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大王!”余不染眼淚汪汪的,“您就是我的天我的地??!” 寧清明:“……” 滾蛋,哪來的戲精。 余不染將這道咒語學(xué)會后就迫不及待回到自己房間實驗了,寧清明則坐在酒店大廳喝著咖啡。 他想到大黑臨跑之前說的話,不由有些好奇,“大黑說他只殺了一個人,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嚴國勝吧?” 這話他是在心里問的,問的自然也是東皇太一。 “你想看到他的記憶嗎?”東皇太一不太想解釋,打算直接將大黑的這段記憶塞給寧清明。 “你能讓我看到他記憶?”寧清明興致勃勃的,同時也為對方的手段感到吃驚。 能看到別人的記憶并且能讓其他的人也看到,這能力也太可怕了。 東皇太一沒說話,直接將大黑殺人起因經(jīng)過的記憶用靈氣傳到寧清明的腦海中。 寧清明身子晃了下,他閉上眼睛,腦中逐漸出現(xiàn)一幅和諧而美好的畫面。 畫面中有兩只狗,一條是大黑,而另一條則是只小花狗,小花狗看起來比大黑要小很多,身子瘦瘦小小的,兩條狗這時候都在流浪,大黑每天把找到的食物都分給小花狗一部分,雖然過得很艱苦,但兩條狗這時候看起來都自由自在的很是開心。 時間一長,兩條狗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一對,也在這時,有一個好心人收養(yǎng)了兩條狗看院子,院中各種綠植圍著籬笆攀爬而生,每到春季,各種顏色的花兒看起來姹紫嫣紅的,甚是漂亮。大黑和小花被收養(yǎng)的時候正好是春季,雖然看不見顏色,但也對滿院生機盎然的綠植很感興趣,時不時得就會弄壞花花草草,但收養(yǎng)大黑和小花的那人看起來很和善,就算兩狗做了什么破壞也從來不曾大聲呵斥,只是含笑拍拍它們的頭。 他對大黑和小花很好,雖然說是讓兩條狗看門,但每天都會給兩條狗準備好吃的,在夏天會為兩條狗洗澡,秋天會給它們換窩,甚至冬天還會親手給它們做一套衣服。 大黑這時候雖然還沒成精,但對這人也是相當?shù)挠H昵,在大黑的記憶里,除了小花,這人就是它心里最重要的存在。 這種日子過了好幾年,兩狗一人每天都在嬉笑打鬧中度過,彼此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刻,如果一切都這樣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也許大黑永遠不會成精,但成長過程中必定伴隨著痛苦,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讓大黑寧愿自己永遠不曾踏出那間小院子,不曾成精。 在有一天這人接到老家來的電話讓他回老家有急事處理,無奈之下,只能托付給一個好友代為照顧一段時間。 而這個人就是嚴國勝—— 這是一個表面老實,但內(nèi)心變態(tài)的人。 第十六章 那人把大黑和小花交給嚴國勝照料后就回了老家,而這時候的大黑并沒有成精,它在稍微適應(yīng)了幾天后就習(xí)慣了自己的新主人。嚴國勝對大黑和小花其實還不錯,大黑和小花很快就對他親昵起來。 本來一切都這樣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也許大黑也會把嚴國勝當成重要的主人,但在有一天,它看到嚴國勝誘拐了一個女孩回家實行強jian,女孩強烈反抗不果后揚言要去告嚴國勝,嚴國勝在一怒之下將女孩用皮帶勒死并且為了毀尸滅跡將女孩分尸。 嚴國勝是一個屠夫,一手割rou的刀工相當不錯,本來臉上還有些慌亂的他在分尸的時候眼神就變了,變得冷血而殘酷,期間還扔了幾塊割好的rou丟到大黑面前,大黑當時嗅了嗅,并沒有吃。 之后沒多久,嚴國勝每隔幾天就帶回來一兩只小動物進行肢解分尸,而像在報復(fù)社會般,事隔一個月后,在當?shù)貑紊砼詢?nèi)心恐慌的時候,他再次出手了,不過這次的目標是一個年輕男性。 嚴國勝準備的工具很齊全,先是下藥將第二個受害者迷暈,然后帶回家用麻繩捆起來,他沒對這個受害者實行性侵,他好像只是突然間迷上了上次分解尸體的快感一般—— 這個受害者足足被割成了三千塊,拋尸在護城河內(nèi)被路人發(fā)現(xiàn)引起嘩然。 他就像一個心理畸形的變態(tài),在周圍人議論紛紛對兇手的恐懼中獲得了巨大的滿足感。 就這樣,他再次對第三、第四個下手…… 大黑到底是開了些靈竅的動物,對嚴國勝每次分尸都扔給它的rou塊毫無興趣,而小花每次想吃都被大黑帶走。 在第四個受害者的尸塊被發(fā)現(xiàn)后,小花懷了崽,大黑汪汪叫了一天,寸步不離地守著小花。 然而在有一天,出去溜圈回來的大黑回來后叫了兩聲,但一向會回應(yīng)它的小花這天卻沒有聲音,大黑聞著小花的味道在地上的一灘血跡上繞了一圈,焦急地叫了起來,然后順著血跡和小花的味道來到廚房。 它剛進廚房,嚴國勝就回頭看向它,笑容扭曲又邪惡:“你回來了呀?!?/br> 他手上赫然提著小花以及它肚里剛成型的幼崽—— 被小花以及狗崽的血跡刺激到的大黑汪了一聲,清亮的黑眸一瞬間變得霧蒙蒙起來,緊接著繼續(xù)恢復(fù)明亮,只不過那眼中滿是悲傷和兇狠,也是這個時候,它終于姍姍來遲的開了靈智。 然后它趁嚴國勝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qū)⑺麚涞?,利齒咬破他的喉嚨,用嚴國勝對其他人實用的手段結(jié)束他的生命。 寧清明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半小時后的事情了,這些事情以快進的方式在他腦中播放著,但其中的震撼卻讓他半天沒回過神。 讓他印象深刻的不是受染鮮血的嚴國勝,也不是大黑成精將嚴國勝咬死的瞬間,而是大黑在做完一切后,那雙充滿淚水的眼眸緩緩閉上,后肢著地,前肢對著廚房俯身拜了拜。 寧清明不知道大黑是因為沒能保護到小花和孩子而悔恨還是為自己殺了主人而愧疚,或者又是因為自己沒能早點成精,保護到那些無辜死去的無辜受害者。 寧清明內(nèi)心充斥著莫名的情緒,酸酸漲漲的,這時候他好像能體會到大黑的心情,這三點也許都有。他嘆了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蓋了一層薄毯,不知道是誰給他蓋上的。 “先生,您需要回房間嗎?”給寧清明蓋上薄毯的是酒店大廳經(jīng)理陳敏,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詢問道。 她剛剛看到這個好看的青年在沙發(fā)上好像睡著了,就自作主張的將員工值夜用的薄毯給他蓋上,不過能住在這種酒店的人,不知道會不會嫌棄…… 寧清明站起身,將薄毯折疊整齊還給她,笑著說道:“謝謝你,要不然說不定我就著涼了呢?!?/br> 陳敏一愣,連忙接過薄毯,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都是我份內(nèi)的事情,先生您太客氣了?!?/br> 頓了下,她繼續(xù)說道:“您好像做噩夢了?您……哭了?!?/br> 寧清明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果然感覺濕濕的,他靜默了瞬間,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請問您有紙巾嗎?” “有的?!标惷裟贸黾埥磉f給他。 “謝謝?!睂幥迕鹘舆^紙巾擦了擦臉,仔細看了眼她的眉眼,說道:“你明天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待在女兒身邊不要出門?!?/br> 陳敏驚訝得連敬稱都忘了,“你怎么知道我有個女兒?” 寧清明對她笑了笑沒回答,這時候回房間練習(xí)逃跑符咒的余不染正好來找寧清明,“好餓啊,我們出去吃飯吧?” “好。”寧清明和陳敏道別后,和余不染走出酒店。 留在原地的陳敏看著寧清明的背影,對方讓自己明天陪著女兒的話一直在她腦海中晃悠,最終她咬牙,還是請了明天的假。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吃什么?”和余不染來到外面的寧清明瞅了眼昨晚吃的大排檔,“繼續(xù)去那家?” “好啊!”余不染對吃的方面不太講究,大排檔就大排檔。 倆人坐在大排檔內(nèi)后,余不染才說道:“符咒我練了,非常消耗靈力,以我現(xiàn)在的靈力只能使用一次,并且在使用之后會渾身無力,但是能逃命已經(jīng)很厲害了!” 寧清明心不在焉地點頭,還在想著大黑的事情。 “說起來,我剛剛用了一次太累直接在酒店睡著了,但我總感覺床邊有東西在拽我腿把我往地上拉。” 寧清明:“???”臥槽還讓不讓他在酒店睡覺了! 余不染也很惆悵,最關(guān)鍵的是他還沒看到拽他的是個什么東西?。?/br> “大王,要不我晚上跟你一塊睡?” “……”寧清明有點想拒絕,但看余不染苦逼的表情,只能內(nèi)心流著眼淚答應(yīng)。 第十七章 “大王求留宿!”余不染哭唧唧地夾了塊魚rou放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說。 雖然余不染是妖,但他也怕鬼?。‘吘咕退阊逡埠苌儆虚L得那么可怕的。 “好。”反正酒店有兩張床,余不染來睡也沒啥,最關(guān)鍵的是,寧清明總有一種心虛感,也許那個拽余不染腿的鬼本來目標是他也說不定,他昨晚修煉的時候好像聽到有腳步聲在門口轉(zhuǎn)了好幾圈,不過因為小金鐘并沒敢進來。 “大王您真好!”余不染收縮自如的把眼淚收了回去,笑嘻嘻地說道,“吃過飯我們?nèi)フ掖蠛诎??!?/br> “對了,我看到大黑是因為啥殺人的了……”寧清明將自己看到的東西對余不染說了一遍,在他說完后,余不染久久沒有說話,過了好長時間他才嘆了口氣。 “人類啊……”他語氣復(fù)雜,眼中的情緒也起伏不定,似是在感慨又似乎在懷念,“總是讓妖看不透。” “總歸還是好人多的?!睂幥迕鞔鬼?,心情因為想起大黑低落下來。 “汪!”飯店外突然傳來一聲狗叫聲,倆人一同看了過去,這聲音細嫩,一聽就是小奶狗。 小奶狗在門口搖著尾巴看著倆人,好像被里面的香氣吸引想要走進去。沒等它跑進去,它身后傳來一道呼喚聲。 “旺福!” 小狗聽到這名字歡快地向主人撲去,親昵地蹭著主人的腿。 “汪!”小奶狗叫喚著。 “你就會亂跑!”女主人語氣責怪,但其中卻又有著明顯的寵愛,說著,她把小奶狗抱起來轉(zhuǎn)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我就遇到熟人說上兩句話你就不見了,走,回家吃飯去……” “汪!”小狗舔了舔她的臉頰,讓她笑了起來。 隨著聲音的遠去,寧清明和余不染收回視線,半晌,余不染喃喃自語:“還是好人多啊?!?/br> 寧清明眉眼舒展開來,以后等大學(xué)畢業(yè),工作穩(wěn)定之后他也養(yǎng)一條狗吧! 在東皇鐘里的東皇太一睜開那雙燦若金芒的眸子凝望著虛空,視線像是透過虛空看到了遙遠而不可望的之前, 在那屬于上古大妖一切都靠實力解決的時代,衣襟飄飄,眼含星辰,對修煉一向不上心的青年就時不時的心軟,也因為這心軟吃過不少虧。但時過境遷,不知多少年過去的現(xiàn)在,歷經(jīng)三十多世轉(zhuǎn)世投胎的他竟然還沒變,還是這個模樣。 東皇太一緩緩閉上眼睛,在如今這些弱小人族當家作主的這時代,他就算再心軟也不會被怎么樣,隨他去吧。 寧清明神色微動,手指劃過小金鐘,剛剛那一瞬間,他心里浮起一絲極為奇妙的感覺,隱隱有種滄海桑田、時光轉(zhuǎn)換的錯覺。 一旁的余不染抖了下身子,下意識離寧清明遠了些,眼中浮上些驚懼,之前出現(xiàn)的那兩次讓他膽戰(zhàn)心驚的靈力剛剛又出現(xiàn)了! 不過好在這靈力只是一閃而過,這一次也并沒有針對他,余不染挺直背脊,目光正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身后的冷汗把衣服都浸濕了。 “吃好了嗎?我們?nèi)フ掖蠛诎?。”寧清明放下筷子,沉思了一下說道,“再去昨天那個廢棄的工廠看看?!?/br> 余不染點頭,他剛剛在酒店還是被王京的電話吵醒,對方興致勃勃地問他們下午還去找大黑不,要是找的話一定要跟他說。余不染給王京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自己和寧清明。 沒過一會兒,王京的車停在大排檔門口,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劉肅也跟著一起來了。 “吃了嗎?”寧清明看到倆人,問了一句華夏人出門遇到熟人必備的招呼語。 “剛吃?!卑讣驗閷幥迕骱陀嗖蝗居辛诵逻M展,劉肅臉上也有了些笑意,與昨天一臉嚴肅的模樣對比,今天臉色笑呵呵的,看起來心情不錯。 “剛和劉哥吃過,寧先生、余先生,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大黑嗎?”王京看起來就興奮多了,腦中一直在循環(huán)自己早上見到的那一幕,恨不得立刻找到大黑,看看它到底是不是妖怪。 “走吧?!庇嗖蝗镜?,“我們上午才去過,大黑不一定會在那?!?/br> “只要能找到大黑的毛發(fā),可以施法找到它所在地。”寧清明說。 余不染點頭,但隨后一臉不好意思,“但這種法術(shù)我不太擅長,我比較擅長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