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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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有了充足的食物,那些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濕冷空氣也無懼。 院子一角栽有梅花,嶙峋的枝杈前幾日多了些團緊的花苞。時值隆冬,花期尚早,但已能窺出來日的生氣,捎帶這簡陋的小院也有了蓬勃的勁頭。 成珠珠利索地收拾廚余,何風(fēng)晚跟著搭把手。 龐默見這情形,也積極地加入。 江鶴繁默默看著,心想那三個人年紀相仿,要是他連這也爭搶,未免太小孩子氣。 小孩子氣? 莫非真是自己年紀大了? 他眉宇間不由得露出些藏不住的煩悶。 忽然聽到一聲輕咳,江鶴繁循聲看去,見梁叢月朝他招手。 走近后,梁叢月低聲說:“何灝是我男朋友,江先生怎么認得?” 江鶴繁心情沉重起來,說:“我和他在南蘇丹認識的?!?/br> 梁叢月微怔,隨后走向一扇不起眼的褐色房門,回頭說:“江先生,你來?!?/br> 十幾平米的房間因為三壁都豎著深色的實木立柜,一眼看去仿佛只剩下幾平米,靠窗那面放有寫字臺和旋轉(zhuǎn)椅。天花飯上一盞白色吸頂燈,燈盞泛黃,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梁叢月蹲下在柜子里翻找,抱出一個鐵皮糖果盒,邊緣起了銹。 盒里滿滿當當裝的都是她少女時期的心事,梁叢月眉眼安詳?shù)靥魭魂?,找出一張照片,遞給江鶴繁,“你認得這張嗎?” 江鶴繁接過的時候,手指有些發(fā)抖。 隨后他從皮夾里也翻出一張一模一樣的,只不過比梁叢月的這張模糊許多。早在何灝交給他的時候,人像就不甚清晰。 照片上從左往右依次站著何灝、何風(fēng)晚和梁叢月。 他問:“這是……” “十二年前照的?!绷簠苍峦犷^跟著看。 十二年前? 那時何風(fēng)晚才十歲,照片上她梳著雙馬尾,稚嫩的小臉罩有早熟的警惕,唇微微抿著,沒笑。 “這是我們唯一的合照,何灝很珍惜,每次回來要印一堆,然后帶走……” 江鶴繁眉毛一揚,打斷:“我知道,他帶一堆去派發(fā)?!?/br> 梁叢月笑:“你是唯一一個真的在找晚晚的人?!?/br> 江鶴繁眼睛還停在照片上,“我也唯一讓他們天人永隔的人?!?/br> “你運氣真壞,被他賴上了,不然換個人,恐怕沒法做那么多。他干的那種事,命是早晚要搭進去。比起你,一直在等他的我是不是傻透了?” 江鶴繁視線移向她,認真地說:“如果是我,我也會這么做?!?/br> 梁叢月不過比何風(fēng)晚長四歲,神情卻是善解人意的長輩風(fēng)范,帶一點溫和的安撫,語速也慢:“她的事情我從來不干預(yù),她心眼多著呢,在外面不會吃虧。她待人一貫全心投入,卻曾遭人背棄,所以最痛恨背叛,希望江先生謹記?!?/br> “好,我記住了。”江鶴繁沉吟,繼而又問,“梁小姐,何風(fēng)晚是不是曾經(jīng)改過姓名?” “對,她原來叫何婉,后來讓人建議改名?!?/br> 江鶴繁皺眉,“讓人建議?” “她來我家的時候,有個自稱是模特經(jīng)紀公司的人找過,說她很有潛力,為了今后的發(fā)展,建議換個名字。我反正無所謂,我爸被說通了,就給她改了名,戶口也換了?!?/br> “那個模特經(jīng)紀公司的人姓孫嗎?” “不記得了?!?/br> 江鶴繁點頭,多半是孫道然差人處理,不可能他親自出馬。 他把照片還給梁叢月,感慨:“確實不好查,何灝所在的那家私人保安公司沒有任何職員檔案,他們的組織很嚴密,一般由上頭下派任務(wù),做完了把錢打到指定賬.戶。人要是沒了,賬.戶立即銷毀?!?/br> 梁叢月捏住照片一角,拿他打趣:“都過去這么久了,你確定憑十歲小姑娘的臉能找到嗎?” “幸好她也在找我?!苯Q繁清俊的眉目罩上淡淡的陰影。 他愈發(fā)覺得,何風(fēng)晚的人生軌跡就因為何灝一時的善意,徹底改寫了。 心頭不免涌起世事無常的悲涼。 出門前,江鶴繁順嘴一提:“梁小姐,何風(fēng)晚遭人背棄,不會是姜洲齡吧?” “你還知道她?”梁叢月臉上掠過匆匆笑影,瞬間變作如晦風(fēng)雨,“她算一個,還有另一個?!?/br> * 江鶴繁與梁叢月在房中翻找照片的時候,另外三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收拾妥當。 成珠珠自告奮勇地撈起衣袖洗碗,何風(fēng)晚想幫忙,龐默直說廚房太小了,三個人轉(zhuǎn)不開身。他說著,拽扯何風(fēng)晚的袖管,想叫她出去。 但何風(fēng)晚已然察覺到了什么,非要留下和成珠珠站一塊兒。 龐默無奈,掉頭獨自離開。 片刻后,何風(fēng)晚的手機收到龐默的留言:你在躲我嗎? 何風(fēng)晚回復(fù):我永遠不會躲你,但我永遠站珠珠那邊。 龐默:…… 何風(fēng)晚沒打算與他兜圈子,索性掰開了說:如果必須要傷害一個人,我肯定不選珠珠。你懂我的意思。 龐默:懂了。 后來梁叢月張羅著吃餐后水果,幾個人手握獼猴桃,笑還是平常的笑,可彼此看去的眼中紛紛多了些復(fù)雜的情緒。 梁叢月問:“等下你們怎么回去?” 江鶴繁說:“我跟何風(fēng)晚一路,阿煥來接?!?/br> 何風(fēng)晚補充:“珠珠也跟我一路,江總的車夠坐吧?” 江鶴繁垂眸,唇角沾了點笑意:“你讓那小子來擠,也綽綽有余?!?/br> 龐默聽自己無端淪為了沒名沒姓的“那小子”,一反常態(tài)的平靜,隨后看向成珠珠,說:“不用勞煩,我還趕得及坐地鐵回去。成珠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成珠珠咋舌,臉上漸漸有了些美夢成真的欣喜:“我?我嗎?我和你?” 龐默篤定地點頭:“嗯?!?/br> 作者有話要說: 吃手指部分源于子書珧的小劇場,感謝~ 離開那個什么不遠了,希望屆時留言區(qū)低調(diào),愿意看的默默摸去圍脖就好了。會在作話通知。 第37章 37. “叢月姐、何風(fēng)晚, 下次見?!饼嬆称痣p肩包, 眼睛掠過她們, 雙手抄入牛角扣大衣的衣兜里掉頭就走。成珠珠見狀趕緊跟上去,只來得及回頭囫圇甩一句“下次見喔”。 龐默對江鶴繁的敵意明顯到梁叢月有些過意不去,特意走來說聲“不好意思”。 “沒事?!?/br> 隨聲音帶出一小團白色的霧氣, 須臾消散, 他面朝那兩人遠去的方向, 視線卻落在身前的歐式雕花鐵門上。 黑色漆面罩著一層老派的摩登與講究, 飾有立體雕塑般的鐵藝花朵,工藝并不精細,就夠個意思。 何風(fēng)晚悄悄繞后,拿肩頭撞一下他手臂, 低聲問:“你不會還介意他那句話吧?跟小朋友計較什么?” 那句話? 江鶴繁眉梢一挑, 隨后記起是龐默譏誚他年紀大了。 要按俗話說的“男人四十一朵花”來判, 他如今頂多算個花骨朵,正是積釀芬芳的時候。再者說,他怎么會為這樣的負氣話上心。 但看她臉上帶著點自以為藏得很好, 又忍不住露出尾巴的愉悅, 江鶴繁決定順著她。 “年紀大了, 擔心何小姐看不上我這頭老牛。” “???你不是吧?”何風(fēng)晚扯住他衣袖,腦袋探到他身前仰視, 笑時齒如碎玉,“放心啦,本嫩草就好你這一口!有些事情和年齡沒關(guān)系, 靠的是本.能!” 說完就覺得哪里不對,何風(fēng)晚怔了怔。 江鶴繁隨即換上玩味的神情,語重心長地附和:“何小姐說的是,有些事情靠的是本.能?!?/br> 他還特意給句尾的“本.能”加上重音。 何風(fēng)晚的臉攀上片片緋云,燈下看去連眼皮都泛紅,把頭扭到一邊。 他們這一來一回地倒是叫梁叢月看不下去了,直呼受到十萬點傷害,讓他們找條小黑巷慢慢調(diào).情去。她說著,把他們毫不客氣地往外攆,實則為兩人創(chuàng)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等在掉光葉子的梧桐樹下,何風(fēng)晚一直念叨龐默今晚的詭異,替成珠珠cao心。 她聲音聽來忽近忽遠,江鶴繁有些心不在焉,還記掛著梁叢月的話: ——“還有另一個?!?/br> 何風(fēng)晚在美國曾有暗戀的人,對方是個攝影師。那時他們都是潦倒的境地,生活朝不保夕,彼此便沒有多余的心思談情說愛,固守在朋友的位置上,為對方打氣。 可惜當初說過最多鼓勵的人,到頭來傷她最深。在她因某樁遭人陷害的丑聞,被踩到幾乎斷送模特事業(yè)的時候,作為目擊者,他為了自己的前途,沒有站出來幫她作證。 哎。 江鶴繁在心里輕嘆。 即便如此,她還是朝他跑來了。 憐惜的同時,江鶴繁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妒意。那個素未謀面的攝影師握有他欠缺的時光,他們砥礪同行的那一段回憶想必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取代了。 溫暖的車內(nèi),何風(fēng)晚照例倚掛江鶴繁的肩頭。她眼睛盯著手機,正用流量和隊友雙排。 忽然聽江鶴繁低聲叫:“何風(fēng)晚?!?/br> 何風(fēng)晚和隊友正在攻打敵方水晶,得空抬眼看他。車窗外不時晃過的光線深深淺淺,襯得她眼睛像蒙了層琉璃,懵然又嬌憨的模樣。 江鶴繁反身將她壓上靠背,潮熱的吐息拂過她下巴一瞬,他有些冰涼的唇就貼上她的。 何風(fēng)晚錯愕得連手機都顧不上,剛想抗議,張開的嘴就讓他有了可趁之機。他急切地與她舌.尖相勾,吮.纏著直吻到喉間。 江鶴繁一只手摟緊她,任她扭動著如鶯燕般嬌軟輕盈,像是隨時會化成一渠水,柔柔地淹沒他。 他眼中滿是深不見底的火焰,一路燎到骨頭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