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天工、心藥、不撩何娶、[綜英美]老冰棍網(wǎng)戀守則、就愛撩那個小正經(jīng)、[綜英美]我有真話系統(tǒng)、為你認真且慫、農(nóng)門嬌妻:將軍要耕田、你似心火燎原、蠻后
這消息宛若驚雷在她耳邊轟響而起。 君蘭猛地抬頭看他。 閔清則道:“你我并非血親。你無需因了這個而怕我?!?/br> 君蘭悄悄收回視線,低頭看著攬在她腰間的大手。 她怎會怕他? 她高興還來不及。 君蘭伸出手,緊緊摟住了身邊男人勁瘦的窄腰。 明明還是她熟悉的溫暖的懷抱,明明知道了他的心意,也知道了兩人間的可能性。 但是,她的心里卻升起了惶恐和不安。 少女唇畔帶著笑意,眼角卻有淚水滑落。 其實,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高興才對。畢竟九叔叔和她還是有可能的。 但是那心里隱隱的擔憂是怎么回事? ……或許,九叔叔喜歡的不過是君蘭罷了。 而她,并不是真正的閔君蘭。 她的心里又是歡喜又是傷感,最終淚流滿面。 夜色愈發(fā)深濃。 自從說出那番話后,等了那么久的時間,都沒有等到她的只字片語。 閔清則嘆息著松開了她,扶了她躺好,溫聲說道:“你病了,好好歇著。我明天早晨來看你。” 說罷,看著她病中望過來時楚楚可憐的樣子,他終是俯下.身去,再在她的唇邊輕吻了下。 說他自私也好,霸道也罷。 既是把話攤開來說了,既是想著要留她一輩子,總該讓她開始適應(yīng)下兩人之間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 閔清則戀戀不舍地緩步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一眼,這才推門而出。 不過,他沒有走遠。而是一直立在她屋門口的廊檐下,靜靜望著空中皎月。 過了許久。 約莫有一個多時辰了,里面方才傳來了她平穩(wěn)的呼吸聲。 顯然是睡著了。 閔清則重新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走到她的床邊,凝望著她。 這時他發(fā)現(xiàn)了她的動作有些不對。居然把手墊在了臉頰下睡著。平日里她并非這樣的睡姿。 怕她把手壓麻,閔清則想要將她的手輕輕抽出來??墒莾A身而至到她臉側(cè)后,方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之處。 她并非刻意這樣睡著,而是手中握了個東西。手墊在臉頰下面,不過是為了把它牢牢地貼在臉側(cè)而已。 而那東西…… 羊脂玉瑩潤暖白,邊棱處依稀能夠辨出是竹節(jié)模樣。 赫然就是他走前送與她的那一個。 她握著他送的這個墜子,牢牢地貼在肌膚上,睡得香甜,小臉上滿是愉悅笑意。 * 閔清則一夜未眠。 他無法靜心守在她的屋外,索性回了棘竹院,在棘竹院的書房坐了大半宿。 直到天已明,依然有些理不出頭緒。 聽著院中漸漸有了動靜,他看了看天色,遣人去喚蔣輝。 沒多久,蔣輝就匆匆趕來。 “爺,可是有甚事情?”蔣輝急切問道。 閔清則抬指輕叩桌案,“我讓你查的事情,結(jié)果如何?” 蔣輝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屬下之前一直在查問。剛剛才知道,姑娘前兩天去過五皇子府?!?/br> “劍軒那兒?”閔清則問。 “是?!笔Y輝稟道:“去過兩次。頭一次姑娘去了后沒多久,洛世子也到了那兒。那天回來后,姑娘不吃不喝不睡,關(guān)在屋子里一整宿。第二天,又去了五皇子府。只不過這次是洛世子先到的,也是洛世子先走的。姑娘回來沒多久就病倒了。” 閔清則五指猛然收攏,“親事被拒前,她們見過面?” “是?!笔Y輝低頭,“見過兩次?!?/br> 閔清則一點點靠到椅背上坐著,“既然親事在那時被拒,那么,親事是何時提出的?” 蔣輝答道:“若是沒估計錯的話,應(yīng)當是在侯府舉辦品茶宴后不久。” 他斟酌著道:“聽聞品茶宴下午時侯夫人與閔老夫人言笑晏晏,關(guān)系不錯。過了兩日,侯夫人親自到府中來了一趟。侯夫人走后,老夫人心情頗佳。第二天姑娘就去了五皇子府?!?/br> 閔清則這才知曉自己之前想的那些許是錯了。 洛明淵對小丫頭那份憐惜,同為男人,他并非看不出。那么這親事最終為何走向了如此狀況,或許另有情由。 閔清則沉吟許久,忽地說道:“我要進宮一趟。你給我安排下?!?/br> 他這次進宮,去得突然。 莫要說進宮了,就連這次回京,都是極其倉促下做的決定。 閔清則先去見過了皇上,大致回稟了下這次出京后查出的事情。其他的他沒說,皇上也沒多問。 離了皇上的昭寧殿后,閔清則徑直去了靜明宮去見太后。 對于他的到來,潘太后頗為詫異,趕忙讓人把他喚了進來,吩咐人上茶。 “外頭可冷得很?!迸颂笳f著話的功夫讓人在香爐里添了些香料,“快喝杯茶暖暖身子?!?/br> 茶水上來,淡淡清香飄入鼻端。 閔清則道:“我有些話想和您單獨談?wù)劇!?/br> 潘太后會意,把身邊人盡數(shù)遣了出去,這才笑問道:“不知是怎么樣的事情?” 雖然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可臨到開口,還是有些艱難。 閔清則不是擅于把心思攤開來說的人,對著小丫頭便罷了,對著旁人,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若非實在沒了法子,他也不至于來詢問太后。 潘太后知道他的脾氣,看他擰眉細思,就沒追問,轉(zhuǎn)而去了香爐旁。 兩人不再對視,閔清則的心里稍微輕松了點,再開口好似也沒難么難了。 “您對女子了解頗深,所以想要問問您,不知在什么樣的情形下,女子雖心儀一人,卻還要拼命躲遠?” “那得看看這人是怎么樣的?!碧筝p撥著香爐里的灰,“是高還是矮啊,胖還是瘦啊。丑不丑?笨不笨?敗家子還是浪蕩子?你不說清楚我哪里知道?!?/br> 閔清則微微別開臉,不說話。 潘太后回頭看他,“總不會是你吧?” 閔清則眉心輕輕蹙起。 潘太后忍不住笑了。 閔清則的心里煩亂至極。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沒甚可隱瞞的了,索性道:“我知她心里并非沒我。不知為何卻不肯應(yīng)了我?!?/br> “是那個八丫頭吧?!碧蠓畔率种兄铮闷鹋磷硬林?。 閔清則抬眸望向她。 “不用奇怪為什么我會知道?!迸颂笮χ雅磷觼G在旁邊,自顧自拿了茶盞細品,“沒見你待誰那么好過。眼巴巴地帶到宮里給我們看,還非逼我們給她個封號。說你沒上心,誰信?” 閔清則勾了勾唇角,沒說話。 潘太后覺得嗓子眼兒沒那么干了,就把茶盞擱置一旁。 “女孩子心思細膩。倘若她知道你對她有意,且她也喜歡你的話,那么她拒絕你的可能性也還能有許多個?!?/br> 閔清則身子微微前傾,雙手交錯扣攏放在膝上,靜靜聆聽。 潘太后不由笑罵道:“你看你,平時皇帝和你說政事的時候也不見你這么用心去聽?,F(xiàn)在倒是認真起來了?!?/br> 閔清則垂眸靜默片刻,輕聲道:“若是可以的話,我想娶她?!?/br> 我想娶她。 平淡無奇的四個字,卻是這個男人能夠給與的最誠懇的許諾。 潘太后動容。 她望著天花板上絢麗的圖繪,許久后方才嘆道:“旁人倒是罷了,不過一句話的事兒。娶她卻是要把那時候的事翻出來才行?!?/br> 兩人現(xiàn)在是叔侄關(guān)系,沒個正兒八經(jīng)的由頭,這關(guān)系去不掉。 “我知道?!遍h清則道。 即便前路滿是坎坷滿是險阻,他也不懼。 潘太后聽他這樣說,思量著他既是能夠說出之前那番話,想必已經(jīng)和那姑娘表明了心意。那么說,那姑娘即便不知道他的身份如何,最起碼知曉了兩人并非血親。 潘太后輕拍了下椅子扶手,忽地笑了。未再提那許多難處,只笑著說道:“女孩子家不同意,那彎彎繞可是多了。比如,不知你是不是真的很用心?!?/br> 閔清則鳳眸半瞇望了過去。 “你別以為這不可能?!迸颂笪⑿Φ溃骸跋矚g二字,動動嘴皮子,誰都能說得出口??赡囊粋€是真心,哪一個是假意?若是真心,又有誰能保證這男人只對她一個人說過?就算只對她一個人說過,可這男人到底喜歡的是她的美貌還是她的內(nèi)在?凡此種種,都是女兒家擔心的源頭?!?/br> 潘太后說起此番言論時,頗多感慨,連連嘆息。 閔清則知她想起了諸多往事,低聲道:“對不住。” “沒什么?!迸颂髶u頭道:“嫁與帝王家,我本也沒指望著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愿意守著我護著我,我就心滿意足。其他的我并不強求。不過你們和我們不同?!?/br> 當年太子與她這個太子妃,不過是因著皇族和家族才走到了一起。 彼此心底最愛的那個人,都不是對方。