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節(jié)
李賦愁眉不展,沈德瑞回到家里也是一派愁容,林莫瑤從沈德瑞口中才得知,皇帝生病的消息,林莫瑤一驚,皇帝病了?這怎么可能,前世的這個時候,皇帝的身體還好得很,怎么到了今生,就無緣無故突然病了。 “爹,你確定皇上是生病了?”林莫瑤眉頭輕蹙,低聲問道,她實在不愿意相信,皇帝會這個時候病了。 聽了林莫瑤的話,沈德瑞連忙瞪了她一眼,隨即往外看了看,見門外無人,這才后怕的說了一句:“胡說八道什么,這種事情能使開玩笑的嗎?” 林莫瑤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道:“爹,這里就咱們一家人,你怕什么?我只是覺得奇怪,皇帝的身體不是一向挺好的嗎?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病了,而且,我們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br> 按理說,若是生病連早朝都不能上了,那之前就應該有所征兆才對,可是,在此之前,甚至聽沈康平說,過年的時候年夜宴上,皇帝還心情很好的和眾大臣痛飲了幾杯,那時候也絲毫不見他像生病的樣子啊。 而且,林莫瑤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問道:“爹,你剛才說,現在后宮是誰在做主?” “貴妃啊?!鄙虻氯鸨涣帜幗o嚇了一跳,脫口而出就是這三個字。 聽了沈德瑞的話,林莫瑤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那皇后娘娘呢?”林莫瑤盡量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沒有異樣。 這事沈德瑞倒是知道,嘆了口氣回道:“原本是皇后娘娘自己掌管的,只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皇后娘娘突然就提出讓貴妃代管后宮,她要一心照顧皇上的話,反正在此之前,貴妃也曾幫皇后娘娘掌管過后宮諸事,所以大家也就沒有多說什么,畢竟后宮是后宮,又不得干政,所以誰做主這些大臣們是不會管的。” 說完,沈德瑞見林莫瑤的臉色不太好,就擔心的問了一句:“阿瑤,你沒事吧?怎么了這是?” 沈德瑞的話提醒了沈家其他人,只見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林莫瑤的臉色,果然看到她臉色發(fā)白,似乎不太好的模樣。 “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林氏擔心的拉著林莫瑤的手,又是摸額頭,又是檢查身上的。 林莫瑤將手從林氏的手中抽出,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可能剛才有些受涼了,爹,娘,哥哥,二姐,我想先回去了?!?/br> 幾人見她起身要走,雖然擔心,卻也知道現在問不出來什么,沈康琳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道:“我陪你回去吧,爹,娘,大哥,我先送阿瑤回去。” “好,好,去吧?!鄙虻氯鸫笫忠粨],讓兩人離開了。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沈康琳拉著林莫瑤的手,發(fā)現今天林莫瑤的手,異常的冷。 “這還不到冬天,手怎么這般冰涼?” 沈康琳的話打斷了林莫瑤的思緒,只見她茫然的扭頭看向沈康琳,茫然的問道:“什么冬天?” 沈康琳見她這幅心不在焉的模樣,直接翻了個大白眼,隨后將林莫瑤的手給拿了起來,放倒了她自己的面前,沒好氣的說道:“我說你自己的手,這還沒到冬天呢,怎么冰成這樣,不信你自己摸摸。” 林莫瑤聽明白她在說什么之后,便直接把手給抽了回來,藏到了袖子里,此時的她,臉色已經恢復,隨意的鄒了一個借口,道:“可能是風吹的吧,二姐,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回去陪爹娘吧,我沒事的。” “真的?”沈康琳有些不確定。 林莫瑤便扯出了一抹笑容,再三保證自己沒事,沈康琳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待沈康琳一走,林莫瑤的臉色立即就凝重了下來,回想前世的事情,林莫瑤心中突然就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墨香,你速去將軍府,找徐夫人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就說我有緊急機密的信件要送到文州給大將軍,要快!” 林莫瑤幾乎是強制自己冷靜著下的這道命令,并且心中不停的祈愿,千萬不要像她所想的那樣,千萬不要…… 第五百二十六章慢了一步 林莫瑤要的叮囑極為慎重,墨香不敢有半刻耽誤,疾跑便出了太傅府直奔將軍府而去,殊不知,在她進入將軍府的那一刻,一道身影也從將軍府對面的巷道之中轉身快步離開。 徐氏夫人待在將軍府里,自從知道皇帝生病,太子主政之后就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加上墨香突然跑來讓徐氏夫人選個人出來送信,徐氏夫人這才驚覺應該是出事了,連忙派了自己和將軍之間最為信得過的人去給林莫瑤。 可惜,林莫瑤還是晚了一步,就在密信送出去的第三天,舉報赫連澤通敵叛國的奏折就擺到了朝堂之上,而這一日,久久稱病不上早朝的秦相,卻出現在了朝堂之上。 李賦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赫連澤會通敵叛國的,只是,他相信又能怎么樣?滿朝文武大臣,有半數以上的人都被秦相慫恿,只是一封舉報的奏折,眾人就差在朝堂之上就定下赫連澤一家的罪了,甚至有人當庭提出,要以叛國之罪誅殺赫連家滿門。 由始至終,秦相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發(fā)一言,任由兩派官員爭的面紅耳赤,等到吵的差不多了,秦相這才慢慢踱步而出,對著上面的李賦拱手一拜,道: “太子殿下,臣倒是有個主意。” 秦相一出,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秦相一派也規(guī)矩的退了回去,絲毫不見在和太子一派爭吵的模樣,仿佛之前爭的面紅耳赤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李賦藏在袖中的手,握緊又松開,握緊又松開,最終,李賦將自己滿腔的怒意壓了下去,看著秦相,冷聲道:“秦相有何高見。”這話,說的極為不客氣。 秦相卻仿佛對李賦的不悅充耳不聞一般,老神在在自顧自的說道:“臣覺得,這件事情太過突然,而且真實性還有待查證,不如,就將赫連大將軍召回,再交由大理寺徹查為好?!?/br> 秦相話語剛出,沈德瑞第一個就站了出來,行禮道:“殿下,萬萬不可啊,赫連將軍鎮(zhèn)守文州多年,亦因為赫連將軍的存在,才讓揭羅國這么多年不敢妄動,如今臨近冬日,若是這個時候將赫連將軍召回,揭羅國必會生亂啊。” 每年,揭羅國進犯都是在冬日這短時間,只因為,揭羅國內資源有限,而中原物產豐富,他們只能動手過來搶。 “是啊,殿下,太傅大人說的沒錯,還請殿下三思啊?!鄙虻氯鹕砗笠粋€官員站了出來同聲附和道,秦相目光微微往那邊瞥了一眼,見出來幫著沈德瑞說話的正是如今太子殿下的老丈人,禮部尚書柏玉海。 柏玉海的話音剛落,李賦還未說話,大殿上便響起了一聲冷哼,在這安靜的環(huán)境里,顯得尤為突兀,聲音的來源,正是秦相,只見他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后轉身面向沈柏二人,面不改色的說道: “老臣知道,沈大人和柏大人與赫連將軍是至交好友,只是,這通敵叛國之罪是玩玩馬虎不得的,還是兩位認為,我泱泱大國,竟找不出一個能夠頂替赫連大將軍鎮(zhèn)守文州之人了嗎?這話若是被那些驍勇善戰(zhàn)的將軍們聽見了,只怕是會有所怨懟啊?!?/br>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給沈德瑞和柏玉海直接扣了一頂目中無人的大帽子,這話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只怕是會給二人招來不少的麻煩。 “臣不敢?!倍藳]有理會秦相,而是對著上面的李賦再次行禮請罪。 李賦坐在高臺之上,瞥見秦相嘴角那得意的笑容,心中一口怨氣愣是卡在喉嚨,整張臉都憋青了,深呼吸了幾次之后,李賦終于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tài),看向秦相,問道:“本宮倒是覺得沈大人和柏大人所說不錯,若是這個時候召回赫連將軍,只怕會引起揭羅國的戰(zhàn)爭?!?/br> 對于這件事,秦相顯然想好了應對的方法,朗聲道:“殿下,臣倒是有個提議?!?/br> 李賦心中氣急,卻又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秦相閉嘴,只能硬著頭皮問道:“秦相說來聽聽?!?/br> “臣遵旨?!鼻叵喙斯眍I了旨之后便繼續(xù)道:“若是殿下覺得,將赫連大將軍召回,會致使文州動亂,那大可重新派一名猛將去鎮(zhèn)守文州?!?/br> “放肆……”秦相話還沒說完,李賦就啪的一聲,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直接站了起來,怒視秦相,道:“秦相,你這是在指責本宮偏袒赫連將軍嗎?還是說,本宮在秦相的眼中就是這般愚鈍昏庸,至萬民于不顧的人?” “老臣不敢?!鼻叵嗫谥姓f著不敢,可是那絲毫不見下彎的身子卻出賣了他,李賦氣的抬手隔空點了幾次,愣是沒好發(fā)作下去。 秦相這是在逼他,逼他下旨召回赫連澤父子,只是,看著滿朝文武,半數都是支持秦相的人,李賦心中頓生一股無力感。 最終,大殿一爭,李賦被逼退讓,下旨召回赫連澤父子,并交由大理寺審理此案,勢必要將真相徹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