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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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蘇抬手摸了摸頭頂,略顯悻悻:“也沒什么適不適應(yīng)吧,就是人被砸得有點傻。” 刑鳴客氣笑笑:“看來傅律師不讓你上節(jié)目還挺有理,畢竟不是人人都是你們君漢所里的高知精英。上回我們臺里的工作人員打擾了他的工作,還麻煩許主管替我跟傅律師打聲招呼,我得請他吃飯賠罪。” 這已經(jīng)是刑鳴第二回 跟他提及這事,許蘇不怎么善意地推測:“你好像對我老板挺關(guān)注的?!?/br> 對方這話帶著莫名的醋味,刑鳴也不否認(rèn),點頭道:“有個多年前的舊案,想向傅律師請教一下翻案的可能?!?/br> 見對方一臉狐疑貌似不信,刑鳴便豎起左手,大大方方展示無名指上的婚戒。 “這下放心了?” 人把話說這么明白,許蘇覺得自己更沒意思了,他是酸,倒未必是酸同齡不同命的刑鳴,他酸龐圣楠在這個圈子如魚得水,深諳揚名之道,也酸韓健,一塊朽木,竟得名師指導(dǎo)。 悔嗎?悔不當(dāng)初。 “行了,再不情愿也得把今天的節(jié)目錄完。律師上節(jié)目不稀奇,你應(yīng)該知道,我還有檔欄目,”刑鳴在許蘇后背輕拍一下,看似招呼他回到演播廳,繼續(xù)錄制下半場。他微微低頭,附在他耳邊說了句,“《東方視界》比《法治天下》的收視率高得多,我等著你?!?/br> 接下來的節(jié)目錄得就輕松多了,許蘇也奇怪,明明初識那會兒瞧不上刑鳴,卻總能從他這兒得到鼓舞。下半場游戲環(huán)節(jié)少了,更多的是語言交流、情感剖析,許蘇自認(rèn)是個沒有故事的男同學(xué),不比別的嘉賓聲淚俱下渾身是戲,就安安靜靜坐在一邊,只把注意力全投在了刑鳴身上。 這一留神才發(fā)現(xiàn),刑鳴偶或會看向后排的觀眾席,似與那兒站著的誰四目交匯,好替自己的緊張情緒找一個逃脫的出口。 還真讓他找著了。雖每每只是匆促一瞥,但他笑得很淡,很美,很滿足。 許蘇被好奇心撓了癢,循著刑鳴的目光往臺下看去,發(fā)現(xiàn)在最后排的攝像機位旁,除了攝像師外,還站著一個人。 太輕易就能分辨,這人不是這里的攝像、導(dǎo)演、導(dǎo)播或者別的工作人員,他的身形很高大,瞧臉卻難辨年齡,但從他周身氣度可以判斷,多半跟傅云憲一個年紀(jì),而且還很有地位。 那人也是帶著笑的,且全程只看刑鳴一人,他的目光十分溫柔,襯著一張極英俊的臉,用世罕其儔來形容,毫不夸張。 許蘇幾乎瞬間明白過來,明珠園內(nèi)伸出黑色賓利的那只手,以及刑鳴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現(xiàn)場導(dǎo)演打手勢提醒許蘇,不要東張西望。 收回目光,許蘇專注看著臺上正跟人侃侃而談感情經(jīng)歷的鄭世嘉,由此及彼想到傅云憲,不免心生酸楚,刑鳴真幸運。 錄完節(jié)目,許蘇婉拒了跟自己搭檔的女嘉賓一起吃宵夜,也沒給別的女嘉賓留聯(lián)系方式。這一撥女孩他一個沒看上,也不著急回去,想候著鄭世嘉,跟他聊兩句。節(jié)目錄制半程時,鄭世嘉的經(jīng)紀(jì)人與助理就先一步走了,可能是不想打擾對方在節(jié)目之后,與傅大律師共度良宵。 對于昨晚發(fā)生的一切,許蘇多少感到愧對這位大明星。以前他還能自我安慰,是迫不得已,是虛與委蛇,反正不管跟傅云憲接吻還是被傅云憲撫摸,他自己從沒硬過,但昨兒夜里,他被傅云憲用一只手就弄高潮了。還兩次。 他這會兒只想將功補過,晚上把人送去傅宅,并在心里向?qū)Ψ奖WC,下不為例。 想罷了鄭世嘉,又想了些別的,許蘇原先在過道里等著,久不見鄭世嘉出現(xiàn),便主動去找他。 這幾天,司考報名又開始了。上回他受了何祖平啟發(fā),特意給成人教育學(xué)院打了電話咨詢,遠(yuǎn)程教育的大專與本科可以同時開讀,運氣好兩年就能拿到國家認(rèn)可的本科文憑,然后再曲線救國,考法碩。 最近的刺激接二連三,他終于承認(rèn)自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些年,少年時的那份執(zhí)著與理想從未燃盡,舍不下,棄不了。重重心事反復(fù)盤算,許蘇完全沒留意明星化妝室門后的動靜,來到門前,直接推門而入。 啊! 眼前景象令許蘇當(dāng)場怔住,倒是屋里的一個男人發(fā)出叫聲,他正壓在另一個男人背上,后入式。 被撞破好事的兩個男人都是今天節(jié)目的明星嘉賓,其中一個許蘇熟得很,鄭世嘉。 高珉居上位,先看見許蘇,他把褪在髖骨旁的褲子拉起來,挑高一雙劍眉,破口大罵:“滾出去!” 鄭世嘉也及時提上了褲子,看清來人是許蘇,臉上快意的紅潮瞬間褪去,只留驚恐的慘白。 許蘇比他倆還慌,連著說了幾聲“對不起”,弓著腰退出了門外。 在門口停留了足足一分鐘,他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看見什么,頓感胸中惡氣澎湃,如武林高手驚竄了體內(nèi)真氣似的,五臟六腑被沖撞得生疼,一腔怒火直抵嗓子眼。 這回許蘇一腳踹門進去,直接用吼的:“鄭世嘉,你他媽給我出來!” 第三十一章 訂婚 鄭世嘉讓高珉先走,獨自留下與許蘇對峙。許蘇二話不說,先上去啪啪給人兩個嘴巴子,他做好了跟這人白刃相接、你死我活的準(zhǔn)備,沒想到挨了打的大明星竟不還手,反倒開口求他。 據(jù)鄭世嘉解釋,整件事情還是情有可原的。他與高珉因戲生情時,還沒勾搭上傅云憲,拍戲期間兩人很是轟轟烈烈地搞過一陣子,戲殺青了,情也淡了,沒說分手人就散了,此后也基本沒聯(lián)系。前陣子他們共同參加一個綜藝節(jié)目,出外景,一個特別偏遠(yuǎn)的地方,千里荒原他寂寞,萬里戈壁他饑渴,原本就一腔春情無處安放,沒成想傅云憲還掛了他的視頻電話,他氣悶又憤恨,傷心又委屈,一時出于報復(fù)心理,就又跟高珉搞上了。 鄭世嘉的臉被許蘇搧得通紅,又眼中含淚,一派人見人憐的樣子,他向許蘇保證“下不為例”,他試圖讓許蘇相信,同是上床,與傅云憲和與高珉的意義截然不同,前者是因為愛情,后者是因為人性。 人性,真丑。 這事讓許蘇感到別扭。 近兩年流行一種伴侶關(guān)系叫opeionship,不講究從一而終,緣起則聚,緣滅則散,感覺來了和誰都能打一炮,開放且自由。很顯然,傅云憲與鄭世嘉都是這樣的人。鄭世嘉這廂與小鮮rou宣yin,傅云憲那頭也從沒為鄭世嘉守身如玉,他倆正是老話里的王八配綠豆,天生一對。 但這話是說給別人聽的。 人類大約是一種特別雙標(biāo)的動物,自己的胎記是花,別人的胎記是疤,自己的清高是真性情,別人的清高是假正經(jīng),傅云憲胡搞,他至多覺得鄭世嘉些微可憐,換作鄭世嘉劈腿,他就認(rèn)定這人可恨至極了。 然而鄭大明星興許這輩子都沒這么低三下四地求過人,許蘇那點小人物的虛榮心一時得到極大滿足,竟想著要不就答應(yīng)對方,考察日后表現(xiàn)再決定說與不說,這樣拿捏著一位大明星的把柄,時不時找找碴子,尋尋樂子,好像也不錯。 鄭世嘉不知許蘇心里那點彎彎繞,仍苦苦哀求,他求他保密,對今天所見守口如瓶,他求他千萬別把此事告訴傅云憲,因為他們下周末就要訂婚了…… “訂婚?你說什么……訂婚?” 傳言竟然成了真,許蘇猶遭晴天霹靂,當(dāng)場愣住,原先那點得理不饒人的氣焰一下沒了。 他想起鄭世嘉留宿的那一夜,對于那個地方,至始至終他才是外人。 他轉(zhuǎn)身,落荒而逃。 人說情場失意的人,別處自當(dāng)?shù)靡?。許蘇倒是信這話,可他一沒錢賭,二沒庭開,連這份“情”都別別扭扭不清不楚,想來想去,最終決定還是去成人教育學(xué)院報了名,又把高樺案里的證據(jù)疑點與程序漏洞整理一遍,交給韓健。 韓健最近在忙瞿凌案二審開庭的事。因程嫣被強暴涉及個人隱私,再次開庭審理,許蘇只被允許旁聽半程,而后就得在法院外頭等韓健的消息。不夸張地講,跟他自己開庭一個心情,期待、焦躁又忐忑,活像大學(xué)里通宵蹲守世界杯的決賽比分。庭審耗時一整天,好在最后眾望所歸,瞿凌案二審當(dāng)庭撤銷原審裁判,宣告瞿凌無罪。 原以為最多只會發(fā)回重審,沒想到竟是當(dāng)庭改判,死刑案件的改判一般都會慎之又慎,這樣的結(jié)果實是殊為罕見。許蘇慶幸,自己這些通宵未眠的日子到底沒白熬,同時也替瞿凌長吁一口氣,好人一生平安。 庭審結(jié)束之后仍有插曲,鄒杰老婆的親屬們在法院門口集結(jié)不散,沒了那些擅于挑事的癮君子,這回人不多,陣勢也不足以懾人。為首的只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可能是死者的奶奶,她拄著拐杖一直等,一直等,等到龐圣楠與韓健出現(xiàn),她便顫巍巍地走過去,揚起拐杖就打。 龐圣楠機靈,簡單寬慰老人家?guī)拙?,就逮著空檔溜了,只留下韓健一人,被死者親屬圍攻。 老太太呼天搶地,滿臉濁淚,她點著韓健的鼻子罵他為兇手辯護不仁不義,她質(zhì)問為什么法官不讓她上庭作證,因為孫女托夢給她,說自己死得好冤…… 韓健與之糾纏不過,又不能向一個老太太動手,只能攤著手無奈解釋,夢境不能作為證據(jù)…… 老太太最后哭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噴出大口鮮血,一頭栽倒在地,栽得太狠了,額頭都被水泥地砸出一個凹洞。死者親屬七手八腳地將她抬去了醫(yī)院,一場荒唐大鬧才算告終。不遠(yuǎn)處的許蘇目睹一切,字字聽得真切,卻始終躲在車?yán)锊桓页鰜怼?/br> 類似的事情在傅云憲身上也沒少發(fā)生,傅大律師早已見怪不怪,可人心不過二兩rou,他見不得這個。 入夏以后,天氣就一直古怪,晴時萬里無云,雨時電閃雷鳴,且變化只在一天之間,整座城市像被生生剖為兩半。 老話道,亂世從軍,寧世從商,所以近些年的中國當(dāng)兵的越來越少,下海的倒是越來越多。以前國內(nèi)有家非常張揚的公司,叫盛域,辦過一個非常張揚的派對,叫“盛域之夜”,該派對以文化交流展自居,網(wǎng)羅世界各國的政界大佬、商界大鱷,還有文化界的巨擘、演藝圈的巨星。后來盛域的老總廖氏姐弟因非法經(jīng)營罪、污染環(huán)境罪被判了刑,盛域從此一蹶不振,而萬源趁機異軍突起。萬源的老板叫姚覺民,一個貌似慈藹的中年胖子,為人處事相當(dāng)高調(diào),對比當(dāng)年的廖氏姐弟有過之而無不及,尤愛在媒體面前作秀,也樂于辦大型派對。 但周六晚上的這個派對人數(shù)不多,也沒請媒體報道,參與者不是公司高層就是有利益牽扯的股東,多少不為人道的秘密就滋生于觥籌交錯間。 派對地點是姚覺民在s市近郊的一棟別墅。別墅依山傍水,占地八百平米,樣樣設(shè)施都是頂配,娛樂項目一應(yīng)俱全。周邊風(fēng)光也好,春盡夏來,江水依舊綠如藍(lán),空氣格外新鮮。 派對準(zhǔn)點開始,第一個節(jié)目竟是請了一群和尚為一座貔貅現(xiàn)場開光。 貔貅,人稱納財神獸,既能招財,又能擋煞,做生意的人尤其喜歡。姚覺民已經(jīng)請過兩只,這回出手更加闊綽,直接花五百多萬打了一座純金的。但這東西比較講究,光肯砸錢還不算,得請高僧開光之后,才算正式請進了門。 在場的都是自己人,講的都是私密話,所以沒找正經(jīng)的服務(wù)生,忙進忙出伺候人的都是萬源的員工,且在公司里還有一定地位。一個穿侍者衣服的員工無意間撞了一下放著貔貅的擺臺,姚覺民頓時大怒,隔空點著那人鼻子就罵:“你他媽沒長眼睛?!再碰一下我讓你磕十個響頭!” 萬源的這位姚老板,自稱信佛,素以樂善好施的面目示人,甚至允許萬源上下千名員工,不叫他“姚總”,而叫他“姚胖子”??伤@一整晚都坐立不安,脾氣之大也一改往常。 姚覺民不時低頭抹汗,腋下早已洇濕一大片,再名貴的襯衣也不出他身份,反覺十分狼狽。郊外別墅的露天場地,涼風(fēng)習(xí)習(xí),不至于這么熱,多半還是心神不寧,傅云憲坐在他的身邊,摸出煙盒,自己抽出一支,又把剩下的扔給對方:“是不是老陶被雙規(guī)的事兒?” 心事被對方一語戳破,姚覺民機械地點了點頭:“也是剛聽朋友透露,證監(jiān)會的老陶,前陣子被中紀(jì)委帶走了。”他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還沒來得及點上,手一抖,煙已掉在桌面上。他真的很緊張。 傅云憲拿著煙在桌上敲了敲,淡淡道:“拍蠅打虎,國家才能長治久安么?!?/br> 老陶即是證監(jiān)會副主席陶正,手下管著油水最足的兩個部門,常年在河邊行走,隨著國家反腐大幕拉開,濕鞋是遲早的事。他人已被控制,為免外頭人心惶惶引發(fā)金融界的山崩海嘯,正式消息尚未對外公布。傅云憲雖剛從外地開庭回來,但跟證監(jiān)會的人很熟,跟中紀(jì)委交情也不錯,所以先人一步,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跟往常一樣,傅云憲剛把煙叼進嘴里,旁邊就有站著的人遞打火機。傅云憲抬頭看了看那人,原來是鄒杰。老婆死了,情人跑了,這人還跟沒事人一樣,嬉皮笑臉地拍馬屁,傅云憲瞧不上這沒出息的東西,直接無視對方的諂媚,自掏打火機點燃,看著一群和尚念念叨叨,他不緊不慢繼續(xù)問:“這東西,靈么?” “靈!真靈!有一回我夢見兩只金色貔貅,引著我往北走。醒了之后隱隱覺得是個預(yù)兆,就取消了原定向南的行程,結(jié)果我要去的地方當(dāng)天就發(fā)生了塌方,你說是不是救我一命?”提及這類東西,姚覺民的目光自然就落到傅云憲左手腕上,他是懂行的人,一眼便識真假,笑笑道,“傅爺,你這東西是刻意做舊的,假貨。” “我這東西比真貨貴重。”傅云憲也低頭,輕輕撫摸那護身符,目光竟還饒動感情,“要真那么靈,你也給我請一個。” “那我讓手下安排,給傅爺打個跟這一樣大的?!?/br> “不用,能掛脖子上就行,送我所里一個小朋友。”傅云憲抽了口煙,又把話題繞回來,“不過萬源真跟老陶有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再抱佛腳,也晚了。” 姚覺民又抬袖擦了把汗:“菩薩不管,你傅大律師還能不管嗎?你不只是萬源的法律顧問,待萬源子公司上市,通過世嘉,你也是財務(wù)投資人嘛?!?/br> “太腥的rou我不吃?!备翟茟棑u了搖頭,看似興致也不在這可能飛了的熟鴨子上,他的視線停留在稍遠(yuǎn)處的泳池旁。 許蘇一個人趴在那里,半晌不動。 小東西悶悶不樂好幾天,過來一路都蔫頭耷腦的,問也不說。 因為此行主要是談公事,文珺也隨行在場,特意換了一身紅色禮服參加派對。紅色特別襯這個女人,禮服款式又清涼,愈發(fā)襯得她腰細(xì)腿長波濤洶涌,一出場就吸引了全場直男的注意,身邊蜂蝶絡(luò)繹不絕。傅云憲雖不喜歡女人,但卻喜歡美人,所以這些年容文珺留在身邊,對她的粗枝大葉與不上進也都挺寬容。 知道老板一直看著,文珺不敢在許蘇身邊多作停留,只對他說,老板就是要你先低這個頭。 而泳池的另一頭,鄭世嘉的經(jīng)紀(jì)人戴維正在擺弄花束,布置訂婚場地。前兩天還問傅律師把早些日子大明星的戒指要了回去,估計打算再正兒八經(jīng)地交換一次。 鄭世嘉最近忙著張羅的事情傅云憲也知道,但一點干涉的興趣都沒有。他關(guān)心的只是萬源還沒到手的原始股,這種靠皮rou上位的男孩子大多智力短淺,找個理由穩(wěn)住,再找個由頭推了,根本不用當(dāng)回事。 在傅大律師眼里,承諾是空的,誓言是假的,那些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儀式更毫無意義,除非白紙黑字寫成法律條文。但就算是國家明確的法律法規(guī),他也能找到漏洞。兩年前君漢與另一家律所合并,傅云憲嫌當(dāng)時的政策不利于君漢,找了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讓司法部把規(guī)則改了。 姚覺民也有點小道消息,但到底不混政法界的圈子,有點吃不準(zhǔn)中紀(jì)委的套路,便帶著僥幸心理問傅云憲:“事情可能也不大?咬死了不說不就沒事了?” “據(jù)說……”話音停了停,傅云憲忽地皺眉,他看見許蘇突然站起來,朝另一邊的鄭世嘉走了過去,“已經(jīng)準(zhǔn)備移交檢察院了。” “可現(xiàn)在國家不總強調(diào),不能刑訊逼供么?” “打當(dāng)然不行,但往你這兒放冰塊,”對公檢系統(tǒng)的那些手段門兒清,傅云憲用目光一指對方的下體,笑笑,“再硬的男人也扛不住?!?/br> 姚覺民又說了些什么,但傅云憲沒聽清。他的目光再次移向游泳池邊,眉頭更緊,他的小東西似乎跟人起了沖突。 “普通老百姓是不太打了,但反腐倡廉,還是要上上刑的……” 沖突很快升級,兩邊都不冷靜,手上帶了點動作。 周圍人被響動驚擾,都把目光投過去,不少已經(jīng)上去勸架了。 傅云憲也站起身,撇下姚覺民,走過去。 “他……他奪了我的戒指……”面對來到眼前的傅云憲,鄭世嘉這張精致的臉忽而通紅,忽而慘白,真跟川劇變臉?biāo)频?。人都圍過來了,他怕許蘇出爾反爾,當(dāng)眾說出他跟高珉鬼混的事。 他到底小看了許蘇,許蘇根本就沒打算說。 打從進場,許蘇就一直跟盯梢似的盯著鄭世嘉,他看見他跟萬源另一高管貼臉說笑,那個男人聊著聊著,就把手搭在了鄭世嘉的屁股上,而鄭世嘉竟也不拒不躲,反倒更親熱地湊了上去。 許蘇曉得鄭世嘉跟萬源那些高層認(rèn)識的時間比傅云憲還早,勸自己對方只是敘舊。中途他上了趟廁所,沒想到聽見里頭有個男人聲音在說,到底是大明星,搞起來真帶勁,就是菊花黑了點。 許蘇腦中最后一根保險絲還是噌就斷了。 許蘇沒打算在一票有身份的人面前揭了鄭世嘉的老底,這種咖位的大明星要不要臉?biāo)挪唤橐?,可他不能讓傅云憲失了面子。同樣面對傅云憲,他一甩手,就將手里的戒指扔進了背后的游泳池里,東西很小,但周遭很靜,這落水時的細(xì)微動靜仍能清楚聽見。許蘇揚眉,任性道,看見沒?戒指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