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玉航做完飯菜，洗了洗手才進屋，“媽，馨馨，吃飯了。”

    舒懷敏和寧馨想站起來幫忙拿碗筷、端菜，卓玉航阻止：“你們都去洗手，我端菜就行。”

    他快手快腳的，干活非常麻利，很快擺好飯菜。

    寧馨又不是不能動彈，也不能干看著，她洗完手回來把米飯盛好，三人就坐開始吃飯。

    飯后，三人一起動手收拾碗筷，卓玉航愣是不讓岳母和媳婦洗碗。本來洗碗的事就是他干，岳母在這里，他更應(yīng)該好好表現(xiàn)才是。

    舒懷敏看卓玉航包攬大部分家務(wù)，滿意的不行。女婿能干，等再過幾個月女兒肚子大起來，不用太辛苦做家務(wù)。

    尤其是臨睡覺前，女婿給女兒連洗腳水都端來，這些都讓舒懷敏看到眼里，記在心里。看來女兒女婿感情確實好，有時她在一旁看著都覺得女婿過分體貼。

    這天晚上，卓玉航單獨睡的，感覺有點孤枕難眠。只可是媳婦陪岳母去了，他只能湊合一晚上。

    之前寧馨買家具時就想過，家里來客人床不夠住，所以那時連床多買了一張。事實證明，她很有先見之明，不然今晚卓玉航得去宿舍睡覺。

    舒懷敏和寧馨躺下后，娘倆開始說悄悄話。

    舒懷敏：“馨馨，我看小卓對你確實很好?！?/br>
    “嗯，可能他覺得比我大幾歲，喜歡照顧我?！?/br>
    舒懷敏對小兩口感情好自然是欣慰的，但是有些話又不能不說，“那什么，就算你們感情好，也要在孕期注意，最好不要進行房事?！笔鎽衙魹榱伺畠汉投亲永锏耐鈱O著想，咬牙說了這種私密事。

    寧馨意識到mama說什么，終于羞紅了臉，她羞澀地撒嬌：“媽，我知道，不會傷著孩子的。”

    “我就是怕你們年輕不知輕重，既然你懂得，以后就要注意?！笔鎽衙魢诟肋@種事覺得尷尬，講到這里就不說了，轉(zhuǎn)移話題提起別的事。

    “我算了算，你應(yīng)該是明年四月份生，那時不算太冷了，我給娃娃做了兩床稍薄點的包被，還給你扯了一些軟白布，留著給孩子做尿布?！?/br>
    舒懷敏為了買布和棉花，可是費了不少勁，找人花高價買了些布票和棉花票才買到。舒懷敏娘家以前行醫(yī)，家里并不缺錢，出嫁時娘家陪嫁她不少，她手里有存款，所以并不吝嗇花錢。

    “我還換了一些全國糧票，你拿著，如果想吃細糧就去買。懷孕時期必須保證營養(yǎng)，不能虧了肚子里的孩子。”舒懷敏把她給女兒準備的錢和票拿出來，塞到女兒手里。

    “媽，我都出嫁了，哪能用你的錢？”寧馨搖頭，想把錢塞給她媽。

    “行了，你拿著吧?，F(xiàn)在你又不上班，手頭又沒存款，就花小卓那幾十塊錢的工資，我怕你們虧待我外孫。再說等孩子出生了，花錢的地方更多……”

    舒懷敏硬是讓寧馨拿著，寧馨只好收起來。寧馨打算以后形勢好了，賺了錢多孝敬mama。她只要保證mama健康長壽，這個目標很容易達成。

    舒懷敏是怕女兒手頭沒錢，用錢時作難。再說女兒出嫁時，她沒給女兒準備嫁妝，早就想著以后再補上。只是舒懷敏怕女兒手松，沒給女兒太多錢，只給了兩百塊錢和一些糧票?，F(xiàn)在時勢不穩(wěn)，舒懷敏暫時把著錢財，只要她想給女兒錢，以后隨時可以找借口。

    然后兩人繼續(xù)聊天，舒懷敏大多問寧馨的日常生活；寧馨則是詢問弟弟和親人的情況。娘倆聊到不早才睡覺。

    第二天寧馨起晚了，她起來時，卓玉航已經(jīng)做好早飯。

    三人吃完早飯后，卓玉航問：“媽，你什么時候去坐車，我好去送您。”

    “十一點的火車，我十點走應(yīng)該晚不了吧?！?/br>
    “我再去借車送您，絕對不會晚?！弊坑窈嚼^續(xù)說：“我先去部隊，您和馨馨聊著，我九點多回來，不會耽誤的?！?/br>
    “行，你去忙吧。”

    卓玉航跟岳母打了招呼，就去了部隊。

    等他走后，舒懷敏又開始囑咐女兒：“馨馨，既然你結(jié)了婚，應(yīng)該做到當妻子的職責。我知道小卓對你好，但是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家里的事，你該做的還得做，比如做飯、做家務(wù)都得干點……”

    “我說這些也是為了你好，你懷孕了也不能一點不想動彈，應(yīng)該適量走動，等生的時候好生些?！笔鎽衙粽Z重心長地訓(xùn)了女兒一些話。

    “媽，我知道了，以后我會干家務(wù)的?！睂庈爸缓眠@樣答應(yīng)她媽。

    自家人過日子只有自家人最了解，寧馨也不是什么都不干，但是她總不能把自己的生活細節(jié)勸透露給mama，尤其是關(guān)于空間的事。

    因為有空間在，寧馨即使不工作，以后也不會缺錢花，但是這話她不能跟mama說。

    寧馨不想考驗親情，打算除了跟丈夫分享空間，其他人誰都不告訴，包括他們的孩子。她和丈夫已經(jīng)說過這事，丈夫也同意她的意思。

    舒懷敏想到快要走了，又囑咐了女兒很多事情，還表示如果能有假期，以后還會過來看女兒。

    因為舒懷敏知道，女兒懷孕了，等生了孩子，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娘家。所以只能她過來看女兒。

    差不多等到九點半的時候，卓玉航就回來了，還提了一兜子石榴回來，兩只荷葉雞回來。荷葉雞是他在空間現(xiàn)做的，打算給岳母帶回去。岳母大老遠來看女兒，總不能讓她空手回去。

    寧馨問：“哪兒買的石榴，酸不酸？”

    她也喜歡吃酸的，但是太酸的吃不了。

    “從附近的老鄉(xiāng)那里買的，我沒吃，不知道酸不酸，你吃一個嘗嘗?！?/br>
    寧馨拿了一個石榴剝開皮，拿出一粒嘗了嘗，“還行，不是很酸，還有點甜，挺好吃的。”說著遞給她媽一個，“媽，你嘗嘗。”

    “我不愛吃這個，你自己吃吧?！?/br>
    卓玉航：“媽，我買了不少，你帶上幾個，路上能吃?！?/br>
    “這是我買的荷葉雞，帶回去給小逸吃。”

    “你怎么還買了兩只雞？你們留著自己吃吧，小逸想吃，我給他買就行?！笔鎽衙粲X得女兒更需要營養(yǎng)。

    卓玉航笑著說：“您好不容易來一趟，總不能讓你空手回去，要不人家知道了會笑話我不懂規(guī)矩?！?/br>
    舒懷敏自然無法拒絕，“那我?guī)б恢换厝ィ粝乱恢荒銈兂??！?/br>
    卓玉航又不缺rou吃，想吃去山上逮野雞或者去老鄉(xiāng)家買雞，然后在空間做著吃。他尋思等會兒塞到岳母帶的包袱里，上車前遞給她，就算她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車了。

    等過了十點，舒懷敏怕晚點，決定要走了。卓玉航早已塞了包袱里兩只荷葉雞，還有五六個石榴，放到車上。

    寧馨也要求去送mama上火車，卓玉航看媳婦眼巴巴看著，他想想同意了，“時間很充足，路上我開慢點。”

    部隊外面有段路是土路，路上有些車轍印，開起來有點顛簸。但是上了公路就很快了。卓玉航開車穩(wěn)，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到了火車站，兩人直接送岳母上了火車。

    舒懷敏到了火車上才察覺包袱有些沉，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那兩只荷葉雞都在，搖搖頭笑了。

    老家那邊又有了一件喜事，卓玉婷也懷孕了。

    卓玉婷知道自己懷孕后，告訴了爸爸。卓文華知道了，周末回家自然會告訴楊秋菊。

    這不楊秋菊知道女兒懷孕后，準備了一些吃的東西，包袱款款坐車去市里看望女兒。

    雖然卓玉婷懷了孕，但是她沒有寧馨好命，還得繼續(xù)上班。因為她本就是臨時工，如果她因為懷孕就不干了，立馬就會有人頂她的職?，F(xiàn)在她每月有二十塊錢的工資，沒了這二十塊錢，兩口子生活就緊巴了，卓玉婷自然不能放棄工作。

    卓文華好歹也是個領(lǐng)導(dǎo)，女兒懷孕后，給她調(diào)了個輕松點的工作崗位，這對卓玉婷來說，已經(jīng)算是好事了。

    卓玉婷結(jié)婚后，倒是聽從娘家建議，跟丈夫搬到外面租房住。當初閨女租房時，楊秋菊還補貼了二十塊錢房租，當時她還來城里幫著收拾過房子，打那就再沒來過，都是閨女想她了回去看她。

    楊秋菊知道閨女還在上班，但是中午肯定下班。她是估摸著時間，等女兒下班才直接去閨女家。她之所以不去招待所那邊，是不想招待所的人議論她，畢竟招待所有人知道她家那口子年輕時做下的糟心事。

    她又沒做錯什么，憑啥讓人背后說嘴？所以楊秋菊寧愿避開卓文華的工作范圍。

    “媽，您來啦！”卓玉婷看到她媽提著一個籃子，高興地翹起嘴角。

    今天又有好吃的了。卓玉婷了解她媽，知道捎信給她媽，她媽肯定過來看她。

    卓玉婷被楊秋菊養(yǎng)得嬌氣點，一般是作為被給予的一方，都習慣了家人讓著她，給她好東西。

    李中華看媳婦眼光直盯在籃子上，暗覺她不懂事，連自個親媽都不知道多照顧些。算了，反正娶都娶了，只要她知道好好過日子，對自己好就行。

    李中華比較會做人，雖然對媳婦頗有微詞，但是會在背后給她講道理教她，不會動不動教訓(xùn)她。卓玉婷對丈夫感官很好，很是信賴他，丈夫說她也能聽進去；有好東西知道跟他分享；還知道往家劃拉東西。

    所以李中華雖然覺得媳婦有缺點，但是教教還是能行的。

    李中華熱情地招呼：“媽，您吃飯了嗎？趕緊屋里坐。玉婷，咱媽來了，還不讓她進屋歇歇?！?/br>
    卓玉婷拽著楊秋菊的胳膊，拉著她進屋，“媽，你給我?guī)Я耸裁春贸缘?？?/br>
    李中華：媳婦跟個孩子似的，整天就想著吃。

    楊秋菊訓(xùn)她：“都結(jié)婚了，還跟個孩子一樣，就知道吃。咱家母雞下的雞蛋都給你拿來了，每天吃上一個倆的，我還給你帶了……”

    李中華：看來還是當媽的了解女兒。

    第80章

    楊秋菊給閨女帶的都是吃的東西，有雞蛋、小米、花生、豬rou。恰好卓玉婷的戶口還在鄉(xiāng)下, 家里還有她的自留地。再加上楊秋菊的三分自留地, 六分自留地雖然不多，但是每年種兩季, 家里還能存下點東西。

    比起正經(jīng)鄉(xiāng)下人, 卓家的日子并不太緊巴。楊秋菊每季不只種糧食，而是種點家里需要的東西，比如棉花、小米、花生、大豆等。

    這些年，因為家里的孩子陸續(xù)結(jié)婚，孫子孫女又一個接一個的出生，家里肯定需要棉花。因為不管是做喜被還是給小娃做包被都需要棉花。

    這不自打知道寧馨懷孕后, 楊秋菊就去彈了棉花。當時她還想著閨女可能也會很快懷孕，特意多談了些。這不她想得真周到, 閨女這邊確實很快就能用上棉花。

    李中華因為被岳母貼補過房租，知道卓家日子過得不比他家差, 自然不會看不起來自鄉(xiāng)下的岳母。請岳母進屋后，他就給岳母倒水喝，還添了雙筷子，讓岳母跟他們一起吃飯。

    楊秋菊是半晌來的, 到飯點確實餓了，她也沒跟女婿客氣, 坐下跟著吃了頓飯。

    吃完飯，楊秋菊一邊跟閨女交代懷孕時的注意事項，一邊跟小兩口打聽他們搬出來日子過得怎么樣, “要是你倆缺啥，就跟我說，我能幫的就幫?！?/br>
    “媽，看您說的，我們現(xiàn)在又沒負擔，兩個人都有工作，哪里還缺東西？以后要是缺啥，肯定不會跟您客氣?！崩钪腥A沒等媳婦開口就拒絕了岳母。

    他是娶媳婦回家，又不是入贅，也不能老讓岳家?guī)兔?，那樣他咋好意思在岳家抬起頭。

    可卓玉婷才不會跟她媽客氣，立馬跟著開口：“媽，我要是缺啥，就跟我爸說，讓我爸給我捎到單位上。”

    “行，只要家里有的，就讓你爸捎給你。”楊秋菊痛快地答應(yīng)了。

    雖然閨女不算太貼心，但還是楊秋菊的心頭rou，她自然是希望閨女過得好。再說閨女懷孕了，確實需要吃好點，這時候可不能掉鏈子。

    李中華現(xiàn)在沒法教育媳婦不能老跟娘家要東西，只能道謝：“那就先謝謝媽了，老是麻煩您。”

    “只要你倆好好過日子，我就放心了。玉婷懷孕了，要是哪里做得不對，你得多擔待些……”楊秋菊適時地敲打女婿一下，讓他對閨女好點。

    李中華自是頻頻點頭應(yīng)下。媳婦肚子里懷的可是他的娃，他能不盼著好？自然是沒有不應(yīng)的。

    “玉婷，你三嫂不是比你早懷孕倆月嗎，我前兩天剛談了些棉花，等我買了棉布，到時候給你倆的孩子做兩床包被，再給你準備些尿布，這些你都不用管了，等我做好就給你拿來……”楊秋菊一直跟閨女交代要注意的事。

    她也趁李中華出門的時候，悄悄隱晦地跟閨女提了下，懷孕期間最好不要房事。

    這點跟舒懷敏神同步。兩個母親就是怕小年輕不懂事，忍不住再傷了肚子里孩子，才尷尬地交代了這種事。

    李中華和卓玉婷下午還得去上班，楊秋菊沒有呆太久，等兩人要去上班時，她就走了。

    隨著夏季漸漸結(jié)束，秋高氣爽的日子來臨。寧馨的肚子漸漸鼓了起來，肚子里的寶寶胎動更加頻繁。寧馨每天跟寶寶溝通，察覺到寶寶一天天長大，享受即將做mama的喜悅心情。

    就是這個季節(jié)，部隊家屬院發(fā)生一件大事，幾個孩子竟然得了大腦炎（流行乙腦）。

    最先出事的，是呂龍海家的小兒子呂紅旗。這孩子晚上被入秋后的蚊子在臉蛋上咬了個大疙瘩。入秋后的蚊子巨狠，咬一口好幾天消不了，一抓又痛又癢，非常難受。

    李彩霞第二天才看到小兒子的臉蛋被咬了，孩子把臉都抓紅了。李彩霞開始沒當回事，吐了點口水抹了孩子臉上止癢。

    結(jié)果到了下午，呂紅旗就開始拉肚子，還開始發(fā)燒，惡心、嘔吐，李彩霞這才開始意識到不對勁，趕緊帶孩子到部隊衛(wèi)生所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