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人都未變,它又怎么會變?” 伏魔山一戰(zhàn),除卻楊家謝家剩下的幾大家族,聯(lián)合起來昭告天下: 楊家孽子殘害生靈, 破壞世間安寧,天地不容,此人身負邪劍, 現(xiàn)已入魔無疑,于是昭告天下英才齊聚于此,將這魔頭絞殺于搖籃之中。 “對!你是不知道, 楊家那魔頭殺了我們家多少人!” “你家那算什么,姜家如今只剩下姜萍兒一介女流,你看看人家...” “姜家確實可憐,姜家家主曾經(jīng)和楊家家主關系那般好,楊影卻是不念舊情,上來就給滅的只剩下個姜萍兒?!?/br> 人海茫茫之中,紅衣女子媚然雙眼暗波流動,不經(jīng)意瞥了一眼聲音傳來的那處。 正聊的熱切的兩三白衣人并未察覺出她的目光,依舊嘖聲不止。 “倒是那陶家和凌家,沒什么大事,這次合力絞殺那魔頭,主要還是這兩家主力?!?/br> “陶家不說,想來應是那魔頭自小與陶家那位小公子關系甚好,因此才留了一手,只是那凌家...”說到此處卻忽的特意頓了一頓,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 “怕是和凌家那位家主有關,竟是和個魔頭糾纏不清...” “滿嘴胡言!” 刺目白芒堪比今日灼目的日光,由一旁驀然而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將那三人猛然間推開,均是腳下一個不穩(wěn)紛紛摔落在地。 “誰!”幾乎是屁股剛剛著地,其中一人便破口而出,怒喊道: “不長..” 話還未講完,白光散去眼前恢復清明,等到他看來人是誰時,那沒來得及吐出口的字怎么也是吐不出來了。 隨手推了下身旁不知是誰的身子,那人慌忙起來躬身作禮,連身上的灰都未來得及拍打干凈,便拉了方才同自己談的火熱的友人倉促跑了開。 凌無念自知有失儀態(tài),冷哼一聲,沒有接著追去問個明白 然而心里卻還是不甚自在,自己的徒弟竟是在這種公眾場合被別人這般議論,饒是的確有這回事,凌家的聲譽也不能任由他人這般踐踏。 他這般想著,結滿寒氣的雙眉不禁皺起。 “咦...凌家主這般動氣作什么?” 柔媚聲音悠悠的從一旁傳來,凌無念尋聲望去,便見姜萍兒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 自打這幾個家族聚于一處后,他最頭疼的便是這姜萍兒 “人家說的也沒什么錯,凌家主如此動氣,卻是不值得了?!?/br> “凌家家主并非是我,另有其人?!?/br> 收了尚還握于手中的繁意,凌無念轉過身去,連目光都未停留于那女子身上片刻: “而且我凌家自家事,不勞外人插手?!?/br> “哈,外人?” 姜萍兒挑了眉尖,一雙丹鳳眼之中閃現(xiàn)明媚光芒,嘴角笑意亦是愈發(fā)燦爛: “如今我們這幾個家族聯(lián)起手來,可不能再說什么外人了,凌家主這般講,難不成當真有向外之心?” 早就知道即使強拉硬拽了七零八散的各大家族聚在一處,仍舊是各家打著各家的算盤,心里不知道盤算著些什么。 凌無念強笑道:“怎么會?!?/br> 怎么會? 陶家那位家主如今還在惦記著姜家那上一任家主姜馮滅了楊家滿門的仇,楊影報了,可陶家主卻還未解氣,見了姜萍兒,依舊是陰陽怪氣,一字一句中都帶著刺。 趙家那位更不用講,玄天上世時便念念不忘著那把邪劍,想要據(jù)為己有,雖說前些日子來尋自己時仍舊是信誓旦旦的講不會動私心。 誰知道會不會動 那姜萍兒呢,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的家主,雖說表面上看起來熱絡的很,但他總是覺著,這女子背后藏著些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到此處,轉過身子的凌無念不由的深深嘆了口氣 即使有著如此大的實力懸殊,他仍舊不敢保證此戰(zhàn)十拿九穩(wěn)。 —— 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在哪里歇息都是沒什么差別的。 楊影隨便尋了一處盤腿坐下后,擺了擺手,示意謝雁一起 “做什么?不趕緊去赴約,難不成等著他們來找你?” 謝雁慢吞吞的拖著步子走了過來, “著什么急?”楊影隨手拔了嫩草中開的正好的一朵花,懶洋洋的叼在唇間: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前面不知道布了什么陣等著我自投羅網(wǎng)呢?!?/br> “那你不是也得去么?” “再說再說...” 右手半搭于眼前,楊影瞇著雙眼迎合著夕陽落下時的溫和光芒,墨綠眸子輕輕轉動。 沉兒應當會等自己回去罷 沒什么底氣,但卻不由自主的這般想。 也是自己厚臉皮,楊影卻并未因為自己的這份厚臉皮羞紅半分臉,反而是嘴角上挑,心滿意足的一笑。 其實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機會回去。 謝雁見他支著身子,很是享受的表情,無奈搖了搖頭:“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稍后應當如何應對?” 楊影閉著眼睛,想了片刻后 “我為何要擔心?擔心的話,不應當是在我知曉此事后便擔心了么?” 言畢睜開雙眼,測過身子,一雙墨綠眼眸滿是疑惑的打量了一番發(fā)問的謝雁 “況且謝家主應當比我需要擔心吧?!?/br> 謝雁睜大雙眼,一手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我么?” “對啊,我好歹孤身一人背后沒什么家族,可謝家背后還有個謝家,不應當考慮一下謝家的安危和未來么?”楊影坐起身子,笑道:“可謝家主近日來卻是比往常更加愉悅了,那自然便是想出了應對之策?!?/br> 謝雁微微一愣,沒想到平日里看起來吊兒郎當不顧正事的楊影,卻是將如此細節(jié)都看在眼里。 的確是自己看輕了他,謝雁將那雙細長眸子瞇起,微微一笑: “面和心不和,的確不足為懼?!?/br>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 稍后奉上二更~ 吧唧qaq ☆、攪個天翻地覆不得安寧5 漆黑山洞之內, 每日從早至晚, 都只有一支將滅未滅的殘燭亮著光芒。 凌化勉強移著步子, 腰間陣法已經(jīng)困了他有些時日了,偏偏楊影那小子半分要給他解開這陣法的心思都沒有。 費了好大力氣才走到了桌旁,白眼一翻重重坐到椅上, 有氣無力的瞥了身邊的沉兒一眼。 今日的沉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是因為整日都沒見楊影的影子么? 凌化摸了摸下巴,內心暗罵了幾句臭小子, 隨即便滿懷擔憂的望了凌沉一眼。 不知道沉兒知不知曉,反正他是知曉的。 自從那日趙家的那位家主來了凌府,同凌無念講了那番話后,他心里便已然清楚了趙雨沐是所為何來。 而自己來此處尋楊影, 尋沉兒, 不也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么? 想著便不禁輕嘆一聲:“沉兒,別想了?!?/br> 一雙清冷眸子帶著幾分疑惑,凌沉將目光緩緩移到他身上:“凌叔,入魔之人當真是為天地所不容么?” 凌化眨了眨眼,毫不猶豫道:“當然, 難不成還要留著入魔之人在世為禍眾生?” “可是...” 她微微垂眸,看了眼手心里放著的那根白玉發(fā)簪。 明明天命所定,明明錯不在他。 凌化卻是被自家沉兒的那句可是給驚了一驚, 他雖說常年不在凌家,但凌沉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 沉兒性子果斷,同他那師父在處事方面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正便是正, 邪便是邪。 凌沉嫉惡如仇,按理講,她早該對楊影這等入魔之人厭惡到骨子里才對。 他正想著,卻忽的聽見沉兒轉了另外話鋒 凌沉重新抬起眼簾,收回了手中玉簪: “凌叔可否給我講講那玄天有關?” 凌化面色微微一變,連忙轉過身去擺手道:“舊事莫提!” 他這般怪異的反應自然是引起了凌沉的注意,她罕見的放淡了眸中清冷神色,蒙上了層和氣:“我答應凌叔,什么都不會做?!?/br> 凌化并未因此轉過身子,只是開口道: “當真?” “當真?!?/br> 他沉默半晌,久久未言。 燭火一陣搖曳,從洞口處傳來一陣冷風,凌化遠遠的望了洞口處一眼,忽的嘆了口氣。 “罷了,那便長話短說,反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