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翟容容衣衫不整的被壓彎著腰，滿臉不情愿的痛楚的哭泣，被身形魁梧健碩的男子從她后面做著云雨之事。

    謝韞舜懵了，幾欲暈厥。

    “皇后娘娘，救命啊，救容容。”翟容容嬌小的身子被禁錮的很牢固，花容失色，掙扎不得。

    謝韞舜連忙扭頭垂目，意識到入了圈套，語聲阻止道：“兄長！”

    “啊……”跟隨奔至的侍女大驚失色。

    翟太后和皇太文妃也趕至，見狀，翟太后震怒的呵斥道：“大膽！”

    皇太文妃驚嚇的瞠目，皇后的胞兄謝遠(yuǎn)川正在對太后的侄女翟容容施暴！

    謝遠(yuǎn)川剛毅的面容微微一沉，皺了皺眉，眾目睽睽之下，拍了拍翟容容的臀部，抽身，淡定的整理衣衫，自是明白了情況。

    得到自由的翟容容趕緊逃離，剛挪出一步雙腿一軟跌倒，羞憤的掩面痛哭，無聲的控訴被殘忍的強(qiáng)行玷污。

    謝韞舜冷靜的上前，扶起翟容容，為她穿好衣裳，把她交給緩過神的侍女?dāng)v扶。

    “太放肆！”翟太后威瞪著站姿穩(wěn)立的謝遠(yuǎn)川，氣極，氣的發(fā)抖，勉強(qiáng)克制著，扭頭示意皇太文妃退下回避，叮囑道：“不得宣揚(yáng)?！?/br>
    “是，是。”皇太文妃迅速退下，當(dāng)然不敢宣揚(yáng)。

    謝韞舜明白了為何是皇太文妃，因為她的表兄是當(dāng)朝丞相，讓她親眼見證謝遠(yuǎn)川的惡行，很有效果。

    謝遠(yuǎn)川恭敬行禮，語聲鏗鏘有力的道：“謝遠(yuǎn)川參見太后，參見皇后娘娘?！?/br>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謝遠(yuǎn)川道臉上，翟太后冷肅的威視他，手掌震的生疼，喝道：“豈有此理，膽敢在后宮行jian污之事，目無法紀(jì)，還不下跪認(rèn)罪！”

    謝韞舜蹙眉，胸內(nèi)陣陣悶吐之感，身子虛乏的扶著山石，閉目深吸口氣。

    謝遠(yuǎn)川的左臉赫然顯現(xiàn)五指印，他目光堅定的緊鎖翟容容，問：“謝某跟姑娘是兩相情愿，還是謝某jian污了姑娘？”

    翟容容羞憤難當(dāng)?shù)奶淇蘖艘魂?，掩面委屈的哽咽指?zé)：“謝公子欺人太甚了?！?/br>
    儼然是指她被謝遠(yuǎn)川強(qiáng)行jian污！

    翟容容哭著跪在謝韞舜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無助的哭訴道：“皇后娘娘，容容不知怎么招惹到了謝公子，謝公子揚(yáng)言要與皇上奪取容容，便逼迫容容帶他入宮，途徑此園，他見四下無人，將容容虜?shù)酱?，?qiáng)污了容容的清白，求皇后為容容做主?！?/br>
    謝韞舜鎮(zhèn)定的看向謝遠(yuǎn)川，她知道翟容容說謊了。

    謝遠(yuǎn)川剛硬的目光垂落在翟容容身上，臉色微沉了沉，道：“姑娘幾番勾引……”

    啪，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謝遠(yuǎn)川道臉上，他的右臉指印清晰，翟太后怒不可竭的道：“謝公子好大的威風(fēng)，意欲狡辯？威逼玷污未出閣的閨秀不知罪，反倒怪罪她人勾引，天理何在？”她睥睨的暼向謝韞舜，“權(quán)傾朝野的謝義大人就是如此教子有方？”

    謝遠(yuǎn)川分明可以躲開掌摑，他竟是一次也沒躲，再次挨摑，他緊鎖翟容容的目光沉涼了。

    謝韞舜冷靜極了，顯而易見，這是翟太后和翟容容設(shè)的計，走了一步極危險極能險勝的棋，破釜沉舟，她清醒的問：“太后意欲何為？”

    翟太后驚詫于她的冷靜，嚴(yán)厲的道：“依法處置，按天華王朝律法，jian污少女，處以絞刑！”

    謝韞舜胸悶氣短的感覺加劇，臉色很不好。

    “膽敢在后宮行劣跡，藐視皇權(quán)，乃是大不敬的重罪！”翟太后威視著謝韞舜，正色道：“有皇太文妃為證。”

    這是威脅，理直氣壯的威脅，威脅謝韞舜求情、談判，以掩蓋翟容容非處子身、使翟容容如愿當(dāng)成貴妃為目的。

    第43章 宜權(quán)衡

    俯視著哭泣不止的翟容容，謝韞舜漠然置之，一個溫順到近乎逆來順受之人，為了能入宮為貴妃，尊嚴(yán)、貞潔都拋棄不顧？她的眼淚是痛苦于自己的苦心算計？

    短暫的沉默后，謝遠(yuǎn)川面無表情的喚道：“容容姑娘?！?/br>
    翟容容輕輕回首，楚楚動人的淚眼看他，已是哭紅了眼眶，嬌弱的承受不了再多的摧殘。

    謝遠(yuǎn)川篤定的道：“謝某愿負(fù)責(zé)任，迎娶容容姑娘為妻?！?/br>
    翟容容心下一驚，瞧著他剛毅的神情，仿佛硬氣的寫著：娶你為天下最凄慘的妻，讓你終日以淚洗面。

    他會報復(fù)，他一定會報復(fù)，是她勾引他陪她進(jìn)宮，也是她在此勾引他行云雨之歡。翟容容害怕的膽顫，趕緊心虛的收回目光，咬牙鼓足全部的勇氣，傷心決絕的道：“容容豈能嫁給輕浮浪蕩之人?！?/br>
    謝韞舜思量著，依兄長的性情不會輕易被美色迷惑，這般輕率入了圈套自是心甘情愿，可見他像是那次‘我享用了’一樣，這次是‘我做了’，坦然，重新來過亦是如此。難道兄長真心愿娶翟容容？

    四目相對，謝韞舜清楚的看到了，謝遠(yuǎn)川無聲的確定：我娶她。

    娶她，明知道她一番處心積慮，哭哭啼啼，執(zhí)意要嫁給別人，想把她捏碎，仍確定娶她。姻緣情愫，最為玄妙，動情之人才會懂得其中滋味。

    翟太后雙目厲瞪，威懾道：“謝公子還不知罪？還不下跪認(rèn)jian污之罪？”

    謝韞舜壓下身子有孕的躁悶和虛乏，提起自己的精氣神，冷靜的道：“此罪自是不敢認(rèn)，也不能認(rèn)，絞刑和大不敬，對兒臣的兄長和謝家打擊深重?！?/br>
    翟太后滿意她認(rèn)清局勢，端正的問道：“依皇后之意？”

    謝韞舜認(rèn)真的道：“事已至此，前因后果一目了然，太后不妨直接言明太后何意?！?/br>
    翟太后見她的態(tài)度雖然不屈，但有談判之意，懂得她骨子里的傲氣，便緩和語氣，以友好協(xié)商的姿態(tài)，耐心的道：“容容已然剛被謝公子強(qiáng)污了清白，非完璧之身，選妃入宮驗身時怎么辦？”

    如果不知翟容容在此之前已經(jīng)失身，今日情景，倒像是臨近選妃驗身，被殘忍的污了清白，似乎是有預(yù)謀的迫害了她的前程。

    謝韞舜清醒的問道：“容容仍想入宮為貴妃？”

    “想?！钡匀萑菘薜溃骸叭萑莼诤拮约旱呐橙?，被玷污?！?/br>
    謝韞舜問道：“太后仍想讓容容入宮為貴妃？”

    翟太后當(dāng)然是想，但她克制著，故作沉思片刻，道：“事發(fā)突然，罪魁禍?zhǔn)资侵x公子，容容純屬無辜，哀家仍然認(rèn)為容容是合格的貴妃?！?/br>
    謝韞舜若有所思的道：“只要兒臣放松選妃流程，不那么嚴(yán)苛，甚至可以直接用一道封妃圣旨迎容容入宮，她已非處子的事實就不重要了。”

    翟容容十分期待的連連點頭，她聽從了皇上的主意，朝著臨空的懸崖邁了最徹底的一步，她是飛升還是墜落，完全取決于謝韞舜。

    翟太后滿意她的思路清晰，一針見血的理解到關(guān)鍵點，知道她不愚笨，應(yīng)懂孰輕孰重。一邊是她輕視的皇上，另一邊是謝家的三代單傳，她沒必要不讓步，但凡權(quán)衡下利弊，就會妥協(xié)。

    盡管如此，翟太后還是非常體諒的給謝韞舜鋪一個臺階，不讓她有被脅迫之感，無人喜歡被脅迫著做出選擇，便說道：“皇后舉手之勞，能幫忙讓這件意外之事，變成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到時候，容容為貴妃，協(xié)助忠于皇后。謝公子依然如故，謝家依然如故。一舉兩得?！?/br>
    這個選擇對于謝韞舜很關(guān)鍵，不僅關(guān)乎到此事能否順利和平的處理，更關(guān)乎到今后跟太后的相處。儼然是在選擇維持表面融洽的相處，還是不可調(diào)和的決裂。

    不可否認(rèn)，這個圈套頗為驚險巧妙，有去無回，但勝算很大。如果謝韞舜的意志不堅定，如果謝韞舜是頑固不化的瞻前顧后之人，自然就忍耐著妥協(xié)。畢竟，置謝家于被動之境且與太后決裂，得不償失。

    然而，謝韞舜果斷的做了決定：“這個忙，謝韞舜不幫。”

    翟太后震驚她的當(dāng)機(jī)立斷。

    謝韞舜神色鎮(zhèn)定，從容的不留余地的道：“這種招數(shù)，對付謝韞舜無用?！?/br>
    翟容容絕望的跌坐，淚流不止，僅存的一絲希望破滅了，全碎了，想不到謝韞舜這般薄情狠心，不留情面。

    翟太后克制著盛怒，真是毫不識趣，嚴(yán)肅問：“皇后何意？”

    謝韞舜嚴(yán)肅回道：“不認(rèn)jian污之罪，只認(rèn)兩廂情愿?！?/br>
    翟太后立刻惱怒的道：“難道皇后要耍賴不成？”

    謝韞舜冷靜說道：“真假自有公論，可對簿公堂?！?/br>
    翟太后豈能將此事公諸于眾，結(jié)果不管如何，翟家的顏面都將掃地。顯然，皇后是在不知畏忌的公然對戰(zhàn)，膽量不小！如此同時，翟太后意識到計劃失敗了。

    謝韞舜知道翟太后無意讓此事擴(kuò)散到無法收拾，已然如此，契機(jī)合適，她做了另一種決定，大方的道：“母后，兒臣愿意幫您做些其它的事。”

    翟太后面帶憤然，困惑的看她。

    “兒臣幫忙使翟家和謝家聯(lián)姻，謝家唯一嫡子謝遠(yuǎn)川明媒正娶翟容容，兩家盛大體面的結(jié)合?！?/br>
    翟太后和翟容容同時一愕。

    “兒臣幫忙讓翟容容的兩位兄長平步青云，成為兩部尚書，官運(yùn)亨通?！?/br>
    翟太后惦念著此事。

    “兒臣幫忙為母后在皇宮外的山水幽靜之地，大建園林宮邸，輕松閑適度日，頤養(yǎng)天年。”

    翟太后的神色頓時一變。

    “兒臣幫忙保翟家榮盛，只要翟氏家族不犯篡位奪權(quán)之罪，其余一律重罪從輕，輕罪從無，世代榮盛?！?/br>
    翟太后赫然威視著她，惱怒的臉色發(fā)白，她何來的勇氣和底氣大言不慚？！頤養(yǎng)天年？她這般語氣從容的要后宮之主的權(quán)位！

    謝韞舜果斷的將話說開，懷柔的處理跟翟太后的博弈，她冷靜說道：“母后，您已是介于不惑和知天命之間，明白‘太后’意味著什么，知道急流勇退的道理?！?/br>
    翟太后當(dāng)然知道，也當(dāng)然明白。她就是不知道皇后突然敢處于上風(fēng)，不明白皇后敢直言不諱，當(dāng)前分明是皇后的兄長乃至謝家理虧。

    謝韞舜敢于坦言，這是最好的時機(jī)，在針鋒對決的惡戰(zhàn)沒有發(fā)生之前，鄭重其事的道：“兒臣愿意寬以齊家，容以待翟家，請母后做一位受皇家尊敬的皇太后，為翟家積福。母后擔(dān)心失去的不正是嫁入皇家的榮耀和翟家的富貴榮華？”

    這些話極其精準(zhǔn)的戳入翟太后的心坎，她擔(dān)心失去的確實如此，她懂得失勢之后的卑弱，才一再的要去穩(wěn)固權(quán)勢。她的心被直截了當(dāng)?shù)拇讨?，刺到薄弱之地?/br>
    謝韞舜微笑道：“母后，有兒臣的幫忙，請母后放心?！?/br>
    怎么能放心的下，一想到謝義那張剛正不阿的臉，翟太后的背脊就挺直了些，斗志下意識的激起，冷笑了笑，開口道：“皇后未免太過無視謝義的存在?！?/br>
    謝韞舜冷靜說道：“謝大人終究是天華王朝的臣，盡管是權(quán)傾朝野的重臣，也是臣，臣只能是臣?！?/br>
    臣只能是臣？翟太后詫異。

    謝韞舜從容的道：“希望母后有機(jī)會在頤養(yǎng)天年的時候，見證何為‘臣只能是臣’?！?/br>
    她連自己的親爹也敢要對付？翟太后心底莫名打顫，望著她明亮鎮(zhèn)定的眼睛，那雙眼睛里盛放自信的力量，清晰的呈現(xiàn)出了她的野心，去贏，去得，去掌控，正直理智，氣魄凜然，毫不遮掩，有種耀眼的生命力。

    謝韞舜正視著，認(rèn)真的道：“兒臣的誠意僅限今日，請母后三思?！?/br>
    輪到翟太后做出選擇了，選擇相信她的和為貴而放權(quán)去頤養(yǎng)天年，還是堅持決裂斗爭出勝負(fù)？翟太后自然善于審時度勢，端正的道：“皇后使兩家聯(lián)姻，讓翟家二位公子都提拔為尚書，哀家便放心的去頤養(yǎng)天年?！?/br>
    這是翟太后的選擇，最妥善的選擇，不盲目信任，不盲目拒絕，保留反悔和反攻的能力。

    謝韞舜理解這種選擇，這是任何深謀遠(yuǎn)慮之人都會做的選擇，很符合翟太后的謹(jǐn)慎，道：“多謝母后?！?/br>
    面對一場劍拔弩張的危機(jī)博弈，謝韞舜本性流露，在正視沖突的進(jìn)擊下而落幕。

    翟容容見狀，偷瞄了眼謝遠(yuǎn)川，他一直在看她，她覺得他看她的眼神不懷好意，好像要把她整個活吞吃了，她害怕，怕的發(fā)慌，跪移到翟太后腳邊，悲痛的哭泣道：“容容不能嫁給他?！?/br>
    翟太后肅然道：“你還能嫁給誰？”

    未出閣已經(jīng)失身，破釜沉舟以失敗告終，還能嫁給誰？！翟容容心碎了，她領(lǐng)悟到自己被徹底拋棄了，永遠(yuǎn)的被隔離在皇宮之外，距離皇上越來越遠(yuǎn)。

    謝韞舜冷靜的看向謝遠(yuǎn)川，道：“謝公子可以回府了?！?/br>
    謝遠(yuǎn)川恭敬的向太后和皇后行禮，告退之前，看了眼翟容容，她就像是一堆經(jīng)風(fēng)雨侵落之后落滿泥坑的殘花，黯淡的無聲無息的悲愴。他腳步遲了遲，霍然轉(zhuǎn)身靠近她。

    翟容容嚇的縮了縮，膽怯的發(fā)抖。

    “拿著。”謝遠(yuǎn)川把貼身玉佩塞給她，抱她站起來，“等我明媒正娶你?！?/br>
    翟容容警惕而受驚，淚眼朦朧，手心的玉佩溫潤，心里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