了你,選擇了他的星途,你還是站在他身邊的對嗎?” 他的眼眸里有著陰沉與怨氣,四目相交的時刻,他也只是冷冷的笑了聲:“你認清楚,我陸衍生才是你的丈夫!” “你不是!”林施洛幾乎是嘶吼了出來,然而話還未落音,陸衍生已經(jīng)撕咬上了她的唇瓣上,他不顧上林施洛的傷,只是用最原始的方式想要告訴林施洛,你是他的。 看著越發(fā)失控的陸衍生,以及身上那被扯亂了的病服,林施洛幾乎是哭著喊出來:“陸衍生不要……” 她已經(jīng)如此了,就不要再來踐踏她僅剩下的一點尊嚴(yán)了…… “陸衍生,為什么偏偏是你……”有些時候她恨不得陸衍生不要出現(xiàn),讓她死在那場車禍里也就不要為現(xiàn)實所掙扎什么。 面對最愛的人不聲不吭的離開,她卻不得不為了父親而嫁給陸衍生。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狼狽的比乞丐還要難堪,就不要一再的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她真的只是用錢買來的…… “如果不是你,我會不會好過一點?”林施洛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不顧殘余的玻璃扎傷了自己:“陸衍生知道為什么我很憎恨你嗎,因為這個讓我跳入另一個深淵里的人,偏偏是你!” 陸衍生仿佛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起身將藏在枕頭下面的手機拿起用力摔在地上。 “林施洛你以為沒有我你會過的多好?成為植物人年復(fù)一年的躺在病床上嗎?然后讓林伯父入獄?”此刻陸衍生看著她的眼神猶如剜心剔骨般凌厲而危險:“和我在一起就這樣讓你不堪?為什么幫你的人不能是我?為什么偏偏是我?guī)湍憔妥屇氵@樣的惡心!” “所以代價就是讓我成為你的是嗎?陸衍生你愛我嗎?”林施洛似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才說出來:“你是愛我才娶我的嗎?” 陸衍生下意識要開口,卻硬生生的止住。 那薄唇緊緊抿著,最后倒是笑了出來,帶著涼意:“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的,肆意踐踏著我對你所有的好。” 外面醞釀了很久的雨也終于下了下來,砸在了窗戶上聽著聲音都作疼。 輕微的嘆息聲傳入了林施洛的耳中,只見陸衍生從抽屜里拿出了碘酒和棉簽,將林施洛被扎破的手拿起,看著混著自己血跡的手心,眼底有些黯然。 他輕輕的為她拭擦傷口,呼著氣不言不聲。 直到處理干凈后,看著林施洛好久,最后才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好休息,我近期要出國一趟,你……” 頓了頓,卻終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 重新穿起了外套,他才起步離開。 背影帶著一絲落寞,手背的血跡順著那無名指的戒指滴下。林施洛有些難過的低下頭,還是忍住了開口挽回他的沖動。 自陸衍生離開后,慕言也很快便就換了醫(yī)院,就連葉珊也沒有再找她一次。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 正文 第五章:我想你了 “慕言,那個設(shè)備原本砸不到你的,是你沒有躲開?!贝┲灰u紫色長裙的女人正挽著慕言的手腕,狹長的眼角此刻有化不開的陰郁。 而慕言卻是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有分寸。” 他的嗓音溫和卻又疏離,杜鵑抬眼看著他許久,似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不是不知道陸衍生可是死盯著你的,你又何必偏偏去招惹他呢?” “好了,不用再說了?!彼陨园櫰鹈碱^來,那深藍色的西裝倒是襯的他有些清冷。 “我希望你是真的有分寸,而不是故意受傷進了林施洛所在的醫(yī)院?!倍霹N聲音淡淡,隨著他的腳步一同走進會所,富麗堂皇的大廳吊著精巧奢華的大燈,舒緩的爵士樂輕輕揚起,而慕言的表情也是慢慢變化著。 “鵑,我回來并不是為了林施洛?!彼陨砸活D,在別人端著高腳杯走過來時,笑著的模樣帶著絲目的。 他一邊同那些官場富豪們談笑風(fēng)聲,一邊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之所以留下來就是因為我太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不管是誰,都要為當(dāng)年的事情付出代價。” 最后一個字眼,帶著堅決和殘忍。 杜鵑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他,卻深知自己根本勸不了慕言。 到底,他是慕言…… 杜鵑默不作聲的跟在了慕言的身后,看著他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卻依然游走的毫無破綻。 只是慕言這么喝下去,倒也不是個辦法。 用了往日都會用的招數(shù),偷偷拿著換成水的高腳杯來同慕言換酒。 可是這次慕言卻并沒有接過,他好像有些買醉的意思。慕言向來理智,就算再不能控制情緒,也絕對不會在這個場合上失控。 “慕言?!彼吐晢玖寺暷窖缘拿?,而他卻微紅著臉輕輕搖了搖頭:“不用管我?!?/br> “你知道我不可能不管你?!倍霹N乘著那些人走開時,連忙將慕言拉到了一旁的沙發(fā)上坐著:“我勸你不要再喝了,你知道這對你并不好。” 他當(dāng)然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不能有任何的破綻,每一步都是精打細算。 杜鵑不動聲色的將白水遞到了他的嘴邊:“這場晚宴才開始,你要是醉了的話可怎么辦。先緩緩吧,我替你擋著些?!?/br> 慕言沒再說什么,他知道今天他有些不理智,居然想在這個場合上買醉。 爵士樂還在抑揚而響,慕言看著走進人群里的杜鵑,那雙黑眸正在一點一點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