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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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這是二哥上早課的時候讓寺里的僧人去整理出的書目,他們送過來的時候夾在里面的。 草書筆跡,遒勁不羈,這是妙賢寫的字? 三夢看向啞妹,她朝她點點頭。 連字跡都會變得不一樣嗎…… 三夢頭疼萬分地坐在那里,啞妹把紙條留給她,安靜地起身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夢:哼,你這個霸道總裁僧~ 妙賢2.0:比心~ 今天紅包五十個,慰藉你們! 第15章 第十五章 她一個人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外面天都黑下來,才意識到已經(jīng)這么晚了。 她拿著小本子走出房間,卻在走道上迎面撞上妙賢。 她手里的本子掉在地上,兩個人同時伸手去撿,他又快了一步。 “這是什么?” “還給我!” 三夢伸手去搶,他就把胳膊抬高讓她夠不著。她身高很標準,可是跟他還是差了有差不多二十公分,踮起腳也拿不到他手里的本子。 她憋了口氣,威脅道:“別逼我出手啊!” 話是這么說,可她寧可急吼吼地跳來跳去,整個人都膩在他身上,也沒把他摁倒在地上,說到底還是因為舍不得。 喜歡就是放肆,而愛就是克制,這話說的沒錯。 妙賢笑了笑,把手里的東西假意還給她的時候順勢一撲,把她撲進了旁邊沒開燈的雜物間里。 “干什么呀,放開我!” 她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感覺到他的氣息,離得特別特別近。她稍微動一動,就要碰到他了。 “想知道我的事,怎么不來問我?”他聲音壓得很低,在耳邊像有回響,“真沒想到,你喜歡我到這個份兒上了,關于我的東西都要一五一十地寫在本子上?!?/br> “你又知道了?” “兒子告訴我的?!彼菦]看到小本子上記了什么,不過事先就跟如意說好了,如果mama問起關于他的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兒子很乖,她把他教得很好。 三夢氣悶。這個小叛徒,這么快就倒戈向著他爸了。 其實記小本本這種小動作根本不算什么,大學的時候比這離譜的她都做過呢,像個跟蹤狂似的,晶晶說她被他弄得五迷三道的真的一點兒錯沒有。 可那是以前,是真正的陳一,而不是眼前這個分裂出來的陌生的靈混。 她還想多觀察,不想那么快就硬碰硬地撕破臉,于是岔開話題問:“你剛才去哪兒了?” “去寺里見長老,談點事情?!?/br> 難怪又換回僧袍。 “是借外景地的事兒嗎,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他又笑了,在她耳垂輕輕舔了一下:“你很怕有問題?” 不要舔她那里啊混蛋,太敏感了會有生理反應的好不好! 要真是過去那個陳一這樣對她,她早就拉著他大戰(zhàn)三百回合了,管它是不是在雜物間! 她硬著聲音說:“答應了別人的事,當然不好反悔。” “反悔又怎么樣,我又沒什么損失?!?/br> “你!” 她才說了一個字,嘴唇就被他的手指按住。 “噓……”他撥弄著她的嘴唇,“你就是太要強了,求我一句就怎么樣,我們不是夫妻嗎?” 又來了。他的動作熟稔又充滿挑豆意味,拇指給她嘴唇抹上一層水光,揉著揉著又往下走,落在她襯衫最上面的紐扣上。 他真喜歡看她穿襯衫,白色的,藍色的,格子的,又清爽又帥氣,從他們剛認識起她就是這個樣子,從來不做造作打扮。 當然他更喜歡她脫掉襯衫后的那副皮相,健康漂亮,生機勃勃。 可惜他錯過很多,現(xiàn)在回頭看一眼,理所當然想要留下。 她卻按住了他的手,目光灼灼的,已經(jīng)適應了這房間里的昏暗,用一種警醒的聲調問他:“你到底是誰?” 他是誰,她不是應該比誰都清楚嗎?又何必這樣問他。 妙賢仍舊笑著,松開手,說:“放心,借外景既然是你朋友的事,我不會變卦。我跟長老們談的是其他事?!?/br> 三夢松了口氣:“那要不要知會爸爸一聲?” “不用,他難得肯住院,不要打擾他休養(yǎng)?!?/br> “但是……” “光照寺現(xiàn)在的院家是我,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主?!彼f,“你到底想不想幫你朋友?” 嘖,霸道蠻橫,剛愎自用,這一條她也要加到小本子里去。 說起圓覺大師的病,三夢說:“爸爸現(xiàn)在身體這個樣子,你要不要通知你大哥回來?” 為人子,不說臥冰求鯉吧,至少在父母病重的時候回家來看看,寬寬老人的心。 妙賢臉色微微一變。 “已經(jīng)通知過他了,要回來自然會回來,不想回來,勉強也沒用?!?/br> 你到底對你大哥有什么不滿???她只是好奇,并沒有問出口。這個人格身上有很多妙賢平時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東西,他自己意識不到。 “那離婚的事呢?”她問。 上回還沒談完,被她的緊急任務給打斷了,他就再沒有提過。 妙賢重新棲近她,瞇起眼睛問:“你到底為什么堅持要跟我離婚?你是覺得我討厭你,不想跟你每天面對面才不肯回這個家,所以才想出這個下下策,作為讓我回來的條件,不是嗎?” 三夢仔細想了想,是,沒錯。 “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郝三夢,你要我怎么說才會明白,我沒有討厭過你,我也不會再離開這個家,所以這個婚不離也罷。” 道理誰都懂,可現(xiàn)在給她這個保證的人是分裂出來的另一個妙賢,而不是他本人啊! 妙賢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拉起她往樓上書房走。 書房的桌上有現(xiàn)成的紙和筆,他把白紙放她面前,筆遞到她手里:“寫吧,你要不會寫,我來教你?!?/br> 她一頭霧水,還真不知要寫什么。 他從身后攏過來,握住她拿筆的手,飛快地在紙上寫:我與伊人本一家,情緣不盡,生死相依。 倉央嘉措的《道歌》,就這樣讓他給改了。 他又拿出隨身帶著的印鑒,光照寺院家的印鑒可不是可不是拿來這么用的。三夢想要阻止他,他卻只是將手指摁在印泥上,然后在白紙最后留下一個紅色的指印。 “到你了?!?/br> 她也要???! 他不給她說不的機會,拉過她的拇指就按了下去。 兩個紅紅的拇指印疊在一起,像一顆紅心。 身后的人終于不再那樣劍拔弩張,放松下來,僧袍寬大的廣袖攏著她,漸漸收緊。 “三夢……”他抱著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很輕很輕地說,“我渡眾生,你來渡我吧?!?/br> 他心有魔障,怕是只有她才能化解了。 三夢怔了怔,偏過頭看他,差點溺斃在他的眼睛里。他是真的生得好看,瞳仁是那種很純粹的深琥珀色,像深秋的湖泊,不管怎么霸道乖張,這雙眼睛還是屬于她熟悉的那個陳一。 寫在紙上,算不算海誓山盟?雖然明知他已經(jīng)不是他了,可她還是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原來真正的戀愛應該是這樣的感覺嗎? 說不清是誰主動的,或許是誰都抗拒不了彼此靠近,只差一點點,兩個人的嘴唇就要碰到一起了。 妙賢卻在這時別開了臉,把親吻又印在了她的肩窩處。 三夢深深吸了口氣,像是猛然驚醒,手忙腳亂地推開了他。 他也不生氣,背靠著墻,眉眼含笑地盯著她看。 三夢匆忙地整理了下衣服站起來,看到寫了字的那張紙還攤在桌上,連忙抓過來,胡亂地折了幾下塞進褲袋里。 她……她才不是貪戀他這幾個字的甜言蜜語咧,就是留個證據(jù),免得到時候他清醒了又不認賬。 妙賢就看著她慌不擇路地拉開門跑出去,覺得她難得慌張的樣子都特別可愛。 … 電影《東歸》的劇組開始進入光照寺進行拍攝,按照約定,每天晚九點后到第二天早晨九點前完成拍攝,不妨礙寺院九點之后對游客和香客開放。 鐘靖斐也來了,據(jù)說是單位特批他過來做專業(yè)顧問的,醫(yī)院領導也是導演“鬼才程”的粉絲,說他籌拍這部劇都有四年之久,這樣的誠意值得尊重。 說白了,還是這部戲和導演本身的影響力足夠大。 梁晶晶和她的項目總監(jiān)帶著制片人和導演過來跟妙賢見面,一再地表示感謝。 三夢也在場,其實真不是她自己要來的,完全是為了給好友撐面兒。 梁晶晶一見面就用兩個手指朝她比心。 妙賢準備了茶席,請出了寺中最好的明前龍井,茶碗用的是民國民窯青花盞,甚至還點了香。 “鬼才程”程貴道破天機:“這香是老山檀粉?” 妙賢點頭:“果然是內行看門道?!?/br> 三夢一看,妙賢自己最喜歡的茶和香都被拿出來待客了,這么大排場,不知道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會不會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