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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翅膀之末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南庭顯然松了口氣,“老規(guī)矩,我正常付費?!?/br>
    桑桎一笑,“我也不想做慈善家?!?/br>
    其實是,他們必須要有一個明確的關(guān)系,否則會影響治療進(jìn)程。這算是行規(guī)。

    南庭略顯急切:“從今晚開始嗎?”

    “等你外傷痊愈?!鄙h湔髑笏囊庖姡骸盀榱藥椭愕纳眢w盡快恢復(fù),今晚用催眠法入睡?”

    “會做夢嗎?”

    “試試看?”見她點頭,桑桎又想到什么似的說:“他晚上還來嗎?”

    盛遠(yuǎn)時走時沒說,她也沒問,“不知道?!?/br>
    桑桎沒再說什么,等內(nèi)科主任幫南庭做過相應(yīng)的檢查,確認(rèn)她燒已經(jīng)退了,隨時可以出院,他才掐著時間,給南庭催眠。桑桎是催眠的高手,很快就讓南庭進(jìn)入了深度睡眠。然后,他并沒有急著走,而是關(guān)了燈,靜靜地坐在病房里,不知道是在觀察南庭,還是在思考什么。

    盛遠(yuǎn)時過來時,發(fā)現(xiàn)病房里漆黑一片,有個人影站在窗前。

    他輕輕推開了病房的門,桑桎應(yīng)聲轉(zhuǎn)過身來,借著走廊的燈光認(rèn)出他,拾步走了出來。

    盛遠(yuǎn)時瞥了一眼病床,看見南庭睡得安安穩(wěn)穩(wěn),跟著桑桎退了出來,問:“她燒退了?”

    “你不是她的家屬?!鄙h渥⒁曀?,“我作為她的主治醫(yī)生,沒有義務(wù)對你說明她的病情?!?/br>
    盛遠(yuǎn)時呵一聲,“什么時候內(nèi)科劃歸精神科了?”

    桑桎毫不放松地盯著他:“不想知道她為什么會成為精神科的患者?”

    “想?!笔⑦h(yuǎn)時與他對視頻:“但不會問你?!?/br>
    桑桎的話,直戳他胸口,“她應(yīng)該不會告訴你,她得過抑郁癥?!?/br>
    白天知道桑桎是精神科主任時,盛遠(yuǎn)時首先想到的就是抑郁癥,可他不愿意相信像司徒南那么開朗的女孩子會得那樣的病,現(xiàn)在聽桑桎說出來,他胸口一窒。

    桑桎當(dāng)然是故意說這些的,他判斷,南庭一定沒有把過去五年都經(jīng)歷過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訴面前這個男人;他也相信,面前這個男人不會去問南庭,所以,他一點都不擔(dān)心,南庭知道自己把她的病情透露給盛遠(yuǎn)時。

    “痊愈了,雖然不像從前那么愛笑愛鬧,但心理比一般人健康?!鄙h渥⒁曀?,“如果你足夠了解她,應(yīng)該能發(fā)現(xiàn),她的內(nèi)心比從前更強大了?!?/br>
    沒錯,盛遠(yuǎn)時感覺到了,所以他才不確定,自己于她,是不是還像從前那樣重要。

    心里更難受了,他啞聲:“這五年,是你在照顧她?”

    桑桎不答反問:“這五年,你在哪?”擲地有聲。

    第30章 你不知情的喜歡01

    【第四章】你不知情的喜歡

    笑顏如花的你, 是我見過這世上最美的風(fēng)景。

    從此后, 天邊的彩虹, 窗外的云雨,在我眼里都不及你。

    你卻不知道,我篤定的你一直在,也是我對你悄無聲息的愛。

    我找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我飛去了每一座我們曾一起到過的城市,我以為,我的愛, 經(jīng)得起這世間任何的考驗;我以為, 我的付出足以讓我問心無愧;我以為,我才是被辜負(fù)人那一個;可此刻面對一個外人的質(zhì)問, 我竟啞口無言。是啊,盛遠(yuǎn)時,這五年, 你在哪?

    你在自以為是的篤定里。

    曾經(jīng), 你篤定她會一直在,只要你回來, 她就笑臉相迎;只要你離開,她就心懷思念。她是你的司徒南, 無論你飛多高多遠(yuǎn),都是你歸來時著陸的島。唯獨忘了,她只是個女孩子,一個愛你如生命的女孩子, 需要你的肩膀和愛的回應(yīng)。

    你怨她的不告而別,你恨她在你愛上她時甩了你,你覺得那是比不愛還令人難堪的事。甚至于重逢后,你都沒有問一句: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盛遠(yuǎn)時,你說你愛她,可你到底是怎么愛的她?

    終于驚覺,在那一段自以為刻骨銘心的關(guān)系里,竟然沒有一個立足點。

    心中大慟。

    盛遠(yuǎn)時沒有回答桑桎,他就那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像在冥想,又似發(fā)呆。凌晨的時候才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包煙。看得出來,他平時并不怎么吸煙,因為他的手指,沒有絲毫煙民的泛黃之色。

    醫(yī)院是禁止吸煙的,值班的護(hù)士很盡職,循著煙味找過來了,桑桎卻沒讓她上前,憑借主任醫(yī)師的身份管了這樁閑事。

    天快亮?xí)r,盛遠(yuǎn)時才進(jìn)了病房,在他看來,南庭睡得沉穩(wěn)安靜,于是想起自己第一次主動抱她時,她瞬間的安靜,以及那眼眸中的純凈信任,那個時候他曾在心底發(fā)誓,一輩子對她好,結(jié)果……差點連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桑桎站在病房外,看著盛遠(yuǎn)時握著南庭的手抵在額頭,許久,久到他看不下去,轉(zhuǎn)過身去。桑桎看出來,盛遠(yuǎn)時心里藏著愛,這愛,幾乎讓他忍不住想要去戳破,破到讓盛遠(yuǎn)時無力去面對五年前那場變故。那個時候的司徒南,破碎不堪,是自己一點一點把她縫補起來的,是自己陪著她走到了今時今日。他盛遠(yuǎn)時什么都沒做,卻擁有著司徒南最真摯的愛。

    憑什么?!這不公平!太不公平!可這世間,公平的事情又有幾樁?

    桑桎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你答應(yīng)過司徒南,你答應(yīng)過司徒勝己,要為他們父女保守那個秘密,那個只有你和司徒南的小姨,你們四個人共同知曉的秘密。桑桎甚至用職業(yè)cao守來告誡自己,那是你患者的隱私,除非她涉案,公安機關(guān)來問詢,否則,你絕不能說。

    桑桎努力平復(fù)自己,等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見病房里的盛遠(yuǎn)時在南庭掌心落下一吻,然后起身走出來,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聽見他用低沉微啞地聲音說:“謝謝?!?/br>
    桑桎清楚,這聲謝不是為小護(hù)士禁煙的事,而是為南庭。他有點不客氣地說:“還不夠?!?/br>
    是啊,怎么夠?可讓他把南庭拱手相讓,他做不到。于是,盛遠(yuǎn)時說:“你想從我這里拿走什么都可以,就她不行?!毖哉Z間,他抬眸注視桑桎,一字一頓,“這五年,怪我。但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桑醫(yī)生,你已經(jīng)錯過了最好的機會?!?/br>
    桑桎聞言,眼眸陡然犀利起來。

    那犀利代表了不甘。盛遠(yuǎn)時毫不放松地與桑桎對視,“遇強則強,我不介意有個對手?!?/br>
    自信到囂張,才是他真正的姿態(tài)。

    桑桎把南庭從深度睡眠中喚醒時,她下意識環(huán)顧病房,觸及他的目光,笑了,“沒做夢?!?/br>
    桑桎的神情也是愉悅的,他說:“知道?!?/br>
    南庭伸著懶腰坐起來,“你一晚上沒睡?”

    桑桎狀似隨意地說:“總要切身體會下不睡的滋味?!?/br>
    南庭糾正他,“我那是睡不著,不是不睡。”

    桑桎像兄長似地微微嗔道,“從小到大,只會和我較真。”

    南庭并不和他爭辯,下床活動了下,“好像確實神清氣爽了很多?!?/br>
    “效果這么明顯嗎?”桑桎偏頭看她,“臉色可撒不了謊?!比缓簏c點頭,“還不錯?!?/br>
    南庭得意地一挑眉。

    桑桎把毛巾遞給她,“先洗漱,然后吃早飯?!?/br>
    結(jié)果南小姐竟然對早飯頗有微詞,“怎么沒點葷腥?”

    她確實是個無rou不歡的女孩子,但是,“這個時候,你應(yīng)該不太有胃口才正常。”

    南庭其實是故意挑刺兒,聞言說:“和醫(yī)生在一起,想搗個亂都不行。”

    桑桎強調(diào):“我不是一般的醫(yī)生?!?/br>
    南庭嘴里還嚼著小菜,含糊不清地說:“你是心理學(xué)家,沒忘。”

    關(guān)于她的不眠,桑桎說:“我要想一想怎么開始,你也想一想,要不要繼續(xù)?!?/br>
    南庭喝完最后一口粥,篤定地回答:“我想好了,治?!?/br>
    她變了很多,唯獨這股一旦認(rèn)定,勇往直前的勁頭還在。

    但桑桎覺得有必要提醒她,“過程不會像昨晚那么舒服?!?/br>
    南庭似乎有所準(zhǔn)備,她說:“我知道?!?/br>
    桑桎繼續(xù):“可能很痛苦。”

    南庭對此很樂觀,“在睡眠中治療,總不會比開刀更疼。”

    桑桎沉默了幾秒,不得不說:“從精神層面講,或許比開刀更疼?!?/br>
    南庭不說話了。

    桑桎注視她,“我確實對不眠這個案例很感興趣,這是個世界性的課題,目前為止還沒有科學(xué)的解釋。但我不愿意看到,你為了幫我受苦?!?/br>
    南庭卻說,“不是幫你,是幫我自己?!?/br>
    她這樣直言不諱,桑桎不免多考慮了些,“打算瞞著他?”

    和抑郁不同,她這次遭遇的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身為心理學(xué)的權(quán)威,桑桎甚至沒有辦法確定治療周期會有多長,至于治愈,更是全無把握,所以,他認(rèn)為有必要提前和南庭溝通一下盛遠(yuǎn)時的問題,“一旦治療開始,你是需要定時到我那去的?!?/br>
    南庭垂眸,“我們走得不近,他應(yīng)該不會留意?!?/br>
    不近嗎?憑盛遠(yuǎn)時的勢在必得,怕是很快就要近了。桑桎提醒她:“不用考慮怎么善后嗎?”

    南庭自嘲地笑了笑,“什么都瞞不過你?!?/br>
    “未必?!鄙h湟残α讼?,仿佛也是自嘲的意思,“關(guān)于他,你就瞞得很好。”

    確實是隱瞞了和盛遠(yuǎn)時的那一段過往,但南庭并不認(rèn)為需要向桑桎解釋,或是道歉,她抬起頭說:“沒有說的必要而已。”

    沒錯,對于自己,她永遠(yuǎn)都不需要解釋。

    桑桎幾秒可察地皺眉,“一旦被他知道,你要怎么解釋?”

    南庭考慮了下,“要看他知道多少了?!?/br>
    桑桎習(xí)慣性地留意她的每一個細(xì)微的神情變化,“在他的事情上,你似乎在抱有僥幸心理?!?/br>
    他洞察力驚人,南庭被說中了心事,一時無語。

    桑桎不再多言,點到為止,看她差不多吃飽了,他看了下時間,“先給你換藥,然后送你去上班,再去上課時間剛好?!?/br>
    南庭知道他每周都有幾堂心理學(xué)的課要上,而她如果不想上班遲到,就不能推辭。

    桑桎一路平穩(wěn)地把車開到機場。

    南庭下車時,他終于說:“他昨晚一直都在,早上才走。

    就知道自己醒過來時下意識尋找的目光,被桑桎看見了。

    南庭保持推車門的姿勢沒動,“我以為你會問?!?/br>
    “問什么?他?”桑桎一笑,把目光投向遠(yuǎn)處的機坪,“心理學(xué)家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奇的人,同樣的,觀察力也最強。”意思是,還用問嗎?

    南庭自知也滿足不了他的求知欲,她下車,關(guān)上車門前說:“開車慢點。”

    桑桎目送她走進(jìn)塔臺,調(diào)轉(zhuǎn)車頭走了。

    應(yīng)子銘見到南庭,略有不滿地說,“燒退了?都說了給你幾天假把身體養(yǎng)好,怎么才一天又讓我看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