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就愛撩那個小正經(jīng)、[綜英美]我有真話系統(tǒng)、為你認真且慫、農(nóng)門嬌妻:將軍要耕田、你似心火燎原、蠻后、滿城衣冠、仙君他總綁著我![重生]、農(nóng)門攻略:撩個將軍來種田、強寵無道
與其說是不讓,不如說是不敢。 看著被精靈徹底破壞的發(fā)信器,在技術上徹底斷絕了所有可能的追蹤定位。美國隊長咬緊牙,突然想起這些天來經(jīng)常會在嘉洛德臉上看到的疲倦和黑眼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對方一直在被噩夢所困擾著。而那或許正是促使他離開這里,決意要一個人面對命運的輪盤。 我當時就應該帶著他去神盾局……或者找個他媽該死的繩子把他捆在身上的。 史蒂夫這么惱火地想道,感覺每根頭發(fā)都要被氣得豎起來。而他估計也沒憋住把這話說出了口,最起碼,鷹眼和鋼鐵俠看他的目光都變得很奇怪,而且以后者尤甚。 “告訴我你錄音了,賈維斯?” 聲音起碼提高了兩個八度,托尼不敢置信盯著面前燒得通紅下一秒可能就會爆炸的大塊頭,感覺自己的眼眶已經(jīng)塞不下拼命想要往外擠的眼球:“我是被那些怪物把腦子打壞了?我好像聽見美國·他媽的教導主任·隊長在說臟話?我現(xiàn)在能跟他說一句‘language,cap’嗎?” “我建議您不要,sir?!?/br> 賈維斯彬彬有禮地這么回答。而作為總裁爸爸抨擊的對象,史蒂夫同樣轉過頭,用他最嚴肅的語氣發(fā)出了警告:“l(fā)anguage,托尼。” “……” 克林特沒憋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好吧,我決定和你絕交兩個小時,羅杰斯?!背约罕粴Я艘话氲拇髲B翻個白眼,托尼合上面甲,上前拎起哼哼唧唧的鷹眼:“嘉洛德知道你其實是個混蛋嗎?” “他會知道的?!?/br> 而美國隊長的語氣聽上去并不怎么友好:“只要你告訴我他現(xiàn)在在哪兒。” “我為什么會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鋼鐵俠表示很震驚:“他把通訊器和發(fā)信器一起毀掉了,我用什么追蹤他的行蹤?” “托尼?!?/br> “看在上帝的份兒上我真的什么都……” “斯塔克?!?/br> “……不知道,好吧。” 能夠聽得出史蒂夫的聲音里已經(jīng)隱含了陰沉的威脅。為了不讓下一個砸到自己臉上的東西變成盾牌,總裁爸爸決定見好就收。 “找老精不難,但是得等等。” 踩著青色焰尾升到半空,托尼聳聳肩。讓賈維斯打開了追蹤面板。在淺藍色的數(shù)據(jù)流中,一個鮮紅的圓點正以可觀的速度移動著,離他們所在的地方越來越遠,卻始終在線,沒有受到任何信號的干擾。 他隔著戰(zhàn)甲給史蒂夫翻了個白眼。 “不然壞了嘉洛德的事,就算是你也會被他打死的?!?/br> …… 自從被神盾局從地下挖出來之后,這還是他第一次完全憑借自己的意志,消失在無處不在的監(jiān)控下。 雖然寇森曾經(jīng)承諾過撤銷對他的監(jiān)控,但嘉洛德很清楚,作為一個非人類,神盾局是絕對不會對自己沒有半點后備措施的。比如肩帶下那枚發(fā)信器,自從黑寡婦將作戰(zhàn)服當成禮物送給他時就一直存在在那里,他假裝自己并不層發(fā)現(xiàn),但并不代表他對此就真的一無所知。或者,換種說法,他之前并不介于這種事,而現(xiàn)在卻不。 嘉洛德覺得自己算是在做正確的決定。哪怕這個決定看起來有點混蛋,但對于大多數(shù)人而言都好。畢竟復仇者聯(lián)盟看起來確實強大,也有足夠的實力去應付那些他記憶中無比可怕的黑暗生物,但他們終歸是血rou之軀,保護好人類的世界已經(jīng)有點捉襟見肘,沒必要將他們卷進他的戰(zhàn)爭里,那不值得。 帶上連衣衫的帽兜,將臉和標志性的尖耳朵一同遮進織物的陰影里。嘉洛德最后看了眼身后缺了一角的復仇者大廈,毫不猶豫轉過身,融入面前四處奔逃的人群中。 他并不相信自己連日來的噩夢會是個意外,而事實大概也確實如此。但就算這么清楚的明白,嘉洛德卻還是無法躲開‘辛’給他布下的陷進。那位和自己一樣跨過時間長河的‘宿敵’從來了解精靈的軟肋在哪里,那個夢與其說是他給他的警告,倒不如說是某種諷刺,諷刺他在人類世界中陷得太深,將自己束縛在那么多對于精靈而言很可能致命的感情里,心甘情愿變得軟弱。 就算生活在這里,他本來也不屬于這個時代,他和他敵人其實都是也只能是來自過去的影子。 這是‘辛’想要讓他明白的,嘉洛德一向清楚。 而現(xiàn)在,他就要去踏上命運給他決定好的道路。 隨意跳上一輛不知道要開往哪兒的長途客車,精靈先生摸了摸衣服底下唯一陪伴著自己的兩把短刀,他獨自一人,輕裝簡行卻滿腹心事,在滿車帶著大件行李的乘客中似乎顯得格格不入,但嘉洛德并不多么在意那些投向自己的探究目光。事實上,如果一個人決意要去面對自己最可怕的對手,并且不確定還能不能踏上歸途的時候,別人的想法就都像是窗戶上凝結的白霧那樣,只要拂過就能抹去一大片,輕飄飄的,轉眼就會變成指尖的水汽。 把頭靠在冰冷的玻璃上,窗外公路兩旁的景色從視野中一閃而逝,嘉洛德閉上眼,難得享受了幾分暴風雨前的寧靜。他這一次的入眠不會再伴有噩夢,足夠精靈恢復大半精力。而在此之前,‘辛’也絕對不會自己或者派他的手下來打擾他,他非??隙ǎ驗樗麄兺瑯佣荚诘?。 然后,一路安寧。 當天邊夕陽漸漸染紅地平線的時候,嘉洛德選擇了某個他聽得順耳的站點下車。跟著他一起離開巴士的旅客并不算多,精靈覺得那大部分可能都是因為這里比起絕大多數(shù)地方都要荒蕪的原因。他站在公路邊等了等,然后以一種輕盈到令人不敢置信的方式跳上某輛經(jīng)過的貨車車頂,完全沒有驚動任何人,讓它帶著自己再度踏上一段未知的旅途。雖然他實際上并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找‘辛’,但他很清楚,當他決意在某處停下腳步時,‘辛’就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這是來自同一種族的默契。雖然其中一方嚴格意義上已經(jīng)不算是精靈,并且把它當作某種對于獵物的憐憫,但嘉洛德并不介意這個。他只想要快點把那個混賬叫出來,跟他算一算帳,替托尼,替鷹眼,替史蒂夫,當然也替他自己。 所以,當嘉洛德離開自己的順風車,徒步幾公里走到某家廢棄的工廠時,他的表情比之前所有時候都要平靜。 那時,太陽已經(jīng)完全從地平線上消失了蹤影,夜幕漸起,慢慢籠罩了整個天空。和燈火通明的城市不同,在這個人跡罕至的郊外,天空中的星子比任何地方都要閃耀,多少會讓他想起自己曾經(jīng)在瑞文戴爾看過的璀璨。而事實上,它們或許也是他應該最熟悉的東西,畢竟山川會變,海洋會干涸,但只有星光亙古長存,數(shù)千年不過轉眼一瞬,不值一提。 黑暗中,似乎有無數(shù)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帶著精靈最厭惡的污濁,明明白白昭示著他現(xiàn)在的處境。 但嘉洛德只是聳了聳肩。 “還不出來嗎?” 漆黑的環(huán)境不會阻擋精靈之眼。他在四周掃了圈,目光很快落在虛空的某一點,不知是無奈還是嘲諷:“我以為害怕的應該是我?” “呵?!?/br> 似乎輕輕笑了笑,那人從角落走出,連帶著從他身后涌現(xiàn)出來的怪物們一起,站定在精靈面前。 “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鎮(zhèn)定一些?!?/br> 稍稍抬起頭,露出布滿疤痕的下頜,‘辛’翹起嘴角:“所以,到底是勇敢還是無知?” “或許都是?!?/br> 聳聳肩,嘉洛德這么回答道。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番,然后,將目光落在‘辛’側后方,另一個跟著他走出來的黑斗篷身上:“那這一位,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精靈很少看到‘辛’會跟別的什么人一起行動,那些半獸人不算。而這個人給他的感覺有點微妙,算是意料之外的收獲,因此,相比于那些早在幾千年前就看厭了的黑暗生物,他還是對于陌生的事物比較好奇。 “但我以為你應該很熟悉他了才對?!?/br> 而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吹郊温宓侣湓谧约荷砗蟮哪抗?,‘辛’又笑了聲,并不掩飾語氣里的嘲弄:“在過去十幾個相同的夢里。” 話音未落,仿佛要驗證他的話一般。那個同樣隱藏在黑斗篷里的人影就動了動,從袖子里伸出一只干枯如同樹枝的手。而與此同時,嘉洛德也感覺有什么東西撲面而來,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周圍的景色就如同潮水般褪去,漸漸變成另一番熟悉而殘破的景象。復仇者大廈凌亂的廢墟和其中掩埋的尸體再度出現(xiàn)在眼前,連風里都帶著刺鼻的鐵銹味道,宛如真實。 「歡迎來到地獄?!?/br> ‘辛’的聲音,史蒂夫·羅杰斯的臉,已經(jīng)深深烙印在腦海里的話,一遍又一遍重復的死亡終結。 “唔……” 腦子像是被千萬根鋼針刺中,疼得他眼前一花。嘉洛德皺起眉,忍不住抱著腦袋半跪在了地上。而在膝蓋砸向水泥地面的那一瞬,環(huán)繞著他的夢境褪去,頭頂又再度變成了綴滿星辰的夜空,璀璨得無法直視。 “是你?!?/br> 忍著難耐的疼痛抬起頭,精靈微微瞪大了眼:“是你在控制著那個夢魘。” “很有趣的能力,對不對?” 將帽兜摘下,露出被火焰燒毀的臉?!痢柫寺柤?,看向嘉洛德的目光很平靜,實際上卻隱藏著翻天覆地的黑色洪流。 “所以,你能理解你會面對什么嗎?”他這么憐憫地開口,語調(diào)近乎嘆息:“墮落可不是隨便什么精靈都能夠達成的?!?/br> “那你就對我這么有信心,覺得我不會半途被你玩死?”嘉洛德朝他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可不是所有精靈都像你這么有天賦。” “你當然可以,因為有我?guī)椭?。?/br> ‘辛’微微揚起嘴角,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調(diào)皮的孩子,但吐出的話卻殘忍至極: “想死卻不能死是什么感覺,你有足夠機會慢慢體會。” 說著,他朝身后比了個手勢。被魔力扭曲的波紋就再度浮現(xiàn)在空氣里,將現(xiàn)實一片片打碎,重新組合成無法逃離的黑暗牢籠。 人或許可以扛得過rou體上的摧殘,但對于精神的折磨卻永遠無能為力。 這句話是誰在什么時候告訴他的,嘉洛德其實已經(jīng)忘了,但他知道對于精靈來說也同樣適用。而當他眼前開始出現(xiàn)天鵝港熟悉的渡口時,他就已經(jīng)明白‘辛’打算用什么方法來折磨他——那人絕不僅僅是要自己以精靈之身墮落那么簡單,他還要他永遠活在無法止息的痛苦里,剝離他身上屬于精靈的一切,生不如死,卻永遠不能解脫。 夠狠,也足夠歹毒。 看著面前被血染紅的海面,嘉洛德這么面無表情想道。而在這足以以假亂真的幻境中,他依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手握利刃,一步一步穿行在諾多與泰勒瑞精靈交戰(zhàn)的戰(zhàn)場上,去往早已被設定好的地方。 很快,他就看到了前方熟悉的影子。手握長弓的格洛芬德爾,和他身邊太過年輕的自己。 嘉洛德很明白即將要發(fā)生什么。 悄無聲息地來到身后,他不受控制地舉起刀,重重劈向黑發(fā)精靈的后背,但卻在最后一刻被躲了過去。而與此同時,一截雪亮刀鋒也在本能的驅使下刺來,帶著金花領主震驚的呼喊,狠狠扎進了他的胸膛。 一擊致命。 視野傾覆,很快由戰(zhàn)場邊變成了頭頂?shù)奶炜铡T诒缓K蜎]之前,嘉洛德回憶起最后看到的、自己那張帶著驚恐和不敢置信的臉,四肢百骸都泛起難以言喻的疼痛,無從排遣。 原來,被他殺死是這樣的感覺。 他或許不應該躲開的。 誰說死在那里、死在一切開始之前不是個好結局呢? 冰涼的海水漸漸漫過頭頂。隨著水波的蕩漾,視野中的模糊光影也恢復成了如同鉆石般墜滿夜空的星河。當一切感官復蘇,能夠再度控制自己的身體時,嘉洛德發(fā)現(xiàn)自己正仰面躺在地上,胸口依然殘留著被刀鋒穿過的冰涼觸感,疼得他整個人都想蜷縮成一團。 “喜歡我給你的招待嗎?” 慢慢走上前,表情就像在看一條即將溺水而死的狗?!痢雌鹱旖?,低頭望去,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陰冷:“放心,你有足夠的時間去慢慢享受?!?/br> “咳……我得說確實挺特別的?!?/br> 全身的骨頭都仿佛被人碾碎。嘉洛德緩了好久,才勉強把眼前的陰影驅逐出去,艱難地從地上直起身: “但你也得知道,我之所以會在這里,是來殺死你而不是跟你玩這種重口味的把戲的?!?/br> 哦? 那人挑了挑眉。 “但我不覺得你現(xiàn)在還能做什么?!?/br> 語氣并非鄙夷,而是在陳述某個既定個事實?!痢紫律恚焓殖蹲【`的頭發(fā),讓他的目光在周圍轉了圈,然后集中于自己身上,嘴角弧度挑得漫不經(jīng)心: “先不說我,這里一共有四十個變異體,可不是你之前在紐約的小打小鬧能比的。就算你能干掉它們,他也會讓你爬不出這里。” 朝身后歪了歪腦袋,‘辛’慢慢收緊了手:“所以,告訴我嘉洛德,你還能怎么殺掉我?” “你說的對?!?/br> 被對方扯得生疼。精靈被迫揚起頭,直視著對方陰沉沉的眼睛,默默嘆口氣:“我是殺不了你。” ‘辛’眉毛挑得更高。而嘉洛德則翹起嘴角,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但是,誰說只有我要殺你了?” “轟——??!” 話音剛落,掌心炮發(fā)出的光束就從天而降,劈頭蓋臉朝‘辛’身上射去,逼得他不得不松開手。而緊隨其后,一面紅藍白三色的盾牌也不知從哪兒飛來,直直砸在他舉起的手臂上,直接將人砸退了好幾米,同時迅速后撤,躲開在腳邊炸開的雷電,卻還是免不了被電流波及,身體一陣麻痹。 “這是……” 很難掩飾臉上的詫異,‘辛’抬起頭,死死盯著微笑的嘉洛德,以及他身后從天而降的復仇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