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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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靈魂離開了軀體,這聲輕微到幾乎聽不見的鈴鐺聲,竟然是將他震了出去。垂首望去,自己卻仍是站在原地,應(yīng)當(dāng)是元靈被那鈴鐺給震出來了,什么鈴鐺,竟有如此奇效。 他剛想前去黑衣人那處細(xì)看,卻發(fā)現(xiàn)這縹緲虛像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眼前的這片不甚大的視野也著實沒有什么好看的。 他盯了一會兒,見半空中的自己提著那把劍,頗為兇狠的沖向了山前,像是要撞上去了一樣,心中大驚,想著趕緊去提醒林深拉住自己。 目光一移,卻發(fā)現(xiàn)林深早已沒了蹤影,神秘人也隨之不見。 身子飄飄然,如同躺在棉花上一般,明明是想要沉下去,卻不由自主的往上飄。他嘗試去運作靈力,卻發(fā)現(xiàn)離開了身體自己原是什么也做不了,只得沉沉的嘆了口氣,想著有沒有什么別的法子。 突然之間,這輕飄飄的身子沉了下去,像是巨大漩渦欲要將他卷入,楊影頭暈?zāi)垦V畷r,眼前一片黑暗。 身子不再飄然,如同被綁了塊石頭一樣不由自主的墜落,下面是無底深淵,冥界地獄,陣陣陰風(fēng)環(huán)繞于身底。 這么墜了沒多久,卻突然慢了下來。 陰風(fēng)停住了,再吹來的換作了帶著陣陣香氣的輕柔之風(fēng),身下墜著的石頭換成了菱紗一樣的物件兒,托住了他的墜落之勢。半空之中仍未握緊的手被人牽著,觸感纖細(xì)冰涼。那人似乎頗為吃力的拽了他兩下,發(fā)現(xiàn)只是無用之功,輕嘆一聲。 冰涼的手松了力氣,裹住了他的四指,那風(fēng)忽的又是撲面而來,氣味愈加濃烈,楊影微微一愣,他似乎格外熟悉這香氣,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聞過。 有人輕輕環(huán)了他的腰 那人單臂環(huán)抱住他,輕吻著他的脖頸,由一側(cè)徐然吻至耳邊,微微停頓后,頗為小心的咬了下他的耳垂,淺而急促的喘息著。 飛舞的發(fā)絲搔癢了他的臉頰,稍后,唇上便又增了一抹清涼。 他鬼迷了心竅,任二人唇齒繾綣廝磨。 便是入了夢境罷,一道白光刮破黑暗,隱約看見眼前纖長濃密的睫毛,如遠(yuǎn)山一樣的黛眉,一點似血朱砂痣。熟悉卻又不該出現(xiàn)的面容,不知以后還能再見幾眼。 白色光芒柔然環(huán)繞著兩人,她微蹙眉心,但眼角之處,盡是柔意,朦朧之中似乎趴在耳邊輕聲呢語。 說了些什么,當(dāng)時怎么沒掐自己一下,清醒幾分好聽清楚。 似是洶涌江海得已平息,飄落的落葉歸于塵泥,直到身下的落空感切實消失不見,冰涼觸覺為溫暖日光所取代。 師父告于他,那時天昏地暗狂風(fēng)大作,他一手提劍,殺氣騰騰,十分的不可一世,和現(xiàn)在這幅病懨懨的樣子簡直兩個人。 楊影心道,那本就不是我,當(dāng)然兩個人。 況且何來病懨懨一說,明明自己精神得很。他從地上一躍而起,向前走了幾步道:“師父還說我,你那時去了何處?莫不是又去找街頭那楊伯伯要糖人吃去了?” 小師父聽了,微微一愣,疑惑道:“你不知曉?” “什么不知曉?” 她眨巴了下眼睛,黑沉沉的眸子轉(zhuǎn)了一轉(zhuǎn)“我去了哪里,你做了什么,那黑衣人后來身向何處,還有林jiejie和那紅衣女子,你都不知曉?” 楊影微微沉吟,仔細(xì)想想,自己除了被那莫名的鈴鐺聲弄的心煩意亂,一會兒上天一會兒入地,醒來時已然躺在了伏屠山的山腳之下,見小師父坐在棵愧樹下發(fā)呆,便肯定答道:“我的確不知曉。” “好不容易厲害這么一次,你還全忘了?!” “......” 小師父搖了搖頭,接道:“黑衣人搶回了鈴鐺,以分.身之術(shù)拖住了那紅衣女子,跑到你那里,卻什么也沒做,怪異的笑了半天,他盯了你好久,突然猛不丁的搖了那破鈴鐺,你便好像發(fā)了瘋似的?!?/br> “嗯,的確如此?!甭牭竭@里的時候,楊影依稀還有些映像。 小師父看了他一眼,接著道:“你發(fā)了瘋,不去和那黑衣人纏打,卻是一個身法閃到了我這邊,渾身殺氣擋都擋不住,眼睛里的光芒,我看了都是心驚膽戰(zhàn)?!?/br> “啊?” “啊什么,我還以為你要弒師呢,結(jié)果你倒是什么都沒說,直接動手,一劍就飛了過來?!?/br> “什么!”楊影瞪大了雙眼,滿目驚疑。 小師父輕咳一下,接著道:“你飛劍而來,卻不是沖著我,而是沖著我身后這群村民,我既要護(hù)住村民,又要攔著你,自然是顧不來。還好林jiejie及時趕來,替我擋了一擋。你那時候雖然兇巴巴的,但修為著實是厲害,林jiejie都拿你沒辦法,一時疏忽被他人趁虛而入,黑衣人趁其不備,暗擊于她?!?/br> 楊影心里猛地一揪,連忙問道:“然后呢?” “呃...那一擊似乎傷她不輕,將她打出好遠(yuǎn),然后我就只依稀看見她泄出好多靈力...” “人呢?!” “我...那時感知不到她的任何氣息?!?/br> 此話從她嘴里說出來,著實叫楊影心中一寒,感知不到氣息,好一些的是因靈力薄弱而重傷于身,糟糕一些的,卻是靈元散盡,魂飛魄散。小師父這語氣猶豫不決,絲毫不似她平日風(fēng)格,楊影雙眸之中神色微沉“還請師父直言。” “林jiejie...她魂盡了?!?/br> * 小師父十分后悔當(dāng)時為何要告訴他林深的真實狀況,怎么不編個幌子說她跑了,飛了,哪怕是去追那黑衣人也好啊。 楊影因為這件事,整整無神了一個月。 林深之出現(xiàn)雖說只是意外,但現(xiàn)如今,他卻十分慶幸有這個意外,慶幸那日自己邪氣入體命懸一線,慶幸小師父和陶二哥無計可施,慶幸?guī)煾杆艔垖めt(yī),卻意外撞到了林深。 牙白衣裙清冷無雙,她與那人六分相似,卻終究不是那人。 那人不會溫和平淡的同他和那淘氣的小姑娘相安無事的處了數(shù)月,亦不會出言噎回他的打趣逗樂,更不會輕易將自己的性命拋于腦后,只為護(hù)他周全。 楊影對林深心意有所察覺之時,她已是毫不猶豫的奔赴了絕命梯,落個魂飛魄散。 自己有罪,而且十惡不赦。 小師父見他神情恍惚的走到了院子中央,又神情恍惚的回了自己寢居,一日從早到晚,不是望著院門發(fā)呆,便是閉目假意入眠。終究是受不了他這幅樣子,撈著他端坐在自己面前,抿著嘴唇,神情十分認(rèn)真。 “徒弟你真是太令為師失望了,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應(yīng)有的氣概嗎?” 楊影單手托腮,看了眼即將落去的夕陽。 “林jiejie死了,你不應(yīng)當(dāng)蓄力反殺仇人嗎?” 楊影瞥了她一眼,接著看夕陽。 “呔!我知道那黑衣人的身份!” 楊影整了整衣衫,收回了目光,神情淡然道:“我等你說這句話,等很久了?!?/br> ☆、血染伏殺(上) 小師父牽起嘴角, 十分勉強的笑笑, 臉頰上的兩個酒窩被擠得很深。 楊影淡淡瞥了她一眼, 道:“師父你那晚去了哪里,為了什么,我雖不知, 但隱約也能猜到幾分。林姑娘逝世之事是真是假,尚未定音,就算林姑娘還活著, 我也會讓那肇事之人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br> 說罷,他頓了一頓,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迷?!澳阏f,世上可有令人死而復(fù)生之術(shù)?” 小師父收了笑容, 語氣嚴(yán)肅道:“楊影, 你既知我去了哪里,想必也是明白了林jiejie的一番良苦用心,計策的確是林jiejie出的,但機遇著實是它自己來的?!?/br> “哦?”楊影斂眸笑了一聲,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冷意?!霸嘎勂湓??!?/br> “你身上的這把劍, 著實是邪的厲害,你控不住,林jiejie自那日救了你之后, 便在私下告于我。我雖對這劍有所耳聞,但并不盡知,過了數(shù)日后, 她便說她想出了救治你的辦法?!?/br> 楊影走到一旁,拿起了木桌上放著的酒壇,滿上了碗后接著問:“什么辦法?” 小師父將他那滿上的碗搶了過來,一口飲盡,抹了抹嘴道:“不知道。” “......” “不過她告訴了我應(yīng)當(dāng)做什么。她說你身懷異寶,必定引人注意,估計要不了幾日就會有人找上門,到時候她與我兵分兩路,各行其事。我負(fù)責(zé)暗里襲擊,她負(fù)責(zé)護(hù)你周全?!?/br> 落日漸漸沒入天際,風(fēng)有些涼,楊影便將自己身上的衣袍脫了下來,遞給了小師父。小師父微微一愣,道:“你這是怎么了?是我出神了還是你被什么附身了?” 楊影苦笑一聲:“林深在時,我這衣袍都是遞與她的,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習(xí)慣入夜時穿的薄一些了。正巧見你穿的略微有些單薄,你披上吧。” 小師父翻了個白眼,頗為不滿的扁起嘴道:“自己披著吧,你師父我不冷。” 楊影見她這樣,不禁挑了挑嘴角。一手提起酒壇將見了底的碗滿上后,遞給了她?!班?,這其間之事我知道的差不多了,現(xiàn)如今只剩下一個問題?!蹦抗怆S意的掃了一眼院門處,問道:“那黑衣人是何人?” 方才接過碗的手微抖一下,小師父眼睛盯著碗里這透亮的酒水,猶豫了片刻后又將碗放回了桌面,低頭沉吟。 “催魔鈴也不是什么常見的寶貝,現(xiàn)如今世上只剩下三只,一只落于伏殺族,一只佩于冥海之獸頸處,還有一只...” 她突然停了下來,一雙黑眸在這暗夜之中幽然發(fā)光。 “還有一只,便是落于你楊家之手。” 楊影微微一愣,楊家? 他目光直直盯著小師父,接著問道:“那黑衣人是誰?師父你別賣關(guān)子了?!?/br> “自然不會是你楊家人,應(yīng)當(dāng)是伏殺族吧?!?/br> 楊影皺了皺眉“為何不會是冥海之獸?” “冥海之獸被關(guān)在冥海下,幾千年都沒出來過了,你說為何不是它?” 他收了碗踱步回桌旁,低頭自語道:“伏殺族與楊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什么恩,也沒結(jié)過什么怨,除非是受人重金委托,否則不會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 小師父雙手抱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的聽見楊影笑了一聲,便抬眼看去。見他轉(zhuǎn)過身來倚桌而立,因為低著頭,所以看不清表情。小師父摸不透這笑聲里的含義,便問道:“你笑什么?” 楊影微微昂首,雖嘴角噙笑,眉目之間卻透著冷意。 不論是為人所托,還是有什么不為我知的恩怨,但凡今日鐵錘落定,伏殺族次日便會從這江湖上絕代。 小師父見他低了頭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并沒有聽到自己問話,略微不滿,自己一人閑來無事,便噘著嘴回了屋。 楊影愣著站了一夜,眼見紅日替了圓月,星辰隱于天空。 時間差不多了,而小師父卻并沒有要醒的意思。這時,門外隱約傳來有人吵鬧的聲音,聲音十分嘈雜,想來昨日之事村民應(yīng)當(dāng)并不知曉,這天剛亮怎的就這么大動靜? 于是推門而出,卻見一婦人倒地嚎啕大哭,這婦人衣著簡素,面色蒼白??薜难劬Ρ亲影櫾谝黄?,叫人看不清樣貌,他走近去仔細(xì)看,方才認(rèn)出,原是那賣蘿卜小姑娘的母親。 他蹲下身子,將婦人扶了起來。溫聲問道:“你怎么了?這是出了什么事?” 那婦人哽咽不已,捂著胸口緩了好久,一雙紅腫的如桃子一般的眼睛望向楊影,斷斷續(xù)續(xù)道:“我…我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今日一早,我女兒,她…” 楊影心中一提“她怎么了?” “沒了!”那婦人極為艱難的從牙縫中間擠出這兩個字后,便又趴在了地上,低一聲高一聲的哭著,悲切的嗓音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 沒了?昨日落花村人不是被保住了嗎?是自己失手又做了些什么,師父她沒有告訴自己嗎? 林深之死,這姑娘之死,固然和那黑衣人脫不了干系,但追根求源,自己才是那個源頭。 他趁著婦人不注意,悄然傳了些靈力給她,這靈力于現(xiàn)在的楊影而言微不足道,但于這婦人來講,最起碼能助她在數(shù)十年里無病,但身上無病,心上之傷又如何能醫(yī)? 罪無可恕的是我,就算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回也不一定能贖我的罪,但在這之前,我必會將此事查個清楚。楊影心里想著,口中說道:“你放心,我定會查清楚是誰殺了你女兒,然后帶著他來見你,任你處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